文案
笑荡江湖的番外篇啦~~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玉堂,展昭 ┃ 配角: ┃ 其它:猫鼠

一句话简介:展昭和白玉堂认识之前的一些琐事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4344   总书评数:5 当前被收藏数:48 文章积分:357,40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随笔
  • 作品视角:
  • 所属系列: 笑荡江湖
    之 番外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949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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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敌(猫鼠)

作者:Ag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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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天下无敌

      前言~~
      “无敌最是寂寞”…
      所以….
      无敌的猫遇上了无敌的耗子…
      于是…
      寂寞转身不再来…
      而且…
      猫和耗子————
      天下无敌!

      ####################################################################################################################################################

      白锦堂是病死的,是那种慢慢悠悠拖死人的病,所以,在他患病到离世之间的两年里,他最头疼的不是自己无药可救的痨病,而是自己“天下无敌”的弟弟——
      白玉堂!

      必须安排好后事…
      白锦堂一边挂日子一边想。在他“弥留”的两年里,他想了很多,做得更多。
      药铺、绸庄、茶楼……产业上的安排。
      亲家、故交、佣仆……人脉上的整理。
      ……
      事情虽然多,但白锦堂在伟大的“亲情”的支撑下一一做好了,只可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以后你就到陷空岛住,有四位义兄罩着,总算不落孤寂、不怕横事。”
      “‘病危托孤’?”白玉堂玩弄着怀中的“画影”,冲卧床的白锦堂做个鬼脸儿,“哥,你不是真的要死翘翘了吧?…别担心,都挂了两年了,有我照顾你,保准还能再挂个两百年!”
      “‘画影’留给你。”白锦堂已在多年的磨练中铸成了怒而不发、隐而不作的本事。
      “啊——?!”白玉堂抽出“画影”,寒刃映出少年稚气未脱、俊美无双的脸,“这玩意儿是把剑呐~~”
      “价值连城的宝剑。”
      “挥起来慢半拍,砍起来轻半斤,看起来嘛~假正经!”白玉堂撇撇嘴,凤目一挑,闪溢出里头满当当的古灵精怪,“倒不如把‘大刀门’堂口的‘开山扁地刀’要来给我!”
      “那是人家马伯伯镖局的招牌,长七米、宽二尺,只做门幌,不是拿来用的!”白锦堂按按额角,头又开始痛。
      “‘孟大头’武馆里剩的九柄‘排浪刀’也不错嘛~”
      “孟叔叔的十八柄宝刀都是多年收集的心血,而且…”白锦堂用中指将爆出来的一根青筋压回去,“上次打擂台给你偷出来弄坏了九柄,还不够么?”
      “不是还剩九柄嘛~”白玉堂挥舞着“画影”在卧房里舞得龙腾凤跃,呼呼剑气不断地在桌椅门窗、帘柱横梁上制造着新的口子。
      “烈酒、宝马、少年气…”白锦堂望着床棱上的深巨断痕,心中算计着修缮的费用,“刀是再也配不得了…‘剑’乃兵中‘君子’,‘画影’更是散淡灵逸的虚气之剑,正好冲一冲你一身的‘狂刀气’!”
      “是刀就给鞘!干嘛塞把娘们儿气的剑给我?!…”边嚷边凌空旋身,以薄刃长剑劈出个“惊魂刀法”中的“万浪滔天”,狂烈剑气一并贯入堂屋栋梁间……
      然后……
      白锦堂第五百零九次熟练迅急地按下床头的暗阁,滚身落入地下室。
      白玉堂第五百零九次翩然潇洒的飞身跃窗而出,清脆的嗓音在房屋坍塌卷起的尘烟中透穿出来:
      “哪个没用的蠢木烂匠修的破房子?!压根儿就是个‘千层酥’,想害死我哥哥啊——?!”
      ……
      尽管如此,白锦堂的的确确是病死的…在将家传的宝剑“画影”遗交给弟弟白玉堂两月之后。十六岁的白玉堂不久便带着“画影”去了陷空岛…据说,他其实是给卢大娘子五花大绑提回去的…

      二十岁的时候,展昭还是志在四方的“南侠”,于是二十岁那年的一个明媚的午后,居无定所的展南侠在流客云集的“浮云小住楼”上悠闲地喝茶。
      “半痴、半醉、半癫狂~
      半笑、半怒、半诚惶~
      有常无常,浪客四方~
      南北西东,真假不彰~
      ……
      浮云小住风暂停~
      茶食酣来暖饥肠~
      闲对酒杯照似镜~
      醉里乾坤日月长!
      …….”
      店小二高唱着调子吆喝,声声乐跳。
      展昭笑着将杯中的酒斟满,心道这店家还真是生财有道,自己本来只是上楼打尖喝口茶水,却在听了那小二别有意趣的唱词之后,不由自主的点了小菜要了酿酒。扫一眼四座——席满无缺,酒食盈桌。
      杯中酒清碧澄亮,映着展昭棱角分明,刚毅英俊又不失谦和的脸。
      当真“照似镜”…...
      展昭微微一笑,一口饮下。
      醇甜浓郁,回味无穷!
      “小二——!”展昭唤过佣使,“你们这是什么好酒?”
      “‘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乃春’,这位爷,您喝的可是我们二爷亲手配制的‘琼醴酒’,深巷也闻香,方圆百里只此一家!”
      “好个‘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乃春’!小二哥方才的唱词儿也是诙谐有趣,当真是文才满肚,叫人刮目相看!”展昭诚心称赞道。
      “嘿嘿~~”小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客官见笑了~我不过将二爷教的一些上口东西背出来耍耍,哪儿来的文啊~才啊的~~”
      “这些也都是你家二爷所作?”展昭闻言,顿时对那位“二爷”生出好感,“不知‘二爷’现下可在店中,能否.......”
      “唉~~不巧啊~~”小二想起刚刚过世的老板白锦堂,颇有些黯然的摇摇头,但展昭这样一表人才、谦和有礼的客官实在难得,小二忍不住想要多说两句,便叽叽咕噜地说开来,整一个“不吐不快”!
      ...........
      展昭是带着一肚子意犹未尽的好奇离开酒楼的。方才从小二的话中,他得知这城里城外百二十家酒楼茶肆全都是金华富甲白家的产业。可惜白家人丁不旺,只有兄弟两人,当家的白老大几日前又病逝,只留下万贯家产和豪宅深院给孤零零的弟弟,也就是小二口中“人品才学天下无双”的白二爷。最让展昭吃惊的是,那位年仅十六岁的白二爷竟然就是江湖上颇有微名的锦毛鼠白玉堂!
      究竟是怎样的一位俊杰少年呢?
      展昭微笑着摇摇头,一扫心中“相见无缘”的遗憾,迈开步子,迤逦而行。
      两个月后,展昭在通往汴梁的路上第一次遇见了包龙图。

      #################################################################

      一只野鸭在天空中长唳一声,悠扬的聒噪~
      十七岁的白玉堂双手枕头仰躺在丁月华的闺房上,数云朵。
      丁家老太八十大寿,陷空岛的五鼠弟兄当然也受邀同来茉花村庆贺。白玉堂少年华美、文武双全,被几位哥哥推出来做“形象代表”,执杯登堂,为寿星椅上的丁老太敬酒献词。谁知,白耗子捏着酒杯晃晃遥遥踱到老寿星跟前,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瞅了瞅丁月华特意为奶奶别上的鲜花,一张天真烂漫、古灵精怪的俊脸顿时装出郑重其事的神色,真心诚意道:“老太婆戴玫瑰花,一嫩一枯,一鲜一瘪,一丽一丑,很不协调唉~~~”
      ........
      于是,白耗子被卢大嫂揪着耳朵,狠狠一把扔出了宾客云集的大厅~~
      于是,白耗子独自乐悠悠地在丁家大院中晃来荡去、侦察地形似的“参观”~~
      于是,白耗子闲得无聊的爬上丁月华视野开阔的闺房顶上数着浮云晒太阳~~
      急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白玉堂听着那步子的节奏,知道来人是最跟他何不拢的丁兆蕙,闲闭的双目上密附着的黑长睫羽微微颤了颤,一个坏笑扯起俏润的嘴角。
      “啪--!”一颗石子飞向天空。
      “嘎--!”一头野鸭惨叫一声。
      “咚--!”坠落的野鸭准确无误地砸到移动中的丁兆蕙头上。
      ........
      “白老五——!!!”仅仅一瞬呆愕,丁兆蕙就条件反射似的吼出白玉堂的名字,“你个杀千刀的死老鼠——!!!”
      “啥~~?!”白玉堂微眯着睁开眼睛,吐吐舌头,皱眉咧嘴地捂住鼻子,“谁在放屁~?好臭~好臭~~”
      “岂有此理!”声至人至,丁兆蕙抽出“虎鞭剑”,“唰”地就跃上房顶,冲白玉堂招呼过来。
      白玉堂咯咯笑着鸢翻一闪,翩然腾身,绡锦白衣迎风而散,凌空绽开,如怒莲舞云般搅动起沉静的空气,凤目中琉璃的天光湮没了太阳,脆生生的嗓子扬音嘲道:“气躁躁,丁二毛~屁臭,性臭,脸更臭~钝剑刷破瓦,还得要爷爷我来教——!”
      “画影”点着“教”字的尾音挥笔般扫出,然后........
      ..........
      丁月华的闺房是在午时二刻坍的...
      白玉堂的人影是在午时三刻不见的....
      卢大嫂一边赔笑着喋喋道歉,一边在心里面咬牙切齿地盘算着回去后要如何教训那“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五弟,不过——
      白玉堂当然不会回陷空岛,他才没有那么笨~~!

      ##############################

      乌篷船在江面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波痕,高天萧然无云。
      二十一岁的展昭立在船头,顶官束带,蓝衫挺拔。
      行船即将靠岸,一如“南侠”的江湖生涯。展昭最后一次回头望了望余辉斜洒,浩淼无垠的水天接线,便毅然旋身走向人声鼎沸、烟袅灯珊的市集。
      袁坊市,自此再行一日便可到达开封府。
      上岸不多时,展昭就与一道人擦肩而过。那道人高额白须,慈眉邃眼,一身的仙风道骨!展昭不由地在道人身上一瞬驻目,但也只有一瞬,便径直而前,却不知那道人若有所思的在自己背后停了下来。
      手捻白须,似笑非笑,老道立视着展昭的背影,直到那坦荡俊拔的身形隐没进人来人往的闹市里,才一脸欣慰地点点头,兀自笑道:“好,好,真好!此二人当真乃天赐!”
      为何是“二人”?因为两个时辰以前,这位道士用同样的眼光盯着另一个人瞧了半天,而那人便是——
      白玉堂!
      二个时辰前,白玉堂正在“夫妻小福店”买包子。
      ......
      “大娘,各种馅儿的,一样五个!”
      “买这么多?!”面色红润、微微发福的老板娘一边往纸袋里夹包子,一边呵呵笑道,“一家子人做夜宵?”
      “自个儿吃~”白玉堂好奇的四下张望着,抽抽鼻子寻找中意的酒香,“大娘,这袁坊市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
      “...就你一个人吃?!!...”老板娘有点儿吓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要说好玩儿...朝南走一日就是京城,小兄弟何不...”
      “我刚从汴梁过来~”白玉堂想起自己昨夜砸烂汴京第一赌坊“万宝馆”时赌坊掌柜杨元宝青一半白一半的冬瓜脸,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灵气勃勃的一张俊脸在笑音里越发地闪出生动的光彩,微眯的狭长凤目遮挡去了眼中调皮捣蛋的精顽,染润起丽傲的帅气。
      白衣芙蓉,月中散仙。
      老板娘看得有些呆掉。
      白玉堂随手抓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塞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嗯,不错,味儿不输香~”
      “喜欢就多拿几个!”老板娘乐呵呵地又往袋子里夹包子,“这些算是大娘送的,不要钱!对了,就你刚刚问的□□,这袁坊市每天晚上都会在东巷花街演一两场大戏,比不了京城里的台子,倒也不坏,尤其唱花旦的‘绿萼儿’真算个角儿!还有,市郊的‘流云山’,云海朝景都是有名气的,就是路不好走,又高又陡,去的人不多~~”
      “‘流云山’?”白玉堂接过“严重超载”的大纸袋,灿烂一笑,“谢咯~”
      ....
      直到白玉堂人影全无,老板娘才从呆立中慢慢晃过神儿来,又是喋喋赞叹,又是止不住的遗憾——
      刚刚应该请人把那小兄弟“包子中的笑脸”画下来做幌子嘛~~

      ........
      有人在盯着自己。
      白玉堂嚼着包子扬扬秀眉。本来,被人注视、惊视或呆视,对白玉堂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但这会儿有那么一道目光不太一样——
      没有恶意,却很难解,犀利得像当铺里鉴宝的老瘪三!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白玉堂嘴角一撇,同时倒退着快行几步,忽悠一下转过身子,正对着面前的白须道人,“嗖”地一下递过大纸袋,挑眉道:“饿傻啦?!要学和尚化缘么?”
      道人眼中并无惊诧之色,只缓缓捻着白胡子,慈笑道:“白少侠行异神奇,果非常人。”
      白玉堂认真地挑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道人一遍,见对方确有仙风道韵,且双眸深匿,目光耿耿,顿时来了些兴致,眨眨眼,好奇道:“算命的?!”
      “是,也不是。”
      “啥意思?”
      “贫道能知常人命,但白少侠并非常人,贫道只能略见一二。”
      “哦~?怎么讲?”
      “白少侠乃浙江金华人士,少出富贵人家,庚年十七,虽亲长仙逝早归,却也命多贵人,兄长亲友围集,乃是情深意厚之乐命。白少侠本又是罕世奇才,文武俱赋,实属乐、财、福、寿、喜、顺、昌皆全的厚泽之命。不过...”老道士松眉微扬,“白少侠年内将遇一人,此后你二人都将命数尽变,卦成无象,无常无量,贫道可就测不准了。”
      “遇见谁?!”白玉堂有点儿愕然,难得神色严正的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淡详一笑。
      “你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老妖怪’?”白玉堂终于将包子放到一边。
      白须道人轻扬袖袍,一手指天。
      白玉堂一脸好奇的顺势上望。
      “轰隆隆——”
      百十朵焰火当空绽炸,将依然明朗的天空映得彩炫,烟雾腾腾,引来大街小巷众多民众的惊呼欢笑,哄乱而热闹,可那道人竟在这不被注意的刹那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只有白玉堂一人的耳中回响起温笑的余音——
      “贫道道号‘虚空’,专程从天净福地幽冥山而来。白少侠,你我后会有期~”
      “搞什么嘛~”白玉堂有种被耍的感觉,愤愤地往嘴里塞进一个肉包,报复似的狠狠恶嚼两口,“不吃拉倒~!装神弄鬼的‘老妖怪’!”

      【...白少侠年内将遇一人,此后你二人都将命数尽变,卦成无象,无常无量...】

      “莫名其妙!”
      白玉堂飞眉一扬,摔袖而去。
      .........

      ########################################################

      山浪排滚,云翻金轮。
      展昭看着路摊上挂出来的一幅画,对卷中雄壮的山景欣然而赏。
      卖画的老者见有驻客,连忙上到近前,做笑道:“这画是愚儿难得的不拙之作,官爷若是看得上眼,四十文钱可好?”
      展昭微微一笑,自架上取下挂卷,诚然道:“此画颇具神韵,景动而不过,浑有一股自然豪气。能得令公子的这幅佳作,在下实属有幸。”说着,展昭从襟内取出一两银子放于老者手中。
      “不用找了。”
      “哎哟,哪里值得了这么多....”老者面带犹豫地偷审展昭一眼,见展昭英俊的脸笑得亲和定然,便立马欢欢喜喜地将银子收到怀里,殷勤地说起讨好话,“他这画不过得了三分韵,真要比起‘流云山’实打实的朝霞云海,差得远呐~~”
      “‘流云山’?”
      “没错~”老者乐意之至地介绍道,“我们袁坊市万般儿不比京城,唯有这流云山景差不了!可惜郊远道险,少有游人,名气终是传不响.....”
      展昭默视着画中风景,正心想不如明早先到“流云山”观过朝日再上开封府也不迟,忽地听到后面一阵喝骂怒蹄之声。
      十几名喽啰拖枪拽棒,奔围着三匹高头大马往东边横冲过来,惊得道上行人匆匆闪避。首马上的大汉秃头髭须,臂长腰阔,正对着右旁骑棕鬃马的“油绿衲袄”气冲冲地骂道:“你与二弟明明带了七个家丁,怎地连个戏子也降不住?!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让我们‘袁坊四雄’颜面何存?!!”
      “大哥啊~”“油绿衲袄”鼻青脸肿,一脸苦相,“小弟同二哥今日当真是遇上了‘扫把星’~本来嘛,是有心去给‘绿萼儿’捧捧场,谁知那乖巧的娈童儿今个儿得病,上不了台,也不晓得那老班主打哪儿弄来个替演的旦角儿,长得是俊绝水灵,俏赛神仙!只奇他竟是个‘野哪吒’!叫我们吃得好大的苦啊~~~若非我及时抬出大哥您的名头来,小弟现在怕也是被他像二哥那样绑得结结实实地吊在门楼上当个‘箭靶子’呐~~~”
      “哼,也不知那戏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能侥幸赢了两位哥哥,更可气他听了大哥的名号非但不放了二哥,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叫三哥回来哆嗦我们去打场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青骢马上的“黄花头巾”很是不平地愤愤接过“油绿衲袄”的话头。
      .......
      借着内力,展昭将来人的话句句听得清楚,侧目向那奔近的一大帮子,禁不住皱起眉头。
      突然,一个回避不及的货担郎急乱中给筐子搁绊一跤,撞翻了旁边摊儿上的两排瓷坛,七八个大坛子哗啦啦地滚将出来,奔马惊起,长嘶而立,差点儿将背上的秃头大汉甩出去,幸而那汉子颇有些本事,立时勒缰夹腿,使出“千斤坠”顺势一压,稳住马身,一张凶神恶煞的宽圆脸微喘着喝骂道:“你奶奶的找死!”
      猿臂抽鞭,杯口粗的钢鞭不遗余力的朝那吓得不敢动弹的货担郎头上劈过去!
      鞭未及人,已给一只修直有力的手稳稳抓住,清然蓝袖在空气中划过一剪掠影。
      “人家不过失足误犯,如何下得这般重手?!更何况几位攘道在先?”展昭漠然地直视着马上的秃头大汉,淡淡道。
      秃头一惊,给展昭直凛的目光镇了镇,恼怒顿生,骂道:“老子叫你多管闲事!”说着,秃头大汉欲轮臂挥鞭,却如同被铁石凝注,动惮不得。
      “你——?!”秃头双目圆瞪,愕然出声。
      “大哥!”“黄花头巾”见事情蹊跷,蹬马过来,同时抽出腰间钢叉朝展昭刺去。
      “咚”的一声响,钢叉重重地撞上一卷纸画,竟如同碰在钢柱上,给硬生生止住,反震得“黄花头巾”两臂酥麻~展昭顺势朝前“轻轻一推”,冲惯着“黄花头巾”自马上飞出去,恰巧跌到赶将过来的“油绿衲袄”身上,二人“哎哟”叫唤着双双打马上滚下来,狼狈不堪。
      秃头被展昭的这记“轻举画卷”吓住,深自忌惮,可颜面所碍,既不能当众软下去,又不敢对敌硬起来,冒着冷汗,进退两难~~
      “本就小事,干嘛伤和气~”展昭拽着鞭子一揖手,将秃头自然而然地从马上“请”了下来,微微一笑,“兄台对在下这话想来也不反对~?”
      钢鞭勒入掌肉中,秃头额上尽是大汗,强笑道:“说的是,说的是,兄台说的极是!”
      展昭莞尔一笑,终于松了手,秃头立刻转身恶瞪一眼落马的“油绿衲袄”,恨恨道:“回去!”
      “可是二哥他还....”青鼻青脸的“油绿衲袄”想着自己不幸的二哥,急道。
      “还嫌脸丢得不够吗?!”秃头大汉狠蹄几下马肚子,掉头就走。
      “哼!”“黄花头巾”咬咬牙,闷闷地拉过马,使唤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小喽啰,灰溜溜地跟上去,始终不敢回头看神色“平易近人”的展昭一眼。
      展昭微一扬眉,淡笑着转过身去扶那呆坐地上的货担郎,却听得所扶之人惊叫一声:“当心!”
      还要再背后使诈么?!
      展昭从容回身,却给那飞来的“暗器”弄得一愣——
      屎尿桶?!!!
      “哗——”
      臭气熏天的污汤随着那粪桶的一个漂亮筋斗浇注而下........
      ............

      展昭看着手中“壮烈牺牲”的画卷,极其遗憾的摇摇头。
      还是明早上那“流云山”印个“心景”吧!
      ..........

      ###################################

      ........

      “乖乖~那‘油菜秆子’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逃跑了?!!”白玉堂支着脑袋坐在戏台子上打呵欠,一脸的失望,同时顺手抓起身旁唱戏用的圆头彩绒箭往天上一掷,半空里吊着的“毛刺粽子”旋即又发出一阵“哇哇”惨叫。
      东巷花街每天入夜都会演一两场大戏引揽生意,白玉堂听得那包子铺大娘的建议跑来凑热闹,却闻说演花旦的“绿萼儿”突然生病,今个儿怕是开不了场,便兴冲冲地向戏班主“毛遂自荐”。当班的老爷子见白玉堂生得俊丽无俦,生平未见,唱曲儿打诨竟也“瞎弄”得有板有眼,外附一句“你就让我玩玩儿,爷爷我非但不要你的,还赏你十两银子,可好?!”....于是,老班主立马乐呵呵地答应了~哪晓得随后便弄出这么多“坏事儿”!不但戏早就演不下去,戏班里的各位还又惧又怕地不敢走人~
      那“袁坊四雄”可是这地方上有头有脸的霸主,得罪了他们,一个唱戏吃饭的糟老头子如何担当得起?!
      第一百次,老班主唯唯诺诺地上前劝白玉堂:“都挂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小兄弟还是放大官人下来吧~~啊~~”
      “大官人~?!”白玉堂撇撇嘴,“老伯,爷爷我都纠正你一百变啦!那不过是颗只会‘乌里哇哇’鬼叫的‘毛刺粽子’!”
      “.........”
      “唉~~”白玉堂瞧着老人家愁眉苦脸、话不敢言的一张干瘪面皮,终于叹口气,随手塞过一定金子,安慰道,“算了,那‘油菜秆子’怕是不敢来了~爷爷我也没心情等了!你老啊,大可犯不着瞎操心~若是那‘袁坊四瘟熊’回头敢来找你的麻烦,你就说我锦毛鼠白玉堂放了话,准叫他们变成四张‘熊皮椅子’!”
      ............

      ##############################################

      西天空阔,群山逶迤,气势磅礴!
      滚滚白云潮涌,大雾如堆雪漂絮,天地只见苍茫。
      “流云山”有东西两坡栈道,尽皆蜿蜒曲折,渐行渐险,盘桓悬崖绝壁间,四周翻雾流云,行在道上,当真是“人游海岸,若走刀脊”~
      可是,偏偏在这日出前的一大清早,险象环生的“流云山”西坡栈道上传来一阵阵极煞风景的惊叫和夹杂在其中的欢笑~~
      惊叫的是群疯狂逃窜的野猴,而那咯咯咯欢笑的乃是追在猴群后头又吆又撵的——
      白玉堂!
      惊惶的猴群奔出了栈道,攀崖腾壁顺着陡峭岩石纷纷冲涌直上,却仍旧摆脱不了后面的“追凶”!白玉堂乐悠悠地跟着飞身跃起,踏着笔直的峰面而行,翩然白衣在山风间舞动,似朝莲,似流云,似飞鸢,优美灵动,忽左忽右地闪将着围赶猴群,刻意保持三五米的距离,让前者得以微作喘息~
      即不逼得太紧,又不远得太离!
      “吱——!”
      一只小猴尖叫一声,从突然踩塌的、早已风化干裂的断石上跌落下来,与断裂的石块儿一齐坠入悬崖~
      “笨蛋~!”白玉堂旋身而出,凌空接下小猴,同时一脚点上预先看准的翱翔峰间的苍鹰,“嗖”地腾起,降到一块突出来的犀牛石上。那被当做“垫脚石”的苍鹰“嗷嗷”怒鸣着绕石台打转儿~
      “救猴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白玉堂冲懊恼的鹰摆摆手,“你啊,小气~!”
      低头瞧一眼怀中吓傻的猴子,白玉堂咯咯笑着做个鬼脸,高兴地把猴子抛起来、接住,抛起来、接住,抛起来、接住.......抛抛接接,直惹得那不幸的猴子连连尖叫,惊恐之极~~
      “啊~真没用!”白玉堂一边自娱自乐地继续玩“抛小猴”,一边笑嘻嘻地嘲道:“差劲儿,差劲儿,真差劲儿~男子汉像大姑娘~!”
      ........
      【...我们的玉堂真了不起,堂堂的小男子汉!....】
      ........
      悠远的记忆不经意间荡进白玉堂少有情思的脑海,竟是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十八岁的白锦堂立在山顶,一下又一下地抛接着三岁的弟弟,逗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玉堂咯咯直笑,尖脆的童音在山谷中激起一股欢悦的风。
      ......
      白玉堂蓦然止住了抛猴的动作,挑剔地审视起自己的手。
      五指修秀,素白强韧。
      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白玉堂失望的撇撇嘴。
      记忆中的白锦堂有双修直有力的大手,微薄的糙茧后总是传来暖人的温度。
      曾经时刻存在的温暖,曾经那么织密地包围着白玉堂的温暖——严严紧紧地守护着他,却不影响自由!逍遥惯了如白玉堂,在那漫长的十六年里竟从未感到过来自那温暖守护的半点儿羁碍!
      怅然若失......
      白玉堂现在才明白,为白锦堂守灵的那三天,自己像往常一样又说又笑地坐在棺前对着里头苍白冰冷的哥哥讲述当日趣闻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空落和丝丝的寒意.......
      金轮从云海里滚露一角灿烁,神光顿时穿破云层扑射到白玉堂身上,可是,白玉堂忽然觉着有点儿冷......
      罡风凛凛,天地苍茫,在风中飘舞着绽放的白影儿绚丽得那么突兀,那么孤独。
      白玉堂伸手握紧了腰间的“画影”。他本不是个爱使剑的人,可是,从什么时候起,“画影”竟成了与他形影不离的伴儿....唯一的伴儿.....
      终于,开始感到寂寞了。
      白玉堂讪讪地抬首望望峰顶——那群野猴早不见了踪影~没有了“追凶”,它们才没心思往那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秃崖上爬呢!全都一窝蜂地下山奔果林去了~
      “算了~”白玉堂冲怀中的小猴吐吐舌头,“爷爷我这会儿也没心思上峰了,好人做到底,就送你这笨猴回家去吧~!”
      自说着,白玉堂将猴一抛,咯咯笑着展身而出,点踏间顺崖壁滑出数丈~~
      ................

      ..............

      当那抹飞速闪逝的“流云”晃进眼底的时候,峰顶上的展昭不由自主地惊叹于造物的神奇——
      天地间竟有这般皎洁炫目的流云,晃亮得胜过了隐透雾间的朝阳!
      只是......那朵“流云”明明极小,如何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朝坡下飘移而不被山风吹散?!
      会不会是个人?
      展昭想着,方欲细辨,却给忽飘而至的大块浮云挡住了视线。
      展昭好笑的摇摇头,兀自欣赏起奇峰峻拔耸天地、幽谷千仞荡云间的山景来。
      ...........

      当展昭沿着上山的路从东坡栈道返回的时候,心中蓦地生出一个连他自己也觉着奇怪的念头——
      要是能留住那抹丽云,生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
      我也开始耐不住寂寞了么?
      展昭自嘲地微微苦笑一下,便将这毫无道理的“傻念头”抛之脑后。
      令展昭做梦也未能料到的是,仅仅在三个月后,那抹“丽云”就自个儿找上了他,出现在开封府的房顶上,用一把随手捞来的柴刀彻底斩断了他的寂寞。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真正值得一提的是——在距离那个“命运的相遇”三月前的一天,虚空道长回到久别的天净福地幽冥山,笑谓童子曰:“星象所示非假,不枉我多年寻觅!若能得此二人,总算大计有望~他们俩儿乃是鬼刀神剑,白虎青龙,阴阳乾坤——
      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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