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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苏可桉和姜心都愣了一下。
周礼铭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有前情的，但他们想不通，这八百年也难得见一面的，周礼铭能和他们有什么前情？
苏可桉是个喜欢藏话自己暗暗观察的，姜心又有点怕周礼铭，所以两个闷葫芦对视了一眼，却都没问。
倒是周礼铭身后的助理先生打破了这无形的尴尬：“陈教授说让苏同学带我们参观，今天就麻烦苏同学了。”
苏可桉：“不麻烦。”
姜心看向苏可桉，挤弄了一下眼睛说：“那这里就交给师弟了，我还有事。”
她得去忙小论文，苏可桉了然，点了一下头。姜心歉意一笑，继而就匆匆走了。
助理先生笑着说：“刚刚听你师姐说，你入学第一年就发了一篇SCI论文？”
苏可桉无意识瞥了眼周礼铭，又移开视线，倒比平常更坦然地回答道：“对。”
助理先生眼底笑意更深，似乎是很满意：“苏同学不简单啊，看来还是我们周总慧眼识珠，力排董事会众议投资了你们项目，想必这会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正好我们K&A公司打算往全息游戏的方向发展探索，以后合作的机会会更多。”
苏可桉保持微笑地听着。
这个助理似乎地位很高的样子，在周礼铭面前淡定从容，还能越过他直接说话。
应该不只是助理这么简单，苏可桉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果然，下一秒。助理先生就转头朝着周礼铭道：“你说是不是啊，表哥？”
原来是表兄弟。
苏可桉将头略侧，对上了周礼铭晦暗的眼眸。
又是一阵极短暂的静默，短到助理先生都没有察觉。
周礼铭神色平静，明明是在回答助理先生的话，视线是停留买苏可桉的身上：“嗯。”
“啊对了。”助理先生笑了一下，彬彬有礼道，“我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唐慢，唐朝的“唐”，快慢的“慢”，是周总的特助，很高兴认识你。”
苏可桉礼貌地微微笑着：“你好。”
“二位请跟我来。”
苏可桉一路领着两个人先去了实验室旁边专招待贵客的休息室。
他给周礼铭和助理唐先生都倒了一杯茶，然后递上之前整理出来的实验进展和一些其他相关文件，同时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等会该怎么跟这位实验室的“衣食父母”汇报。
他心里正盘算着，忽然听周礼铭道：“汇报就免了，我的确只是单纯地来参观一下。”
苏可桉抬头。
周礼铭手上端着他刚刚倒的茶，茶水色泽明净，泛着独特的清香。
苏可桉点头：“好。”
*
实验室就在隔壁，里面的仪器大多都是周礼铭投钱买的，每一样都复杂精细又昂贵，看起来就很具有未来科技感。
苏可桉不擅长应对人际关系，但是在专业方面就显得很自信，侃侃而谈的时候眼睛里都像是盛满了星光。
周礼铭一言不发地听着，唐慢时不时地轻声惊叹。
“你们可以感受一下。”苏可桉站在一个大型的仪器道。
这个仪器看起来像是科幻电影里的生物仓，连接着一个头盔和大型屏幕。
“这里。”苏可桉指着那个屏幕道，“可以观测到你大脑意识沉浸之后的影像。”
唐慢跃跃欲试，却有些担忧，谨慎地问道：“这技术成熟吗，我不会永远陷在里面出不来吧？”
苏可桉笑了，摇头道：“你多虑了，技术确实不成熟，想意识完全沉浸进去还做不到——应该说还差得远——更不用说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算了。”唐慢很珍惜生命，犹豫之后道，“还是等以后技术成熟点再说。”
苏可桉说：“那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吧。”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刚碰到全息头盔，周礼铭就猛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肌肤相碰触的刹那，温度烫得惊人，两人的手又忽地分开。
“不用了。”周礼铭垂眸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晚点还有一个会。”
顿了顿，又补充：“下次吧。”
苏可桉的手虚握了一下，淡定地点了一下头：“那好，下次吧。”
送走周礼铭，早起的后遗症后知后觉地袭来，苏可桉困极了，现在很想睡觉。
他把回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资料，不久后就起身离开。
*
周礼铭坐在副驾驶，闭眼小憩。
因为游戏中苏可桉突然的反常，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今天为了遮住眼睛下青黑的一小块，出门前他还让妹妹周靖姝给他打了一层粉底。
微微睁开眼，周礼铭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
应当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周礼铭叹了一声，头疼地合上眼揉了揉了眉心，再睁眼时，视线却陡然凝固。
夏日的午后阳光灼灼，闷热感让人不由得烦躁几分，苏可桉却只安静地站在大厅外的屋檐下，脸上不见一丝烦躁。他的身影高瘦，皮肤白净，气质独特得仿佛从画里走出来，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回头多看两眼。
只是他似乎也没睡好，眼皮微微垂着，带着明显的倦意。
苏可桉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高远的蔚蓝天空，抬脚就走入了金色的阳光之中，本就苍白的皮肤就更白了，都能看到他手背上青紫色的细小血管。
直到苏可桉消失在前方岔路口，周礼铭才收回视线，对唐慢说：“开车吧。”
唐慢也看到了苏可桉，闻言忽然道：“表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苏可桉很眼熟？”
周礼铭往后一靠，头枕着椅背，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大腿上敲着：“你见过他？”
“没。”唐慢立刻否认，“我见过的人，应该不会忘记。不过他确实很眼熟，奇了怪了。”
周礼铭没搭理他。
唐慢皱眉沉思，迟迟没有发动车辆，周礼铭也没催他。
忽然，唐慢眼睛大睁：“我知道了！”
周礼铭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斜睨着看过去，唐慢也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你摆在书房里的那个合照，被裁了一半的合照，就是你跟他对不对？！”
时间像是定格住了。
唐慢万分震惊，但对上周礼铭平静的眼神还是忍住了激动的情绪。
别看周礼铭年轻的时候荒唐了好几年，属于周家人骨子里的杀伐果断和冷血无情在他的身上只多不少，唐慢在他的面前并不敢太过放肆。
许久，周礼铭似弯了一下唇，转过头认真看着唐慢，缓缓道：“没错，就是他。”
唐慢：“……”
他竟然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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