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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燃香
碰杯后，楚问兰飞快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却见对面的男人依旧动作优雅，饮酒的样子都似画作一般绝美。
楚问兰摇了摇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偷偷看了秦判几眼，她胸口窒闷的感觉越发强烈，随之又灌了几杯。
不能被美□□惑！不能！
但她又忘记了这并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她的酒量。
酒喝多了，难免说几句骚话。
“秦判，你说你居然把交杯酒喝完了，你居然真的喝了！”
秦判猜测，面前的女子应该是满脸笑意，她的声音都快飘起来了。
“嗯。”
秦判应了一声，回想这女子与他一同被算计时不是还很绝望不能嫁给所爱的林子渊了吗。
怎么如今似乎对他喝了交杯酒这事很高兴似的。
“你不会后悔的小伙子，真的，我……我活儿好不粘人，长得好看，会做饭会治病。”楚问兰眼前的景物有点摇晃，她笑嘻嘻地轻轻拍了拍秦判的肩膀。
秦判有些无奈，楚问兰原来是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不信？我看见你挑眉了！”
楚问兰盯着秦判的表情，见他双眼蒙着的玉带轻轻一动，怒道。
秦判却背脊僵了一瞬，只要说到他的眼睛，他总会有些不自在。
楚问兰狠狠皱了皱眉，压下似乎要纠正自己的理智，忽然拽住了秦判的手腕，“我真的会……”
瞬间，楚问兰连带灵魂中的叶清兮都禁了声。
不只是理智袭来，更多的是被脑中的惊讶震得说不出话，一不小心腿软坐在了地上。
黑色，全是深黑色，从秦判那颗心直到肺部，那是什么……
仿佛能够吞噬人心一般的颜色，阻止了楚问兰的诊脉。
她能感受到他双眼处阻滞的气息，但那远不及他心中那团黑色如墨一般的痕迹千分之一。
那种仿佛能传递过来的情感，让楚问兰的心狠狠一揪，眼见着秦判侧过了头。
“怎么了。”他的声音还是温柔如初。
“没事……我、我想起了我以前看过治疗眼疾的医书，明日我找人把药方给你送去。”
诡异的安静，秦判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抗拒和不耐，只见他唇角慢慢出现一抹温意的笑意。
“那就劳烦你了。”
“客、客气了。”
若是之前她对反派黑化速度只是猜想，现在应该能够得到证实了。
秦判如今有多温柔，有多和善，他的内心现在就有多阴暗，有多极端。
不知道那种让人触碰都会害怕的情绪在受到刺激后释放时会有多可怕。
直到翌日早上，楚问兰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她饱受任务的磋磨，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任务失败之后下个世界还会叠加什么惩罚。
“首饰什么的……就这套吧。”
由唐梨净手焚香，秋儿挑选了衣服，白梅与红雪拿来了洗漱用具和首饰头面。
楚问兰漱了口，随意挑选了一套首饰，坐在铜镜前看着在照哈哈镜似的自己，懒懒打了个哈欠。
“小姐没有休息好吗？”秋儿给楚问兰披上了外罩的褂子。
任由几个丫鬟作弄，楚问兰叹了口气。
“是啊，绝望。”
顺手摸了摸快要溢出来的小肚子的肉。
四个丫鬟见她心情不好，不免都多了些小心翼翼。
“问兰，你要多小心些，今日可是奉茶的日子，秦家老夫人，你知道的。”
据说楚问兰亲手制的那套四季香就是秦老夫人出的难题。
一贯想要高攀京城秦家又表面上表示出对其不在意的燕州秦家，属秦老夫人与秦二夫人最是非。
“我知道，苏解语的后盾嘛。”白梅与红雪是知道她喜欢林子渊，讨厌苏解语的，顿时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话。
倒是唐梨露出了一脸为难，“问兰，你可千万别与老夫人起冲突，那于理不合。”
楚问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莫名有了股茶味儿。
“我晓得啦。”
她又打了个哈欠，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楚问兰没想到秦判还带了人一起过来。
“五哥哥，我真的只是过来见见嫂嫂的。”
一声还显稚嫩的男子声音传来，刚披起斗篷的楚问兰朝门外看了一眼，估计来人年纪应该不及弱冠。
一个男孩子管堂兄喊五哥哥……
楚问兰都不由自主怀疑秦判昨日没在她这里留宿是不是有了什么其他爱好。
待她裹得像一只淡粉色的滚毛神兽似的从屋里走出来，正对上一双似乎惊呆了的双眼。
不得不说，秦判这弟弟……有几分姿色。
素白长衫，样貌俊朗，虽模样还是少年欠缺几分火候，但与一袭殷色长袄的秦判站在一起，或文或武，相得益彰。
“啊……我是秦家七少爷秦宇飞，五嫂好。”
秦宇飞半晌才回过神，见五嫂已经打了个哈欠了，赶紧自我介绍道。
楚问兰自认装模作样还算温柔地微微一笑，“你也好。”
秦宇飞被楚问兰的身材吓了一跳，但等着五嫂的几个丫鬟出来时，他更惊讶了。
四个丫鬟春娇秋辉竟各有姿色，且身姿婀娜，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秦宇飞看向五哥哥的目光带着些许心疼与辛酸。
“今日敬茶，他们若给你东西就接着。”听见楚问兰的声音到了身旁，秦判低声道，
他身旁依旧有一黑衣侍卫从旁扶着他的手臂，楚问兰状若不觉一般挤开了秦宇飞，脸上带着颇为得意的笑容。
“好。”
“若欺辱你，也不必忍着。”
走出了几步，楚问兰听见秦宇飞去搭讪自己几个丫鬟时，忽听见身旁秦判声音压得很低。
“知道了。”
楚问兰深深看了他一眼，还是应了一句。
*
果不其然，楚问兰进入堂屋时，吸引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群人的目光。
或探究，或惊讶，或鄙夷，或嘲笑，善意的眼光不多，倒是丑恶的神情不少。
楚问兰从一进门就接替了黑衣侍卫的工作，开始扶着秦判，跪下问安时，也是先扶着他。
“五少爷不方便，免礼就是。”上首的老夫人声音苍迈道。
“咱们五少爷就是有礼貌，老夫人心疼，每次都说免礼，却还是要行礼问安。”
捧着老夫人的自然是秦二夫人，原主与两人在买东西时没少打交道，楚问兰心里清楚。
秦判正行礼至一半，悬而未跪，楚问兰直接一手将人扶了起来。
“感念老夫人仁慈，媳妇替夫君谢过老夫人。”
被扶至一旁上座的秦判微微蹙起了眉，他脸微侧，仔细听着身旁侍卫石蟾对现在情景的描述。
“奉茶吧。”
老夫人耷着眼皮，秦判落座后脸上的笑意便跟着消失了，看得出对楚问兰是多么不喜。
京城主家已抛弃了秦判，秦判如今算作分支的人，就得顺遂孝道给老夫人及大夫人二夫人敬茶。
索性秦家只有两位老爷，不然楚问兰怕是敬茶都要累死。
宫斗剧中的敬茶决斗并没有上演，茶水温度适宜，秦大夫人日日礼佛，看得出心有佛性，淡淡点了头便叫人拿了一副质地纯粹的翡翠镯子。
秦二夫人眼中虽比较复杂，但终究也没有在一群长辈小辈面前失了仪态，且直接赏了一支金簪。
老夫人给的是一套纯金头面，尽管秦判本是秦家庶子，但看得出这分支对秦判还是比较讨好的，并没有因为他现在落没了就落井下石。
下一瞬楚问兰却发现，高兴早了。
“五少夫人是在水楼的调香师？”
忽然听见秦老夫人开口。
“是。”
楚问兰站直了身子，眉眼岿然不动。
“那感情好，前几日老夫人订的那四季香，不就是在水楼的吗，让五少夫人为咱们点上可好？”
秦二夫人一开口，楚问兰心里笑了。
好家伙，拿她当丫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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