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洛艺人抄

作者:赵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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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遇·痨病鬼美少年


      书接上回。话说等到阿蕖小解回来,却不见了他家赵大人。不但赵大人的人没了,连坐着的椅子都没了。问了周围人,谁知方才刚好演到崔莺莺待月,看戏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只有一个戏楼里行乞的老头说:“适才有几个穿缁衣的,把一位睡着的清俊公子给抬走了。”阿蕖毕竟是个小孩,一下子束手无策了——难道朝廷命官竟然能众目睽睽之下被绑了票去?“你可看清了?”“怎么可能,那小哥的模样和花相公一模一样,我虽然老,这眼睛却不花。”

      若是在别的家奴面前用卑微的戏子来老爷,必然是要挨嘴巴子的。但眼下阿蕖考虑到当务之急还是找回失踪的赵大人,他冷静下来没有发作,而是问:“看见那群人去哪儿了吗?”

      老头一指楼梯,说:“似乎上楼去了。”

      阿蕖看了一眼楼梯的所在。他心想自己只是个少年,倘若楼上藏了不少武林高手,自己这么贸然上去,必定是以卵击石。不如以退为进,先去报官。一不做二不休,阿蕖一把扯过老头的胳膊,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说:“老爷爷,你也别要饭了,跟我去秋官衙门报案!”(赵六插话:秋官相当于后世的刑部。)

      谁知那老头连那块银子看都没看就又放回阿蕖手中,摇了摇头,捋了一把胡子,说:“小子,不要冲动了。我看你们爷衣着举止,必定是位贵人。他在万花楼失了踪,这事情传出去了,影响不会小。你说他是个正经人,我信,可是别人会信吗?人言可畏啊,小子。你说要到秋官衙门报案,到了衙门,你去找谁?若是到那些衙役跟前说这事,不消一会儿,全城都知道了——这种事只好找主事长官,可是主事长官与你家主人的关系好坏深浅,你又预先知道多少?万一他们两人本来就结有仇怨,你又能怎么办?”

      阿蕖被泼了一头冷水,呆呆地立在那儿,不知所措。

      “好好想想吧,小子。”说着,老头就走远了。

      阿蕖颓然坐在座位上,心中纷乱如麻:爷新官上任才四天,他与爷相伴也不过四天。这四天里,来访的大官们虽然多,但是那些大官不是来套近乎的,就是有求于爷。只凭爷对谁都不冷不热的那个表情,就想猜出爷和别人的关系,自己的阅历还是差得远了。

      “起来起来!这里是你坐的吗?”一个杂役没好气地对阿蕖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阿蕖只好起身退到一边,心中一阵凄苦:没了爷的自己,和丧家狗有什么两样!这么想着,稚气未消的脸上淌下两行孩童的泪来。

      “咦?——小子!”

      阿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转过花猫似的脸向后看去,一下子呆住了,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这个叫住阿蕖的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天子。只是他换了身公子哥的衣服,身边的两个带刀侍卫也都穿着便装,若不是阿蕖见过,恐怕还真认不出来。天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说来好笑,他早上在槐树下被赵愁城噎得气闷了,为了排遣情绪,就偷着跑出宫来玩玩,顺便体恤一下民情。他走得累了,一抬头看见了“万花楼”,想起早上听见的百官对赵愁城的议论,就不顾侍卫拦阻,闯进来一边歇息听戏,一边获取消息。不想竟然在这里碰见了自己赐给赵愁城的书童。

      少年天子见阿蕖跪了下来,连忙左右一看,发现没人注意他,才说:“快起来快起来,这里不是跪的地方。说说,你家爷呢?”

      ※※※

      啊呀呀,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剧情发展!(喂喂。)

      而更加意料之外的,是赵愁城目前的处境。多么标致可怜的一个娃,竟然被一块红绸蒙了眼睛,手脚全部被麻绳捆在座椅上动弹不得,修长纤细的脖颈上还架着两把白晃晃雪亮亮的连环钢刀,两个拿刀人体格凶悍到仿佛一捏就能将这个陶瓷天官长给捏碎——只要美少年稍一挣扎,那漂亮的小脑袋就不保了。

      赵愁城被劫持的这个所在,四周皆挂着重重丝绸帷幕,透出远处无数星星点点的灯火,便是此间的光源。大风鼓动着帷幕,上面便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又似乎没人,令人迷惑恐惧这帘幕后面的东西。不过赵愁城此时既然看不见,也就泰然了不少。

      突然,西边的帷幕开了。帷幕的缺口处进来两个人,共同抬着一把紫檀座椅,端端正正摆在了赵愁城面前一丈的位置,就退下了。紧接着来了两个侍女,手执扇子分立两旁。又过了一会儿,从那里又走出一名男子,衣着华贵,五官还算端正俊朗,约莫三十岁上下,踱着方步,来到椅子正中坐下。侍女开始打扇。底下有人递来一盏盖碗茶,那男子接了,呷了一口,又放下了,两眼凝视着眼前这位被蒙了眼睛的天官长,忽然开口说:

      “红绸缎与你很相称呢,衬得你肤色更白了。”

      话里意存挑逗,但赵愁城纹丝不动——事实上他也不能动。

      “白的像雪地一样,让人想践踏蹂躏的那种白色。”那男人的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还有这些绳索——被绳索捆起来的你真迷人。是不是这里太闷热了?你怎么有点喘气呢?来人,给他松绑。”

      两个侍从便跪倒赵愁城的椅子左右,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帮他解开了身上的麻绳,但美少年脖子上的钢刀仍然架在那儿,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那个男人玩弄着食指上的玉戒指,漫不经心,阴阳怪气地说:“你真让我找得好苦,说好今天就是你跟我走的日子,你却跟我玩起失踪来了?心都被你伤透了,我的花大相公。”

      男人的话音一落,赵愁城忽然抬起左手伸向自己眼上的红绸布。拿刀的两人都晃了一下刀身,刀环叮当一响,示威警告。谁知美少年只是翘了个兰花指,抚摸起自己的秀眉来,并没有扯下绸布的意思。

      那男人继续数落着自己眼前这个人,咬牙切齿,字字如刀:

      “你现在显达了,来听戏还有人陪着,还坐雅座,再不是当年在台上唱戏的光景。我给你的信都白写了么?忆容,我……我恨你!你有什么脸回到这万花楼?”

      啊咧?不错,这正是传说中的大叔级陈年老GAY!身处险境的赵愁城听了那男人的话,嘴角竟然泛起了笑意。而那男人似乎也觉得这么说话十分不妥,马上闭了嘴。

      “这位朋友,”赵愁城的声音依旧冷而淡定,“你抓错人了——我不是花忆容。”

      屋里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

      “那,你敢么?”男人的语气突然恢复了正常,“花忆容的肩胛上有颗胭脂痣——你敢脱下衣服验看么?”

      (全体看官睁大眼睛等待主角杀必死。)

      赵愁城的左手继续抚着他秀气的眉毛:“告诉我你的名字。侮辱朝廷命官,这可是重罪。我不想白受这个损失。”

      男人恨恨地捏着自己的玉戒,仿佛要崩地捏碎了一般。

      尴尬。

      就在这时,帷幕外面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

      “——告诉他。”

      声音细弱如风筝的断线,却分不清它的方向在哪里。赵愁城的兰花指忽然停止抚弄自己的眉毛,缓缓搁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沈未济。”男人一狠心说出了这个名字。

      之后,他两眼死死盯着赵愁城,说:“来人,给我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

      ——故事讲到这里,先暂停一下。(啥?)请各位看官来先猜测一下剧情的发展方向。

      看官甲:赵愁城肯定是那个花忆容没错啦,时间点上那么吻合。扒衣服的结果必然是发现了胭脂痣。这个男人看上去就是个变态渣攻,接下来就要上演诡异狗血的【哔——】剧情。根据英雄救美定律,年轻的天子和年幼的阿蕖两人历尽艰难险阻找到了美少年藏身的所在,却发现美少年已经惨遭蹂躏。天子心碎万分,抱着美少年去治伤,但他心中的伤痕却永远无法弥合……

      看官乙:我们必须要时刻铭记这是一个百合故事。扒衣服的结果应该是发现抓错了人,这个天官长其实是个女儿身。年轻的天子和阿蕖奔回天官长府邸找到了崔夜雪,而崔夜雪焦急之下恢复了记忆,奇迹般通过心电感应找到了天官长的所在,两人感情升级。沈什么济,花什么容,都去死吧。百合之魂万岁!

      看官丙:如果真和看官甲乙说的那样,那这个故事里什么沈未济啊,花忆容啊,不就都成了龙套吗。这就与“龙套都是无名氏”定律相违背。依我看,天子及时出来调停,几个人消除误会,冰释前嫌,说不定还会推进情节发展。至于看官甲所说的【哔——】剧情什么的,纯属看官甲出于自己恶趣味而发出的无稽之谈。

      看官丁:这么重的仇恨,怎么可能天子几句话就冰释前嫌?都是胡扯。赵六,再打岔,我们就集体退票!

      众看官:退票!退票!退票!

      ※※※

      男人命令刚一发下,只见帷幕后面立刻闪进两个打手模样的黑衣人,一人扳住美少年一条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从椅子上架了起来,脸向下摁在冰冷的地面上。美少年的下巴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不消片刻就现出了青痕。

      “嘶啦——”

      清脆的裂锦声。是衣带被撕裂了。锦袍被轻易地脱下,中衣是一层薄绸,衣带太繁琐,一个打手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沿着美少年的脊背在衣服上轻轻划了一刀,两人再拉住两个袖口用力一扯,伴随着动听的裂帛声,美少年中衣和里衣一同撕裂。被蒙了眼睛的少年始终安安静静的,即使现在上身裸露,他脸上也没有一点耻辱的表情,只是异常安静地伏在地上。莹白的身子上布满了适才麻绳留下的深红浅红的勒痕,宛如缠枝牡丹的纹样,任谁看一眼都会被勾起潜藏的欲望。霎时间,帷幕环绕的这个地方顿时陷入空前的紧张,闷热躁动的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一触即燃。

      那个男人也屏息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的肌肉早已僵硬,额头上沁出大颗的汗珠来。

      “主上,”两个打手之一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转而向紫檀木座椅上的男人斗胆问出自己的疑惑,“请问那颗胭脂痣是在左边的肩胛,还是右边的?”

      哈?

      ※※※

      还没等到那个男人的回复,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咳嗽声,所有人都纷纷东张西望起来。四望无人,只有帷帐外数万点灯火摇曳。

      这种咳嗽声不同于想要引发注意力的那种咳嗽,相反,明显是病人的咳嗽,一声接一声地爆裂开,令人疑心有谁在这个病人的肺里点了一串鞭炮。每一声咳嗽引起灯火一同颤抖。不必看见患者的病容,只是听这种咳嗽,都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接着众人听见了饮水声,似乎病人喝下了什么东西。很快,咳嗽停止了。帷帐从远方开始,一张张地拉了起来,直到最近的帷帐升起,众人才看见来者何人。

      来者是个痨病鬼。见过痨病鬼,可没见过这么艳丽凄婉的痨病鬼。这个病人只是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美少年,只是与赵愁城不同,那是一种凋败、扭曲、剧毒、带着腐烂气味的美,垂死挣扎,无法挽回,禁止接近但又濒临灭绝。

      这个病人正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坐在一张镶金紫檀木雕轮椅里柔软的红锦垫上,苍白的肤色被疾病折磨得近乎透明,只有两颊呈现着病态的桃红色。相比他的苍白无力,他身上的衣服太耀眼了。深红底色上是花团锦簇的牡丹,姚黄魏紫,明艳满眼,就像是吸取了少年的生命力才长得如此妖异动人。这样的衣服与轮椅几乎要把这个病弱少年压垮——推轮椅的是一个健壮的中年女仆,面无表情,仿佛木偶。

      帷帐千重,火光万点,一个力不能胜衣,气不能举羽的少年,一身艳丽服饰,坐在笨重的紫檀轮椅里,出现在气氛沉闷,戒备森严的众人面前,此情此景,唯有揪心二字可以形容。

      没有人敢和他说话,但都不约而同地着他,有惊讶,有畏惧,有激动,有关切——除了被蒙着眼睛的赵愁城。

      这个不知名的少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赵愁城,用微弱缥缈的声音下令:“把衣服给他穿上。”

      这声音与适才帷帐后面的声音一模一样。少年说完就紧闭了眼睛,似乎在勉强忍受身上的病痛。那两个刚才为天官长脱衣的黑衣打手只好重新再把地上的落难天官长扶起来,重新披上破碎的里衣,再裹上外套,扶到座椅上。

      “把那个红绸,摘下来。”

      病弱少年又开了口,声音有些微喘。

      赵愁城眼上的红绸刚摘下,两道寒光就紧紧地盯住了病弱少年的脸。少年凄然一笑。

      “你才是沈未济。”赵愁城说,就像两人事先认识一样。

      那个少年微微颔首:“不错。我而今是个废人了,出面的都是替身。你究竟是谁?”少年的目光又有些凄楚,“为什么占用了忆容的身子?”

      方才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沈未济的轮椅前跪下来叩首,高声大呼:“主上!您身体不好,不能多说话啊!主上!”

      但身患重病的少年丝毫没有理睬那个男人的劝阻,依旧问着:“幕后支持你的恐怕只有天子了。如此漂亮的借尸还魂,是哪个人做出来的?”

      “在下是赵愁城。”赵愁城波澜不惊,“遭逢这种事情,也是受人所托。至于具体情况,恕在下无可奉告。”

      ※※※

      “受人所托。”病弱少年沈未济低头重复了一遍,勉强在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我也是。十年前有人看出我先天不足,活不过二十岁,就替我看中了花忆容的身子,也是想做这种借尸还魂的事。”

      “没想到被赵某抢先了。”赵愁城再次翘起兰花指抚着自己的眉梢,冷冷道,“而今赵某就在这里,你要的身体也在这里。”

      屋里的气氛又一下紧张了,似乎都在等着沈未济下令将此人拿下。

      沈未济的目光向那个木偶般的健壮女仆略一示意,那女仆便将紫檀轮椅向前推进。轮椅前的人纷纷向两边散开。转眼间,他的座位便于赵愁城紧邻。他将肘搁在座椅扶手上,吃力地支起身子,倾身向前,仔细端详着赵愁城的脸孔,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主上!”在场人几乎全是沈未济的手下,见到主上叹气,齐刷刷地变了颜色,全等他一句话,就将赵愁城拿下。

      赵愁城用饶有兴味的眼神看着这个叫沈未济的病弱少年。

      “今天请你来演了这一出戏,只是我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罢了。多有得罪。”

      沈的声音微弱却诚恳。看见赵愁城并没有什么表示,他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两三年,我一直在万花楼听他唱戏。”他说着,眼睛里映出一道彩虹,“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又像在看着自己的转世。我一直渴望自己的魂魄进入那个人的身体里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的这副躯壳患的病能不能治好,我一点也不关心。我每天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焦灼地等死。”

      说到这里,沈未济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他又是一连串咳嗽,全身都在颤抖,仿佛能将他的肋骨震得散架一般。一阵大风吹过,帷帐外面的灯火忽然熄了一片,室中骤然暗了不少。一个小侍女向他捧上一块白绸帕子,他颤抖着纤瘦苍白的手接过了帕子,掩在唇上,几声闷响过后,白绸帕便染上了罂粟花一样艳红的血迹。

      久久,咳嗽终于趋于稳定,沈未济换上了平静的语调:“等到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我心里却忽然一片空明。没有了牵挂,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不过我仍然有点好奇——”

      沈未济凝视着赵愁城的眼睛,饱含着期待与渴望,似乎能眼前这个人的灵魂从躯壳里提取出去:

      “在忆容的身体里,感觉好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灯火微颤。沈未济的眼睛里那道彩虹,总让人担忧那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赵愁城的语调平静如水:

      “糟透了。”

      “是么。”病弱少年的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笑意,“谢谢你。”

      ——那么,我们的主角天官长大人能否全身而退呢?天子和阿蕖究竟跑到哪里玩去了?小崔她们留在天官长的府邸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欲知后事如何,还是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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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回中出现一个较为重要的……配角。
    “沈未济”!
    这个名字是赵六恶搞沈既济,兼《周易》癖的结果(沈既济是唐传奇的重要作者之一,既济、未济是《周易》最后两个卦)。
    并且男主角(误)再一次为各位提供了养眼的杀必死,敬请查收。
    另外,这个 (对手指),这个,看文要留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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