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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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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洗水藻的女人


      今天的工作还是很繁重,而且孙桥照样不理会自己。
      程澄很郁闷。她有些渴望那个藕荷色衣服的女鬼快快出现,这样孙桥就会和她一起去帮忙。
      但是又觉得那个时候,孙桥大概也会飞快地甩掉自己吧。
      一个跟班……
      程澄停下忙碌的手指,叹了口气,又揉揉眼球,廖清奇正好拿着文件进门,冷笑道:“程小姐,上班才半个小时,累了?”
      程澄刷地站起来,“那个……那个……”
      廖清奇口气放缓,“坐下啊,你刚来的,跟不上进度也是必然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嗯……”
      她轻轻俯下身子,刺鼻的香水味钻入程澄的鼻孔,呛得小丫头差点打喷嚏。
      “你和经理早就认识?”廖清奇问道。
      程澄摇头。她很怕廖清奇,因为这女人今天穿得还是那条藕荷色的连衣裙。尽管她是人,可还是勾起了程澄的恐惧。
      原来那天,自己碰到的是一个水底下的女鬼。
      不寒而栗。
      廖清奇看程澄抖了抖,便伸过手去,“冷吗?空调开得太大?”
      程澄克制住不让自己尖叫,“没……”
      廖清奇皱皱眉头,轻轻按着程澄的肩膀,“嗯……你怎么知道经理有女朋友了?”
      粉红的唇近在眼前,一张一合,好像要吞人。
      程澄低下头,嗫嚅道:“经理自己说的,就是面试那天。他的女朋友,和我的一个朋友,是老同学。”
      粉红的唇角翘了翘,“那你见过经理的女朋友吗?”
      程澄回想了一下,“见过一面,很匆忙,而且还是在酒吧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了。”
      “漂亮吗?”
      “是个小姑娘,挺斯文的。”
      廖清奇的手机响了。
      她背过身子面朝窗口,低声讲了几句后,飞快道:“小谢,我的活儿你替一下,有急事,明天请你吃饭。”
      说罢匆匆离开了。
      程澄松了口气,她有点想上卫生间,便起身出门。
      走廊的灯还是很暗,不过到底是白天,尽头的窗户还是透过不少日光来,也是知道公司的人都在,程澄不是很怕。
      但是女卫生间在走廊的那头,是要经过电梯的,也就是说,她会看到孙桥。
      提心吊胆,又带着几分企盼和激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先扒住墙壁,偷窥!
      嗯?没人?!
      程澄咬拳头,“孙桥跑到哪里去了?”
      她失望地直起身子,转过头来,一张冷脸映入眼帘。
      “啊!!”
      孙桥控制着自己不要一拳过去弄晕这乱叫的蠢女人。
      “你你你你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没有在岗位上啊?”程澄大着舌头说。
      孙桥鄙视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局限我的行动。”
      “……”程澄无言以对,孙桥绕过她回到招待台上,程澄斗胆又问:“你都干什么啊?”
      孙桥头也不回,“看书。”
      “看什么书?”
      孙桥认为自己的耐性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你们这个时代各方面的状况。”
      要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才好早点摆脱这群底层的愚昧贱民,在这里开创自己的事业。
      “噢。谁给你的书啊?”程澄感觉自己很八卦。
      孙桥道:“无涯上仙。”
      “湛蓝的师父啊。”程澄说,“当初是他救了你吗?”
      孙桥克制住把书拍到这蠢女人脑袋瓜子上的冲动,“是。”
      “……”
      程澄很想问“你是怎么穿过来”的,又觉得很失礼。
      每个穿过来的人,大概都有一段伤心事吧。即便不伤心,也会有乡愁,我若是问了,岂不是勾起他的往事了?
      “嗯……”小丫头无话可说了,孙桥不耐烦道:“你不去工作跑出来干吗?”
      “……上厕所……”
      “……”
      “你要和我一起上吗?”
      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程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
      孙桥开始锻炼自己的控制力——没必要揍这个蠢女人,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咪吗咪吗咪吗咪吗咪吗呜——————
      冷场。
      “我走了。”程澄小声说。
      快滚吧!
      孙桥的眉头一跳一跳。

      这层的女卫生间只有三个隔间,最后一个被放了杂物,前两个居然都有人。
      程澄叹了口气,等待的时候有些好奇,便悄悄凑近那道门缝。
      嗯,八卦女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偷窥。
      第一个隔间,里面似乎有一个穿着藕荷色衣服的女人……
      程澄愣了一下,不会是廖清奇吧?
      第二个隔间,里面似乎有一个……
      穿着藕荷色衣服的女人。
      嗯……
      嗯?!
      门缝里看到的不是藕荷色了,而是黑棕色的,从里面紧紧贴着门缝,很近很近,上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根一根,一眨巴,一眨巴……
      程澄感觉天旋地转,两腿发软。
      天爷爷啊——我的亲娘嘞——
      那是一只眼睛,在里面看着自己!!!
      她退后几步,第一声尖叫被哗啦啦的冲水声掩盖了。
      在她发出第二声尖叫前,另一个隔间的门,呼地被拉开了,廖清奇挽着挎包从里面风风火火冲出来,高跟鞋咔嗒响亮,一下子就撞到了程澄——她那挎包也没拉好,里面的小物件哗啦啦被摇得乱响。
      “你挡在这里干嘛?”她气恼道。
      程澄活似见鬼,“你……你……这个……这个……”
      廖清奇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让开点,你挡住水池了。”
      程澄看看隔间的门,“就你一个吗?”
      廖清奇拧开水笼头,“大概吧,没听见有人进来。”
      “这里……”程澄的手指头抖啊抖,指着依然锁住的隔间,“这里有人吗?”
      “你自己不会看吗?”
      “锁住的啊……”
      “那就是有人。”
      “可是……好像是一个……和你一样的……藕荷色的衣服……啊!!!!”
      廖清奇忽地站到了程澄面前,那张明艳的脸孔很扭曲,“你说什么?”
      “和你的衣服……一样……我从门缝……藕荷色的……”
      程澄能听到自己上下牙哆嗦的声音。
      廖清奇转过身子,她看了看第二个隔间的门,关着,不知道是否锁住了。
      她踏前一步,猛地一拉,程澄抱住脑袋要尖叫,却听到了廖清奇嘲笑的声音,“程小姐,你是不是睡眠不足啊?”
      她傲慢地闪开身子,程澄定睛一看,隔间是空的。
      “可是……”
      “今天晚上好好睡觉吧。”廖清奇一边冲手一边冷笑。
      廖清奇的高跟鞋声很快消失在走廊,程澄依然傻站在原地,直到反应过来,门口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鼓足勇气把目光挪过去,“谁……?”
      声音打颤。
      孙桥面无表情地倚在门口。
      程澄突然想哭,“孙桥……”
      孙桥冷笑,“叫什么呢?”
      “啊?”
      “我说你刚才鬼叫什么呢?”
      “你……”程澄有些小欣喜,“你听到了……”
      废话,当我二十多年的内功都白练了吗?
      孙桥以珠穆朗玛峰的傲然高度,来鄙视这个智商比马里亚纳大海沟还要低的蠢女人。
      他听到我的尖叫,然后赶过来……是要……救我吗?
      程澄暗自雀跃。
      一分钟内,无人说话,一个在鄙视,一个在暗爽。
      孙桥用完了全部耐心,转身走人。
      程澄偷笑一下,刚才的恐惧,烟消云散。她欣欣然跨入廖清奇使用过的隔间,解决完问题后,打开门,低头猜到个东西,抬脚原是一张漂亮的卡片,上面写着“奈川酒吧会员卡”一行大字。
      程澄想:这么精致,一定是廖清奇的东西。遂捡起来准备去洗一下,抬眼看到水池一边,廖清奇正俯着身子在洗手。
      “廖小姐啊?你不是有急事吗?”程澄笑着问她,“怎么又回来了?喏,你的卡吧?”
      廖清奇没有理会她,继续洗。
      程澄有点尴尬,但还是将会员卡放到了台子上,“掉地上了,冲干净哦。”
      她说完就拧开另一只水笼头冲手,很凉快。闭眼回忆刚才孙桥过来“救”她的事情,不由笑出声来。
      赶快闭上嘴,张开眼睛,偷偷吐舌头。
      如此失态,廖清奇又会鄙视自己了吧?
      她悄悄瞥眼——刚刚放会员卡的地方,此时剩下了一堆碎片,碎片上覆盖了一些绿乎乎的植物。
      程澄愣了。
      她侧头,看廖清奇——这女子右手上那只白色的手链很好认,总是将廖清奇的肌肤衬得更加娇嫩。程澄一直在猜测这串手链的石质,也羡慕廖清奇的雪肤许久了。
      然后程澄停止了洗手。
      “……廖小姐?”
      等了一会儿,“嗯?”
      低低的声音,近似山间细泉,遇阻而幽咽。
      自来水哗哗流入池子,程澄轻轻地说:“你……在洗什么呢?”
      洁白的水池里,两双惨白肿胀的手,浸泡在一大堆绿乎乎,湿漉漉的东西,杂乱如发,好像……
      心一紧。
      藻类?
      程澄的目光慢慢挪动。
      藕荷色的衣服……和廖清奇的一模一样。
      黑色长发……廖清奇也是一头黑色长发。
      目光往下挪。
      一双白色的高筒靴,毛领外翻……
      程澄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
      这不是廖清奇。
      “廖清奇”抬起头,黑发盖面,细细的声音从头发后模模糊糊地飘出来。
      “洗水藻。”
      她甩了甩头发,露出了一张脸。
      白骨森森,烂肉悬挂,没有嘴唇的嘴,一张一合。
      “放——我——出——去——”
      声音阴惨,好似断弦余音的尖细。
      程澄毫不犹豫,发出了人类最本能的呐喊:
      “啊——————!!!!!!!!!!!”

      跑到鞋子掉了,光着脚跑。
      跑到发卡掉了,散着头发跑。
      跑到撞到一个什么东西,哇一声大哭,紧紧抱住,捶打之。
      孙桥皱眉,低头看着这个挂在自己身上嚎啕大哭还敢出手打自己的蠢女人。
      一只手拎着衣领把她提起来,“怎么了?”
      虽然懒得说话,但还是问问吧。
      程澄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楚这个“东西”,原来是孙桥。
      “啊!!!孙桥!!!!!!”
      程澄放声大哭,霎时惊天动地,她不顾一切地扑到孙桥身上,一只手搂着对方的后背,一只手指着卫生间那边,“鬼鬼鬼鬼鬼鬼鬼鬼啊!!!!”

      孙桥第一个进入了女卫生间——因为其他闻声赶来的女人都不敢进去,男人们探头探脑很没种的样子,已经有人忙着去请经理。
      卫生间空荡荡,最后一个隔间堆放杂物。
      剩下的两个隔间,都开着门,地砖干净,马桶光亮,纸篓都很整洁。
      卫生间的地上自然有水渍,但这里是卫生间,想没有水都比较难。
      孙桥眯眼,仔细看了看第二个隔间的门锁,然后又转向了洗手台。
      一只水笼头还开着,清洁的自来水哗啦啦,不紧不慢地注入到雪白的池子里。洗手液瓶子中,还盛着一半蓝色的黏糊液体,镜子明晃晃地照着整个卫生间,台子的角落里是一小盆绿色植物,正开得葱茏。
      程澄战战兢兢地举手承认,那只水笼头是自己逃命的时候忘记关了。
      不忘记也不敢去关。
      两个水池,一个是程澄用过的,另一个就是那个鬼洗水藻的。当然,现在那里面除了水滴,就是水滴,半根水藻也见不到。
      “她刚才就是在这里,这里,这里……”程澄鼓起勇气走过来,指着那水池子,“一池子,绿糊糊的东西,我看到她的手了,好像被水泡了很久的样子……”
      “然后?”孙桥一面问,一面俯身查看水池的漏水口,那是用一块圆环挡住的,翻平了可以蓄水,放直了,就可以漏水。
      程澄哭丧脸,“然后,然后我问,问她洗什么呢……因为她也穿着藕荷色衣服,头发黑乎乎一挡,我以为是廖小姐又回来了呢……接着,接着她不回答我……我,我就觉得不对劲,往下看……你,你也知道……我看到的是白色高筒靴,毛领外翻……就是……就是那个鬼啦!”
      “所以你就吓成这德行?”孙桥直起身子冷嘲热讽。
      程澄流泪了,小声道:“我当时傻住了,觉得浑身都是硬的。然后她抬起头,她,她把头发甩开了,把脸给露出来了!!”
      门口探头探脑的女性们都发出了一声低低惊呼,后面有骚动,原来是钟锦正不动声色地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孙桥淡淡地看了钟锦一眼,也不招呼,只问道:“什么样子?”
      程澄都快坐到地上去了,“很可怕……”
      “说。”
      程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说:“都是骨头和烂肉……”
      女性们又惊呼了一声,男人们除了钟锦和孙桥厚脸皮,其他的都不好意思进入女卫生间,遂在稍远处观望。
      “就这样?”孙桥问。
      程澄抹眼泪,点头。
      “什么胆子。”孙桥冷哼,程澄好灰心地垂下头。
      “有什么问题吗?”钟锦终于开口了,“为什么都不在各自的岗位上?很闲吗?”
      语意冷峻,但面对这种办公室鬼怪的事情,好奇心超过了工资奖金。
      钟锦的目光在孙桥和程澄身上转了转,“怎么了?”
      程澄见孙桥不肯开口,便道:“经理,有鬼……”
      钟锦挑眉,“噢?真好笑,是个什么鬼呢?跑到女性的卫生间偷窥,色鬼吗?”
      程澄差点破涕,“是女鬼。”
      “女鬼也有生理问题要解决么?”
      程澄的嘴角弯了弯,“是吓唬人的吧。”
      “你开心些,她吓唬你,你就冲她笑,笑到她没辙了,也许就灰溜溜从下水道跑了呢。”钟锦爽朗地笑了,他向程澄递上了纸巾,周围的气氛也缓和了些许,程澄抹着眼泪,便听到孙桥冷冷道:“钟经理好眼力,女鬼很有可能就是从下水道走了呢。”
      他扬扬手指,夹着一小块藕荷色的布片,程澄面白如雪,钟锦笑了,“孙桥,这是什么?”
      “大概是女鬼留下的吧。”
      “女鬼的衣服也是实体的?我还以为鬼都是虚的呢。”钟锦笑道。
      孙桥冷笑了一下,“所以说是‘大概’。”
      “的确是大概,”钟锦说,“不定是哪个员工留下的,女人么,小玩意多,一个不慎被冲进去了。”
      孙桥没有任何表情,钟锦便道:“都散了吧,回去工作。啊,孙桥和程小姐认识是吧,无论如何,她都受了惊吓,你毕竟是保安,不如先陪陪她。当然,在没有女性来解决问题之前,你们可以在这里聊。”
      钟锦率先离开,剩下的员工们也不好留下,便议论纷纷地都回去了,卫生间很快只剩下孙桥和程澄。
      “联系一下那个女人吧。”孙桥说。
      程澄疑惑。
      孙桥冷笑,突然将第二个隔间的门拉开,指着门锁,“自己看。”
      程澄一点点挪过去,隔间内的门锁上,挂着一些细小的,绿色丝絮般的东西,别人也许不会乱想,但是程澄却想到了。
      “水藻?”她颤声问孙桥。
      孙桥拽着她的后领子到了水池前,将她往池子里头按,吓得程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干吗?”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孙桥冷冷道。
      雪白的池子近在鼻尖,仔细看,圆孔下水管的周边有一圈圈泥沙状的东西,慢慢延伸,“这是什么?”程澄问。
      孙桥松开手,程澄差点撞到池子里去,“应该是淤泥。”他说。
      “淤泥?”程澄不解,孙桥看看她,破天荒又耐心了一次,“水底下的泥。”
      程澄的小脸蛋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哆哆嗦嗦,从裙兜里取出手机。
      五分钟后,“没人接……” 她可怜巴巴地看孙桥,孙桥一脸冷淡,“关我何事。”
      转身走人,吓得程澄急急跟过去,“哎哎,我不敢一个人……”
      孙桥停住步子,程澄的脑袋撞到他后背,“啊……”
      “你们这里开大会,一般都不让喧哗吧?” 孙桥认为自己到了这鬼地方后,越来越好心肠了。
      程澄点头,恍然,“湛蓝在开会啊,可能还要发言,她的手机应该是静音了……那,那咱们怎么办?”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孙桥说罢继续走人,程澄又一次追了过去,“可是,可是鬼……鬼会找你的。”
      “那就让她找来试试。”孙桥转回到招待台内,程澄也跟着进去了,“可是,可是她是鬼啊!”
      “她是什么都不重要,她又不是我。”孙桥冷笑。
      “可是……”
      咯吱——
      门开。
      咔嗒咔嗒。
      高跟鞋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孙桥漫不经心地坐下看书,程澄惊慌失措,四下看看,躲到孙桥身后。
      “你干吗?”孙桥嫌恶地看她,程澄抱住脑袋,“嘘……没准是女鬼。”
      孙桥冷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女鬼。”
      在湖边,能让我一掌抓空,有几分能耐。
      咔嗒咔嗒咔嗒。
      向这边逼近。
      孙桥突然看了程澄一眼,“起来吧。”
      嗯?我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呢?孙桥说完后,自己都后悔。
      “鬼啊,危险……”程澄拽着孙桥的衣角,想拉着他一起躲,又醒悟过来,“你打得过那鬼吗?打不过别逞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桥不耐烦,掌风一卷将程澄给弄起来,“来得是人,两个人。”
      程澄被他的内力给弄得转了好几圈,勉强扶住墙才停下来,“啊?”
      孙桥起身,“恐怕你都认识呢。”
      那种高跟鞋的声音,他孙桥是忘不掉的。
      从容不迫的自信。
      或者说是臭显摆的犯贱。
      两道人影投射在拐角处的地砖上,程澄躲躲闪闪不敢抬头,孙桥冷漠依旧,看着他们转过弯来,明显是有所准备地停下步子。
      “程澄。”
      程澄从指缝里偷看,放了手,“方丹霓?”
      方丹霓轻轻翘起嘴角,钟锦在旁笑道:“原来你们都认识。”
      “和孙先生不算熟悉。”方丹霓落落大方地伸手,“孙先生。”
      孙桥看也不看她伸出的手,“你来的时候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
      方丹霓优雅地放下手,直接掏出烟盒,“钟先生介意吗?”
      钟锦耸肩,暧昧一笑,“我以为你这样的女人会抽七星。”
      打火机嗒地一声,奶香味四散,方丹霓斜视钟锦,“矫情。”
      吸了一口,“我和钟先生是为了公务碰面,现在要去吃个饭,都来吗?”
      程澄看孙桥,孙桥淡淡道:“没兴趣。”
      “只是一个私人聚会,不涉及工作。”钟锦说,“程小姐有兴趣吗?”
      程澄继续看孙桥,方丹霓轻轻一笑,“丫头,你看孙先生干嘛?”
      程澄结巴,“……呃……那个么……”
      钟锦看着程澄,顿悟,“哦,孙先生的确很帅气么,哈哈哈。”
      程澄急了,“我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都和戴翔分手了,偷窥帅哥也无妨。何况是孙先生这样文武双全的帅哥。”方丹霓轻笑,程澄的脸红似苹果,有心认下,又不敢招惹极品男。
      而孙桥只觉得这些人很烦,突然伸手搭在程澄的肩膀上,冷笑道:“好啊,如此盛情,我怎好推拒,那我就带着她和你们吃饭,不过在下捉襟见肘,不知方小姐和钟经理,谁负责买单?”
      方丹霓和钟锦互换眼神,钟锦说:“自然是我这个东道主了,请。”
      方丹霓吐了口烟气,“请。”
      她率先走向电梯口,经过程澄的时候,目光从孙桥那只搭着程澄肩膀的手上,慢慢扫到了程澄的瞳孔,她挑了一下曲翘的晶亮睫毛,那一对眸子黑白分明,犀利而意味深长。
      程澄觉得这样的目光,似乎在很久的以前看到过,不止一次。
      每次她收到这样的眼神后,最后的结局,都是刻骨铭心的寒冷。
      她不安地看着孙桥,尤其是那只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其实方丹霓误会了,这只手并不是很温柔,而是冷硬到恨不得掐断自己的肩胛骨。
      尽管旁人看上去,是孙桥亲密地搂着她的肩膀走上了电梯,她自己却清楚,是孙桥的手指狠掐着自己的肌肉和骨头,生生将她拽上了电梯。她一度痛得落泪,却在接触到孙桥警告味甚浓的眼神后,被吓了回去。
      我就是一个连哭都不敢哭的蠢女人。
      她悲哀地想。
      电梯无知,呼啸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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