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玥

作者:左手有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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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情.人


      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新一年才刚刚开始,关于湖北省武汉疫情的各种各样的话题,就在全国各省市医疗卫生系统半公开、半真实的传开了。于是关于疫情的各种各样的传言,就如冬天漫天飘浮的雪花,悄悄地在医疗系统内部散开了。开始时并没有引起大家太多的重视,毕竟湖北省离大家那么远,传言也仅仅只是离大家很远的无关痛痒的传言。目前的医疗技术下,而总会有某一家医院,可能会有某个或者说是某些病人是特别的,对于目前的条件来说,尚有未解之谜,其实并不足以为奇。于是,关于疫情难已控制的说法,大多数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一开始,大多数人都把这种传说,当成了空穴来风之传说)。毕竟某一个新的疾病,在医生们尚未掀开它神秘的面纱之前,必定有其特殊性与难解之处,但是一旦医生们把它的面纱掀开之后,所有的问题也就可以迎刃而解。所以一开始的传言,没有引起司南猷枫的关注。
      这些日子因为夏雨玥清白的问题,还有王珊妮的死缠烂打,司南猷枫真正的有一种焦头烂额的痛与苦不堪言的憋闷。
      在视频事件没有还原真像,夏雨依然处于停职状态前,每一天,他都在为夏雨玥的事上跳下串的找证据,累到身心交瘁。好不容易等夏雨玥得已证明清白,是尘埃落地的定数之后,他又在为与王珊妮的婚事而苦恼。是的,自己答应了她,玥儿清白之后就与她结婚。所以那一天当王珊妮再次质问他的时候,他是无言以对的,毕竟,是自己有言在先,怎么可以抵赖呢。当然有的人也许会以视频最终不是出自王珊妮之手,及还夏雨玥清白的也不王珊妮为借口,拒绝了与王珊妮的婚事,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的。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力证夏雨玥清白的,是冯家人的功劳,与她王珊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毕竟不管是冯家还是王珊妮,都不可能把绑架的丑事公示于众),至于冯家是怎么得来的视频真像,并不是他们需要关注的问题。但是他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所以对于自己承诺了的事,当然是不会抵赖的。只不过因为母亲从中横插一杠,让事情无法顺利进行。
      对于母亲的阻拦,他既是感激涕零,又是无奈何的。感激的是可以推迟了与王珊妮面对面生活的痛苦日子,无奈何是母亲的过于强势的什么事都喜欢横插一杠。只是,这婚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结的婚,不是与真心相爱的人结的婚,他也就并不是十分的积极与主动去找母亲要户口本。对于母亲的强势,他从小就知道,只要是母亲坚持的事,没有谁可以轻易地让母亲改变或者是放弃。了解母亲是一回事,自己积极不积极又另是一回事,消极的他,对于王珊妮无休止的纠缠,正好以母亲为借口,能拖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的应付心态。
      于是这些日子,他把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除了上班、手术中他确保了自己是清醒的,其余的时间,完全就是得过且过的应付着。
      现在的通信与网络系统如此发达,所以对于湖北省疫情的传言,一开始大家还都是遮遮掩掩的,毕竟自己又不在事发现场,谁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大家都是将信将疑的。只是他却不一样,人一旦空寂与孤独,就有更多的心思想其他的事。现在的他就是这样,他不愿意去烦恼与王珊妮的婚事,与玥儿的关系已经成为不可能,那空余的时间,他更愿意用在医学上。2003年北京的不典型肺炎他是没有经历过(那时候的他还在读书),但还是有听说过,更是知道厉害。于是他特意把相关2003年那一场疫情的新闻全都翻出来看,相互对比着,越看就越觉得这一次的传闻与2003年有许多相似之处。于是,他与一起留学在湖北省工作的同学通了一次电话,同学的说法亦是不乐观,但是因为目前消息还没有官方最后的确认,具体也不是特别明朗。不过在挂断电话之前,同学还是悄悄的告诉他,关于人传人的说法确实是存在的。
      现在的他,是那样想要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城市。于是,他决定出去走走,他想利用工作以来从来都没有休过的年假。一路上可以走走停停,到处看看,既算是散心,也打算到武汉看看,想要近距离接触那个可怖的病毒,是不是真的如传说那样让人心生寒意的恐怖,当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想好之后,第二天上班,他就向农主任提交了休工休假的申请。
      看到他递过来的休假申请,农主任本来是想说: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正是我们最忙的时候,你说你要休假?但是想着他这样日子总是垂头丧气、压抑的样子,还是忍住了。关于他与夏医生的风言风语他也有听说一些,而那天王珊妮来逼婚的时候,王珊妮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也看到了。这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南猷枫不说,他也不好问,毕竟成年人之间,有些事只适合看破不说破。只是问了一句:打算休几天?
      司南猷枫:还没有最后确定,先休十天吧。
      十天!农主任皱了皱眉头,确实是有些长,但是又不好直接说。谁都没有与医院签订终身制的合同,更没有说谁非得把命都卖给医院不可。法定的休息日,也是每一个劳动者理应享受的权利,只不过因医院工作的特殊性,能休工休特别是连续休十天半个月工休的也只有少数。别人的权利不可以剥夺、占用,农主任只好拐着弯提醒: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来吧?眼看着没几天就是年关了,并且科室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你一走我们差不多要揭不开锅了。
      司南猷枫:知道。
      农主任:是今天走还是明天。
      司南猷枫:明天吧,今天还有一些手头上的工作没有做好交.接。
      农主任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作罢,毕竟又不是孩子,别人的话未必能起作用,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只希望十天以后回来,他可以换一个好心情,可以一如既往的高冷。在旁边听的殷离医生与农主任一样,既担忧又无奈何,毕竟别人的事,旁人未必好插手。本来以为夏医生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会有好的心情,没有想到现在又扯上了王珊妮,除了心痛与旁观她还能帮什么忙呢!
      第二天,他提了简单的行旅,就开始了这十天自由行之旅。他没有选择坐高铁或者是飞机,而是自己开着车到处走。既方便亦可以随心所欲,走哪里都可以看自己的心情来定。
      当然他的出行,除了科里的同事知道外,他谁都没有告诉。连父母亲,也是出行了两三天之后,与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无意间才提到的。当然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是无奈何地叹口气。母亲则是直跳脚的愤怒,也是一向注意形象的丈夫与自己离心离德,现在连一向听话的儿子也开始远离自己,母亲怎么能不生气呢,可惜再怎么生气,也是鞭长莫及的伤。
      父亲,那个养育、爱护了他二十几年的父亲,他敬仰了二十几年的父亲,自从知道了他是玥儿真正的父亲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父亲。对于父亲,他依然有敬仰,但是此时除了敬仰之外,还有鄙夷与愧疚,只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鄙夷父亲呢,那个爱他如己出的父亲!毕竟,父亲的自私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五味杂陈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父亲。
      矛盾的他,这段时间连家都不愿意回,他既怕面对父亲时相向无言的尴尬,亦怕见到不明真像伤心、难过的母亲,连劝解的话都没有办法说上一句。
      母亲是在冯家大举宴请宾客之后,第二天无聊看报纸时,才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与夏雨玥的关系。并且眼尖的母亲一眼就看出,夏雨玥竟然就是三年前“勾引”自己丈夫的下.贱女人,当然是免不得要大闹一场的。只是不管是他还是父亲,都没有办法告诉母亲真像。而父亲与儿子的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法,更加的激起母亲的醋意与痛楚。母亲当然不甘心,一个下.贱的女人,眼睁睁的,不单勾走了丈夫的魂,还想要向她的宝贝儿子下手。
      在冯家认亲宴的第二天晚上,司南母亲就把妹妹支走,然后把他与父亲叫回了家。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是漆黑一团,开始他还以后母亲不在家。当他把灯打开时,才发现母亲伤心又憔悴的绻缩在沙发上,把他吓了一大跳。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从来都是生龙活虎的,既强势又要强的强悍女强人形象。现在绻缩在沙发上的女人,那里象他平时认识的母亲,愁眉苦脸还泪水涟涟,一脸的晦涩。他以为是母亲病了,赶紧跑过来揽住母亲,担心的问:妈妈,你怎么啦,病了吗?
      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呢。情绪低落的母亲有气无力的扶着沙发扶手想要站起身,声音绵软的说:回来啦!吃过晚饭没有。
      此时的司南猷枫那里还管得上肚子,扶着母亲:妈妈,到底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司南母亲扶了扶额说:我没事,就是一下子心情不好。
      此时刚好父亲的脚踏进门,接着母亲的话说:心情怎么啦。
      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还好,父亲的声音却如同是导火线,一下子就把母亲的怒火给点燃了,即时声嘶力竭的对着才进门的父亲大喊:我的心情怎么能好呢!然后转头四处找着什么,终于找到了桌面上的报纸,用力一甩就把报纸往父亲的脸上甩过去。
      看着突然间如一头狂怒狮子的、想要冲向父亲的母亲,司南猷枫虽然憎恨父亲,可他并不希望母亲在自己前面给父亲难堪。他不知道父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养育、爱护了自己二十几年的是眼前这个被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赶紧把母亲拉住,说:妈妈,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母亲手指指着父亲,眼里噙着泪,颤抖的声音说:你让他自己说吧。
      父亲与司南猷枫一样,是一头雾水。不过这三年来妻子的反复无常,他已经见识过无数次,此时的他完全当把妻子当成了更年期,低头捡起报纸,不满的说:你到底又发什么疯!
      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你是恨不得我疯了,好让你与那狐狸精勾搭在一起。
      在儿子面前被如此的说道,父亲也是特别的不高兴,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三年以来,关于小玥的事他无法解释清楚,因此妻子三番五次的与他闹,父亲也是累了,心更是冷了。弯腰捡起地上的报纸,看都不看母亲一眼,把报纸往桌面上一丢就打算回书房。
      母亲却把父亲当成了心虚,冷冷笑着说:不敢看,心虚啦?
      才刚刚进门就被抢白,还要在儿子前面被说道一番,父亲心烦意乱的:我懒得跟你一起疯。
      三年来,母亲还算是给父亲脸面,从来没有当着儿子、女儿或者说外人的面闹腾,所以司南猷枫与妹妹一样,并不知道父母亲之间有矛盾。看到母亲又想过去撕扯父亲,司南猷枫只好拉着母亲劝说:妈妈,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母亲撕扯不到丈夫,把火气全撒到司南猷枫:好好说,一个狐狸精,把你们俩的魂都收了是吧,还要我好好说。
      司南猷枫彻底被弄糊涂,母亲一时一出的演,他完全是应接不暇,也有点生气: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怒火中烧的母亲挣脱开儿子的手,过去把桌面上的报纸摊开,然后指着照片上的夏雨玥,声泪俱下的对儿子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父亲的情.人,早在三年前,她已经与你的父亲勾搭上了!
      司南猷枫一脸讶然的看着父亲,父亲被母亲在儿子面前如此指责,脸上完全是挂不住的。却无法说明真像,怕儿子误会小玥是轻浮、贪婪的女孩,更怕儿子以为自己与他抢女人,只能模棱两可的否认:没有的事,你到底在瞎说什么。
      母亲跳着脚,叉着腰手指头差不多要擢到父亲的脸上:我瞎说,你既然有脸做,怎么就没脸承认呢!既然怕在儿子面前丢脸,那时候就不应该那样做。现在好啦,连儿子都让那妖.精给勾搭上啦!
      司南猷枫看着照片,一边听母亲的控诉,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母亲怎么就知道有玥儿在。只好拉住母亲哄着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母亲脸都气到通红的,没有想到儿子竟然会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跟丢了魂一样反常,眼泪滴答的往下淌:误会,怎么就是误会啦,三年前,那个下.贱的女人手里拿着钱还有银行卡,向我耀武扬威的显摆呢!你们竟然说是误会!现在倒好,吃了老子又转过头来玩弄小的!
      有父亲这一道横亘在他们俩之间的坎,自己与玥儿只能是过去式。心再痛,司南猷枫也只能违心的对母亲说:我与那女孩没什么关系,是他们临时找我客串一下角色而已。
      对于儿子的解释,母亲是将信将疑的,一厢情愿的、因父亲而深受打击的母亲,更愿意相信儿子与那个下.贱女人没什么关系。
      母亲的滴血控诉,让司南猷枫终于理清了三年前的真像。父亲的本章应该是,玥儿相认并且想要送她出国深造。但玥儿对父亲没有感恩只有复仇的心思,然而父亲与玥儿相见时,不小心被母亲撞见了,当时心情不佳的玥儿故意气了母亲。原来,并不是父亲逼走了玥儿,而是玥儿利用了自己报复了父亲,还顺带的戏弄了不明真像的恰巧遇上的母亲。在这一场复仇中,玥儿把自己当成了棋子,只是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们一家人欠她的,他没有任何立场去遣责玥儿。而父亲呢,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这三年来,一直被儿子、妻子误会,还要被女儿憎恨,心应该很痛的吧!
      现在,父亲和三年前一样,还是选择了继续隐瞒事实。他没有办法在妻子、儿子面前,直面自己曾经是一个卑鄙没有担当的男人。甚至于连已经知晓真像的司南猷枫,也没有办法在母亲面前,说出口关于父亲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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