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四章
那妇人将翠运荣几人轰开之后就没再理会他们,而是倒转长剑,剑尖直指后方的烈森。
烈森方才见到翠运荣几人给她击退,知道如果再拿不到那剑就永远没有了机会,于是孤注一掷的打算从后面偷袭,谁知那妇人的反应实在迅捷无比,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耳畔就传来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响动,他的动作也戛然而止,低头一望,那把他求而不得的利剑已经穿过了他的身躯,丝丝青烟如流水潺潺一般,从他的四肢百骸向剑身汇聚而去。
眼睁睁看着他被捅,我却是一动没动。
虽然我的人生信条便是扶危济困,救苦救难。而最忌讳有人在我面前不治而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是我的仇人,或者我憎恨的人。
我生平素喜与人为善,炼丹制药也是为了能够拯救更多的人,但有两种人,我打死也不会救。
第一是小人,第二便是仇人。小人不配得到救赎,而仇人也不该被我拯救。
所以即便烈森丧身于我眼前,任他的全身生机都被那把不知名的利剑吸了过去,我也仍是无动于衷,心头不起半点波澜。
烈森的修为比他手底下的小喽啰们高了去了,那把剑足足吸了半盏茶时分,他的尸身才逐渐变得干枯。
崇山之巅的小喽啰们见此情状,个个毫无七节的丢掉了兵刃,跪地求饶。
但那妇人明显并不想饶恕他们。
她拔出插在烈森身上的剑,五官扭曲的转过头,携着满身凶气与杀机,提着剑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从天顶传来。
“住手!”
这一声喝气破九霄,连我也不由被震得心头一凛。
又是一个问鼎强者。
我抬头,只见数道剑光从天而降。眨眼落到那妇人跟前,待剑光消散之后,露出几个人来。
一见到领头那人的模样,我哦了一声,原来是老相识。
旁边的傅明镜也发出一声笑,笑声低沉,我听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那妇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盯着前面一帮人,阴森森的开口:“你们是何门何派的?为何阻我?”
前方领头的人神色平淡,语调更平淡:“本座水月之巅殷旻,辛会。”
他说完,目光向我这边望过来:“二长老,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我缓步向他走去:“我还好,你的病可痊愈了吧,身子骨看起来比昔日硬朗多了。”
他冲我微微一笑:“多亏了二长老的妙手,我才能逃过一劫。”
我不打算与他继续客套寒暄了,直截了当的问:“你今儿到这里来,不会只是碰巧吧。”
“那当然不是”他大大方方的道:“本座的来意,与诸位是一样的。”
“是吗?”我挑眉:“我来这里是要接我的徒儿回去,你也是来这里接人的吗?”
“哈哈,那倒也不是。”他咧嘴一笑,指着那妇人手中之剑:“我是为了此物而来。”
我这边尚未说话,那妇人先冷笑起来了:“水月之巅的殷旻始祖是吧,你可知我手中之剑是为何剑?”
殷旻微微一笑:“正是名震修真界的顶尖神兵之一的覆地绝心剑。若得此剑,此生无憾。”
听到“覆地绝心剑”五字,我与翠运荣面面相觑,都无法淡定了。
当今之世,能称得上顶尖神兵的法器,比问鼎境界的高手还要稀罕,可见其价值。
而这些级别的法器,若是拿到一件,实力何止强了一倍?少说也有数倍。
朝天峰创派至今,底蕴也算是深厚,可即便是翠运鸿,手中也没有此等法器。
想到这一层,我内心蠢蠢欲动,也开始有了点想法。
“你想得美。”那妇人娇声斥道:“虽然你在水月之巅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这里不是水月之巅,你有什么本事能从我手中夺得此剑?”
殷旻笑容不改:“水月之巅与朝天峰向来交好,我与在场的诸位也都颇有交情,而你如今孤身无援,假如动起手来,估计你也守不住此剑,还会丢了性命,不如直接将剑交给本座,明哲保身为妙。”
我在旁听得啧啧撇嘴。
他语气虽然温和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简单粗暴的威胁,他身为一派宗师,却根本没有宗师该有的风范,令人无语。
更令人无语的是,朝天峰什么时候和水月之巅交好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的状况,平日里走动也少。上次他好像还派人来挖傅明镜,辛好没闹大,不然少不了一顿小磨小擦。
最最最令人无语的是,我和他哪来的什么交情?不就是上次他重金请我前往水月之巅给他看了一回病吗?大家各取所需,正常交易而已。我没占他便宜,也没给他便宜占,谈不上交情。
那妇人显然没将他,也没将我们这帮人放在眼里,闻言冷笑一声:“你们尽管动手来抢,反正此剑原本便是无主之物,谁抢到便归谁所有。”
但她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率先出手,而是警惕的盯着殷旻,自然也是知道此人了得,不敢怠慢。
“不如我们好好谈谈。”殷旻语气平和的说:“你开个价,本座将此剑买去,这样一来,也不必伤了大家都和气。”
他看了我一眼:“若是朝天峰也对此剑有兴趣,我们不妨竞价相争,价高者得。”
呵,这不是仗着财大气粗肆无忌惮吗。
不过,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高声道:“好,那就依殷道友所言,我们竞价相争。”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那妇人却似乎不愿意,怒道:“你们想买,老娘可没说想卖!”
我哼了一声:“难不成你那么大方,想直接送给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那妇人冷笑:“送你可以,但你必须拿一件东西来换。”
虽然我知道她不可能叫我拿不值钱的东西去换,但我还是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哦?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她恶狠狠的道:“那你的命,来换我的剑。”
果然,她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叹了口气,顺便再摇了一下头:“不好意思,我的命可比你大剑值钱多了,我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你换个别的吧。不如你现在把剑乖乖的双手奉上,待会我让你死个痛快。”
“岂有此理,小小筑基,竟敢口出狂言!”那妇人被冒犯到了,手一抬,一道剑芒带着嗤嗤之声,应声而出。
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招应该会直接朝我当头劈来,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都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了,然而……
其实并不是。
剑芒携带惊天之势,横冲直撞的击向殷旻。
他与妇人相隔太近,而这一招的速度又委实太快,即便他修为高深,老成持重,下被攻了个措手不及,闪避时慢了一分,就听嗤的一声,他人虽未受伤,衣角却被削下了一片,只要他的动作再迟那么一点点,就该见血了。
我见到这一幕,知道了那妇人的想法。
她见我只是筑基境界,傅明镜同样筑基。而翠运荣也才大乘,上官锋锐三个金丹,至于崇山之巅那批喽啰,则更是无关紧要,即便这些人联手,也统统不足为惧,只有殷旻的修为与她相当,是个劲敌,所以想要先将此人解决。
只可惜她出招虽快,殷旻的反应却比她更快,她这手出其不意的突袭终归没有成功,却成功引起了殷旻的杀心。
别看此人表面谦逊温和,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不仅如此,身手也实在了得。他手无寸铁,竟能与那神兵利器在手的妇人斗个旗鼓相当。
两人皆身怀莫大神通,一招一式都能搅动撼天裂地之力,只震得乾坤怒吼,风云倒卷,仿佛脚下这整片大地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而九霄之上,更是雷霆咆哮,一道道霹雳从天而降,狠狠的向那妇人劈去。正是殷旻施展的神通。
那妇人将长剑一推,那剑由以化二,自二化四……顷刻间便从一把化作了千万把,密密麻麻似蝗虫一般,一半直冲九霄,抵抗那可毁灭苍天的雷霆,一半却向殷旻飞了过去,似要将他整个人乱剑撕碎。
或许是剑太多,那妇人有些操控不过来。剑光飞舞间,有几把漏网之鱼脱离了剑雨,在四周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蹿,差点刺到傅明镜身上。
我立刻抬手铸了一道防御结界挡在众人身前,任凭那几把长剑在外面戳刺扎砍也进不来。
外面那妇人与殷旻已经转移了战场,从大街斗上天际,化作两道残影在云端交错碰撞,看起来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就在此时,身后有人发出嗤笑,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朝天峰的第一外门,傅明镜傅道友吗,真是久违了。唔,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到不了筑基呢,想不到一段日子不见,你居然突破了,可喜可贺呀。”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跟随殷旻一起来的一个水月之巅的男弟子,也才筑基修为而已。
这弟子的相貌我微觉眼熟,大约是之前去给殷旻治病时有个一面之缘,只不过当时我便没将他放在眼里,如今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印象。只是他此刻脸上那副贱兮兮的模样看得叫人十分不爽,想赏他几个耳光尝尝。
只不过对于这种寻常弟子,我还不屑出手。
他身旁还站着一人,面色冷峻,面无表情,仿佛这里有人欠了他钱似的。此人我倒是记得,是水月四子之一的老大,好像是叫赵鹭翔来着,是水月之巅掌门人的师弟。
傅明镜皮笑肉不笑的道:“原来是李道友,多日不见,你竟是还在筑基吗,那可得加把劲了,不然再过几天,我可就要后来居上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李道友瞪起双眼,语气嚣张:“不过就是突破了筑基而已,很了不起吗,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那个烂泥扶上墙的废物!”
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不中听。
但傅明镜却神色不变:“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以为我与你一样修炼这么久了都没半点长进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李道友顿时恼羞成怒,蹭的一声拔剑出鞘:“我今天就让你回味一下被被踩在脚下爬不起来的滋味!”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我看像那边神色漠然,仿佛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的赵鹭翔:“赵道友,请你管好门下的弟子。”
他闻言,嘴角冷笑:“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让弟子们切磋一下又有何妨?”
我挑眉:“那到时候若丢了面子,你可别给我甩脸子。”
他再次冷笑一声,向那个拔剑的李道友说:“傲雄,拿出点本事,让翠长老见识见识水月之巅的厉害。”
李傲雄道了声遵命,一剑就向傅明镜刺来。出招凌厉,剑势狠辣,分明是搏命的招数,哪里是切磋?
傅明镜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对付你,我都不需要用剑。”此时李傲雄的剑招已经临身,他不闪不避,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张开,就那么轻轻一夹,便将李傲雄的长剑钳制在手,任他竭尽全力也夺不回去,顿时涨红了面皮。
仅仅一招,胜负已分。
傅明镜一派云淡风轻:“劝你立刻撒手,否则下一招必定叫你见到血光。”
李傲雄已经知道自己和他的修为差距有多大,可哪肯甘心放手?只得咬牙强撑:“你尽管放马过来!”
傅明镜微微一笑,右手依然牢牢钳制住长剑,左手随意挥出一记真气,化气为箭,向李傲雄扑了过去。他两手都抓着剑柄,正用全身力气想要夺回自己的兵刃,根本腾不出手来抵挡,就听噗的一声,真气化作的箭矢畅通无阻的刺入他肩胛之中,顿时狂喷鲜血。李傲雄发出惨叫,身不由主的倒退出去,他的剑便留在了傅明镜两指之间。
赵鹭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门下弟子受挫受伤,一直在那里冷眼旁观,既没有要出手施救的意思,也没有要为其出头的意思,只是站着。
我在心头鄙夷。水月之巅的人就是这幅德行,冷血如冰,事不关己就不操心,只要没触及到他们本身的利益,便是亲生父母在自己眼前出事,他们也无动于衷。
那个李傲雄明明看到我和翠运荣还有上官锋锐三个内门在此,还敢出来叫嚣,无非就是仗着身后有赵鹭翔这个门中前辈撑腰,所以才有恃无恐,但他哪里料到,他仪仗的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根本不顾他的死活。
连他们自己人都不顾,我自然也懒得去顾了。傅明镜怎么说也是朝天峰的弟子,那个李傲雄一上来便不怀好意的挑衅,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多管闲事。
傅明镜缴下了李傲雄的剑,得意洋洋的朝我看来,一副炫耀的模样:“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说实话,他和李傲雄这一架看似刺激,其实这种筑基小辈的打架在我眼里正如赵鹭翔所说,纯属小打小闹,和两只小鸡雏互相啄毛没什么两样,只能逗人一笑。
但为了鼓励他继续努力修炼,我还是像模像样的赞了声好:“太厉害了,简直是我辈楷模。”
他脸上笑容一僵,丢掉那把破剑,站到了一边去。
这里的小打小闹来得突然,结束得更突然,只是片刻间的事,然而就是这么片刻之中,那边燕衔秋与殷旻的斗法也已经结束了。
虽然我一直关注着傅明镜与李傲雄,但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随时随地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亲眼看到燕衔秋在第三十个回合上露出破绽,被殷旻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击之下,燕衔秋不及抵御,退避三舍,也就是这么一退,她便落了下风。
问鼎高手之间的较量,谁一旦落入下风,就意味着败局已定,但燕衔秋不同,她有神兵利器在手,战况便充满了变数。
她一边招架殷旻的神通,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碎碎念,那把剑突然光芒大盛,似活了一般,竟然脱离她的手掌,像一道闪电般飞了出去,掠出无数道残影,对殷旻一通戳刺。
而燕衔秋也没闲着,双掌飞舞,扑过去近身相搏。这样一来,就如同两大高手合力,殷旻的压力徒增一倍。不仅要应付覆地绝心剑的攻击,还要抵挡燕衔秋的神通,顿时顾此失彼,左支右绌,大落下风。
燕衔秋见状,露出狂喜的笑,叫道:“让你嚣张,今日叫你折在我手中。绝心剑,给我杀了他!”
她大呼小叫中,对那把剑发出命令。可她不发这道命令还好,那剑倒也尽心尽力的帮她出力,可她一说出这话,那把覆地绝心剑浑身一颤,发出嗡嗡嗡的剑鸣之音,居然不听她的使唤,脱离了围攻殷旻的战场,向一边远远飞走了。
燕衔秋愣了一瞬,喝道:“绝心回来!”
但覆地绝心剑哪里肯听?速度更快了。燕衔秋急忙去追。殷旻也不甘落后,与她一起朝覆地绝心剑的方向追了出去。但绝心剑速如奔雷,快如闪电,他俩根本追赶不上。燕衔秋法诀一掐,不知施展了什么术法,整个人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绝心剑前方,伸手就要去抓剑柄。
但那覆地绝心剑极具灵性,见到前路不通,立刻调头,往另一边逃。可那个方向刚好撞上殷旻,他还倒此剑认主,而他刚好被相中,面露喜色,急忙伸手去接。但那绝心忽然速度暴增,直接朝他胸腹之间的要害狠狠捅了过去。这一幕惊心动魄,幸好殷旻修为高深,反应灵敏,危急中翻身相避,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剑。
他还不忘记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避开的同时右手一伸,精准无误的抓到了剑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片刻,另一只手也抓到了下半截剑柄,两只手同时握住了绝心剑。
燕衔秋瞪着殷旻,喝道:“放手!”
殷旻当然不会听她的,右手握剑不放,左手提起一掌,向她当头拍落。燕衔秋毫不示弱,也是同样举掌来迎,双掌相交,砰的一声,真气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出,涤荡万物。
翠运荣挨到我身旁,低声说:“我们要不要出手?”
“如何出手?”我问:“你想帮哪一个?殷旻还是燕衔秋?”
他道:“当然是帮朝天峰,拿到这把覆地绝心剑。”
我也一直在思忖这个问题,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志同道合。”
傅明镜从旁边探头过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跟你也志同道合。”
我将他的脑袋推开,继续说:“从目下的状况来看,他们两个估计会为了争抢这把剑打得头破血流,这两人都是敌非友,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不相助,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捡现成便宜就行了。如果直接上去跟他们大乱斗,搞不好最后什么都拿不到。”
这是之前烈森用剩下的策略,现在我捡起来继续用。
那边斗法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他们既然交上了手,便非得分出胜负不可,更何况现在覆地绝心还能自行逃跑,若是一个疏忽,就被它溜走了,是以如今二人都欲罢不能,只有使出浑身解数,要么击败对方,要么抢到宝剑。
只是这两个目标难度都不小,非一时三刻就能办到的。燕衔秋与殷旻从初交手到现在,已交换了百来招,如今他二人一手抓着剑柄,只能单手相搏,却兀自斗得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他二人一门心思想要尽快解决对方,抓着剑柄的手力气稍弱,那覆地绝心剑嗡鸣一声,脱离了他们俩的掌控,如离弦之箭般,再次逃走。
可它不往别处跑,而是径直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这次的速度比方才更要快了数倍,我一个愕然之间,它便撞破了我一手打造的结界,冲进人堆。
翠运荣第一个上前想要拦截,那剑微微一抖,光辉大盛,将他弹开,向上官锋锐射去。
上官锋锐大吃一惊,不断避退。另外两个内门想要去抓剑柄,奈何修为不足,尚未靠近便被它身上的余波震退,但上官锋锐也趁机跑开,远离了那把剑。
绝心剑一路披荆斩棘,势不可挡,转而又换了一个目标,飞向了兰香儿。
兰香儿一声惊呼,来不及闪躲,只得捂住眼睛。张飞扬立即张开双臂,像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一样挡在她前头。
那剑一见到张飞扬,立即停止前冲,似乎对他有些畏惧,不敢近前。就在它停顿之时,燕衔秋与殷旻又追了上来,两只手同时去抓剑柄。
绝心剑化作一道闪电从他们两人的包围圈冲出,这次的目标是我。
我见状,心头一喜,刚刚还在想趁机出手夺剑,没想到它竟似与我心有灵犀一般,我这个念头尚未转完,它便已经送上门来。
可当我伸手去接时,它骤然一个急转弯,从我手边擦肩而过飞向另一个方向。
就听傅明镜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喂,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我一回头,就看见那把覆地绝心剑径直飞向傅明镜面门,因为它速度之快,肉眼几乎难辨。以傅明镜此刻筑基境界的修为,根本无从闪避。
我心头咯噔一声,大骇中急忙往他奔去,欲救他一命。可一来我反应慢了一步,二来事先又没做好准备,还没抓到剑柄,那把剑便直挺挺的从他胸口刺了进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和他都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惊呼。
“不要!”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心间传来一阵深入骨髓般的刺痛,几近晕厥。仿佛中剑的不是他,而是我。
就像当年母亲离我而去时的情形一样,尽管感受不一样,可都是一样的痛。
怎么会这样呢?
我无法思考,也来不及思考,我只来得及用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到他跟前。一瞬间在心头祈祷了一万遍,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留一口气。只要一息尚存,他就不不会死。
可事实是,他不仅一息尚存,根本就是完好无损,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
我亲眼看到那把覆地绝心剑从他胸前穿了进去,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接闭上了眼睛等死。
可我来到他面前,拨开他胸前衣襟时,只看到衣服下一片细皮嫩肉,油光水滑,却没有半点伤口,更没有半分血迹。那把覆地绝心剑也不知所踪。
片刻,傅明镜才睁开一只眼睛,目光中满是恐惧:“我,我死了吗?”
“你本来应该去死的。”我实话实说:“可为什么没死成呢,还有,剑又到哪里去了……”
方才覆地绝心剑刺入他胸腔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有金色流光一闪而过。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