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世唯一的你

　　2021福利向番外（希格斯）
　　20220520修改全文，由【陆烧】提供，之前的赛车手和足球运动员paro有缘再续
　　本篇番外的时间节点在战后的未来，并不一定是本周末的结局，青春疼痛文学
　　意识流，依旧是带着伤春悲秋的心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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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

　　寂静笼罩了整个魁地奇球场。

　　面前的柱体彻底凝固了，僵硬的一团灰色。不再逐渐放大、布丁般失去固有的形体。

　　呼啸的风都停止下来，扫帚的嗡鸣消失，希格斯耳边只回响着那一声呼唤——更准确的说法，来自狄西弗涅的呼唤，他在喊他的名字：特伦斯。

　　无数人这么喊他，这和他自我介绍时的初衷相一致，但是并不一样。

　　这一声很熟悉，好像曾经出现过。就在狄西弗涅入学不久的时候，于此刻相比，地点不同环境却相似，蒙特罗斯喜鹊队使用的球场和霍格沃兹校内的球场也没有太多区别。一切好像就此回到了数年前，那个幽幽的、迈入寒冷的秋。

　　也是这样一幕。和后来几年同样作为追球手时的一起飞翔不同，狄西弗涅于早餐前赶到礼堂警告希格斯，后来又是观众席上最显眼的那个，被斯莱特林的小群体簇拥，绿白相间的围巾把下巴变得毛绒绒。他喊希格斯的名字，这次是把他从不知为何发生的事故中唤醒。

　　希格斯愣神时，比赛已经随着人群平静下来继续进行。裁判席上的宣布借助声音洪亮传遍四周，讲解员的音调上扬，队友也跟着喊他。希格斯转过身去，眼角余光里是排排坐的观众，他们盯着他，面容不清晰，袍子的领边不断翻滚，旗帜被挥舞出模糊的色彩。

　　然后是天空，湛蓝的天空。最后是金飞贼，宽阔背景中的一点异彩。

　　希格斯差点撞上石柱的罪魁祸首。金色的影子飞掠过去，化作了天边的雀鸟，一抹一抹扑向无边的空气，远离了找球手溢出薄汗的掌心。

　　金飞贼还没有被抓到，他还有机会。

　　这也是他的任务，希格斯想，这是他背负着的东西，人生在世都逃不开的东西。每一位巫师都如此。他们的名字自出生时被羽毛笔记录在准入书上，就此，在时间的长河缓步跋涉，寻求着一件无法磨灭的事情，触及梅林猜想、触及柔软和泪水，它们混合成挥发的盐，与鳗鱼搅拌，最终和着土豆泥吞咽进喉咙。

　　没人会真的在紧要关头想起那道吃腻了的菜；只是发觉胃部不舒服。希格斯感觉自己的胃袋变成了坩埚。他重新追逐起金飞贼时，液体就在坩埚里摇摇晃晃，冒出泡泡。

　　今天的早餐也好，这场比赛也好，结束后的晚餐和散步和睡眠都好，它们都是不容推卸的责任。早在毕业前，希格斯就发现这一点了——尽管了解还是不了解，都不会引起任何改变。

　　欢呼声响起之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只剩下点边角在地平线上挣扎，收束着最后的橙红光芒。

　　与多年之前不同的是，波特不在，这欢呼声是给他们的。待一切收拾完毕后，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希格斯和队友们告别，直接飞路去了对角巷。

　　狄西弗涅走后，希格斯会一个月去一次对角巷，用来补充生活用品，包括但不限于羊皮纸、魔药、一些消遣用的书籍。偶尔也会去弗洛林那里来点冰淇淋，和店员聊几句，以及和橱窗里写着价格面谈的最新款扫帚面对面几分钟。不过至今还从未为此付过金加隆。希格斯未必真的负担不起，但好像又只是想看看，透过玻璃看过两眼，然后就再也没了什么吸引力。

　　采购完毕，手上也只是一个不怎么大的盒子。希格斯穿过破釜酒吧，走进了喧闹的查令十字街。他刚踏上街道，走出去没几步，就注意到路边的店里点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蜡烛，环绕了整个空间。

　　他不知道那是经营什么的，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视线被那些闪烁的烛光占据，恍若坠进一片昏黄的海，希格斯想到了过去。

　　那些铭刻在他记忆里的过去。礼堂的长桌旁，狄西弗涅就在他的右手边坐着，挑拣面前的食物。按照年级分布他们本不会坐在一起，但是狄西弗涅灵活又不容拒绝地挤开同学们坐了过来。

　　然后一次一次地，这么看过来。比起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或者球场上乱弹的游走球，更真实的注视。

　　其实目光是无法丈量的，希格斯收到多少他自己无从知晓，更不能评价这结果是否令人满意。或许与自我需求相比，希格斯更在意他看过去的时候，眼睛与眼睛交错，没有缺憾的狄西弗涅能看上几分。

　　狄西弗涅的眼中是浓郁的绿色，在室外折射了太阳光线，如同宝石一般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礼堂昏暗的环境下则变得沉默、晦涩、难以诉说、却又千言万语，拼命地想要挤过软肉打开牙齿，从舌头尖上溜出去。

　　希格斯总是会有很多话想说，即便语言在这片刻脆弱的转瞬即逝，不待出口便已分崩离析，但是狄西弗涅的眼睛告诉他：我知道一切。

　　他背后也是这般幽幽的烛火，弥漫在被施了魔法的穹顶中，映照出最漂亮的星宇。

　　那张脸，属于狄西弗涅的脸，希格斯于第一次见到后就不能忘却的脸，沙菲克家的孩子，他于半个学生生涯都注视着的，自目中含进万物的岁月开始，再到真正被含进万物的岁月结束。垂下去的金色头发和金飞贼煽动的翅膀一般透明又耀眼，可以命名做胜利的礼物。无论以何种身份，保持着怎样的距离，都轻易为之动容，只要看一眼，便想要永远、永远看下去。

　　看下去，看过去，他们一起走过的遥远旷野。他们走过长廊，走过孤立于云雾中的连桥，背后是熙熙攘攘，继而被无声吞没，耸起的塔尖仿佛一把把剑刺进发白的天空。

　　在漫山遍野的绿色中，庞大的色块由树林和草地组成，点缀几个海格培育的大南瓜和零零散散的石建筑，变成从未见过的斑斓色彩，席卷万般心绪。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到处都是银绿色，但与之完全不同。

　　他们站在山上往下看，狄西弗涅站得很前很前，像要跌下去。被雾笼罩的山谷变成梦幻般的白色，风吹起一角，氤氲的气体随之波动远行，路过冬青和赤松林，一路飘到黑湖上，被湖面的涟漪推进褶皱。

　　湖面上泛起过的最大的涟漪，还是来自德姆斯特朗的航船停在这里时。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上，狄西弗涅不按常理出牌，穿着一身礼裙，跟着勇士进来，没有开场舞，但是仍旧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在复数的窥视下，狄西弗涅旋转进了希格斯的脑海和手臂间。

　　裙子上装饰有一圈奶油色的蕾丝，并不柔软，反而足够坚硬，触碰间便扎到了希格斯。在希格斯为此呼痛时，狄西弗涅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特伦斯！”他总是这么喊。

　　那似乎是他们最后的夜晚，尽管并不是确切的称呼。叙事本不该这么抒情，即将毕业的希格斯确信自己会有个好成绩和好的工作，他也有自己的意向。即便是在斯莱特林，他也是佼佼者。而狄西弗涅，更不用说。

　　那是他的莱蒂。故事在进行的时候是预想不到结果的，但怎样都好，如果一个名字可以千变万化，那又能如何寻觅到真正的那个呢。如果蝴蝶挥一挥翅膀就卷起暴风，那无论做什么，舞曲都终有一止。狄西弗涅离开的，比整个学院的事变发生的更快。

　　回到公寓，希格斯从酒柜里摸出了一瓶迷情剂。他把小小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落了一片银色在桌面上，将玻璃制品镀上独一无二的浅淡花纹。

　　霍格沃兹的七年中希格斯上过很多课，不过没有一门课程是能和狄西弗涅一起的。他有时会因此感到遗憾，更多的则没有什么起伏。其实他的想法总结下来是最简单的，早已经存在，不需要过多赘述，甚至还没有被催化，就已经成熟，结下亟待采摘的鹅莓。

　　尽管斯内普教授讲解爱情药剂时，希格斯对于狄西弗涅还处于没有表明心迹的阶段。

　　在教授面前，坩埚里是煮沸后泛着珍珠色泽的液体，蒸汽呈螺旋状不断浮动上升。依稀逸出的味道涌入鼻腔，让希格斯愈加清醒。他从中闻到了橘子、月季花、热可可，感觉不同于往，希格斯不用思考就知道它们指向谁，一切只在亚当睁眼之时就展露，这些味道的归属只是加深了心中的轮廓。

　　而在分别后的几年里，希格斯保持着某种特定的频率使用迷情剂。他偶尔会打开木塞，发挥嗅觉，让那些充满魔法的气息涌进鼻腔，一遍遍地告诉他事实。

　　事实是第一次打开时，橘子、月季花、热可可的味道萦绕在瓶口，经久不散。

　　事实也是随着药水的减少，月季花好像在消失，一瓣一瓣地散去。

　　伦敦一年四季都有植物生长盛开；而在魔力的孕育下，巫师们的花花草草更是长成种种姿态。希格斯因为常常忙于球队的事务，没有多少时间照料家中，也就没有养什么植物，但只要打开瓶子，就好像凭空绽放了花朵。

　　一朵也好，两朵也好，终究都是鼻尖的幻影。希格斯重新塞上瓶子，随手用了时间魔咒，想到明天还要早起，或许可以去楼下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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