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杀手”系列总番外

　　望了望头顶暖洋洋的标志，娃娃脸的男孩子微笑着推开了西饼屋的玻璃门。
　　门内忙碌的男人抬头，见到男孩子的脸，微微一怔，冷然道一句欢迎光临，便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男孩并不介意，只是微笑着寻找那个熟识了十几年的身影。
　　熟识？不止呢。那段时间，他们互相依靠又互相猜忌，训练中毫不留情的拼命想杀死彼此，真的有人死去之时，却又不自觉的悲伤。矛盾的日子，充满苦涩，却必需艰难的活下去。
　　男孩望着单手托了蛋糕正在摆放的少年，那少年挂着风清云淡，却透着浓浓温暖与幸福的笑。少年不说话，只是拿起最好看的蛋糕递到男孩手中，示意他尝尝。男孩却突然哭了，硬撑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泪一滴滴落在蛋糕上。他捧着蛋糕，在泪水打湿的地方轻咬一口。蛋糕入口，男孩脸色未变，只是眉头微皱，目中，带了苦涩。低下头，男孩轻轻说：“谢谢你，殷。好吃。”被称作殷的少年轻拍男孩的肩膀，以作安慰。
　　男孩不由回忆起十年前。稚嫩的他们都是地狱异狼买下的孩子，都是奴仆而已。幼小的人，便都显出今时的特点。
　　殷红寂表面冷漠，却敢作敢为，骨子里也不过是个寂寞的孩子；伍红袖放浪不羁，言语刻毒，轻言浅笑之间，媚态自生，内心却真正冷硬如冰；伍红裳胆小阴郁，总是沉默不语，仿佛是一个吊线的娃娃，拉线操纵的人便是伍红袖，可以维妙维肖模仿任何人，独独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自己呢，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好像一个心里从不设防的稚嫩孩童，可以使人不知不觉放松警惕。那群孩子，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他们4个而已。殷红寂，伍红袖、伍红裳是孪生兄弟，还有一个娃娃脸孩子气的他，石红豆。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丑陋却幸运，早早被第二杀手竹沁要做仆人的连红陵。
　　“殷，好吃的都别给我了。反正我早已失去味觉了。”他失去味觉，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封闭。他仍旧记得，异狼强迫他吞下的那些东西，那种腥味，似乎带着腐烂的尸气，带来临近死亡的窒息感。他没死，却从此失去味觉。仍记得，4年前殷红寂杀死异狼那一幕，袖手看戏的伍红袖，默然不语甚至连表情也无的伍红裳，近乎疯狂的殷红寂，以及，错愕怔然的他。

　　男孩望着老友，失去一只手的殷，仍会是最好的杀手，只要他愿意，因为他有了另一只手臂，皎。
　　“殷，红裳死了。”
　　殷红寂怔了一下，继续收拾柜子，动作却明显僵硬。半晌，才道：“为了红袖。”不是问句，只是仿如亲见的陈述。能让红裳为之死去的理由，似乎只有一个。殷红寂不知小石是不是看懂红裳对兄长异样的依赖信任和服从，以及被刻意隐藏起的红裳缜密的心思。无情无忆（非白字，此事在《爱是今生无怨尤》中会提及）的红裳，生命中的异数，似乎只有红袖一个而已。
　　“地狱也毁了。红袖拼了命，把光碟交给了地狱的对手。也算他为红裳做了一件事吧，”男孩垂下头，望着那快蛋糕，“还记得连红陵么？就是被竹沁带走的那个。收到那张光盘的组织，就是他建的。听说，是为了给竹沁报仇吧。”
　　殷，我好羡慕你。这话，男孩没有出口，也无需出口。转身待要离开，却听见：“蛋糕拿上，还想吃，就再来。品不出味道，仍可以感到蛋糕的松软嗅到温暖的气味。你会喜欢的。”男孩回头，捧起蛋糕，“知道了，你变罗嗦了呀。”扬起真心的笑，男孩走出西饼屋。

　　“终于走了，居然靠你那么近，”男人的语气带着浓浓醋意，目光却温柔无比，他执起少年的手，“刚才好像让柜子划了一下，出血了么？早说把那突出的铁片包起来，你还嫌我多事…”
　　少年笑了。小石，你看见了吗？我很幸福哦。希望你也幸福。
　　透过玻璃门，少年看见了一直等在路旁不显眼角落的男人。男孩却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注意到等待的人。
　　少年脸上，有些欣慰。
　　红豆，你的幸福在等你，不要错过。
　　红袖，我看得出你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红裳，红裳也一定懂得吧。祝福你们，但愿你们来生能够在一起吧。
　　红陵，竹沁的死，的确跟地狱有关。可是凭你的实力，真的可以利用那张光盘里的内容吗？当初我不把光盘送出，也是出于无奈，现在能跟地狱抗衡的组织，恐怕还不存在吧。
　　最后，殷红寂，祝自己幸福。

　　少年轻轻靠进男人的怀中，幸福满足的笑挂在唇边，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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