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恋

　　呆了几天陈深胳膊好利索，也回行动处复职了。唐山海夫妇则是过了2个月才回到上海。二女争夫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行动处，柳美娜也不以为耻，索性不再隐瞒对唐山海的爱，徐碧城借口不愿意经常见到柳美娜求李默群把她从总务处调到了机要室。
　　唐山海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陶大春商量转移柳美娜的事 。
　　“她知道你们多少底细？”陶大春担忧地问。
　　“她以为我是个情报贩子。她帮我从档案室偷过几个情报，包括郭贤云那份。把她送到重庆，抗战不胜利不能放走。”唐山海不想跟陶大春说太多。
　　毕忠良表情凝重地听着二宝汇报：“柳美娜已经把自己的房子卖掉，还当了一些首饰，全部折现。”“她这是要跑路啊。”毕忠良回忆起柳美娜，小聪明是有些的 ，但总觉得没有特工的潜质。但回头又一想，这样的更可疑不是吗？于是安排二宝手下的阿来和小六24小时监视柳美娜。
　　当唐山海左手牵着柳美娜，右手拎着箱子走出弄堂的时候，正遇到阿来和小六在路灯下抽烟。唐山海放下箱子朝二人走过去，二人都不好意思了说：“唐队长，上面的意思，不要见怪啊。”唐山海笑着掏出烟，递给二人，“兄弟，早点回。”二人正点烟唐山海掏出兜里的刀片迅速割断二人喉咙，无声无息。唐山海掏出二人身上带的记录本，见上面记着“下午6点唐山海进柳美娜家”，于是把记录本塞到里怀，拉着柳美娜快速上车。柳美娜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车已经开到上海郊区的一个农家院前，陶大春带着飓风队正在这里等待。
　　阿来没有按计划给二宝打电话，毕忠良知道他们已经出事，柳美娜要逃，于是命令陈深带人去火车站、码头搜，二宝带人去市郊搜，让钱秘书给唐山海家打电话。电话是徐碧城接的，听到是钱秘书，徐碧城说：“山海感冒了，伤口又疼，发烧，吃了药睡下了，处里的行动参加不了了。”然后啪一下挂了电话。
　　徐碧城越想越不对，唐山海没有任何交代，但毕忠良不会轻易这么晚打电话找他的。能出什么事呢？她翻开衣柜的首饰箱，发现家里的4条小黄鱼和纸币都不见了。徐碧城一下子慌了，难道他对自己好的同时会对柳美娜更好？难道他误认为自己要跟陈深私奔所以选择了柳美娜？难道唐山海真的扔下自己跟柳美娜私奔了？？？徐碧城六神无主。
　　任唐山海怎么哄，柳美娜就是不同意自己先离开，陶大春一把掏出了枪，指着柳美娜，唐山海马上把他的枪压下去，“大春，我处理，你不要这样。”柳美娜哭着求唐山海，此时二宝已经带人赶到，飓风队和唐柳二人不得已躲到了屋子里。柳美娜此时已然明白，唐山海并不是情报贩子这么简单，不是军统就是中共，但无论是哪个都难逃一死。她瘫坐在地上，流着泪问唐山海：“你爱过我吗？”唐山海沉默了。
　　“你为什么不肯骗我到底？”柳美娜凄然一笑，站起身，从门口冲了出去，唐山海一把抓过去，结果慢了一步，抓了个空，外面响起了枪声，柳美娜身中数枪，倒下前回眸冲他一笑，唐山海手还停在空中。陶大春见机会来了，命令一半人从正面冲出去迎击，一半人护送唐山海从侧门离开。
　　徐碧城等了半宿仍不见唐山海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又想起他和柳美娜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认定了他俩已经私奔。徐碧城气愤地砸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把唐山海的西服都扔在地上，还不解气，走上去踩了几脚。等徐碧城发泄完了安静下来，才感受到无尽的孤独和害怕。她流着泪，双手环抱着自己坐在写字台下面的空隙里，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唐山海到家的时候，家门是敞着的，屋子里一片狼藉，忙掏出了枪，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查看，并没有人，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喘着粗气，唐山海还没从柳美娜死亡的悲痛中走出来又恐碧城出事，手开始颤抖，突然听到写字台下有声音，忙用枪指着：“谁？出来！”徐碧城哭唧唧地从里面出来，一下子扑到唐山海怀里，呜呜大哭。唐山海见她从桌下钻出来顿时放下心，松了一口气。徐碧城边哭边质问“你是不是要扔下我跟柳美娜私奔？”一听到柳美娜唐山海心里一沉，想推开徐碧城，无奈徐碧城紧紧搂住唐山海不肯松手。这时钱秘书带人冲进来，看见二人在一片狼藉中相拥，十分尴尬。
　　“老钱，你怎么这么晚来我家？”唐山海也很尴尬。
　　“啊，啊，那个……处座让我来叫你去执行任务，抓捕柳美娜。”
　　徐碧城一愣，唐山海怕她露出破绽，大声喊道：“徐碧城，你能不能不闹了，我就说处座找我肯定是有急事。”说完一把推开徐碧城，拉着老钱赶往行动处。
　　第二天，行动处都炸锅了。没想到柳美娜就是熟地黄。
　　会议室。毕忠良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钱秘书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头：“没想到啊，柳美娜就是熟地黄，你说谁能想到呢？怪不得她一边接近我一边接近唐队长。”
　　唐山海见众人看向他，一脸尴尬，：“是啊，真想不到。”说完自嘲地笑笑。
　　钱秘书忙说：“哎，这个不怪你，军统的女特务，最擅长的就是□□。防不胜防啊。”众人听了莞尔一笑。唐山海更尴尬了。徐碧城瞪了他一眼。
　　钱秘书继续说：“我早就知道熟地黄是个女人。”众人惊讶。他继续说：“为了隐蔽，代号都会跟人相反，地黄是干什么的呢？给男人壮阳的啊。所以是个女人嘛。”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陈深笑笑说：“老钱，你说那个是生地黄。人家可是熟地黄。功效不一样。”
　　“哦？那熟地黄是干嘛的？”
　　“主治月经不调。”陈深坏笑。
　　徐碧城等女士，羞红了脸，毕忠良瞪了他一眼，陈深忙用手捂住嘴。
　　钱秘书见自己说的被反驳，面子上挂不住，继续问：“那你说□□麻雀是男的还是女的？”陈深说是女的。众人都问他为何，他说：“只有女人爱叽叽喳喳，哪个老爷们取这么个代号。”众人又一笑。
　　钱秘书笑的很灿烂，继续说：“现在这代号越来越不着调了。你看军统以前的代号，毒蛇、毒蝎、最次也是个毒蜂，现在倒好，熟地黄，难怪这么容易就暴露。”说完露出嘲笑的表情。徐碧城实在听不下去了，呛了他几句“钱秘书，柳美娜活着的时候你天天围着她转，现在人一死你就这么说她，当真是人走茶凉，让人心寒。”钱秘书听了脸上挂不住，反驳道：“我可没有天天围着她，是她天天勾引我，我防不胜防，你家唐山海还不是一样上钩了。”唐山海无奈地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
　　四海旅店。“他们相信柳美娜就是熟地黄了吗？”陶大春急切地问。
　　“恩，基本相信了。”唐山海知道柳美娜身上的情报、家里的密码本都是大春派人放上的。
　　“那你和碧城的嫌疑算是洗清了。”大春这才放心。
　　“跟上峰申请，给柳美娜个荣誉吧，虽然她没有入军统，但毕竟是为了救我而死。也算是为抗战做了贡献。”陶大春点头同意。
　　徐碧城准时接收上峰发来的电码，唐山海负责翻译。碧城看山海脸色很不好看，忙问：“上峰说什么了？”唐山海也不说话，徐碧城拿过来一看：追封柳美娜为重庆政府少校，按中校级别发抚恤金。批评熟地黄与共产党暧昧。
　　徐碧城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唐山海解释说：“追封柳美娜就坐实了她熟地黄的身份，我们就彻底洗清了嫌疑。”徐碧城了然：“哦，原来是这样。”其实唐山海没有说，他能为柳美娜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徐碧城又问：“与共产党暧昧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指我从南京站借人救共产党的事，戴老板生气了。”
　　徐碧城笑了笑：“只是批评，没事啦。呵呵，暧昧。”说完嘲笑地看了眼唐山海。
　　“你笑什么？跟共产党暧昧的又不是我。”唐山海翻了她一眼转身去倒了杯红酒。
　　徐碧城想了半天，才明白唐山海暗示她和陈深暧昧，生气地追了进去，“我还有事问你呢。”
　　“说。”唐山海斜靠在写字台上，手里转着高脚杯，斜眼看着碧城。
　　“我们为什么叫熟地黄？”徐碧城认真地问。
　　唐山海没想到她问这个，歪了歪头，：“怎么，你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你自己取一个。”说完扬了扬手做了一个 “请”的手势。
　　徐碧城想了想，说“：生地黄！”唐山海脸瞬间白了，又红了，转身留下一句“一个代号而已，不必换了。”徐碧城见他这样，在后面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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