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貂应让侬(韩子高)

作者:一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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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七】无从回避


      如果没有那些夜里会突然让人不安的事情,没有两个人彼此相互沉默的隐瞒,其实这样的生活不错。
      算作是很平静的相守么?就只是他们两个人不管不顾,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这样远离了阴谋和建康城里充斥着的戒备。
      很自以为是,自以为远离了暗夜的简单生活。
      那一日太守出行往外县巡查,过了正月,离兮看着天气变了早早地出去迎着。

      好似今年的冬日格外地凉,过了秋日的尾巴就少了雨,会稽的天气比起建康来多了些干冷,离兮捧着厚毛披风待在太守府的正门前,远处隔了矮墙的小街上传来着吆喝声,"这湖水不清不浊甚是醇甜干凛,用来酿酒乃是绝佳……"
      叮叮咚咚是酒坛子的磕碰声,离兮记忆力细微的一些印象就突然被勾起来,尤其是这样冷寂的冬日里,因为陈茜的外出而静了几日的太守府格外让人觉得空荡。她突然想起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已经久远到了连一个具象化的轮廓都无法勾勒出的地步,只是很空泛地觉得自己曾经也听过这样酒坛子连绵不断搬来抱去的声音。
      也许是……很小的时候么?
      冬日该是暖酒养身的日子,可惜太守府上从没这样的习惯,想着想着先看见一袭分外昭彰惹人眼目的绯莲红衣纵马归来,而后才按制跟着太守的出行车马,这即将年长一岁的少年左臂上的伤刚好,反反复复地耽误了太久,就连陈茜也懒得再同他说着注意小心的话了,就像是被猎夹伤了腿的豹子,强压着这些日子对于伤口的不耐,拆开了束缚之后立时就觉得韩子高眉眼都明亮起来。
      比如他终于能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抓着惊莲的红鬓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在日光下勾起嘴角来心情很好。臂伤终于好了,惊莲。拍拍它就毫不犹豫地先冲出去。
      这孩子喜欢的一切如同他本身一样带了危险性。
      韩子高下马的时候看见离兮过来迎,陈茜好似没有再多同她说过什么,他却也并不曾出现她想象过的忌讳和嫌恶,就好像陈茜不愿再去多想这件事情一样。
      该要做的还是去做,只是少了交谈。
      离兮看着韩子高从自己手里拿过了那披风同样等着,后续的车马恭迎太守归府,心里也明白的,其实陈茜不想留着谁,他只是想留着韩子高而已。
      从来没人改变过陈茜说出去的话,也没有人敢,只有这个一身烈红色衣裳的人做得到。

      "天气冷了,离兮拿来添上的衣物候着太守回来。"
      韩子高点点头,看着马车上的人身着官袍下来看也不看一眼周围的下人径自往府里走,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扫了一眼韩子高手上的东西,韩子高过来伸手要给他披上,本就是身份有别,这也正是应当的本分。
      结果还来不及展开陈茜伸手一把夺了过去拿在了自己手上,"进去吧。"走到了门内看着离兮去引开车马才去试着韩子高的指尖的温度,"你一路都在马上,到底是谁更冷……"
      说完了把那厚毛的披风给他围上,也懒得系结让韩子高自己拥着,陈茜拉着人往里走,"进去护着缓缓,手都僵了。"
      太守今日很奇怪,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天气的温度对陈茜根本没什么影响。反倒是这韩子高面上冬日里更显皙白,碎发之后点点散了的朱砂印更显出了衣裳的单薄,"我忘了出行时候该让人带着的。"陈茜不是忘了,而是以前从来用不着想这么多而已。
      韩子高笑起来,"这是自我出生后过了十年的地方,冷不冷我自然懂得。"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觉得他微微蹙眉的样子明显不对,"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绯莲色的人一步跟上他顺着陈茜的手指向上,两个人回到屋内,暖暖地坐在椅上,韩子高手下使力,"你现在没有感觉么……"
      陈茜无所谓地看着他的试探,麻木了的知觉,从末梢处的血脉慢慢向心脉游走,所以今日从外县回来,韩子高人前回禀山路难测,陈茜怕是不能随心所欲地再骑马赶路,一旦突然不定时的发作起来……
      谁也不愿意教人看出来。
      陈茜好似是等着他说什么,半靠在椅上看着韩子高手放在自己手臂上轻轻地试探,麻木的感觉已经蔓延到臂上,他这一时动不了,突然低笑。
      韩子高距离他很近,站在陈茜身前,坐着的人和站着的人彼此都在想一件事情,韩子高松了手,却没有动,这一刻竟然身份颠倒,绯莲红的人倒好似居高临下的样子望着陈茜,"你在等我先开口?"
      "我以为你不知道我想过。"陈茜也没什么被看出来的掩饰。
      "其实你一直都想着会稽那件事情,我所认识的陈茜……不会把自己完全逼到必死的境地是不是?一点也不着急地放着山阴县最后去,你是在等我先开口同你说?" 绯莲红色的人,从他拉着他上马带回府里到如今不过半年的光景,这时候陈茜看着韩子高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俯下身来的样子却已经和以前不一样。
      是哪里不一样了?他记得那时候这孩子被溅了一身的血,起了身却只是去寻水源净手,美得惊心动魄。
      就像是那一日溪水里很干净温润的碎石子,被放到江河里冲出了不一样的棱角。
      现在这人带了三分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自己,完全被这些时日所遇见的一切削出来了敏锐的直觉,不只是溪畔那个低着头对着自己倒影的孩子了。
      他开始慢慢地学着露出自己的爪牙,一种开始真正成长起来的感觉,像一个能够同他站在一起的人,而不是抱着他看他美得让人放不开手的孩子了。陈茜看着韩子高,缓缓摇头否定了他刚才的话,想去拥住他可惜动不了只好僵持在那椅上,"不,你不觉得我想着这件事而回到这里,本身就是把自己逼到绝路了么。"

      绯莲色的人却在思量这前后。
      韩子高答应相国,同他回会稽,为了能够有机会回到山阴县会稽山下当年的村子,但是前前后后想一想,陈茜如此肯定地选择了会稽,难道只是他说过的……带你回家看看么?
      韩子高动了嘴角,散开的莲花瓣有很清的味道,"我就知道,你回到这里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我当时随口说的那件事是不是?你并没有听过就忘了。如果我不能同你走,你自己也会回到这里吧……你知道醉鸾梦的源头在这里,所以才选了回来是不是?"
      而不过是恰好,这件事情和同我回家乡来看看,并不冲突?韩子高想到这里,不知道该是一种什么心情。
      其实这话从韩子高发现他不惜一切代价回到会稽那一日就想过的。陈茜会这么简单地就放着自己失去一切躲起来去死么……韩子高突然想起来郁书简单的划定,陈茜确实不是个好人。
      尤其是他的陈氏对他的意义。
      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拖了,必须快些去会稽,到了这个时候韩子高才不得不问出了口,"其实你也是想回到这里再找到当年那个疯婆婆吧?"
      这么说的话,有一些无从谈起的失落,但也同样多了释然反倒让韩子高觉得安心下来,陈茜从不做无意义的冒险和等死,等死的话,就不是陈茜了。
      他韩子高一开始也不会选择同一个这么轻易放弃的男人走……只是还是免不了,心里隐隐有那一点失落的感觉。
      陈茜紧紧盯着他看,慢慢地放松仰首完全靠在椅子上,手臂动不了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改边周身的气势,他看着韩子高,"我若不是信你当时随意的这么一句话,那么……仍旧是死,其实一样的结果,我这一次真是……"
      再次笑起来摇头,"真是疯了……"

      确实,他韩子高偶然想起来的蛛丝马迹说出来,他就真的信,这本身的信赖和交付已经不是陈茜应该做出的事情了,可是他还是这么赌了。
      "你当日屠村还曾纵火,可能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但是不回来试一试的话……子高,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这么去死的话,不甘心。"他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野心,但是突然沉下了声音,"但是不代表我需要用什么别的方法来帮助,你知道么?比如……第二个竹。"
      韩子高去倒茶,再回来的时候故意地没有去理会他这句话,韩子高把他的手慢慢抬起来护着那茶水上,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慢慢地护着那一杯热茶,暖暖地传达在彼此的温度之上,陈茜微微闭上眼睛,"我让自己刻意地忘了那次的感觉……上一次在天牢里发作的感觉,不过也确实没什么记不记得住的,总之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那个让人震惊得下不了刀的孩子,现在这么替自己感受着温度,真好,微微俯下身去就着他的手饮茶,韩子高到底是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了陈茜的颈。
      "后天走,去会稽山。"
      "你真是……开始命令我了?"陈茜渐渐缓过来些感觉,刚一觉得有些茶水的温度就反手覆在他手上拉了人过来。韩子高决定趁着他还有一刻使不上全力的工夫脱身出去,拉紧了厚毛的披风站起来,离他远一些了才重新开始对话,"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不想回去。"背对着陈茜笑起来,"也许那里现在会让我不能接受。陈茜,你做过的罪孽不可能轻易抹杀干净。"
      所有死去的人,曾经的邻人和村子里朝夕相处过的人们,也许现在回去连白骨都无从寻见。而做过这些的男人现在站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韩子高无法控制,会开始有自我厌恶。
      他不怪爹的责难,说得对。他本身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也许换做是别人,会惧怕会恨陈茜会想着远离这样的魔鬼。
      但是我们不应该为了逃避死去的罪孽而懦弱的活着,总要去试着改变,试着能够自己控制住一些东西。
      被人轻轻地环住,闭着眼睛摇头,"放开我,陈茜。"摸索着抚着那柄剑,他真的心里不安的时候下意识就是这样的动作,果然身后的人停了动作,但还是慢慢地同他一起走入屋子里歇息,"我从来都没想过什么赎罪或是所谓业报因果的说法,若是要死的话也是死在那个给我下毒的人手上,我可并不觉得自己今日是当年的报应。"
      这倒是一件很关键的事。
      "谁给你下的毒?"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有毒的话……陈茜会疏忽?
      "这不重要。"
      很好,你还是有不愿意说的事情。既然他不想说韩子高也不再问,转过脸去却突然看着架子上有下人们无意收拾出来的东西,估计是两个人不在府里不知该收去哪里妥当,摆在了一旁。
      角度刚好,金灿灿的光,陈茜微微眯起眼来,"我竟是忘记了……子高,这可是人家许给你的好东西?"
      陈见琛无意中掉落的那只钗子,也不知道那次事情之后被韩子高随手胡乱地塞在了哪里竟被带了来。
      韩子高想他应该已经没事了,不再看他径自去把那钗子放在榻边一个不用的木盒里,"见琛小姐的东西,日后……"他想说日后回去了还给她就是了,后半句却突然收回去,随便的抬手放在了一旁,挑了嘴角去看一眼陈茜,"日后也没准真的有用。"
      陈茜好整以暇地坐在榻边动也不动,开口却是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同他说,"我死之前一定会留下话,让人把你同我一起活埋入土。一刻也耽搁不得!"
      "那我应该把这钗子收在身上,被人活埋的时候也能跟着我入土……"

      好啊,那我们试一试,你怎么把它放在身上?

      陈茜一副全然动弹不了的样子往后仰在那榻上,"更衣。"韩子高正想去寻块帕子来拭剑,想也不想应了句,"我去唤离兮。"
      "韩子高,我现在动也不动了,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口气分明是故意,韩子高看着他根本就是已经没事了,刚才陈茜还伸手过来想要环住自己不放,现在却眼睛扫在他身上不放,"过来。"
      走过去蹙起眉来,"陈茜?什么时候了,还是你又想起什么……"他这个人的喜怒难测实在是已经习惯,却没想过陈茜眼底渐渐翻涌而起的笑意忽然就伸手去把他拖在了榻上,交错在一起的呼吸和莫名其妙的目光,韩子高额前的发随着动作散开,上方的人好像在他散了这砂印之后就一直对它耿耿于怀,反复地唇齿追逐着不放,几乎就要噬咬而上他眉心的地方,韩子高勉力避开,"陈茜!"
      "我现在身中奇毒,手上无力……"陈茜促狭的笑声被韩子高颈上的轻微颤抖止住,手下拨开了一半的动作戛然停在那里,"你自己来…"眼睛停在他散落了一半的绯莲红色的衣带上,"韩子高…太守现下的命令是,更衣。"
      "你!"只觉得这榻上的人整个立时愤然就欲起身,偏偏陈茜倒在他身上不动。
      放肆地,等待着的,明明就知道他不肯主动或是任何有些讨好性质的一切,但是陈茜突然对这样的渴望无法抑制,继续点火的动作就是不去帮他,"你自己来,给我们……更衣。"
      说完这句话先果决明智地把他的佩剑挥下了榻去。
      韩子高微微抿了唇很是危险地看着陈茜难得激荡起来的颜色,这个男人今天同自己一样……都很不安。
      他能觉得出来。
      而陈茜在想的是,这小豹子炸了毛的样子真是让人……想要整个吞进去。而他永远叫人惊喜,忽然就如同报复一样咬上自己的肩膀微微借力撑起上身来,撕拉一声就自己把那衣裳整个扯开。
      皙白得让人无法相信的左臂上有很不协调的伤疤,轻轻地抚过去,"这样更美。"他的残缺都是蛊惑。
      韩子高随着他的动作松了气力靠上去,闭上眼睛,温热的呼吸,算了,我们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韩子高逃不过他心里的负罪感,而陈茜逃不过他心里的阴暗。
      他完全曝露的脊背在冬季的空气中不自知地颤抖,陈茜卷了锦被过来,呼吸瞬间就乱了频率,他在他不断不断放大的影子前却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擅自离家,说要追随着郁书的仇人,甚至现在和陈茜完全都回不了头的关系,再回到家乡来,结果却不能改变是这个男人毁了一切。
      陈茜完全被他这样一把扯开衣裳的动作弄得再也装不下去,掐住腰骨不让韩子高再挣动,管他什么醉鸾梦,起码现在我们都还活着,"子高,你说过的,我们都还活着……"
      这鸾梦果然难醒,这毒也都是怨毒。

      他也努力地在逃避开一些什么,韩子高被逼出一丝泪光的时候却突然想明白了一样掐在他咽喉之上,声音已经低哑而分外地诱惑,"你其实也很害怕吧?是不是?"
      陈茜的回答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冲击。
      "你怕……你就是在害怕……"死也不改口,韩子高抱住他微微痉挛着却仍旧说着,"你一定是在怕,不然你不会……放任自己失控到这种……啊!"他没想到陈茜突然手里抓了那钗子来,冰凉凉地攒花金玉突然地贴在了身上韩子高一阵颤抖不住地躲闪,"别,你别……"
      陈茜满意地看着他躲闪这东西,"喜欢她么?"
      巧夺天工的金色芍药。
      是它?还是她?韩子高只觉得是在问这钗子,不住摇头,"不是说要,放在身上么?你准备放在哪儿?"
      手指试探性地已经放在了让韩子高整个人都僵住动也不敢动的地方,金色的钗子带了陈茜掌心的温度,散开了发丝韩子高怕他真的起了什么恨意用那钗子……使劲地躲闪,一时带得下身两个人一起的部位钝痛俱是倒抽一口气,低笑起来的男人按住了他轻轻缓了口气,"不吓你了,只是我讨厌这东西。不许随身带着它!"不过是玩笑话,竟然也当真了……韩子高哑然失笑。
      陈茜重又缠上他眉心,我讨厌有人看见,并且欣赏你的一切,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是怕了,你说的对,我不怕死,我只是不甘心,死法有很多种,我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陈字这个姓氏下活了这么多年所仰赖的一切一朝毁去,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这是我不愿面对自己的阴暗野心的一面,还有就是……
      我死了,你会不会真的还记得说许过我一世。这么不听话而自我的人,只不过人生之中第一次遇见了的人是我。陈茜皱眉,如果韩子高真的先看到陈见琛或者是其他人,那么故事一定会不一样。手指掐入了自己背上的血肉……子高,美得像是恩赐,同样年轻得让人嫉妒,如果真的有一天死在这里,韩子高的人生或许还可以重新来过,他会不会就能拿着这样的钗子完全了解掉同自己的一切。
      于是因为不确定感而觉得烦闷,陈茜也有控制不了的人。
      这样从来没有过的可笑担心让陈茜开始真实地害怕,非要逼着看见他的主动,就好像能够暂时确定什么一样。是你许了我一世的,我若是死了,"子高,如果真的寻不到她,找不到方法摆脱这一切,我就……"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那钗子已经被人顾不上再理会滚落在地上,持续而漫长的彼此索求任谁也再说不下话,低低地喘息恰好地掩饰了那句话的狠绝。

      真是冷了啊,两个人都像是在想办法甩掉什么一样地筋疲力尽,韩子高昏沉沉地累到动也不想动,即将入眠的时候他要在自己的耳际不放,几番挣脱未果就听着陈茜闷在了胸腔里的声音,恍若修罗,"找不到那个人的话,我就先杀了你。"陈茜眼色翻涌,几乎不能自控,"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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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严重地感冒了。。。
    我不是猪T T 冷冷冷,大家都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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