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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德云
2011年,7月16日。
苏烟非看着面前德云社的招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他的14年来的梦想啊,打小就学着这门传统手艺,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也都是靠着它才慢慢撑了过来。这14年里,他自认学的尚可,最起码在他爷爷嘴里是“及格”了的。
在家里闲了5个月,准备了一个月的考试。他现在有信心能够通过这一回的招生考试,进入德云社。别说他自大,他每年都在准备,就是他爷爷一直不让参加而已。本来定的是去年就能参加考试了,但也没有人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
看着门口应试的考生们,人还挺多的,不过能一眼就看出来哪些是想入德云社,哪些就是凑热闹。不过这些与苏烟非无关,按他的性子也不会主动和人攀谈,自己找了个清静的地儿,回忆着自己准备考试的内容,等着人喊自己的名字。
“苏烟非,28号苏烟非。”听到自己名字的苏烟非立马走到喊人的人面前,开口说道:“我就是苏烟非,28号。”
“哦,好。你看到那个门了吗?进去就行。”
“谢谢您。”
苏烟非走进了考场,看到了郭德纲,于谦,高峰三位,旁边还有端茶伺候着的。想来应该是徒弟。
走到了桌子面前,站立。开始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叫苏烟非。今年14岁。北京本地人。”
郭德纲开口问道:“爷们,你年纪这么小,家里人同意你来了吗?”
“同意了的。”
“那为什么要进德云社呢?”
“没别的,就是喜欢相声。”
“行,今天准备了什么?”
“准备了一个北京小曲《照花台》,一个太平歌词《单刀会》还有一个贯口《英雄论》。”
郭德纲本以为这小孩会不了什么,毕竟去年那么大的风波,有本事的估计也不会上他们这来,没想到这小子敢说《英雄论》。无论会还是不会,都让他来了兴趣。
于谦也是一样,毕竟这是自己徒弟费了多大功夫整出来的贯他知道啊!这前不久才第一次演出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能背过并敢拿出来,想来也应该是有本事的。也提起了兴趣,和他老搭档对视一眼,笑了。
郭德纲:“那就开始吧,孩子。”
苏烟非:“先是《照花台》。”
“一呀么更儿里,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 ,她说晚巴傍晌来呀。牡丹呐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左等也不来呀,右等也不来,唐解元望苍天,止不住的好伤怀呀,美人呐,秋香哎,勾了魂的女裙钗。
二呀么更儿里,月了影儿照花前,华相府困住了,多情的唐解元呐。痴心的才子,我风流的汉,我在那佛前我求了几千年。不见那女天仙呀,不见那女婵娟,唐伯虎对明月哪顾得夜风寒呐,美人呐,秋香哎,勾了魂的女婵娟。”
声音陡然停下,一曲罢了。不说余音绕梁,但也称的上可圈可点。声音清澈干净,咬字清楚。
苏烟非:“唱的不好,您各位见谅。”
于谦:“够可以了爷们。”
郭德纲:“你倒过仓了吗?不是,我是说你变声期过了没。”
苏烟非听着这“谨慎”的问题,不禁笑了:“我听得懂的先生,倒过仓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那个在一边伺候的小徒弟一直在看着他。
郭德纲说:“行了,继续吧。”
苏烟非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两副御子来,两个手拿着。
郭德纲看见瞪大了下眼睛,但也没说什么。
“那东走涪陵下行船,鲁子敬摆酒宴约请圣贤,那胆大黄文把书下,下至在荆州的关羽的帐前,那关平接书关公看,那朗朗大话写在上边,上写着 鲁肃顿首拜,拜上了亭侯虎驾前,咱们两国本是交界地,两家和好莫结怨,我在江边设摆一小宴,约请亭侯到我这边
,你若是来你是真君子,若不来 ,怎称三国的将魁元。”
郭德纲:“挺厉害,双手御子啊。”
苏烟非: “您谬赞了。”
于谦:“《英雄论》了啊。开始吧。”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小徒弟。
苏烟非:“这就来了。”
“天纵豪情万丈,生来气冠三吴。百二秦关如铁铸,视若吹灰俎上鱼。戟横万骨枯。
勒马自封王霸,息兵笑划疆图。歃血为盟情意重,怎奈刘邦非丈夫。隔江绝唱书。
秦朝末年,朝纲不振,群雄四起,在楚国出了一位英雄,姓项名籍自羽,目生重瞳,板肋球筋,力能扛鼎,气压万夫,只因秦二世荒淫无道,才引出来这陈胜吴广揭竿而起,那项羽率八千子弟兵反秦起义,兵进汉中,以五诸侯灭暴秦,分裂天下,威振四海,自封为西楚霸王。
此时出了一人,姓韩名信,投在了霸王帐下,霸王未曾重用,只以执戟郎授之,到后来,张良卖剑访韩信,韩信改投刘邦,又有那萧何月下追韩信,这才有那登台拜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九里山十面埋伏困住霸王,暗中又有那张良张子房乔装改扮混入楚营,手捻玉箫,将那楚歌来颂,真个是,情何哀切,透入骨中,离散英雄之心,消磨壮士之气,一声长,一声短,一声高,一声低,五音不乱,六律合鸣。其歌曰: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
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坚执锐兮孤立沙冈。
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孤房。
虽有余田兮谁与之守,邻家酒熟兮孰与之尝。
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胡马嘶风兮尚知恋土,人生客久兮宁忘故乡。
一旦交兵兮倒刃而死,骨肉为泥兮衰草濠梁。
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壮志寥寥兮付之荒唐。
当此永夜兮追思退省,及早散楚兮免死殊方。
我歌岂诞兮天遣告汝,汝其知命兮勿谓渺茫。
汉王有德兮降军不杀,哀告归寄兮放汝翱翔。
勿守空营兮粮道已绝,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
楚之声兮散楚军,我能吹兮协六律。
我非胥兮品丹阳,我非邹兮歌燕室。
仙音彻兮通九天,秋风起兮亡楚日。
楚既亡兮汝焉归,时不待兮如电疾。
歌兮歌兮三百字,字字句句有深意。
望汝莫作等闲看,入耳关心你们牢牢记!
此歌从鸡鸣山吹到九里山,沿山而行,直吹的是人人悲痛,各个伤情,八千子弟兵俱丧争斗之心,唤起思乡之意,军心涣散,溃不成军,霸王无奈,垓下别姬,痛断肝肠,□□乌骓马,手使虎头盘龙戟,这才闯出重围,直奔乌江,前有大江拦路,后又韩信追兵,万般无奈,摘盔卸甲这才自刎而亡,后人有诗赞之曰:
“七孔玉箫钻心洞,离散八千子弟兵,天亡我楚命当尽,可惜项羽真英雄。””
一通气下来是听的人舒服,说的人也畅快。
于谦:“真行啊爷们。你怎么想着说《英雄论》呢?这可不容易啊。”
那个小徒弟也在看着他,似乎也很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苏烟非说:“我一直是德云社的观众,可能也是自己从小学这个的原因吧。那天‘少班主'演这个贯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我在场的,但因为有事耽搁了,家里人代我去录了像。我看到这个贯也觉得很厉害,就自己试了试,也没想到真背过了。”
郭德纲:“也别叫郭麒麟少班主,他还没到那儿。不过爷们,听你这基本功,不像是没师承的人啊?”
苏烟非:“我的本事是我爷爷教的。”
郭德纲:“是谁啊?”
苏烟非:“我爷爷你可能不认识,他虽然也说相声,但是没什么名气的 ,老爷子名叫苏皓宁。”
郭德纲听到名字就惊了,你小子管你爷爷叫没名气?这可是被称为太平歌词第一人的相声大家。不过他也没表示出来,说道:“哦,我知道了。”
于谦提醒了句:“你回去问问你爷爷到底有没有名气。”
苏烟非也懵了,只会答应:“哦。”
郭德纲:“行了,你还会点什么不?”
苏烟非:“我还会打快板,唱京剧,弹三弦。其他的小曲儿,太平歌词,贯口有些也会。”
郭德纲本来只是按流程问问,没有想到这小子还会这么多东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表演了,后边还那么些人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不过到底经历的多,很快就说道:“那等以后再慢慢展示吧。不过凭你的本事,也没什么学的了。 ”
苏烟非:“您别这样说,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郭德纲:“那行吧,你可以走了。记得看短信啊,别错过了。”
苏烟非:“行,那我就先回家了。”
于谦笑嘻嘻地跟人挥手:“行,路上慢点啊。”
苏烟非:“会的,诸位先生再见。”说罢转身离去。
这时,一旁的小徒弟急了,开口对于谦说:“师父,我......”
于谦:“知道了,追去吧。”
小徒弟立马跑了出去。
于谦说到:“这苏烟非也挺厉害,怪不得大林急了。”
郭德纲:“是啊,这《英雄论》整理出来,第一个郭麒麟演的,第二个就是苏烟非了。”
于谦:“你是怎么想的?关于苏烟非?”
郭德纲:“他啊,确实挺难安排的。不让他学两年就上台也不行。这样,让他无论是待在传习社也好上台也好,等到过两年九字科头九拜师了,让他也一块给字吧。”
于谦:“那我估计大林可能等不了多久。”
郭德纲:“哦是,他最近也选固定搭档呢。也不能老把一个逗哏的料子当捧哏使啊。”
于谦:“你觉得苏烟非想捧吗?”
郭德纲:“在我看来他的性子像是要当捧哏的。不过谁知道呢?”
于谦:“就看郭麒麟能不能占到这个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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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论》,郭麒麟自己整理成贯口,非传统相声,于郭麒麟15岁时第一次表演,文中提前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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