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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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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冲突


      贾文静晚上到湛蓝筝家的时候,意外地和正要出门的方丹霓碰上了。
      当然,目光越过方丹霓半裸的肩膀,可以看到湛蓝筝不太高兴的脸色。
      “嗯,丹霓啊。”贾文静淡淡招呼,“不多坐坐?”
      方丹霓嫣然一笑,“这不是知道你要来了吗,怕湛蓝家太挤了。”
      她目光一斜,“里面还有个客人呢。”
      湛蓝筝对贾文静做了个“文远淑”的口型,贾文静点点头,“这就走?我送你?”
      “不敢劳驾。”方丹霓笑得明媚,“我走了,湛蓝,可得照顾好人家孙桥啊。”
      贾文静目送,直到咔咔的声音消失在楼梯间,她才嗖一下闪进门来,“她干什么来了?”
      “找极品男。”湛蓝筝说。
      贾文静惊愕,“他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别说那么难听。”湛蓝筝把门关上,稍微用力,咣当一声挺大,“她说是为了工作,极品没有反驳。”
      “他俩又不是一个公司的,同行都算不上。”
      “我没有趴到门缝去偷听别人说话的好习惯,即便是在我自己的家里。”湛蓝筝将拖鞋踢给贾文静,“也许我们应该去问问小丫头,她和极品一个公司的。”
      贾文静耸肩,便换拖鞋便问道:“对了,罗敬开那小崽子后天过生日。”
      “知道。”
      “请吃。”
      “知道。”
      “都请。”
      “知……”湛蓝筝顿了顿,“程澄?”
      “肯定的。”
      “……采薇?”
      贾文静很遗憾地点头。
      湛蓝筝压低声音,“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他也没办法,程澄和采薇掰了,可是他和那两人还都是朋友啊,戴翔更是他好哥们啊!”
      “戴翔?”湛蓝筝倒抽凉气,“连他都请了?”
      贾文静继续遗憾地点头。
      “程澄能不去吗?”
      “逗呐?谁叛了谁啊?要轰也得轰采薇和戴翔。”
      “他俩就不能懂点事吗?”
      “戴翔和罗敬开是多年兄弟,罗敬开才不会为了给程澄出气就踢开哥们,而且戴翔的脸皮没有当年的卓非那么薄。”
      “采薇也来?”
      “采薇觉得对不起程澄,她想和程澄再谈谈,这回都看在罗敬开的面子上,算是和和气气见个面。”
      “和气个鬼。”湛蓝筝小声怒道,“你别告诉我罗敬开那混蛋连丹霓都请了。”
      贾文静拍手,“宾果。”
      “别逗了!他这不是找事吗?!”湛蓝筝很愤怒,但是贾文静嘘了一下,程澄端着饮料正从厨房跑了过来,贾文静哈哈大笑就进了客厅,和文远淑握手,“文老师,是有新情况吗?”
      她说着,目光转一圈。
      没有孙桥——幸甚;没有凤晓白——悲乎。
      文远淑点头,“那个藕荷色衣服的女人今天没有出现,我的学生情绪都很稳定,但是我今天给一个学生的朗诵进行录音,在收听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些……”
      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录音机,“可怕的声音……”
      贾文静嗯了一下,“那俩呢?”
      “晓白去无耻黑乌鸦那儿了,极品在房里挺尸。” 湛蓝筝起身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程澄跪在地毯上,专注地看着磁带的走动。
      吱呀一声,程澄斜斜视线,孙桥抱臂站在展示柜旁,目光冰冷地对上了她的瞳孔。
      程澄惊慌低首。
      湛蓝筝回了下头,一脸鄙视地又转过脑袋。而这时,朗诵也开始了,女学生轻柔悦耳的声音慢慢飘了出来:
      “雨声渐渐的住了,窗帘后隐隐的透进清光来。推开窗户一看,呀!凉云散了,树叶上的残滴,映着月儿……”
      湛蓝筝哦了一下,显是明白了篇目;文远淑却疲劳地一声叹息;贾文静抿紧唇角不动声色;程澄早丢了以前的功课,半点也听不进。她只觉得又一道冰凉的视线,正胶在自己面颊上,火辣辣地,也不敢动弹半分,就跪在茶几旁,偷偷对着手指。
      这是一段大概三分钟的朗诵,文远淑一面听着,一面看手表,湛蓝筝闭目听到“驴脚下的泥,兀自滑滑” 的时候,文远淑便轻声插了进来:“快了,就是这里……”
      “田沟里的水,潺潺的流着……放我出去……”
      那是一个细细的,好似从石缝里流出的声音。
      停了半秒,磁带静静旋转。
      “近村的绿树,都笼在湿烟里……放我出去……”
      好像被风拉得很细长的声音,明显是女声。
      音响剧烈的刺啦了几下。
      程澄尖叫。
      湛蓝筝出手飞快,按下了“暂停”。
      众人扭头,程澄跪在地上大喘气,孙桥站在她面前。
      “干什么呢?”湛蓝筝口气很不好,程澄哆哆嗦嗦,“对不起……”
      “孙桥突然出现在程澄身后,吓到她了。”贾文静陈述事实,湛蓝筝看了孙桥一眼,“我看你站着,头晕。”
      “怎么还没晕死?”孙桥冷笑。
      “也对,我死了你就不用结账了。”无良女一向不怕诅咒自己。
      “你不死我也可以赖账。”极品男一向无耻卑鄙。
      “行了!”贾文静不耐烦地挥手,“文老师,后面还有吗?”
      文远淑点头,按下了“播放”。
      磁带沙沙转动,房间里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只有莫名的干扰撩拨着,刺啦刺啦。
      一直到朗诵结束,录音机里传出了六次“放我出去”,一次比一次清晰,尤其是最后一次,犹如一道撕破了天空的闪电般惨烈。
      没人碰录音机,任由磁带自动走完,喀一声停止。
      贾文静问湛蓝筝,“这说明什么?”
      湛蓝筝想了想,她握住文远淑的手腕,“远淑,录音的时候,她就站在你的身边。”
      文远淑手里的水杯还是落到了地上了。
      湛蓝筝抱住了她,程澄挪过来,用纸巾将毯子上的水吸干,小手哆嗦,也是吓得不轻。
      “我该……如何?”文远淑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
      湛蓝筝说:“先不要怕。如果她要害你,不会等到现在。我想她可能另有目的。”
      她伸手按下了“倒带”,磁带旋转的声音,让程澄一阵子的头晕,而湛蓝筝一路小跑回了房间,不到一分钟,就匆匆回来。
      正好录音机发出了喀地一声,湛蓝筝一手拿着一套好像听诊器,又好像MP4耳机的东西,另一手按下“播放”,并将声音调到最大。她将耳机那头塞入耳朵,而好似听诊器的那头,按在了录音机的音响上。
      女学生的声音再次传出,那轻微的鬼声,也和刚才没有两样。湛蓝筝的眉头却挑一下,又皱一下,孙桥歪在沙发上,觉得这女人的表情很有趣。
      等到朗诵结束,湛蓝筝的“听诊器”依然没有挪开,也无人干扰她。直到磁带再次喀一声走完,她才吁了口气,摘下耳机,只说:“远淑,可以把这套家伙先放在我这里吗?”
      文远淑自然点头,湛蓝筝从茶几下扯出纸笔,“一个一个来,凡是见过那女人的,都说说你们的经历。”
      她停了停,“虽然费时间,但一定要回忆到细节,能有多少,就说多少。”
      文远淑先开口,毕竟是语文老师,虽然情绪激动,但叙述还算准确;然后是程澄,小丫头还是跪坐在毯子上,结结巴巴地将面试和今天的“悲惨”经历说了一遍,颠三倒四,倒是让湛蓝筝纠正了不少语法错误,期间贾文静也打断了一次,“奈川酒吧的会员卡?你确定没看错?是廖清奇掉出来的?”
      “我我我……”程澄说,“应该是没看错,但是后来就是一堆碎片,和水藻搅和到了一起,最后都没了。”
      “老姐?”湛蓝筝轻轻质疑。
      贾文静示意程澄继续说。
      最后轮到孙桥,他左手一弹,一块布片飞到纸上,程澄啊了一下,立刻躲到贾文静身后。
      “你怎么还拿着它?!”她尖声,孙桥冷道,“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今天的事情……”
      他扫了程澄一眼,“我不需要再说一遍,这大概是女鬼留下的唯一东西。”
      贾文静嗤笑,“你肯定是鬼的?不是哪位小白领的新鲜玩艺?”
      孙桥面无表情,“你怎么说?”
      他问的是仔细察看布片的湛蓝筝。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
      湛蓝筝放下布片,望了会儿天花板,说:“我明天上午有三节必修,关系到学位,实在逃不了。这样吧,中午十一点半之前,我争取赶到三亭湖。”
      “实地考察?”贾文静说,湛蓝筝点头,“从目前情况来看……”
      她的笔划拉着记录了满页的纸,“一个藕荷色衣裙,穿着冬季的白色高筒靴,长发盖面的女人,浮肿的手,枯骨,烂肉,好像被水浸泡许久的感觉,还有,她出现的时候,会有水渍,水藻,最后还有淤泥,卫生间……”
      笔头顿了顿,“远淑,你们办公室有没有和水有关系的通道?”
      文远淑点头,“角落里有一个废掉的水池,以前那不是办公室,是水房。八十年代扩建翻修,给改成了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水池子就没人用了,而且水管也改线了,流不出水。”
      湛蓝筝唔了一下,“她会从水路进来。”
      她这么写着,然后说:“看来她是个水鬼,而且是三亭湖的水鬼,三个学生是不是她杀的,目前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知道原因,并且她渴望自由,她所说的‘放我出去’就表明了这一点。这也是我必须去三亭湖好好考察的原因,很显然……”
      她放下笔看着所有人,“三亭湖有某种力量,导致她无法离开。到底是什么原因,明天应该会有答案。”
      “然后呢?”程澄问,湛蓝筝白她一眼,“超度啊,怎么?还留着她给大家表演钻下水道啊?”
      “如果我的学生是她杀害的呢?”文远淑严肃地说,湛蓝筝说:“阎王爷那儿记录在案了,我能做的就是送她到该去的地方,自有阴间的鬼法判她刑。只有当她在我面前行凶,情况危急的时候,我才有足够的权力令其魂飞魄散。”
      “等一下。”贾文静说,“我怀疑这个女鬼和我们这儿的一桩失踪案有关系。去年五月六日,有人报案说她的孪生妹妹失踪了。目前的可能性集中在遇害,或者拐卖上。而这个案子的失踪者廖清丽女士的一些物品,在溺死于三亭湖的学生遗体上被发现了。这么凑巧的诡异事情,引起了我高度兴趣,这也是我今晚过来夜谈的主要原因。”
      湛蓝筝喔了一声,贾文静继续说:“最有趣的是,报案者,也就是失踪者廖清丽女士的唯一亲人廖清奇女士,就是临湖公司的经理助理,和丫头,还有……”扫了极品男一眼,“是一个公司的。”
      湛蓝筝又喔了一声,“你怀疑这个女鬼就是廖清丽?”
      “肯定是!”程澄插嘴,“她和廖清奇一模一样,双胞胎啊。”
      她将对廖清奇装束打扮的感觉都细细说了一遍,湛蓝筝点点头,“程澄说得对吗?这一人一鬼,你也都见过的。”
      她问得是孙桥,后者依然歪在沙发上,只冷笑了一声。
      这就表示OK。
      “好,我们姑且称呼女鬼为‘廖清丽’吧……”湛蓝筝用明显压抑火气的口吻说道,“到底是不是,还有待核实。老姐,你的公务我管不来,我只能管廖清丽,逮着了该送哪儿就送哪儿去,至于廖清奇,你自己去查吧。”
      贾文静笑道:“难道还指望你去查案么?程丫头,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在廖清奇面前放聪明些,只谈工作,其余的,别乱七八糟什么都说,尤其是咱们之间说的话。”
      程澄一头雾水,“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女鬼真的是廖清丽,那么这一事实意味着原本是‘失踪者’的廖清丽,现在成了什么?”贾文静点点程澄的额头,程澄眨巴眼睛,转过脑袋寻找“亲友团”的帮助,“那个,她成了什么?”
      她问得是孙桥。
      孙桥冷冷道:“蠢女人。”
      “啊?成了蠢女人?为什么啊?不对吧?你再想想。”程澄很诚恳地表示了对这个答案的怀疑。
      孙桥看着这蠢家伙那双很真挚但也很愚蠢的眸子,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所有耐性瞬间消失,不知道压抑了多少日子的怒火以超大的分贝形势轰然爆发出来――
      “你这疯女人真是又贱又蠢!廖清丽是死人了,这也需要想吗?!”
      一只茶壶飞过来,孙桥偏头闪过,茶壶的力道很猛,直接撞到了墙上,粉碎。
      “孙桥你大爷的,别以为有客人在我他妈就不敢抽你!”
      扔茶壶的罪魁祸首——无良女湛蓝筝小朋友已经勃然大怒了,贾文静跳起来按住了她准备扔茶杯的手,文远淑也起身了,“湛蓝,这是干什么?”
      程澄低着头跪坐在地上,满面通红。
      “你骂谁疯?骂谁贱,骂谁蠢呢?辱骂一个和你无怨无仇的女性,你丫他妈还算个男人吗?!!”湛蓝筝怒道,“你俩别拦着,我伺候够他了!供尊菩萨都没这么难!!”
      贾文静干净利落地一个过肩摔,将湛蓝筝摔到沙发上,无良女要弹起来,文远淑顺势给按住了,“湛蓝呀湛蓝,高中一别也数年了,可你这暴脾气怎么还是不改啊!”
      “远淑,你不明白!你不知道这厮有多极品!”湛蓝筝甩手亮出擀面杖,“我忍了好久了,看在我家祖训的份上,看在那只无耻的乌鸦的份上,看在晓白的份上,看在你那一身不知跟谁打群架弄来的伤痕的份上……呃……”
      文远淑被推倒在地,孙桥冷冷地扼住了湛蓝筝的脖子,他的劲道很大,瞬间就让湛蓝筝翻了白眼。
      贾文静习惯性摸腰,嗯,自然没有佩枪,“孙桥!你干什么?!松开!”
      她一拳挥出,孙桥单手接住,喀嚓一声脆响,程澄尖叫,贾文静惨叫,跌倒在地,右手很诡异地耷拉着。
      程澄抄起茶几里的水果刀,对准了孙桥,“放开湛蓝!”
      孙桥冷漠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放开!!”程澄站起来,将水果刀刺到了孙桥的脖子上,“放开湛蓝,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孙桥静静地看着程澄,无视刺在脖子上的利刃。
      时空散乱。
      那时的女子,是将刀对准了她自己。
      “放了三少爷,否则我杀了自己!”
      那个女子倔强而残忍,刀尖在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红。
      每当他因毒药的后遗症,而头痛欲裂的时候,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轻柔地为他按摩,女子的力道总是小的。但当她的手骨一下一下地按着他的头皮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痛了。
      是她无声地体贴融化了他,这么多年,他真心求得的,不过就是一种很简单的感觉而已。
      他爱她,她却用自尽相胁,为了另一个男人,自己的亲弟弟。
      老天何其残忍。
      原来她已不是她了。
      求不得。
      孙桥惨笑,失神只刹那,足够湛蓝筝将擀面杖狠狠打到他的额头上。
      绿光暴闪。
      孙桥只觉体内三魂七魄聚顶,似要喷薄而出。他跪倒在地,大吼一声,拼死命按住天灵盖,久违的痛苦终于滚滚而来,痛到泪水喷出。
      他踉跄地爬起,像以前他曾经无数次地做过的那样,忍着痛,躲起来,快点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广平王府名正言顺的小世子,如此狼狈不堪。
      一个人就好……
      拉开防盗门的瞬息,他回头看了一眼,剧痛下,他只看到那个叫做程澄的女孩子,属于这个陌生世界的女孩子,也在看他。
      依然站着,依然拿着水果刀,依然维持着刺入的那个姿势。
      痛苦让双目模糊,他抱住头,看不清了,看不清此时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只记得当他利剑从对方脖颈挪开的时候,那个女子只是让他的弟弟快点逃。
      尽管他可以蛮横地将她拖走,她也顺从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但他知道,她的眸子里永远都没有自己了,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
      夏夜温暖的空气滚入肺中,他一路嚎着,奔跑着,看不清道路的结果,就是摔倒在水泥路面上,脑袋重重撞击地面,一下又一下。
      “素——颜——!!!!!!”
      那个叫做素颜的残忍的女子,当时空转换,世界全非之时,竟也无法割断不堪的记忆。
      他一声声呼喊,直到嗓音沙哑,直到头痛慢慢平息,直到恢复了视力,直到看到裙摆和露出的雪白双膝,看到不知何时,已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抬头,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嗒一声轻响,奶香味飘散,夜空中,烟圈更加显眼,静静吐了几口烟气,方丹霓说:“走吗?”
      孙桥冷笑,一跃而起,“去哪儿?”
      如果她敢说医院……
      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夜店。”方丹霓撩了撩额前那缕挑染的紫发,轻轻说,“可以尽情发泄。”
      拳头松开,孙桥一把拽起方丹霓,“怎么去?”
      “搭我的车子。”方丹霓毫不吝惜地将只抽了几口的黑魔鬼扔到手边的垃圾桶里,她指了指身后,那辆玲珑的小红车子就停在那里。
      孙桥冷哼了一下,自顾自上了车,方丹霓轻轻一笑,高跟鞋的咔咔声,关车门声,引擎启动,车子悄然滑入夜幕。
      夜幕深沉,群星无声。

      刀子轻轻地落在毯子上,自然没有动静。
      人慢慢地滑落到毯子上,自然也没有动静。
      “程澄!”贾文静忍着痛,用左臂环住了她,“没关系,你没有伤到他,即便有,我们也可以作证,大家都是正当防卫。”
      文远淑惊魂未定地跪坐在毯子上,只慢慢点头。
      程澄一声不吭,湛蓝筝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抹抹喉咙,也抱住了程澄,“乖,没事了,我把他打走了,没事了程澄。”
      程澄看了湛蓝筝一眼,脑袋缩到对方的怀里,“湛蓝……”
      她虚弱地唤了一声。
      湛蓝筝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心,“对不起程澄……”
      “湛蓝……”程澄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地毯,“痛……”
      “哪里痛?”湛蓝筝和贾文静同声发问。
      程澄哭了,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滴,急得大家团团转。
      “你说啊,是不是他用暗劲伤了你!?”湛蓝筝连声发问,贾文静毛手毛脚就要去脱程澄的衣服,程澄却眨了眨睫毛,泪水滴落,“不是我……”
      她说:“是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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