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绾梦

作者:吴赋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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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瀛洲浪涌,桃花灼灼。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瀛洲,东胜神山。
      云雾缭绕,天宇间隐隐约约几只飞鸟。海浪翻涌,楚衍琛御剑从海上飞过,素白衣裳分外飘逸,袖上海蓝色的羽翼纹样是衣衫上唯一的花纹。身边隐隐约约浮现着水蓝色的法光。
      岸边楚穆椿等候多时,眉头紧锁难掩忧愁。
      楚衍琛飞上岸边,向面前人附身作了个揖:“长姐。”
      岸边人看到来人眉头舒展了些许:“衍琛,去查的事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琅琊沉氏。”楚衍琛答道。
      “沉氏?”楚穆椿听到这个姓氏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沉氏卷土重来?”楚穆椿皱眉。
      楚氏的府邸楚晟境位于瀛洲仙山上,瀛洲修道的门派众多,最大的世家就属仙山上的楚氏了。近日瀛洲岛经常有人横死,有楚氏楚晟境中的弟子,也有山下各家门派的修道人。都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的沉氏好歹位列仙门。若真是沉氏发作,这些小门派是必然无力与之抗衡的。
      “近日受其害的有山下的门派,还有楚晟境弟子。看来,真的不能放任不管了。”楚穆椿格外忧愁道。
      “沉氏擅长利用死不瞑目的亡灵,聚其怨念,形成怨灵,被怨灵所杀,额上必有一黑色印记。这怨灵并非能化作人,也不是妖。无法斩杀,唯有法术、符灵才能将其镇压。”楚衍琛眉目间倒甚是云淡风轻。
      “衍琛你可有对策?”楚穆椿有些焦虑。
      “今晚长风起,除怨灵甚相宜。”楚衍琛说罢,便白袖一拂,轻功飞走。
      唯有楚穆椿独自一人原地黯然伤神。虽楚衍琛有法子除怨灵,但她心中仍隐隐不安。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个妖女!”屋门大开,怨灵邪祟之气缭绕着屋子。老妇一边哭着一边推了一旁的女儿一把。
      “娘……”青衣女子很是惘然,泪水从眼中滚落,顺着脸颊滑下,浸湿了衣衫。
      “你这孽障,我与你爹养育你十七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好好的女工不学,非要修道,先是你父亲出海回来,被海上妖物杀害,暴毙山中,现在你哥哥也……罢了,我也不活了。”说着,便从姑娘腰间的剑鞘中抽出了剑,在自己颈上划下,脖颈之上绽出了鲜红的血花。
      “娘,娘!你醒醒,您别吓我,您醒醒啊。”女子浑身颤抖,轻轻托起着地上躺着的老妇。
      “啊——”女子仰天长啸,泪眼模糊。
      须臾,女子拿起了地上的剑,轻轻抚摸着剑上母亲的血,缓缓将剑收入剑鞘。
      此刻,墨云锦心如死灰。
      墨云锦走出家门,将门合上,手中仍攥着门扣,沉吟片刻,颤抖着声音:“爹娘的死,哥哥的死,都是我的无能,我会为我的修道负责,但伤害爹爹与兄长的,我亦不会放过,哪怕,豁出性命,在所不惜。”
      墨云锦面色冷若冰霜走在山路上,一不小心摔倒从山坡滚落。
      此时楚穆椿正好路过,扶起了地上的墨云锦。
      “姑娘不用管我。”墨云锦推开了楚穆椿扶自己肩上的手。
      “我看你身上有些灵力,不知出自哪门?”楚穆椿问道。
      “我不过泛泛之辈,自学修炼,不出自哪门。”墨云锦仍沉浸在悲恸之中,并无心去理会楚穆椿。
      “那姑娘这是怎么了?”楚穆椿仍刨根问底。
      “小女子不才,修道数年,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现在被山中邪灵所害,如今一家四口只剩我一人了。”墨云锦说着,又流下了两行泪。
      楚穆椿从袖中拿出帕子帮墨云锦擦干了泪水,“那,来楚晟境当差吧。”
      “姑娘是?此话当真?”墨云锦抬起了头,两眼又有了神。 
      “我楚府中人,说话自然算数,敢问姑娘芳名?”楚穆椿道。
      “墨湘,字云锦。”
      青云端明月高照,楚衍琛站在月下钟楼之上,仙气凌然。
      晚风萧瑟,长风鸣矣。
      楚衍琛两指夹着一符咒,向东方一扔,符咒飞出,飞行数十里悬浮在空中,接着,西南北三个方向皆如是悬浮着符咒。
      符咒归位,楚衍琛将剑扔在空中,位于四方符咒中心。横悬空中,以剑中间为中心旋转,速度愈转愈快,与气流形成漩涡,将方圆百里的怨灵全都搅了进来。
      怨灵亦是灵,纵使你是仙家法器,招惹了它也是要斗一斗的。众灵便齐攻长剑,大有合众弱以攻一强之势。
      长剑又岂是泛泛之辈,都说瀛洲仙山,故渊仙剑。这故渊剑乃是仙器,刹那间长剑出鞘,银光流璨。自发在空中与怨灵打斗了起来。
      而楚衍琛只管背着手在一旁看着,故渊愈战愈勇,怨灵节节败退,已然招架不住。
      这怨灵不知是看故渊剑的主子在一旁,自知无法逃脱,还是自有骨气,纵使节节败退仍然奋战着。
      不愧是瀛洲第一仙器,未有半个时辰便将所有怨灵全部诛灭了。 后又自发剑入鞘中,飞向楚衍琛,其人伸手接住。
      邪祟消逝,四方的符咒便也自发烧了起来。
      引灵符咒,招来的邪祟消逝后便自发烧毁,一是功成身退,二是除污秽之气。
      阁楼下那一直探着半张脸的黑衣人也转身离去了。
      明暮境中,明镜殿内。
      “哼,早就知道他楚晟境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出手了。”明朔转身对来报的黑衣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阳光缕缕,白云柔软。微风轻起,几朵粉红鲜嫩的桃花瓣缓缓落下,一地落花花瓣,阵阵风起,如羽毛一般轻柔而软。
      桃花深处,一白衣少年,枕着一只胳膊,手拿酒壶,剑眉星目,恣意将壶中酒到入口,轻轻拂袖,微微抿嘴,擦了擦嘴边的酒。
      “熙辞,少喝点酒。”桃花灼灼,一女子从树后缓缓走来,云鬓玉簪,明眸皓齿,温婉动人。
      “知道了,姐。”远边桃花树下溪上满是落花,有一少年持剑从溪上飞来,长剑直指树上少年。
      “啧,来了。”萧熙辞微微抿唇调笑道。手持酒壶一伸,挡住了剑,另一手白袖一拂,拿起了腰间玉箫,向腰间一横,骤然向上,击飞了来人手中的剑。连同来人一齐被余力击得退后了几丈,仍在空中,定了定才缓缓下降,轻轻立在了桃树下。
      萧熙辞不紧不慢地缓缓放下手中酒壶,转了转手中的玉箫,红唇微微抿了抿,笑道:“兄长为何每次都这般来势汹汹呢?”
      看似无奈,实则,很是嚣张。
      来人捡起剑皱了皱眉,倒也不恼。
      王弈枫和萧熙辞自八九岁之时起便就是这般,王弈枫每次即便是突袭也无法取胜。
      “好了,表哥来了。”萧婠瑾缓缓走来微微一笑。
      “婠瑾。”王弈枫回头对着萧婠瑾微微一笑。
      “好啦,阿昀,快下来。”萧婠瑾笑着对树上的萧熙辞招手。
      “就来。”萧熙辞从树上一跃而下。不忘将酒壶拿下盖好瓶塞放在树下石上。
      萧婠瑾的贴身女使橙花端着一盘桃花琥珀糖从边上缓缓走来。
      石桌边萧婠瑾从橙花手上接过盘子,朱唇轻启:“我来就行。”
      “是。”橙花便在旁陪侍。
      “公子,可算追上你了。”接着跑来的是王弈枫的贴身侍从白苏。
      “你太慢了……”王弈枫无奈道。
      “公子,琉璃茉莉酥我从主母那取来了,主母还让带了姑娘和王公子平日里爱吃的百香桃花酥和芊芳桂糖糕。”萧熙辞的贴身侍从羽涅也拎着一只食盒跑来。
      “你来得正是时候!”萧熙辞从桃树下正往石桌便走。
      “给我吧。”萧婠瑾接过了食盒放在石桌上。
      接着从阔袖中拿出一个粉蓝色的陶瓷罐,用桌上小铲铲起桃花琥珀糖装满了陶瓷罐,盖上了印有桃花纹样的瓶塞。向跑来的萧熙辞抛去:“阿昀,给。”
      萧熙辞手忙脚乱接住了陶瓷罐,满脸笑意打开了瓶塞,拿出一颗带有桃花花瓣的透明糖果往天上一扔,张嘴接住。满足的笑容像极了三四岁的小童。
      萧熙辞看了看一眼羽涅,将罐子向他递去,“你也吃。”
      “谢谢公子。”羽涅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萧婠瑾端起木盘中的白瓷盘,缓缓走到王弈枫面前微微一笑,双手托住白瓷盘递到王弈枫面前,“表哥,吃糖。”
      “好。”王弈枫扬了扬袖子拿起一颗糖放入嘴中。
      白苏挨着橙花站着,笑了笑。
      桃林深处,萧婠瑾坐在石桌前静静看书,萧熙辞则枕着手臂躺在桃花粗枝干上喝着桃花酒,有些醉醺醺的,脸上微微晕红,昏昏欲睡,像一只慵懒的猫,便昏昏沉沉睡在了桃树干上。王弈枫在一旁舞剑练功。
      羽涅也在坐桃树下手拖着下巴睡着了,白苏和橙花则在低声闲谈,时不时还带着一抹笑。
      微风轻起,桃花灼灼,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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