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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差人抱着一摞案卷走过来，查文琳不经意挡了她的路，两人撞在一起，哗啦，案卷散落一地。
“我顶你个肺！”那人生气。
查文琳赶紧道歉“对唔起！”
一看她漂亮脸蛋，什么气都消了“唔事唔事，是我自己逞能，拿太多！”
查文琳笑弯眼，纯洁地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戏谑。
多看一眼都让人脸红。
怪不得有人要当金鱼佬？猥亵幼童？色授魂魄，最美不过洛丽塔。
林风一旁蹲下，帮捡了几份交给她。
她仰脸“谢谢林生！”星眸璀璨。
可惜不是对他。
那人又无奈。
马德赛自监控室姗姗来迟，眼前一幕跟那时差不多，两人蹲在地上，姿势相仿，莫名配一脸。
等等！我都在想什么？风老四这个单身佬才不会那么容易就开窍？
咳咳！
原本蹲在地上捡资料的警员突然立正，敬礼，姿势笔挺。“sir！”
嗯，对这一届新猪莫名满意。
“我说风老四，我让你在会议室等我，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两人性格不合，见面就是掐架，要不就暗中较劲。马德赛为人如他长相，圆滑世故。
林风却棱角分明，刚正不阿，虽说以前曾在一起共事，到底后来分道扬镳。
林风不加理睬，一个人先进会议室。
马德赛随后。
当着后辈的面，对这几天的无用功，马德赛表示了要再接再厉，争取早日破案，林风全程面无表情，当年他破案快，捉贼快，不过因为习惯性背黑锅，才给了他可乘之机，现在不过比他官大点，却时时刻刻不忘摆谱，哼！
中午食堂打饭，查文琳同林风坐窗口。
早上那个新来的实习警察有意无意坐过来，朝查文琳腼腆一笑“巧？”
“不巧，你自己偏要坐过来，装什么概率学问题？”
那人瞬间不好意思，“对了，我叫洛伊，你叫什么？”
“食不言，寝不语，影响消化知唔知？”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程咬金，打搅她跟林生，她不能没有脾气。
洛伊思忖，自己是不是哪得罪她了？明明早上看着还是一团和气。
目光转向林风，“前辈，你好，没打扰你吧？”
“没有。”
她瞪他，吃饭像数米粒，饭吃一半就吃不下了。
林风用筷敲她饭碗，提醒她，“别浪费。”
查文琳闷闷不乐，“哦”最后也没吃完。
果然饭后很快饿肚子，拉林风去士多，查文琳想吃冰激淋，无奈腹中作痛，只能望梅止渴，顺带敲诈了林风一笔“林生，我说过会把昨晚事情告诉你，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买一年冰激凌。”
他愕然。
不过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交易成功，她带他去昨晚去的影院。
走道里，查文琳一时间又忆起昨夜看到大D时的情景。
“林生，我看到大D，他死了，却没去投胎。”捎带些许不安。
他一惊“你说什么？”
“昨晚是他救了我。”她抬头看着走廊上的灯，眼睛里折射出的人性在闪，她对他，不止讨厌，还有心酸。
“那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查文琳摇头。
这么看来，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赖礼，毕竟没有害人性命。不知道为什么，林风突然想到蔡权的案子。
“林生，你是不是怀疑是大D杀了蔡权？”
小囡聪明异常，只凭眼神，就猜出他心中所想。
“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看过大D生前遗物，发现他死时怨气很重，很可能我们眼见的并非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他等她说下去。
“从面相来讲，他地阁方圆，命宫平缓，人中深长，不像是短命的，而且我看过他八字，虽然生平坎坷些，但断不应该这么早亡，按理说，能活八十才对。”
“你知晓他八字？”
“嗯”
查文琳告知他，林风掐指一算，对查文琳所说更是深以为然。
“走！”
“去哪儿？”
“墓地。”
青天白日，薄扶林坟场内人迹罕至，只偶尔有人来祭拜，但也是行色匆匆。
查文琳跟在林风身后，实在是他走的太快，她加快脚步都跟不上。
这样一来，查文琳不禁打量起他背影，这人个子也不高，但胜在身材比例好，腿长占一大半，是个人都觉得动作敏捷，雷厉风行。
加之正义凛然，浑身散发的熟男魅力，像一笔瘦金体，喜欢的人会十分喜欢。
终于，大D的坟墓已近在眼前，林风猛地停下，查文琳一头撞上去。
抬头，他已转过身来，望着他“知道大D为什么喜欢你吗？”
她一愣，别扭答，“可我拿他当朋友。”
他又问，“你想见他吗？”
她点头，还是想的。
见她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林风突然命令“待在这儿，别乱动。”
“那你呢？”
林风走开一点，去道路两旁捡了一些前面人留下的残枝败叶，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蹲在地上，将枯枝点燃。
查文琳还以为他会用意念生火，不由得笑出声“林生，道士也用打火机吗？”
林风淡淡道“与时俱进。”
烟雾迷漫，没多久，火苗抖长，倒映着面前石碑多了几丝惨淡。
大D自梦中醒来，一醒来就发现有人在烧东西。从上面突然落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树枝，有泥土，就是没有钞票。大D不由火大，是谁在他坟前捣蛋？
目光穿过石碑，大D突然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是查文琳，不禁喜上眉梢，原来阿琳这么在乎我？这么快又来看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大D忙附在石碑上，“阿琳，是你？”
黑白底的相片朝她眨眼，查文琳瞪大眼睛，舌头僵硬着喊“大D？”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你，你怎么没去投胎？”
“投胎？”大D不屑，打个呵欠，“做鬼多好？白天睡觉，晚上凑足四角搓麻将，没事的时候出去转转，不比做人好？”
她眼里包泪“是我连累了你？”
“这个不关你的事。”
他想安慰他，刚一伸出手，“滋——”太阳光太强，晒的他手背一片烧伤。有腐肉气味弥漫开。
大D缩回手，呼呼直吹。
查文琳又哭又笑，眼泪掉下来，落在石碑上，被其吸收，似海绵吸水，没留下一点痕迹。
大D因祸得福，伤好的那叫一个快，甚至舒服的直叹气，“好舒服……阿琳，你眼泪什么做的？比吸白粉还过瘾？”
林风随即上前。
大D一看到他，“死老鬼？怎么是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刚刚说什么？”他有听到他说阿琳的眼泪比吸白粉还过瘾。
“关你什么事？阿琳来看我，你凑什么热闹？”
“不是，大D，是林生带我来的？”她解释。
脸丢到三藩，她真的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阿琳，你为什么老是要和这个老鬼在一起？昨晚我才刚救了你？”
“谢谢你，但我们找你有正事。”
“什么正事？”
林风正色“蔡权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关你什么事？死老鬼，你难道要抓我坐牢？”
“那就是了”林风又问，“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我要是早知道，也不用被人砍死了？死这么惨！”
“大D”查文琳不喜欢他这样讲话。
大D睇她沉默，良久，开口讲，“说实话，我也是死后才知道自己被人借了命。”
“借命？”
“蔡权有个儿子，今年八岁，从小体弱多病，蔡权为了给他续命，请了好几个术士，可惜都说他命不长。为了让这根独苗活得久一点，蔡权宁愿用歪门邪道，我因为跟他儿子八字相合，就被他请的巫师暗中做了手脚。”
“原来是这么回事？”
“冤有头债有主，我找他寻仇，天经地义。”大D想起来，仍旧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我近不了泰国佬的身，现在警察局就不是一具尸体了？”
林风好心奉劝他，“阳间有阳间的法律，做恶的人始终会受到惩罚，倒是你，既然已经在不属于这个世间，还是尽早收手，早去投胎是正经。”
“死老鬼，装腔作势，我用不着你提醒，等我报了仇，我自有打算。”
他戾气太重，林风无奈叹一口气。
募地，一阵风吹来，带着墓地特有的寒气，查文琳承受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阿嚏，人也靠林风更近。
大D一看，眼红太快，“死老鬼，离我阿琳远一点！”
林风不怕他，故意拉查文琳掉头。
“喂！”
查文琳默默回头看一眼墓碑“林生，他好像还有话要说”
林风这才停下。
查文琳回头看着墓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那个……有空的话，帮我照看一下老豆”
“当然”
“还有，没事就来看看我。”
嗯。
“还有……”“还有什么？”
“我就在你身边，阿琳，我会一直保护你”他信誓旦旦说辞，只因阴阳相隔，凭添几分浪漫悲情。
查文琳有些肉麻。“谢谢”
“她是人，你是鬼，我看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点”
人鬼殊途，林风不得不开口提醒，亦是告诫。
“死老鬼，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
回去途中，两人掉转方向，去浅水湾蔡权豪宅。
家中男人突然离世，蔡权发妻面容憔悴，似受了不小打击。
林风向她出示警官证，请她配合调查。
据她所说，蔡权虽身在□□，但从不让他们母女两参与帮派事物，这些年，他把他们保护的很好。
蔡权儿子在教会念小学，因逆天改命，眼下与同龄人看起来，并无二致。
两人问起它生辰八字，她母亲所说确实如大D所言。
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回到总部，林风将案情如实写入报告。马德赛看完后，拿出另一份让他签字。
林风看也没看，掉头就走。
马德赛叹口气，早就习惯他这幅态度。
反正警署这样的报告已经不止一份，多这一份不多，少这一份不少。
警署一直对外宣称世间无鬼神，偏偏某人一向实事求是，不愿将真相埋没，才导致一直生不了职。
将案件秘密存档，马德赛回头看见林风，他正打算要走。
“老四，帮我问候一下老友！”
念起旧情，即便跟他不对付，林风仍回了一句，“会的。”
说完转身，留给身后一个潇洒背影。
苗伟送他到楼下，看着他坐上出租车，挥挥手，这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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