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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公主,马上就弄好了。”
凤鸾殿,轩辕雪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一个小丫鬟为自己梳妆。
今天是她的二十岁生辰,轩辕闵为她在御花园设宴,可是作为主角她还是不急不躁的。
“公主,去迟了真的没关系的吗?”为轩辕雪梳妆的小丫头小心翼翼地问。小丫头的名字叫小桃,来凤鸾殿当差也没多长时间。
之前,小桃在别宫当差。那时她就听别人说雪公主难伺候,而兰公主温柔贤淑。
一个多月前,管事的嬷嬷来她们宫,说雪公主身边缺人伺候,她要挑个临时伺候公主的丫鬟。小桃也只是个干杂活的小宫女,没什么背景,还受人排挤。这种情况下她就被其他宫人推了出来。
虽然她和轩辕雪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但是做什么事还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犯了什么机忌讳被责罚。
她来时就听说公主身边两个有品级的侍女都被遣送到洗衣房,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不注意的话下场会很惨。
“好了吧。”轩辕雪有些急躁,今天她是有事耽搁了,要不然早就去御花园了,她还等着看李洪烨为她准备的惊喜呢。
“回公主,已经收拾妥当了。”小桃将最后一根簪子插上去,恭敬地答道。
“好了好了,我们这会儿过去应该就差不多了。”轩辕雪起身,“就你,跟着吧。”
“是,公主。”小桃应着,心里还是有些诧异。今天公主二十岁生辰,皇上为公主在御花园举办生日宴,邀请了很多大臣,后宫妃嫔们也都会参加。按理来说这样的场合公主该是要带身边品级较高的宫女的。虽然公主身边的墨钰和墨妍被遣到洗衣房,论品级的话她还是不够资格。不过公主不计较这些,那她还是没有异议的。
轩辕雪路上走得很慢,完全没有平日里毛毛躁躁的样子。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虽然有掌灯的宫人,可是她还是过分地注意自己脚下。
是啊,她怀孕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
轩辕雪是一周前知道自己怀孕的。
前一段,她连着好几天吃饭恶心。刚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她是习武的人,身子也没那样娇贵。可是这恶心过了好几天都没有消下去,才请了太医,这才得知自己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轩辕雪很高兴,本来她是打算立马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驸马李洪烨的。不过她转念一想,很快就是自己二十岁生辰,所以将这个消息压了下去,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公主,到了。”
轩辕雪来到了席上,皇帝和李贵妃还有众妃嫔和一些大臣已经到了。
“父皇,”轩辕雪只是跟轩辕闵打了个招呼,也没行礼,就直接入座了。不过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惊讶谁都知道雪公主受宠,她的什么要求皇帝都会答应,而且皇帝是特许她不用向任何人包括他自己行礼的。
轩辕雪一坐下就四处张望,她在找李洪烨。
看到李洪烨在同他叔叔讲话,轩辕雪满意了,但也只是笑着,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他了。
李洪烨许是感受到轩辕雪的目光,回头一看。见轩辕雪正盯着他这边,于是冲她笑了笑。
看到李洪烨对自己笑了,轩辕雪很开心。
不过当刘建邺看到自己外孙女同她这个驸马的互动没有和他打招呼时,瞬间不高兴了。哼,你外祖父来了也不知道问候一下,和你那驸马眉来眼去的。老将军灌了一口酒,冷哼着。坐在旁边的刘澈见自家父亲这样,觉得有点好笑。父亲他估计又在生小雪的气吧。不过自己的父亲和自己外甥女关系已经僵了好久。自从小雪定亲后,她就几乎不来将军府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很无奈,想要照应一下都难。
嗯...说到照应,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墨钰墨妍这两个丫头了。
父亲可是每个月都会将墨钰和墨妍叫回来嘱咐一些事情,可是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这两个丫头了。心里想着,朝轩辕雪方向望去,只见她后面站着一个眼生的唯唯诺诺的丫头,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也没说什么。
“阿雪,生辰快乐!”李洪烨从他叔叔那边过来,坐在轩辕雪旁边,递给轩辕雪一个盒子。
“嗯,谢谢洪烨。”驸马以前是从不送她礼物的,这次他答应送自己礼物,轩辕雪自然很是欣喜。她红着脸接过了盒子,正要打开,却被李洪烨阻止了。
“现在先不要打开,”李洪烨笑了笑,“里面可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你回去后再看。”看轩辕雪很听话地将盒子收了回去,李洪烨就转过头去看歌舞表演了。
今天的二十岁生辰,轩辕雪过得还是很开心的。同往年一样,她收到了一堆礼物,不过今年特别的是她怀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孩子,还收到了喜欢的人准备的“惊喜”。
宴会结束后,轩辕雪由小桃扶着往凤鸾殿走去,李洪烨跟在后面,一路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桃,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啊。”轩辕雪走着走着,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桌上的应该都是果酒的吧,这会儿怎么感觉晕乎乎的。”
李洪烨上前扶住轩辕雪,“小桃,你去御膳房,让他们熬一些醒酒汤过来。”
小桃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对上驸马那泛着幽光的眼睛,她立马就噤声了,转身离去。
“洪烨,你扶我回去吧。”轩辕雪觉得有点乏,这几天她总是很早就犯困了,这会儿她想睡觉。
“嗯。”
李洪烨扶着轩辕雪回了凤鸾殿,将她放在榻上,任由她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接着将自己送的锦盒扔在桌子上。
“父皇找我有事。”撂下这句话,李洪烨就离开了,顺带锁上了殿门。
轩辕雪迷迷糊糊的,躺在榻上,觉得很难受。“墨钰,墨妍?”她此时已经忘了这两人已经被她发配到洗衣房了。
“怎么没有人?”轩辕雪迷迷糊糊地起来,想要找水喝,却感觉天旋地转的,为什么全身没有力气?
“啪——!”轩辕雪一个不稳,将李洪烨送她的盒子从桌子上打了下来,里面掉出了一个信封。
这应该就是洪烨送她的东西了吧。她轻笑着将信封捡了起来,可是当她将信封拆开看到大大的“休书”二字时,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怎,怎么会.......”轩辕雪颤抖着双手拿着那封休书,真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久直到门外传来轩辕兰的声音。
“姐姐,”
听到轩辕兰的声音,轩辕雪瞬间清醒了。
“兰儿,”轩辕雪唤着轩辕兰的名字,瘫坐在地上,低声地哭了,而且听声音似乎有点委屈。
听见轩辕雪的哭声,轩辕兰或许刚开始有点诧异,但想了想,心下了然。
“姐姐,你应该看到那封休书了吧。”轩辕兰说着,停了停,脸上本来有点同情的表情瞬间转成了冰冷,“姐姐,你就别伤心了。你知道吗?洪烨他喜欢的不是你,而是——我呀!”
听到这句话,轩辕雪满脸的不相信,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轩辕雪嘶吼着,摇摇晃晃地扑向大殿的门,想要出去理论,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
“姐姐,你还是乖乖在里面呆着吧。门啊,已经被洪烨锁上了。”
听见轩辕雪拼命地捶打着门,轩辕兰脸上浮现着冰冷的笑。
“你,醒醒吧,李洪烨喜欢的不是你,或者说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不,不。”轩辕雪低喃着,慢慢地顺着殿门,跌坐在地上。
“你知道洪烨去干什么了吗?”轩辕兰笑着,摆弄着她的手指。她今天可是刚染了指甲呢,洪烨看了一定很喜欢。
听到这句话,轩辕雪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又反扑到门上,“你说啊!他去干什么了!你说啊!”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呵呵,镇国将军和轩辕朝大公主里外勾结,通敌叛国,你说洪烨去干嘛了?我的姐姐。”
“对了,还有你的舅舅,你的外祖母,以及将军府所有的人,可能都性命不保了哦~”
听到这句话,轩辕雪彻底崩溃了。
“呵呵,还有服侍你的那两丫头,平时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还不是被剁碎了喂狗。”
“没有,没有!外祖父他不会通敌叛国的!”轩辕雪坐在地上,死命地拍打着殿门。外祖父可是立下很多战功的,怎么可能通敌叛国的!
“轩辕兰,你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你省省吧,父皇他啊,是不会见你的。”轩辕兰说着,得意地笑了。
“你以为父皇很疼你?笑话!你是将军府的人,他怎么可能真心待你?”
“还有,你以为没有父皇的授意,洪烨他能出宫办这件事吗?”
“对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全身没有力气?那可是洪烨为你准备的软骨散,滋味一定不错!再过一会儿,你就动不了了。”
轩辕雪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自己平时很相信的人,怎么都变成了这样,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父皇是那样疼她!怎么能!
自己听信李贵妃和轩辕兰的谗言,疏远将军府!听信李洪烨的谗言疏远墨钰和墨妍,她都干了什么啊!她到底干了什么!轩辕雪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根本就没听见轩辕兰刚才说了什么。
“兰儿,说得怎么样了?”外面传来了李贵妃的声音。
“母妃,该说的都说了。”轩辕雪刚想要质问李贵妃,就被对方一句话给堵住了。
“呵呵,同她母后一样蠢!”李贵妃在外面低笑着。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和母后一样蠢,轩辕雪呆呆地分辨着这句话的意思。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轩辕雪又开始拍打着殿门。
“哦,送你一句话。明天,也许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大公主轩辕雪通敌叛国,自焚而亡。”
听了这句话,轩辕雪这才发觉自己的宫殿不知何时已经燃了起来。
她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怎么也起不来。怎么回事!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轩辕雪继续拍打着殿门,可是就算是手拍麻了,轩辕兰和李贵妃却丝毫没有放她出去的打算。
“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力气也没有了。”轩辕雪胳膊已经没有力气了。
“咳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轩辕雪绝望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轩辕雪嘶吼着。
听见轩辕雪绝望的喊叫声,轩辕兰相当满意。当年要不是她,李洪烨就是她的驸马。还有她的母亲,当年要不是她母亲刘氏,自己母妃就是皇后!
“兰儿,我们走吧。”李贵妃见凤鸾殿的火势变大,觉得差不多了。
“你就下去陪你的母后吧。”轩辕兰看了凤鸾殿一眼,觉得这样好的宫殿就这样烧了有点可惜,不过以后她会有更好的。
“对了,你到下面见了你的母后,代我向她问好,顺便告诉她,当初可是多亏了她才有我的现在。”李贵妃对轩辕雪说着,笑着同轩辕兰离开了。
轩辕雪此时意识已经很微弱了。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模模糊糊听见李贵妃口中的母后二字。母后?母后怎么了?
轩辕雪倚着大殿的门坐在地上,呼吸着越来越少的氧气。
熊熊大火吞噬着凤鸾殿的一切,大梁也开始燃了起来。燃着的木桩一根一根地往下掉着,砸在轩辕雪身上,可是现在她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刚刚在第一根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咽气了。
不甘心,不甘心,她恨,恨自己,恨那些害死自己的人。
头好痛!为什么自己还能感觉到痛?自己不是死了吗?轩辕雪觉得自己处于混沌中,迷迷糊糊地,脑海中闪现着自己死时的场景,闪现着自己死后将军府被抄,墨钰墨妍被关进监牢,外祖父一家被斩首的场景。接着,整个脑子中都不断循环着这样的场景。
不,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样愚蠢,害得外祖父一家惨死,害得墨钰墨妍被欺。
为什么自己的父皇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李洪烨要这样对自己!轩辕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难受啊!
“你说公主什么时候醒来啊?”
嗯?这是墨钰的声音。怎么会!
听到墨钰的声音,轩辕雪的意识开始清醒起来。
墨钰和墨妍不是被自己遣送到洗衣房了吗?
自己也不是被困在殿内了吗?怎么还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现在她在哪里?轩辕雪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道,公主落水后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不知道太医是怎么看的,说公主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怎么还不醒来呢?”墨妍说着,叹了口气。
什么落水?我怎么听不明白!轩辕雪疑惑着,再次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还是失败了。
“哼!那个轩辕兰,害咱们公主落水,这几天也不过来看看咱们公主!”墨钰抱怨着。
“还有皇上!平时我看他还挺疼爱我们公主的,我们公主昏迷,也不来看看!”
墨妍本来还纵着墨钰抱怨,可是听见这一句,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说话小心一点!被别人听到了你小命就没了!”墨妍瞪了墨钰一眼。
“我就是说说嘛,公主昏迷了这么多天!这几天就晋王来看过咱们公主!”
墨妍看着妹妹,只有叹息的份。公主昏迷的这几天,她是很担心的。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可是公主为什么现在还不醒?
轩辕雪虽然看不见墨钰和墨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可是现在她能听到这两人的声音,觉得已经很满足了,她至少还能听听墨钰和墨妍的声音。
“还有,公主出了事情,皇上还不允许我出宫告诉将军,哼!”墨钰继续叨叨着。
轩辕雪就一边听她叨叨,一边回想着自己以前干过的事情,越想就越觉得难受。
过了几天,当轩辕雪能睁开眼睛时,两姐妹高兴坏了。
“公主,你终于醒了。”这天早上,墨钰和墨钰看到轩辕雪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激动起来。轩辕雪还没来得及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被扑过来的墨钰一把抱住了。
“公主你落水后,昏迷了好多天,吓死我和姐姐了!”
轩辕雪埋在墨钰的怀里,感受着她怀里的温暖。
“好了,好了。”轩辕雪拍着墨钰的背,“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对了姐姐,你快去请太医,为公主看看。”
墨妍看着公主醒来,也很高兴,于是就出去请太医了。
轩辕雪趁着空当,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她熟悉的凤鸾殿,再看看自己的手,为什么一点伤痕都没有?
“公主,你在看什么?”墨钰见轩辕雪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问道。
“墨钰,我是落水才昏迷的?”
“嗯?公主,你忘了吗?”
前几天,轩辕兰约您去御花园,你在赏荷的时候掉进水池,被救上来时就已经昏过去了。”
“嗯?我怎么没映像了?”
看着完好无损的凤鸾殿,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是重生了,虽然这件事情有多么得不可思议。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重生到了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是自己成亲之后!
“对了,墨钰,我是不是还没成亲?”
听见这句话,墨钰一下子笑了出来。“公主你说什么呢!你现在才十四岁,就已经想着要嫁人了吗?”
轩辕雪一听这话,就高兴起来,幸好!
“墨钰,你去御膳房给我拿些吃的吧,我饿了。”
墨钰本来打算叫一个小丫头去御膳房弄点吃的东西的,可是又想着自家公主好长时间没有吃饭,就决定自己去煮点滋补的东西。
墨钰和墨妍不在,现在整个凤鸾殿只剩下轩辕雪。她下了床,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还很稚嫩的脸,心里却泛着巨大的波澜。是啊,自己重生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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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轩辕雪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但是和那些白莲花相比,她还是光明磊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