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貂应让侬(韩子高)

作者:一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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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四十九】年少荒唐


      青山断天际,残霞落尽,已是夜深无人之时。
      一片狰狞的火光让人心生无望,就放佛那样灰色的梦境永远也走不出来,梦里的人不知如何总也无法再回到最初的模样。
      以背相对。
      到底是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呢。

      韩子高眼看着所有人真的一拥而上突然转身,先于他们一步猛地推开了将军府的大门,门内众人齐齐想要涌出,他只是摇首,"退后。"
      陈茜身前众人一见这般,本能地也停了脚步,统统望着韩子高自己让开了门。

      韩叔被人扶着几乎急得无法,站在海棠树下只唤他,"这是出什么事了?王爷亲至为何还带重兵而来……"
      郁书惊得被华皎拦着,却只是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韩子高笑出声来,背对着陈茜笑,笑得几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那一身明显不适合他的清淡袍子根本掩不住的绝望,"你我都太狂妄了……早一步晚一步……这话永远都说不清了……为什么总是差这一步……"
      韩子高也好像是疯了,一直到笑出了眼泪却停不了,他突然盯着爹和郁书开口,"都看见了……我同他就是这样,他不让我娶妻,他想让我同他走,爹……我就是这样,你说阿蛮还能如何呢……我怎么能娶公主啊……"
      他突然回身,笑中带泪,绝世无双的风华被风荡起衣袂,眼前肃杀兵甲,百人围攻之势,他拖着那宽大的衣袍一步一步向着陈茜走过去,刀剑近在眼前,却被他这一瞬绝望的气势逼得一寸一寸后退。
      额前细琐的碎发掩不住那样漂亮的朱砂色,"爹,我为了他散的朱砂……我舍不得他的。"

      他几乎美得可以焚尽日光,夜晚的模样却也能够击穿幽冥。
      陈茜似乎也被他这样的样子弄得有些平静下来,他松了手下缰绳只动了动喉间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韩子高越走越近,四周所有人都只垂首没了声音。
      韩子高笑得泪落不止,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了,仰首看着那马上的人,"陈茜,我不是你的东西,我再说一次……我只是我自己,我可以喜欢你为你放低姿态,但是不允许你来伤害我的自尊,我告诉你!就算这天下都姓陈了我也不可能是你陈茜的附属物!"
      他失态地对着他嘶吼而出,陈茜忽然抬手让所有人退后。

      韩子高止住笑声,"我……我本来都追出来想和你说的,我真的舍不得很多事情,这一路上……陈茜,我们走到今天所有一切都变得平稳下来……为什么你我还要争执,为了这一口气谁也不让,也许是我太过固执,太傲气总是不顾你怎么想,所以我都已经想要追出来……你却还是带这么多人来逼我!你还想说什么!你不如一口气都说出来,让这天下人都看看如今的韩将军是怎么卑微出身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是怎么以色侍人陪着你数年熬到今天的地步!"他完全疯了一般站在所有人面前大吼出来,"哈哈!你教训你的人……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摆布我……你想杀郁书是不是……"
      韩子高回身急速走回那院子正中,大门洞开,他一把拉过那丫头跪在韩叔面前,郁书吓得捂着嘴一个劲地流眼泪,韩子高抱着她不松手,"别哭……没事,蛮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动你!"
      他明明狠狠地斥责她的哭泣,自己却也不知道自己一直笑得出了泪,完全疯了一样扯着她跪在自己爹爹眼前,"爹!今天这么多人都看着,阿蛮不孝,从前年少荒唐,从今日开始……我同郁书结百年之好,明日便摆酒成亲,以后我们夫妻二人定躬亲侍奉父母高堂!"他一字一句说得咬碎了唇齿,碾得带了血色。

      忽如起来的风过,满树海棠落。
      侯安都微微策马退后,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明明是赌一口气,明明是不对的。
      可是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起那一日两个人被逼的无法相拥一处的画面,他该站出去说韩子高你不要冲动不要赌气。
      可是凭什么呢……

      郁书几乎是被他拉着叩首,韩叔抬手便想要打他,却几乎自己先受不住地咳起来,"爹!"韩子高半起身扶着,"华皎!华皎先送我爹回去……爹,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不会让郁书有事,我以后也不让人再说其他……我娶郁书,我们彼此照顾走下去,我不要其他人……这样皇上也没有办法逼着我娶公主了。"
      他好像是给所有事情找到了一个出口,却看着自己的眼泪不住地没有意识地往下掉,"王爷,郁书为将军府上女主,明日我们便成亲拜堂,我韩子高总算是于国有功之人,我的夫人便要入宫听诰命封赏……临川王可是还想要滥杀无辜?"

      他拉着她起身,死死拉紧了郁书不放手。
      郁书大惊之下只能觉出他一直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太过生气还是绝望,他已经完全失态。
      "蛮哥……"
      "我不会娶公主,我同她没有什么便是没有什么,我也不会再同你有任何瓜葛了,算了……到此为止,我原就是同郁书一起长大的,只有她才不会看不起我……"
      韩子高喃喃地声音很低,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人听清。

      陈茜下了马。
      他只是靠在那马背上,面色看不出什么感情。
      一直到看着韩子高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他只是说了一句话,"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没有……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把我推到这个地步……我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以前我从来不怀疑我的决定,可是现在……你让我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了。"他瘫坐在地上,看着他越过兵甲,下马慢慢地向着府前走过来。
      遥遥地就好似回到了十二岁,他还是那个刀口下的孩子,他还是那个疯狂想要屠戮的将军。
      夜晚依旧死寂阴沉,满是杀机。

      陈茜一直看着他慢慢走过来,墨色宽袖缓了所有的怒气,云淡风轻,想了很久,几乎是试探性的问,"你说……年少荒唐……我们,只是年少荒唐么……"
      韩子高并没有回答,再抬首却看着他已经走到了身前。
      陈茜仍旧有些自负桀骜得笑,一如当年,"你还是这么美,哭了也还是这么美,你眼里的光……我从来记住的,都是你眼底的光,还是这么美。"

      "我真的不能放手,韩子高,我想要维护你的自尊,但是……这样的维护已经开始伤害我的自尊了。"他俯下身来,抬手碰他的脸侧,那么多人静静地只是看。
      韩子高不曾闪躲,也好似是几乎累得受不了,任他抬起脸来,陈茜慢慢地拭去他脸上有些干了的泪,"我们只是你年少一场荒唐事么……"

      韩子高叹了口气,他无法回答,彻底的崩溃后只有握紧了一件事不肯松口,"我不日便将成亲。"

      陈茜依旧只是很平静的声音,"我很爱很爱一个孩子,一个村子里遇见的孩子,当年我遇见他的时候我也很年轻,很自私,我想让他是我一个人的,我有时候想把他关起来,然后让他那么漂亮的眸子里只有我……但是我知道他很骄傲,很漂亮,他需要一个战场让他长大,像一只不被驯服的野生小豹子一样,不高兴了会伸出爪子来伤人,高兴的时候会很美很美,让人看到这世界上最最珍贵的东西……"
      陈茜一直维持着那样指尖碰触到他的姿态说,"我有多爱他……爱到我曾经不惜毁了三个人只为了求他一个影子,略微的一点相似而已……我也为了他不惜派人在冬日漫山遍野去找一种不起眼的野花,只是因为他午夜会不安地念起来……我想看着他成长到可以和我并肩的高度,最后我们总会有一天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只是我们两个人并肩高处。"

      陈茜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很真实地在流转,韩子高竟是愣了,他抬手想试着去确认什么,陈茜却闭上眼睛,一瞬间冰凉的液体滴在他手上,他说,"我始终都没想过他长大了,他变得更加美好,却来告诉我……原来我这么多年的执念都只是年少一场荒唐事。"

      那个隐隐让人不安的梦……还是会变成现实的么。
      陈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目光,犹如沉渊底色,他松开了韩子高,起身刻意轻松地说起来,"韩将军要大婚了,成亲之日我命人送贺礼来,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他上马厉声命所有人都撤回。

      "你知道么,那个孩子有多吸引人,就有多伤人。"他上马在原地不动,只看着院子正中瘫坐着的韩子高,"也许我叔父说的对,无心的人才能赢。我还是输了……让你失望了。"
      他最后勉强地在韩子高面前牵扯起嘴角笑出来,"韩子高,你知道千仞透体什么感觉么?"
      他愣愣望着他只是本能地摇首,陈茜转身策马,"我真后悔,当时应该死在那剑阵上,都比你这句话要让我觉得值得。"

      那个梦的最后,最终他们以背相对,世间永夜。

      韩子高一个人在那院子里坐到了天明。
      "将军,大人急火攻心,不过服了药,方才起来觉得好些了。"
      "我去看看爹……"
      那个丫头想了想只是劝,"还是……将军还是让大人平静一会儿再去吧,好不容易好些了,恐怕将军一去弄得起了火。"
      韩子高应下了,浑身都僵硬着动弹不了,半晌才站起身来往自己屋中走,"告诉府中下人,置办酒宴,明日晚些时候便准备大婚拜堂。"
      他回了屋里只莫名暴躁地翻起了东西,一直到翻出了那袭绯莲红终究放了心。
      披着那衣裳蜷缩在榻上不动,韩子高终于好似是找回了自己一样,却也是睡不着,熬着精神身子却很累,也不知道到底还能想些什么。

      一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侯安都一直在院子中徘徊。
      他自知如此时刻自己去说任何话都着实太过尴尬,而且也是不断提醒着韩子高这一场事情闹得有多不可收拾。
      他其实很清楚这孩子的心气,他弄成了这样心里有多不好受。
      侯安都最终只是去同韩叔说了三言两语,只说是自己也并未难过。
      "子高说得对,他才是同郁书一起长大的人,他们之间远比我要亲厚。"他依旧老实而可靠,总是这样忠厚笑着轻松地化解旁人的难堪。
      韩叔遥遥望着侯安都出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息,"郁书啊……你若是当真能嫁这样的人,韩叔日后见了你父母才有个交代……可惜你没这个福气。"
      那丫头却只是闷着也不说话,真的等到了韩子高的这一句话,她突然开始觉得莫名的恐惧。
      "我知道我们这样对旁人而言太不负责,但是……"她看着韩子高紧闭的屋门下了决定,"我是蛮哥救下来的一条命,他就是我的一切,郁书什么都不要,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蛮哥我不能放手。"
      她也是第一次生出了这样可怕地念头,用尽一切,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他究竟为了什么而突然地疯了一般地要脱离他旧日选择的一切。
      郁书都决定陪他走下去。
      "他本便是同我一起长大的,若不是再一次遇见那个人,他原本便是我的蛮哥啊……"她要把他抢回来。

      光线透过窗缝落在眼前方寸青灰地上。
      韩子高听着外边一阵响动,下人惶恐往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了他的命令四下筹备,却更加慌乱。
      他和陈茜这一次真的闹得不可收拾。
      混乱地僵在屋里半晌,他突然听着窗下有人回禀,"将军,侯大人方才带了话,说是不便再见将军,只说一语,请将军珍惜小姐数年苦候一片苦心。"
      他突然起身一把推了门追出去,"侯大哥!"
      那人正是走到了府门前,听了人叫停下来想了想,刻意地扯出笑来回身冲他摆手,"你不用多言,大哥视你为兄弟,你的决定大哥明白的。"
      日光下的韩子高依旧那般美得灼人眼目,却欲言又止几度想要开口都无疾而终,他突然拔剑,反手将那剑柄递于侯安都,"大哥,子高知道你同郁书已经提及婚约之事,昨日失态此举着实太过……但事情至此无法挽回,大哥你若是真心懂我,刺我一剑算作是子高代偿。"
      他为了他和陈茜的事情伤害太多人了,他终究是自私的,可是韩子高自己再也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办法了。
      侯安都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却最终有些愤然,"韩子高!若是大丈夫所为无论对错都不要后悔,你不要觉得是欠了我的情分,只给我记清楚是你自己选了郁书!以后同临川王的事情孰是孰非都是前尘旧事,你自己说过的,年少荒唐,若只是年少荒唐便彻底不要再同他有任何瓜葛!"
      他劈手将韩子高手中之剑震落在地,"你记得,成亲之后你便不是以前的孩子了,你也为人夫婿顶天立地该自有一番功业了,若你再负郁书……便莫怪大哥不顾手足情分!"
      那眉心三瓣莲华更是少了血色一般,韩子高急急地就想再度开口,却只看着侯安都转身离开不愿多言,"罢了,你昨日说得对,你同她自幼起经历了太多,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郁书都不可能忘记你,其实是大哥痴人妄想了……"

      只是谁都没有想过,小小的一段流言蜚语竟成了伤人的魔障,山上十五日过后竟然真的能够翻天覆地打破一切。
      韩子高愣在院子正中,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如今贵为天子的老者。
      陈霸先所走的每一步都不会平白无故,借着给他治伤的小小伏笔竟然能够一朝书下千秋功业,甚至还能牵制四方。
      也许那个老者没有算到云光大师最后竟然找他试药而阴差阳错闹出了如此不堪流言,但是他一开始的确引了王颜去寺里,明摆着目的不纯。
      韩子高再谨慎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他想得太轻易了。
      他如今独对天地辽阔,再度回想那一日陈茜拥着自己不放手的情境……那个时候其实陈茜也有担心的,但是陈茜努力地让两个人都不要胡思乱想,只说着让韩子高去寺里安心养伤。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啊……

      府前有人扯了红绸来,天光澄明,山水正好,这一方院落里却是物是人非。
      他还是想着那个人息怒莫测的眉眼觉得苦,满心满肺之间都是苦涩的感觉,说不上来。

      不过是一年有余的日子,怎么突然就全都不一样了呢……
      这样的彼此不让分毫,值不值得?韩子高拾起地上后配上的长剑,他时常觉得太过轻薄,用不惯手。
      那十二岁的一柄剑几乎成了性命之重,可他也再也寻不回来了。
      枕边风情,交颈而眠的日子里几乎从来不曾想过这样一日,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完全没有任何缓和的爆发。
      他甚至握着剑还能想起来曾经莲池之外他教他习武用剑。
      什么时候起,就连成长都是和陈茜有关的故事,明明是这样彼此支撑着走下来的,韩子高被逼到了极致扔出了那样冷漠的话,着实是太过伤人了。
      陈茜终究也受不了他的刺,不管那一身墨色的衣裳之下是不是有着极深的城府,不管陈茜是不是曾经想要利用韩子高完成自己的一切,可是最终他还是赔上了所有,在那千人眼前说着关于爱的字眼,他为了寻回他一个影子,最终被人下毒毁了三个人的今生今世,背负着对沈妙容的歉疚与责任再不准任何人去探究关于那毒的故事。
      他想自己来揽下所有,过去的事情陈茜已经不想再错下去。
      毕竟这眼前触手可及的一抹绯莲红才是他应该守住的人,为什么会……闹成今天这样。

      飞鸦过寒江,一天秋碧孤雁独宿,韩子高拖着一袭根本就不适合的衣裳站在空荡荡的府门前第一次心生迷茫,他听着侯安都说为人夫婿……
      他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突然就统统都被自己逼到不得不去接受的地步。
      还有那一场皇封调命,明明便是天意难违,谁都不想再让他们继续了。
      也许……也许过不了几日,他和他又将一别经年,天南地北,南皖和建康的距离……以前这种事情根本不会被人困扰,可是韩子高此刻很明白,这一别,就真的是此生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遗恨几千秋,意留人不留,尘埃落定之后,他贵为将军,青梅竹马的夫人传为佳话,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荣光一生,日后各自功成名就,天地俯瞰,千古英明。
      就好似这日光一样晃眼的前路,美好,却让韩子高动摇。
      他到底舍不舍得下啊……

      几乎快要逼疯了自己的一切再没有个出口,他愣在当下很久没有动,一直到身后有人轻声唤起,"蛮哥……"
      他骤然收了剑,努力扯出笑容来不愿意再伤害别人,"郁书?"
      树下的人披了大红的嫁衣,绫罗样式也很是喜庆,郁书低着头犹豫了半晌说,"韩叔说让我给你看看好不好……"越说越不好意思,霞光颜色直跃上了耳畔。
      他只是一直笑,笑得自己都觉得痛苦,"很美,郁书真的长大了。"韩子高伸手拉着她走回去,她明显觉得他从不曾有过的沉默寡言。
      郁书不住地颤抖,她突然觉得有些什么在他昨夜那一场疯狂的崩溃之后彻底地崩塌坏死,这大红的嫁衣几乎盖不住他眸子里的失落。
      "其实……其实我还记得蛮哥当年喜欢我穿那淡黄的裙子……"
      他望了望她最终也只剩笑意,满园枯枝败叶玉人如昨倾世无双,韩子高俯下身来拥抱她,永远都是这般,他从来不乏亲近,但也总不带任何暧昧的感情,他仍旧是这样如同幼时一般的抱着她,"以后……就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郁书,我昨日说清了一切,我同临川王的一切……你不会看不起我是不是……"
      她用力揽住他不放手,"不会,你是……蛮哥是郁书的。"

      那么韩子高是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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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陈魔王,我爱你T T
    ——————————————
    另:其实他们两个人就是这样,“韩子高,我想要维护你的自尊,但是……这样的维护已经开始伤害我的自尊了。”
    这句话就是我很想说的,陈茜在努力维护他的骄傲,但是到了最后已经逼到了自己要抛弃自尊的地步他也受不了了,而韩子高却发现他开始越来越过分的想要让自己处于一个完全弱势的地步,他同样不能接受。
    他不能娶公主,也不能服软,最终他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只剩下郁书,毕竟他们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他只能确定的就只有郁书不会再伤害自己而已。
    韩子高这件事可以说是自私,他死死握住了人生最后的退守,再加上郁书当然也愿意,结果就是一定是错误的。
    所以他同郁书一定会是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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