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轻狂少年时

　　第四章

　　* * *

　　林婺的妈妈叫方苓。

　　林婺印象中，方苓是三年级离开的。
　　他的作文里写过，“爸爸妈妈都很爱我，我们的家很温暖。”

　　但方苓走之前，这个家就不再温暖。
　　林志明和方苓经常吵架，不是方苓躲出去就是林志明躲出去。

　　结果就是林婺经常自己在家，邻里都很喜欢这个年纪不大但特别懂事还成绩很好的小男孩，不至于解决不了三餐。

　　后来林婺才知道，是老林同志挨家挨户敲门委托大家照顾自己孩子一点，但那时，父子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件事。

　　那天方苓走了。

　　拖着很大的行李箱，林婺想拉着她不要走，但方苓只是有一瞬的停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从那天起，林婺开始故意考差，小学只是调皮捣蛋，到了初中开始骂人，上了高中就开始打架斗殴，还认识了一群小混混，整天上网吧，但是去那也只是写东西，写写文章冲冲浪什么的。

　　好像这样方苓就能回来看一眼他似的。

　　* * *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突如其来的铃声将林婺的回忆打断。

　　“哥们，老林不在家啊？”对面传来叶岚爽朗的声音。

　　“嗯。”林婺兴致缺缺。

　　“走，你岚哥带你撸串！”

　　“算了吧。”

　　“别啊，心情不好出来走走就好了啊，再说明天周六。”叶岚劝说着。

　　“呵。”林婺冷笑一声，“让我看你和梁夏撒狗粮？”

　　“林哥，岚岚知道你心情不好，出来一趟散散心吧。”电话那头，梁夏轻轻地说。

　　“行了行了，我去。”林婺想着人家女朋友都来劝了，再不去不太好。

　　* * *

　　“这呢这呢！”叶岚向他挥手。

　　林婺看了看时间，10点半了，他鼻子突然有点发酸。

　　叶岚倒是毫不避讳，上来搭住了他的肩，“发什么愣呢？”

　　林婺笑了笑，没说话。

　　三人快乐地撸串，仿佛所有不开心都能被吃下去一样。

　　叶岚突然看见了顾屿，于是和他打招呼：“顾屿？你怎么也在这？”

　　顾屿回头，看见了林婺三人，略微讶异：“你们三个……”

　　“吃饭呢，一块啊？”叶岚问。

　　顾屿看向短发的女生，随后注意到林婺好像没怎么说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细想就走了：“算了吧，挺晚的了。”

　　* * *

　　林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已经一点多了，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乱的很。

　　他其实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潇洒。

　　也只有叶岚，会在他心情低谷时给他开导开导，但是今天见到了顾屿，着实令他吃惊，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散去那么一点点。

　　夜色漫长，心事重重的少年像是一片枯黄的落叶，不知去向何方。

　　他独自坐在长椅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的时候才4点多。

　　* * *

　　林婺回了家。

　　他静静地看着日出，金色的阳光好像给城市渡上了一层圣光。

　　他默默坐在书桌前，从衣柜里翻出一箱题册，打开学习APP开始刷题。

　　自习室弹幕瞬间炸了。

　　【一只学生：失踪人口回归！L神又回来了！】

　　【balaa：学霸好早】

　　【可否：啊啊啊手好好看！】

　　【女子 火页.：努力跟着学霸学习】

　　林婺没去看。让方苓回来和报复林志明是一回事，好好学习又是一回事。

　　他还是懂的。

　　做了一上午题，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关了自习室把手机放到一边，他突然想出去走走。

　　想到了就做了，带上相机，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张狂，带着一阵风，突然风带倒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哎？”林婺赶忙道歉，看清对方的脸时，他觉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

　　怎么又双叒叕是顾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一天碰见8遍？！

　　顾屿同样震惊。

　　相视无言。

　　缘，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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