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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妾室
林子渊就近进入燕州盘踞的佑王所领支翼军东虎营时，望松阁也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
“你看见了？！”
楚问兰拿着手里的半个橘子，像是傻了似的呆愣了半晌，才瞪大了双眼惊喜出声。
“模糊能看见你的轮廓。”
已经多久没有在双眼中得到光明了……秦判已经逐渐在黑暗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至现在，看见眼前似乎因激动而转着圈跳动的人影，他仿佛忽然重获了新生。
明明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只是看着那一点点的光芒，就足够在他心里汇聚成耀眼的光辉。
照亮并温暖了已经逐渐冰冷的心脏。
石蟾正进屋，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闻言赶紧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爷，您、您看见了？”
一向冰块脸的侍卫脸上满是惊喜，就连一双眼睛也亮了起来。
楚问兰接过他手里的药，停在秦判面前，没有直接递给他。
只见他似乎微微眯了眯双眼，然后准确拿过了那碗药，轻笑一声，“调皮。”
楚问兰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拍了还愣着神的石蟾一巴掌，“本姑娘心情好，借石蟾用用。”
刚喝了药的秦判一怔，直至中午用膳后，才知道两人合谋什么。
浴桶中满满的草药，似乎煮了许久，散发出令人不由蹙眉的苦涩味道，秦判习惯性地步履缓慢地走到浴桶前，他看不清楚问兰的表情，但大概能猜到她的意图。
“这是药浴，中药讲内服外用，既然内服疗效已经达到预期了，外用自然也要跟上，你快进来，这可是花了不少银钱的。”
药房的中药可不便宜，楚问兰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就算在水楼进账多，但若日日作药浴，恐怕她的小金库很快也会瘪下去。
“账本没有给你？”
正由石蟾帮着褪下外衫的秦判一怔，问道。
“给我了，我还没看，你很富吗？”楚问兰寻思秦判在京城秦家的日子过得应该也不甚如意，更何况独立女性的金钱意识，让她根本没对那本账本起兴趣。
秦判也没有多言，身着内衫进了浴桶。
“记得用。”
石蟾：……
这位少夫人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一个铺子的生意能超过主子多年征战御赐的财产吧。
“若是双眼恢复，你最想去做什么？”
楚问兰随手从秦判书架上抽了本书，搬了椅子挨着他旁边坐着。
翻开书时，楚问兰却一怔，只见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或上或下狭窄的空隙里，挤满了清晰大气力透纸背的字迹，满纸墨色映入眼帘，这是一本兵书。
“平南疆。”
秦判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那双恢复了一些焦距的凤眼上挑，带着楚问兰看不懂的情愫，楚问兰看着手上的书，只觉久久回不过神来。
*
因秦判双眼有疾，晨昏定省不必多礼，楚问兰也跟着避免了每日的麻烦，但这日晨秦老夫人却诧异的见到，时辰还早楚问兰已经过来请安了。
“五嫂瘦了好多，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宇飞看见楚问兰时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五哥哥的夫人，顿时惊讶的瞪起了双眼。
楚问兰轻笑了笑，“近日少食了些，瘦的比较快。”
楚问兰本就五官明媚出众，轻笑时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直让秦宇飞看直了眼。
“听说唐梨与秋儿很招老夫人青眼，但两个丫鬟毕竟不是府中的，难免莽撞，恐怕不慎会惹怒老夫人。”
一连多日，这秦老夫人总是奇奇怪怪的把唐梨和秋儿叫走，一走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只有白梅红雪在院子里忙活。
回去后两个丫头也不告诉白梅红雪秦老夫人说了什么，只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
秦老夫人早等她来问，顿时气得拍了下桌子，屋中一片寂然。
“楚问兰，你与五少爷成亲也有两月余，却听说，五少爷竟都不宿在你屋里。”
这事儿也传出去了？若说是谁说出去的，除了那两个丫头，楚问兰一时也想不到别人。
毕竟是谈到闺房事，两位夫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楚问兰感受着集聚在头顶的吃瓜视线，低着头，应了声是。
“我看着你那两个丫鬟也是知事理的，这样吧，我今日就做主了，给你那两个陪嫁开了脸。”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只见楚问兰似没有听到一般晃神，直到老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心有戚戚地起身行礼。
“全听老夫人的。”
老夫人没有错过她眼神中的不甘和痛苦，想到这楚问兰和秦判不过是他们分支手中掌握的两个小辈，她的嘴角这才满意的勾起。
主家又如何，有军功又如何，还不是要听她们的。
就算自己儿孙比不过秦老太君的，她现在还不是唯一的血脉都抛在他们分支手里拿捏！
望松阁里，白梅和红雪早早就在门旁等着了，待楚问兰带着唐梨与秋儿回来，两人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还好，大家都没事。
“小姐，老夫人没有为难您吧？”红雪端着热茶，赶紧递给楚问兰暖手。
楚问兰瞥了身后低垂着头的两个姑娘一眼，轻笑一声，“没有。”
还没等红雪的热茶送到楚问兰手上，楚问兰却又开了口。
“白梅去告诉五爷一声儿，老夫人给唐梨和秋儿开了脸了，问他安排在哪个院子。”
气氛瞬间凝结，只见唐梨顿时经受不住一般跪了下来，“问兰，对不起！”
抬起的脸上满是泪痕。
楚问兰自知没理由生气，本就是她咎由自取，选的唐梨和秋儿，原也是想着给两人开脸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对秦判……居然到了不肯让人的程度。
楚问兰微微蹙眉，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烦躁，“起来吧，我没生你的气。”
她气的是自己。
原就直到两个姑娘对秦判又好感，但她既没有阻拦，也没有给警醒，无非也就是气她们居然去老夫人那边合手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但若是能够让秦判一直幸福……
心里似有一团乱麻，占有欲和愧疚感勒的她喘不过气，怎么会对目标反派动心了呢，真是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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