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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与香槟酒
又名:the one where Jim Kirk needs a glass of Champagne
*****
离既定的传送时间还有5分钟,但舰长却不在舰桥上,因此Spock眼下站在舰长室的门口,他已经按过了两次门铃,传声器里才传出那个人的声音。
“是Mr.Spock吗?”
“是的。”
“进来。”
房间的状况几乎与早上Spock离开时一模一样,床上的毯子依然没有叠,Kirk舰长也依然只围着一条浴巾,只有几个日常用的小物件的位置发生了改变。每当Kirk找不到自己的东西的时候,Spock总能精准地指出那东西的位置,这其实应归功于瓦肯人先天就具备,且在后天的训练中不断加强的严谨作风,但Kirk一向认为这种能力就像魔法一样神奇。
“你来得正好。”Jim Kirk用力地擦着头发。
“……离传送时间还有5分钟,Jim。”这是语气非常委婉的催促。
“我知道,我知道。”Kirk解下浴巾丢到床上,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他的大副背着手,站在一旁礼貌地等待。“我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点。”
“我想凡是见过你工作的人都不会怀疑你具备超乎寻常人类的精力。”
“我很荣幸,”一个标准的“Kirk咧嘴笑”,但随即就被认真的询问的表情所代替,“来来,告诉我,有什么注意事项需要我遵守的吗?”
“注意事项?”
“比如说礼仪啦,风俗习惯啦——”
短暂的思考。
“有一条。”
“啥?”
“不要让这些顾虑影响你正常的言行、直觉与判断力。”
Jim Kirk愣了有那么两秒。
“这很容易!”他笑嘻嘻地凑上去。
“请允许我提醒你,舰长,我们只剩2分13秒钟了。”Spock在避开的同时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
“啊!该死!”
*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也许是因为Sarek大使曾长期与人类生活在一起,Kirk在与他交谈时,并没有感到明显的不适应。
这种良好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晚餐时间。Kirk本以为在餐桌上等着他的是颜色与味道都十分诡异的瓦肯食物(为此他在去往餐厅的路上频频向他的大副投去焦虑的目光,遗憾的是多少次出生入死时都与他默契无间的大副这一次却没能领会他的意思),但令他欣慰的是,多亏了Spock的人类母亲以及Sarek大使在地球上的职业,盘子里的块状食物起码都是他能叫出名字的。
看来,James T. Kirk舰长今晚又将不出意料地大获全胜。
可是20分钟以后,他沉痛地意识到,他错了。
“爱荷华州是个有趣的地方,”瓦肯人从小就被教导用餐不语,但Sarek大使显然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地球人的社交方式,“那里有几所很不错的学校,Amanda跟我提起过。”
“是啊,是啊,”Kirk开始觉得头皮发麻,呼吸不畅,脊背冒汗,但他知道这绝不是因为他曾有幸被那几所“很不错的学校”中的其中两所扫地出门,“据说星际舰队里有不少成员都是从那里毕业的,”他努力露出亲切的微笑,却瞥见坐在对面正将一小块蓝莹莹的东西十分优雅地往嘴边送的Spock顿住了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地球人的教育方式与瓦肯人的很不一样,”Sarek继续说道,“但却同样有效,甚至在某些方面,我个人认为,值得瓦肯人去借鉴与学习。”
Kirk很想说些什么,可他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抱歉,这里对你来说太热了,”Sarek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平静地解释,“自从Amanda走后,新安装的电脑里的数值都是按瓦肯星的标准来设定的。”
“温度降低17.5%。”Spock说。
“温度重新设定完毕。”电脑回答。
“谢谢,”Kirk没敢告诉恋人,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其实是冷汗。他对Spock笑了笑,又转向Sarek,“呃,我发现这羊肉的味道,非常的……独特,能请教一下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对人类食物的烹饪细节仍是不甚了解,但我至少可以确定,厨师在你的那份羊肉里加入了麦伦葵的细根,”他看了看Kirk面前的盘子,“一种瓦肯香料,就是你叉子旁边的绿色簇状物体。”
Kirk很难想象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于是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他一直在尽量自然地拼命喝水。同时他也注意到,Spock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那眼神中的疑惑终于彻底转变为明显的关切。
“这味道非常好,”看见Spock的嘴唇微微开启,Kirk立刻抢先开口,语气再肯定不过,“非常,非常的好。”
*
晚餐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Spock由于收到新瓦肯科学院发来的讯息而短暂地离开,但Kirk怀疑这是Sarek刻意的安排,因为Spock一走,Sarek大使就终止了他的地球式社交语言。
“Spock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得承认我还是有一些惊讶的。”他看了Kirk一眼,友好地直入主题。“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你们的关系似乎处于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
“的确,先生,我想我理解您的意思。”织女四号星不是游乐园,这一点完全可以肯定。
“瓦肯人与地球人可以在工作上成为良好的合作伙伴,但若要与地球人建立起比同事关系更加密切的关系,恐怕拥有这种愿望和具备这种能力的瓦肯人少之又少。……这不是对我自己的夸奖,你可能很难想象我刚被派驻到地球上的时候,过得是多么的度日如年。”
我当然可以想象。与Spock初次见面的情景在Kirk眼前浮现,那个尖耳朵的混蛋。
“所以,您想说的是,瓦肯人其实并不乐意与其他种族建立——呃,我们可以称之为‘亲密的关系’,尤其是与地球人?”
“反之亦然,”Sarek缓缓地点了点头,“对于地球人来说,瓦肯人的思维方式与对情感的控制几乎是难以忍受的。”
“那么——”Kirk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斟酌字句,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很唐突,“您与您的夫人——在这种前提下——算是一个例外吗?”
“Amanda?”Sarek想了想,“问得很好,年轻人,我想……在这个宇宙中不会有谁比她更能包容我的了。”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似乎产生了微弱的波动,但很快又变得平静如初。
“你也许认为,Spock与我非常相似?”
“是的,我能看出来,先生。”从拿餐具的方式,到喜欢吃的食物,到吃东西的顺序……
“但如果你与Amanda相处过,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更像他的母亲。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怀疑,鼓励他去接受Kolinahr的训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Kolinahr?”
“一种瓦肯训练,目的是去除一切情感。”
“噢,”这听起来可真野蛮,Kirk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但他那惯常的不计后果的冲动又开始作祟了,“那的确是个错误,先生。”
Sarek挑起一根眉毛。原来这也是遗传。
“因为,他不会去的。”他解释道。
“你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我知道,因为他就是……不会去的,”Kirk的大脑以惊人的速度运转着,直到一个简单的事实从那纷乱的记忆片段中跳了出来,“因为,他和我在一起很快乐。”
Sarek沉默了。但Kirk舰长的长项之一,就是在看似处于逆境的时候百折不挠,勇往直前。
“也许这听起来不合逻辑,”他大声说道,“但情感本来就无法用逻辑来判断,不是吗?我想,不管这需要我付出多少的努力,我都绝不会让Spock有机会产生接受Kolinahr训练的念头,因为,尽管我喜欢冒险,但我还没有蠢到拿他和我自己的幸福去冒险的地步。我不能保证万事都一帆风顺,就像我不能保证企业号永远都完好无损一样,但,我可以做到不断去尝试,去改进,只要我还活着。”
Sarek缓缓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沉默仍在延续。这时Spock走了进来,敏锐地觉察到房间里略微紧绷的气氛,他询问地看向Kirk。
Kirk看着自己的恋人,他现在很难回忆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只有情绪的余波仍在撞击着胸腔。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Spock询问的目光,他只希望他没有把事情搞砸。
“如果是这样——”最后,Sarek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Spock,刚才你的舰长给我上了一课,但遗憾的是我认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地不合逻辑。”
“如果您也在企业号上服役,父亲,”那双黑眼睛迅速地看了Kirk一眼,Kirk感到那目光就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自己的脸,“您就会发现,Kirk舰长那些不合逻辑的想法,往往都出奇地有效。”
Sarek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Kirk:“——那么,年轻人,我同意你的观点,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尝试的事情。”
“谢谢您,先生。”Kirk笑着松开了手掌。虽然Spock已经调节过房间里的温度,但他依然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
“我希望麦伦葵的细根没有让你太难受。”当电梯停在舰桥上的时候,Spock这样问道。
“没有,我很好。”Kirk的蓝眼睛里神采奕奕,他们一起走出了电梯。“事实上,好得有些过了头。”
“哦,是吗?”McCoy与他们错身而过,走进电梯,“确定你不需要体检?”
“不,医生,”趁电梯还未合上的时候,Kirk回头挥了挥手,“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杯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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