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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负着幸福却追寻着痛苦
流浪也许是爱你唯一的去路
我一心想付出却忘记了收获
遗忘也许是你对我最慈悲的祝福
生来温柔的双眸连哭都被诅咒
没有泪寂寞要怎么说
——《哭泣的骆驼》
第一次见到星的时候,我8岁,星随父亲和继母来学校接我放学。
“小宛,这是李阿姨,这是夏星哥哥!”父亲用手语告诉我,我躲在父亲的身后看着他们。
在我3岁的时候,母亲去接父亲下班的路上被一辆卡车撞倒,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在我8岁生日的那天,父亲突然问我:“小宛,爸爸给你找个新妈妈和一个哥哥陪你,好吗?”
我摇头,父亲把我放在他的腿上,他拥抱着我,没有言语。
当我看到星和他母亲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父亲的话,眼前的这两个陌生人就将成为我的继母和我的哥哥,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与我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默默地拉着父亲的手,向回家的方向走,第一次觉得这条路特别的长,父亲手心的汗水是凉的,冰凉冰凉的。
我暗地里常常观察星和继母,他们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却又透着一种神秘。
星会画很多蓝色的雏菊,我很喜欢那些雏菊,它们像星的眼睛,这一点星和他的母亲出奇的相象,那种忧郁仿佛要把人淹没,而那时的星只有10岁。
我把那些雏菊,挂在房间的墙壁上,没多久,墙上便挂满了星画的雏菊,它们有着不同姿势,却都在黑夜里绽放着迷离的花瓣,柔弱而丰盈的蓝色花瓣。
有一天,家里只剩下我和星,我拿出他画的雏菊,用手语问他:“可以教我画吗?”
星看着我,过了很久,他拿出纸笔:“我教你画画,你教我手语,可以吗?”
我笑了起来,使劲地点头。
星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来我们家很久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在这之前,我的世界是封闭的,直到星学会了手语,除了父亲,他是第一个和我没有语言障碍的人。
继母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星就教我画雏菊,我在颜料盒里挑了我最喜欢的颜色——白色,我把颜料挤在调色盘里,在纸上一笔一笔的勾勒着,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完成了自己的作品,白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恣意的仰着面,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我把我画的雏菊拿给星看,星对我微笑,竖起大拇指,我高兴的在房间里又蹦又跳。
“小宛,可以把它送给我吗?”星拍我的肩,对我说。
“你必须画一幅画和我交换,但不能是雏菊。”我用手语告诉他,然后又用纸笔翻译出来给他。
他点点头,我们拉钩就此约定。
过了两天,星把他素描本拿给我,他用手语告诉我他画了很久。
打开素描本,我惊呆了,那是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仰望着蓝天,阳光散落在她的身上,她正把手里的一把雏菊撒向空中。
“小宛,我画的是你,你喜欢吗?”星用手语问我。
我拿出自己画的白色雏菊和星交换这幅画,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被喜悦充盈着。
我把那幅画藏了起来
星每天早上先送我去学校,等我进了教室,他再离开,我趴在窗台上看着星走过那条马路,才坐到位子上;下午放学的时候,我站在学校门口等他,等他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然后一起回家。
我高三的时候,星考上了上海大学,离开了这个城市,我每天都在盼望着假期的到来,希望每天能看到他在阳台上画画的身影。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星最后一次带我去市中心的麦当劳喝巧克力奶昔。
“小宛,明天要好好考试,在考场门口等我,我一定来考场接你。
我笑着点头,然后喝了一大杯的巧克力奶昔。
高考的那几天,总是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天。
每天星都像以前那样,把我送到考场,我考试的时候他就撑着伞站在门口等我出来。
最后一门考完后,我迫不及待地跑出考场,可是星不在门口,我向马路的对面望去,星在对面,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杯奶昔,我便向他跑过去。
突然,我看到星手上的奶昔撒在了地上,他的脸惊恐的望着我。
我触摸到星冰凉的手指,就像当年父亲的手指一样冰凉冰凉的,星的嘴唇在动,有那么一刻,我似乎听到星在叫我的名字“小宛,小宛,小宛……”
无数蓝色的雏菊从天空散落,我感觉到马路两旁的人们在向我涌过来。
星的脸在我面前慢慢模糊,我的头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3岁以来,我头一次见到母亲的样子,她一点也没变,还穿着那条父亲送她的白裙子,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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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旧文
从一开始,就喜欢写悲剧
悲剧总是能触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