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

作者:米亚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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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7 出走



      虽然这些年从未真正意义的闲下来过,但姜小凯已经好久没有觉得这么累过了,只觉得靠意念拼命撑着,否则随时都会倒下去。
      虽然每一天,他依旧是气宇轩昂,美如冠玉,但眉宇间往日的意气风发收敛了不少,处处透露出对真实情绪的克制。以往,只觉得他长大了,有了男人的棱角;这些日,他似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男人做派。

      自上次一别,他与杨奥奥之间已经断联许久了,只是每每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心中阵痛。即便后来小董告诉他绯闻未必成真,可那一日杨奥奥的迟疑和否定,却已在他心中种下心结。终究,他还是没有办法怪她,只能生自己的气。
      他气自己,一直活在自欺欺人之中,原以为杨奥奥真的已属意于他,却没料到别人似乎如此轻易的就能取代他的位置。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一夕之间,被击的粉碎。
      他更怪自己,始终还是不够勇敢,考虑纠结的太多,如今只能看着杨奥奥再次渐行渐远。

      自与杨奥奥相熟知,这还是头一次,他不再去关注有关于她的动态。
      与其说是放下,不如说是不敢,也不想面对。二十多岁的他,早已明白感情的事,毕竟和他玩音乐是不一样,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和坚持,就可以得偿所愿。如果她真的有了选择,即便不是他,他还是愿她真的幸福快乐。
      不打扰,也是一种祝福。

      每天,他都是在繁忙的的工作中麻痹自己,不是到累到极致,到了闭眼入睡的状态,他都不愿意停下。拍广告,拍戏,综艺,音乐,商业站台,他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拼命。

      那一天回去,他在家大醉了一场,任由小董怎么打他电话也不接。
      他从未如此低落,杨奥奥的一句‘幼稚’击溃了他为之所做的一切努力。原本,他想着前路日渐明朗,离他成功转型,大大方方公之于众又近了一步,没想到命运捉弄,果然,人生并不能事事如愿。
      他从没有这么”不争气“过,换作别的事,没有七八成的把握和自信,他绝不会下场;
      他也从未如此厌倦过,厌倦两人之间时而亲密无间,却又时而远在天边一样的距离。
      他原本以为,两人之间,吻过,相拥过,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经历黑暗中伤,一起冒着被拍到的风险去相见。。。他原以为这样即便不是谈婚论嫁,也已经亲密无间,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早已袒露了自己内心最柔软脆弱的部分,只因他从未怀疑过,她是懂他的。。。
      那一天,不敢看他的杨奥奥,只是只言片语,却已将他的自尊击得粉碎。

      他,终归是姜小凯,一路踏着“尸山血海”登上顶峰的姜小凯,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看透人性,坐拥名利财富的姜小凯。
      他的自尊和骄傲,容不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他并非没有过放下骄傲的时刻,至少在杨奥奥身上,他退败了无数次。
      可那一天大醉醒来,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醉态,一下子击醒了他。他在淋浴下足足站了有近一个小时,热水哗哗地淋在他的身上,仿佛要靠此冲刷掉一切的负面情绪。尽管他经过了无数个“突然长大”的瞬间,现如今,才算真正意义的完成了他感情路上的“第一课”。
      他想,也许是时候面对现实了。现实便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自己的真心,他拼命地要尽快转型只为早日挣脱流量的束缚,可无论他再怎么承诺,也远远还是无法抵消杨奥奥心中的顾虑。
      头一次,他觉得如此无能为力,只是时不时就会有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生生的要用理智去压制。

      真真是命运弄人,娱乐是个圈,大大小小的活动盛典采访总少不了交集。
      往常,想要在活动碰到杨奥奥其实也没那么容易,好几次即便他刻意为之,也只能和她在活动幕前幕后匆匆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而已。
      这下到好了,偏偏他刻意避之不见,大型盛典上无论是走红毯顺序,还是现场座次,都有意错开,谁见前面连接着红毯的车门打开,穿着高跟鞋,一袭坠着金色亮片,丝织纹绣,落地白纱的杨奥奥,战战兢兢走下车门。
      白玉公子的他,就坐在后面的车里,意外瞥见前面下车的身影,再加上主持人响亮的叫着她的名字,他的内心还是一瞬间变得慌乱。好在黑色的商务车,外面的人全然看不见此刻他在车内复杂的神情。

      这些天,他没少说服自己试着去接受。交集如此多的两个人,他总有一天要接受他最不想面对的场景,可能是正牌牵着走红毯,可能是主持人cue人家夫妇比翼双飞,可能是电视采访谈浪漫情史,还可能是网络的各种热搜,他试图说服自己每一次心痛,都当成一次练习。
      骨子里,他还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一件事,一个人,若不能强求,便不自觉地做起了最坏的打算。他不喜欢失控,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总好过在什么场合失控,总好过在她面前难堪的好。

      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别过他的头不去看她的方向,
      真怕多看她一眼,看到如此美丽可人的她,这许多日来的努力和挣扎,都会顷刻付之流水。
      他太无力,杨奥奥对他的吸引,就像是一种本能,此时此刻,他在拼命的抗击着自己的本能。
      可别过头去,脑海里又在拼命的想,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走红毯,如果那个男人真就这么在意她,如果两个人真就木已成舟,此时扶她一下又能怎样?莫非真到了要官宣的地步,又顾及太多刻意隐瞒。这时,原本慌乱的他,又变得有些气恼,只恨不得快步下车,大步去扶助穿着高跟鞋走的小心翼翼的她。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双腿,原本熨烫完好的白色西裤都有些皱了起来。
      大腿上的一阵阵痛终归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原本挣扎的神情,渐渐地散缓开来。只是仍有些出神,直到主持人已经在念他的名字了,才从一旁工作人员的提醒中缓过神来,移步下车。他怔怔的望着前方,杨奥奥穿着白色礼服的身影恰好绕过幕布,转眼间从他的视线消失了。

      今时已不同往日了,齐刷刷的相机,竟然真的没有从他的眼神,举止中拍到任何异样。只是,一身洁白如玉的他,长腿一侧微微有些不熨贴的小细节,与整个完美的造型相比,有些突兀。他微微侧了侧身,想要将那一点点的不完美,掩藏在暗影之中。目光之余,她的背影,好像依旧还在原地。

      转角消失的杨奥奥,突然在幕后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身旁的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她。不由得她多做停留,便要匆忙地将她带到座位区,她脸上往昔可爱天真的笑容,此刻骤然消失,她知道,那个人,就站在离她不远的身后,她分明清晰明了的听到了他的名字。

      那日一别,恍若隔世。大概是伤透了他的心了,他对她,还从未有过像如今这般的冷淡。
      没有联系,没有交集,两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就形同陌路。
      也是,他曾说过,对深爱过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地退到朋友的位置,放不下,所以做不到。真正能做到的人,大概互相都不再在意了。
      张艺,还是像往昔一样,每天固定的问候,时不时的变着法的哄她开心,重要的节日总是会用心的备上礼物,同时,又给她独立的空间,自由的选择。作为一个追求着,且同样是身为公众人物,名利加身的男明星,他做的已经够好了,好到杨奥奥都挑不出毛病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追求者了。。。

      一日复一日,两个人相约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姜小凯毅然决然的退出,似乎给了她更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可不知为什么,这样的自我说服,一日比一日辛苦。原本以为已经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做着更现实的选择,可却发现自己并未在这一段感情发展中有多么心情雀跃。
      一开始,她还用“成年人的爱情都是取舍”来自我安慰,在张艺面前展现着那个快乐可爱的自己,可渐渐地,她变得越来越心事重重,有时间会无意间摩梭着天鹅颈上,那若隐若现的项链,或者在睡前反复地把玩着他送的定制卡通水晶玩偶,脑海里时不时浮现一帧帧画面,是他明媚的笑,温柔低沉的声音,性感有力的舞姿,体贴入微的照顾。。。
      她一再的责问自己,跳舞唱歌有魅力,这些张艺也都有,为什么自己单单就是被姜小凯套牢的样子,竟然不能再多欣赏其他男人的魅力多一分。张艺不少明示暗示对她是负责任的态度,可却并未在她心中激起多少的感动喜悦,反倒是让她的心日渐慌张。。。

      她终究还是忍着没有去再联系姜小凯,她从未真的如此介意两人间年龄的差距,真正让她举棋不定的,是她担忧的未来,没有真正把握住的姜小凯。。。

      总是这样,试了这么多次,那股自己执着的坚强,还是在听到他的名字,知道他就站在身后时土崩瓦解。助理匆匆地拉走她,根本不给她沉浸在自我的机会,且不说四处遍布的摄影机,所有的故事,此刻都写在了杨奥奥脸上。

      无巧不成书,神奇般地,今晚盛典两人尽然有两次同台。
      他,不再是那个被cue到名字,会磨磨蹭蹭等几步,只为能凑到她身边搭上几句话;
      这一晚,他玉树临风,步履坚定,总是没有犹疑地上台,无论站的离她是远是近,只好像她并不存在一般;
      再没有那个时不时想要转头看看她的姜小凯,也没有那个听到她的名字,会习惯性望向领奖台的姜小凯,那个紧张地摩挲着奖杯,反复控制自己表情的姜小凯,仿佛已经远去了。

      杨奥奥没有想到,有这一天,一向在公众场合有分寸的她,心不在焉的在搜寻着姜小凯的身影;同台时,会假装无意实则刻意地去看他的侧脸。出了名娱乐圈‘好兄弟’多的杨小刚,这一晚上却全然无心情去‘左右逢缘’,除了礼貌性的笑,安静的像个入睡的孩子。
      多日不见,那个吻她,牵她,陪伴她的姜小凯,翩翩公子,白润如玉,只觉得他身上的光芒更加明显,吸引着她,谁都不能被放到眼里。那个幽默机灵开着玩笑的姜小凯,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在她半径范围内的姜小凯,这一晚,都是酷帅的没有表情的脸。

      她看着,看的出神,时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青春懵懂。
      是喜欢一个人,心会砰砰跳的岁月;
      是喜欢一个人,眼睛移不开的瞬间;
      是喜欢一个人,周围都安静了,人来人往都像幻境;
      不论她多不想承认,自己可笑坚持的一切,真正面对他时,都像是五彩缤纷的泡沫,听上去再有道理,看上去武装的再好,都是一击而碎。他一言不发,她已经溃败成军。

      盛典过后的酒会,觥筹交错,灯光闪耀,现场激情又嘈杂,
      她的身边,左右都绕着娱乐圈顶流的俊男靓女,众人都手捧香槟,她却远远的看着他,手端一杯果汁,礼貌客气的跟几位品牌负责人聊天敬酒,眼光没有朝她这个方向看过一眼。当周围的人拉着她聊了几句,只一会儿分神,再转眼,他只有一个帅气高大的背影,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去。

      这昏暗的灯光,正好掩饰掉了杨奥奥满眼的失落,她不由得一声苦笑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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