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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阻止
侍卫们举着火把急冲冲的朝着树林这边过来。
若是在大燕让陛下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火光把树林照了个亮堂,可眼前的人却不是细作,而且皇后和荣婕妤!
只见荣婕妤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而一旁阮林挽正冷着脸,侧着身子训斥着荣婕妤。
“后宫就得有后宫的规矩,知道了吗?”
侍卫们这下也是怔住了,本以为能抓住个偷听的细作回去领赏,没想到细作没抓到,竟然碰见了皇后娘娘训斥妃嫔!
这些侍卫们哪见过这些阵势,这下也只得抓耳挠腮,神色窘态。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荣婕妤。”
阮林挽装作吃惊模样,拢了拢发簪,随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既然是皇后娘娘,那属下们先告退了。”
阮林挽点头,看着巡夜的侍卫们的身影逐渐远去,脚步声越来越浅,这才长舒一口气,将荣婕妤从地上扶了起来。
“还不滚出来?”
阮林挽拿出怀里的帕子给荣婕妤擦拭还挂在脸上的泪珠,动作温柔,而语气却是皇家威严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荣婕妤哪敢让阮林挽给自己擦脸,接过帕子谢恩后,别过头去了。
韩统听了这话也只得悻悻的低着头从树后走了出来,他不敢看阮林挽的脸色,他与后宫妃嫔私会,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步子越迈越小,似乎阮林挽下一秒就要把他剥皮抽筋后晒成干尸悬挂警示。
杭楚言还躲在树后未曾现身,韩荣二人也未发现他的存在。
“按理说,本宫应该把今日的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
阮林挽凉薄的声音好像让地面都结冰了,韩统神色慌张,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腿也像被灌了铅般一步也走不动,只得扑通一下原地跪了下来,死命的给阮林挽磕头。
荣婕妤心早已如同死灰一般,即使是被赐死,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这幅贪生怕死的模样,更为自己的一片痴心而感到不值,刚止住的眼泪这下又迸发了,侧过头去,忍着声音任泪水流下。
“微臣知罪!请皇后娘娘开恩!饶微臣一命吧!请皇后娘娘开恩啊!”
韩统用额头砸着地面是一刻也不敢听,眼看着地上已经有了血迹,也还是像感觉不到痛般磕着头。
“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他一命吧。臣妾自知没有资格求娘娘开恩,如果可以,臣妾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这样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她这般吗?
阮林挽一时哽咽,看向荣婕妤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同情,
爱一个人,真的会为了他慷慨赴死,也在所不惜吗?
“本宫念在荣婕妤求情,你又是韩大人独子,今日饶你一命。”
韩统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先不用急着谢本宫,本宫是有条件的。”
“娘娘请说!无论是何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
阮林挽看着韩统这幅谄媚的模样,只觉晚膳在胃里翻滚,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朝瑰公主心性纯良,不免被你蛊惑,从今日起,你若出现在朝瑰公主眼前,或是让本宫发现你偷偷联系公主,你就等着让韩大人给你收尸吧。想想韩大人若是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还真是让人唏嘘呢。”
阮林挽的话在韩统耳边炸开,难道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了吗?要看自己马上就要得手成为驸马爷了,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微臣听...令。”
韩统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蹦出,仿佛带着血。
“滚吧。”
韩统咬的浑身都在发抖,颤抖着起身却还是得恭恭敬敬行一个礼,转身退下。
看着韩统转身的背影,荣婕妤又是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
阮林挽看着荣婕妤,不知怎的,眼前却出现了阮冬菱的模样,
同样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困了自己一生。
“多谢皇后娘娘...”
“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有些事还得你自己想开些才好。多为自己想想吧,你还有大半辈子要去活,真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糟塌自己吗?”
荣婕妤一时有些恍惚,自己与皇后说上话的机会都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可她刚刚跟自己说的神情,好像自己与她已经相识多年了......
荣婕妤也来不及多想,进随着阮林挽的身后离开了。
阮林挽见人都走了,这才回头。杭楚言这才从树林里出来。
阮林挽面色凝重,眼里好像有一团雾气,似在思考着什么,让他看不清。
她明明可以任他们被巡逻的侍卫发现,给自己除去两个隐患,可她非但没有,反而救了这二人一命。
这个皇后还真是有意思,直呼陛下姓名,现在还对妃子惺惺相惜。
杭楚言忍不住偷笑了一番,而阮林挽眼神依然是飘渺不定,丝毫未察觉。
“不早了,杭大人早些歇息。”
阮林挽缓缓转身朝着营帐走去,而身后的杭楚言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为什么她突然看起来有些疲惫。
目送阮林挽进了帐,杭楚言这才起身回去了。
韩统从暗处缓缓走出,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阮林挽进帐后,莲俏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狠狠的拜了拜,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娘娘这次可算没出岔子。”
阮林挽想了想,还是不让她们为自己担心了。
喝了莲俏端来的牛乳茶暖了暖身子,阮林挽盯着碗底眼神却又涣散了,
“你们说,爱一个人,真的连为他去死都心甘情愿吗?即使他其实远没有那么好,甚至可能,一文不值。”
碧禾挠了挠头,娘娘出去一趟怎么回来问这种问题?难道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还没等她们回答,阮林挽又自言自语道,
“罢了,你们还这么小,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这下碧禾心里更怕了,娘娘这是怎么了?不行,一会她得跟着莲俏去拜拜菩萨为娘娘祈福!
荣婕妤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一闭上眼,昔日的欢快,与昨夜的痛苦便交织出现,如同梦魇,只是这场梦,她醒不过来。
“娘娘您起来了?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莲俏送来的棉被,木炭,啊!还有汤婆子呢!皇后娘娘怎知娘娘您缺过冬的东西?皇后娘娘可真是个好人呢!”
“你还有大半辈子要去活,真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糟蹋自己吗?”
阮林挽的话再次为耳边响起,伸手摸了摸送来的棉被,柔软而厚实,手一摸便热了。
荣婕妤不仅潸然泪下,将头埋在膝间,放声痛哭起来...
...
裴景湛好像在忙什么公务,阮林挽在帐外顶着寒风等了好一阵子,禄安才来请。
将牛乳茶放在桌前时随意瞥见了桌上的布防图,上面勾画了一些圆圈和叉的标志,阮林挽也没多看,这些事她知道的太多也不好。
裴景湛正有些渴了,这牛乳茶对他而言真像天降甘霖,他仰头一饮而尽,一滴未漏,阮林挽看着他的样子,掩嘴偷笑。
“你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吧?”
“都好的差不多了,想着你这会应该正忙,来给你送些吃食。”
“来的很是时候!”
二人相视一笑,阮林挽示意碧禾将笼内的糕点一一端了出来。
“对了,你知道内务府会克扣宫中妃嫔的月例这事吗?”
裴景湛一边咬下一口酥油膏,一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以前他还是皇子时便体会过了。
“克扣的都是些散碎银子吧,趁机刮些油水罢了。朕以前也被克扣过些小物件,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林挽犹豫了片刻,沉重的眼神让裴景湛有些不自在,手里的酥油膏好像也没什么味了。
“你是皇子,他们不敢下多狠的手。那你知道后宫那些不受宠的妃嫔,又是怎么被对待的吗?她们有些冬日里,连一床厚棉被都没有。”
裴景湛眼里一惊,这他倒是不知道!
“你从何得知的?”
“听...宫女们闲聊时说的。”
“现在内务部总管准确的说是梁忠堂的人,朕倒是没想到,他如此肆无忌惮。”
裴景湛手上的酥油膏不由得被捏的紧了些,而随着指尖一移,酥油膏碎成了粉末掉落在地上。
“对了,你最近见到朝瑰了吗?”阮林挽突然看向自己,急切的说道。
阮林挽这话题转弯速度让裴景湛有些跟不上,只能顺着她的话回答。
“看见了,朝瑰怎么了吗?”
“她近日总跟一个男子在一起策马,游玩。”
裴景湛紧张的眼神一松,他还以为什么呢。
“那是韩大人的儿子。怎么了?你这当嫂子的开始操心起妹妹的婚事了?”
阮林挽没空跟裴景湛斗趣,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什么呀!那个男子不是什么好人,朝瑰不能跟他在一起。”
裴景湛这下更疑惑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相信,我不会朝瑰就行。”
看阮林挽这么急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什么事,但她既然不说,应该有她的道理,自己也就不多问了。
“朕当然相信你,只是你想怎么做?”
“我想跟她谈一谈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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