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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白月光
“还有多久?”
“马上。”
郁澜一个急刹,稳稳地停住了悬浮车。
打开门,一双长腿悠闲地晃入眼中,随后,有力挺拔的腰身在黑色衬衣下若隐若现,黑色的发丝划过优雅的弧度。最后,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到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细密的睫毛长而直,在眼尾加深,显得越发深刻。高挺的鼻梁,薄情的淡唇,锐利的下颚线,无不透出一股邪气。但那眼睛偏又生得温柔,浅蓝色的眼眸宛若繁华薄澈的午夜星空般优雅,仿佛要让你深深迷恋。
如果忽略他傲慢的眉梢,不屑的眼神,睥睨的鼻梁,刻薄的唇,锐利的下颚线,这绝对是能引得男孩女孩哇哇大叫的不可多得的美男。
不理会旁人惊讶炙热的目光,郁澜毫不停留地走向会所门口站着的清冷男子。
“老好人,又是你来接我啊!”郁澜伸出拳在夏锦言肩上挨了一下,然后哥俩好的搂住了夏锦言的肩,走进了会所。“走了那么久,想我没?”
夏锦言没理会郁澜的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还是没找到吗?”
“没呢。”郁澜望着奢华无比的走廊,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但嘴上依旧不着调,“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好好揍一顿。这个小骗子,说好等我竟然偷偷跑了。”
“你----”
“唉,不行。”郁澜不动声色地打断了他的话,“要是打了他,我肯定得心疼。那小孩最懂怎么让我心疼了,还是算了吧。毕竟是我答应他的,不过到时候我可得把人看住了,不然又跑了我上哪儿找去!”
“郁澜,值得吗?十多年了,你也该放弃了。”夏锦言侧过头,盯着郁澜紧绷的下颚线,默了默,还是开了口。
“到今天刚好十二年了。”郁澜突然安静了下来,语气里再不见平日里的张扬,不过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你说那小孩会不会自己跑出来,他说过要和我一起看星华盛典的。还有七个月,他不会再放我鸽子吧?”刚刚一瞬间的落寞仿佛是幻觉。
夏锦言见郁澜这样子就知道他不愿放弃,也就住了口。而郁澜也没有再开口,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冷凝。
但好在这样的情况没能持续多久。因为----郁澜刚一打开包间,妖魔窟里妖魔鬼怪就张牙舞爪地爬了出来。平日里尊贵冷漠的各方大佬形象碎成了渣渣。
夏怀野轻佻地吹了声哨,“哟,这又是从哪个美人身上下来了?那美人没让我们鱼老板满意啊,瞧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啧啧!”
夏怀野脸上挂满了暧昧的笑,眼角的泪痣都闪着电光,像极了妓院里名妓。
“那自然是比不上我们怀少‘每日一换,一年都不带重样的’。”郁澜松开夏锦言,坐到夏怀野身边,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尽。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低笑起来。
夏家家教之严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你想谈恋爱?可以,准备谈几年结婚啊?想分手?可以,一剑送你阴阳两隔要不要啊!在这种家庭下,想换个伴还是做梦快一点。
而夏怀野作为新星历单身狗的典范,一直奉行“可看,可撩,不可碰”的七字箴言。但为生活所迫,又非常“不情愿”地为自己加上了“丢什么不能丢面子”“宁可我负世界,也不让世界负我”的行为准则。并且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风度翩翩,仪态万千,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万花丛中过,馨香盈怀袖的多情公子形象。
偏偏我们怀少又长了副浪荡子的尊容----“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导致一大群无知群众信了他的邪。
明明母胎solo到现在,却偏偏给自己加戏。
这一众发小们对夏怀野的尿性自然是十分了解,免不了要对他进行一番嘲笑。
魏羿:“对呀,坏坏,今天又是哪位美人被你翻牌子了呀?”
一如既往地,夏怀野瞬间就炸了毛:“我草,魏羿你有病啊!”
魏羿:“我就是有病啊!相思病!我真是太想我们家亲爱的了!唉,坏坏肯定没这种烦恼,毕竟----是夺心嗜血的无情杀手嘛。”
夏怀野这下不笑了,也不放电了,一个猛扑将魏羿压倒在沙发上,魅惑地说道:“小羿羿,我怎么会没有相思病呢?我的身,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啊!”说着,夏怀野握住魏羿的手捂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你好好感受感受,这颗心是因为你才跳动得这么激烈的,你摸一摸,感受到了吗?”
“……我草,你离我远一点!”魏羿一把推开夏怀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满手鸡皮疙瘩。
骚是真的骚不过!
但夏怀野却没有这样的自觉,他借势坐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微乱的衣服,性感地舔了舔下唇,“哎呀,小羿羿,你怎么这么粗暴啊,你说了,我难道还会不满足你吗?”
郁澜喝着酒默默看完了这出闹剧,不忍直视地伸手捂着了眼睛,但奇迹般的,心里弥漫的压抑消散了不少。
而刚给自己和魏羿编造了大战三百回和的狂野男人终于将目光施舍给喝着闷酒的郁澜。
夏怀野嫌弃地扫过空了的酒瓶,捏着鼻子坐到了郁澜旁边----两米远的位置上。
夏怀野:“你这是在借酒消愁?”
闻言,郁澜手上动作一顿,毫无诚意地扯了扯嘴角,借着这一点动静将眼角的邪波送出,把话题直接转送到外星系,“怎么,你还想和我再大战三百回合”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把“你还行吗?”明明白白地摆在了脸上。
夏怀野:“……”我可去你的吧!
“听说你为了你的白月光,差点又被送上天和恒星肩并肩?呵!我说,你有这闲心,还不如帮忙找找失散儿童,全世界都会感谢你的。”所有人都看出郁澜心情不好,识趣地没有来打扰他,但很明显,夏怀野不是一个识趣的人,“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这种没有意义的坚持吗?”还喜欢火上浇油。
“怀哥哥,你别说了!”卓亦阳焦急地扯了扯夏怀野的衣角,大大的鹿眼浸满水汽,缀着繁星似的细碎光点,清纯而专注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惜。 “别说了,好不好?”
完美地实践了夏怀野的教导。
夏怀野:……叫你乱教,现在报复到自己头上了吧!
看着夏怀野吃瘪的样子,郁澜难得没有得寸进尺地嘲笑他。
值得吗?郁澜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但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直逼迫自己往前走,逼迫自己不回头。不知道坚持有没有用,不知道路有没有尽头,但他不能停下,更不能回头。痛苦、绝望被隔绝在外,他只记得那是责任,是承诺。
他一直在害怕,害怕坚持没有结果,害怕最后的奢望也破灭了。所以,不去想,也不听别人说起。
“郁哥哥,你没事吧?怀哥哥总是这样,真是太讨厌了。”卓亦阳拿走郁澜手中的酒杯,将它远远地挪到了一边,“但他就是嘴坏,你可千万别生他的气啊!”卓亦阳慌张地说着。
郁澜抬手揉了揉卓亦阳的额发,嘴角露出温柔的弧度,眼里满是宠溺:“鱼哥哥没事,别担心。”
然后----郁澜成功收获面瘫男神夏星野的眼刀一枚: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卓亦阳摇摇头,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鱼哥哥,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渊的气息。他缠上你了,对不对?”
虽然卓亦阳说得小声,但在座的都是能耳听八方的角色,这话自然是原原本本的落入了他们耳中。
随后,所有的人皆是脸色一变。魏羿这个急性子更是直接跳起来指着郁澜的鼻子大骂:“你他妈想死是不是!找了那小子那么多年,现在还要为他把命搭上!我看他就是个祸害,他……”
“魏羿,不许这么说他。”郁澜的语调平静无比,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郁澜生气了。
那人长在了郁澜的逆鳞上,只要动一动,就会撕扯到血肉。
魏羿自觉失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行,你必须得和我去趟单家。”说着,便要去拉人。
郁澜侧身避过,拍了拍魏羿的肩以示安慰:“没事。”
站起身,他对众人歉意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今天就记在我帐上。”
说罢,也不理会那些欲言又止的目光,潇洒地挥了挥手,飘然而去。
“星野,你干嘛不帮我拦住鱼哥哥!他现在很危险!”卓亦阳不悦地瘪了瘪嘴。
夏星野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和他十指相扣:“这件事必须他自己放下才行。”
卓亦阳:“可是……可是,鱼哥哥这样该怎么办呀?他都已经被渊盯上了!”
“没办法。除非找到那个人,否则只有靠他自己走出来。谁也帮不了他。”夏星野握着卓亦阳的手轻轻地揉捏着,“这一次,能给他救赎的,只有他自己。”
郁澜驾驶着飞船穿过壮丽的星系,飞速驶向末知的星球。
那是美梦开始的地方,也是美梦破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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