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精灵的李斯里安森林

作者:次子姬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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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那是英格维尚未统一的讯号。他们正被猜疑和分歧渗透,只要交出一个牺牲品,就足以平息魔族的疑惧,是的,他的力量正逐渐庞大,一支黑暗冷酷的大军.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倾巢出动.海盗们知道这些,他们等待着英格维最虚弱的时刻,在战争的第一次受挫时动手。我的王国命悬一线,如果失败,就全盘皆输,若战斗取得胜利,还会有许多场斗争等着我.但是奇迹仍然存在,那是他始料不及的。
      奈因的军队充满了紧张与疑虑.年轻的号角手在睡梦中身亡,而魔影笼罩的地带仍没有狼人的痕迹。
      希纳尔身披褪色的皮甲和毛衫,在人群中显得出身寒微。我离她太远了。他悲哀地想。这不是矮人能保护的对象。
      人类的王族们身着镀银的盔甲,每随他们的身体颠簸,便折射出耀眼的银光。密集的军队中法莱墨的身影轻易地被捕捉:她的装备和矮人的一样朴素,只有从西境带来的银灰色锁子甲和头盔,一柄银剑斜倚身后,汲取着晨曦的光泽。
      法莱墨与长矛手们骑行在队伍的中央,□□手由两翼统帅,长剑兵则骑行在队伍的最前边,浩浩荡荡地向魔影的腹地进发。
      她是高种精灵伊路恩的子孙,不仅心地高尚,聪慧优雅,也冷酷无情,胆识过人。
      她让号角手每隔一个小时吹响一次猎号,听到幽幽的号声响彻密林,沉默的人群有的重获士气,不再为魔影困扰着,有的精神振奋,不再需要同伴的搀扶。
      耐恩妮恩……精灵之女……如果你的军队也失去希望……你会指引他们去哪里呢……
      空气里传来英格维的声音,遥远清晰,坚不可摧。
      是的……古堡的防御有一个弱点……你害怕他们知晓……伊安王的怨念太深,藏入了古堡的邪恶……
      亚万斯将军策马赶到半精灵身边,前者的马匹上驮着一名血淋淋的随从。“法莱墨,我们的人不能继续攻城了!”
      那时他慢慢积累力量,伪装着善意和伊兰德海岸的精灵结交,只等时机成熟。
      英格维在伊兰德洲的暴行点燃了海拉尔心底的火焰,他迫切地需要有一支自己的力量。
      然而盖拉海姆世事洞明,了解久远的事物和未来的希望。他看出海拉尔的犹豫,预感到随即来临的宿命。一天他把海拉尔召到身前,心情沉重地对他说:
      “自从星光和密林下告别故土,很久没有高精灵在大海的东岸漫步了。现在那里已不再是当年的福泽之地。
      “你知道魔影从何而来,它慢慢集结力量,伊兰德洲的生灵将面临更艰巨的考验。那片土地的精灵不久会离去,他们不想卷入魔族的纷争。矮人数百年来是精灵的盟友,然而他们的数量日趋减少,成为地洞下默默无闻的居民。那时你会找寻谁的支持人类吗他们在群山的保护之下,早已忘记伊兰德洲的其它生灵。”
      “这里还有一个人能肩负使命。”海拉尔说。
      “你所向往的是伊兰德洲最明亮的星辰,她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去为黑暗的归宿熄灭她的灿烂光芒。让她带着对你的希望离开,在虚无大陆的土地上,她的心不该再沾满悲伤。”
      “她心存希望才会留下来。”银发的精灵回答。
      “她留下来是为了胜利。她的心盛着光明,然而黑暗在伊兰德海岸越聚越浓。没有精灵能经受这邪恶。”盖拉海姆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仿佛落入另一个时空的画面,他眼前的晨光古老而遥远,季节的深处飘来歌声,春天的草地一角站立着耐恩妮恩,她手捧着银竖琴,清澈得阳光也能透过。光明重临是我们相遇之时,她用眼神对他说,我将告别伊兰德,然而这里也是我们深爱的家园。”
      “精灵的梦是天空心中开出的花,有些自有结果的时节.让法莱墨自己决定吧。”黑发的精灵最后说道。
      当狼人对法莱墨的威胁越发明晰时,海拉尔在夜色中让她骑马而去,娜文河的入海口有一艘为她准备的小船。
      法莱墨知道海拉尔从哪里来,和离去伊兰德后的归宿。是她将哈瑞尔胸针送给了海拉尔。“当周围的希望失去时它会给你勇气,”她告诉他,“它来自永生之地,维亚特精灵衷爱的光明。大海对岸在召唤我,那里有我的过去。”
      这就是我所经历的故事。
      盖拉海姆合上摊开的书本,一阵秋风拂过草地,空气中似乎有千万个细语呢喃。他捡起一片落叶,动作轻柔地加进夹入书页。这时候,他瞭望灰云沉沉的远方,听到一首,叹息遥远岁月的挽歌。
      它在寻找我么
      他循着歌声踏过延伸向海岸的小径,然后,在稀薄的晨雾中,他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曾记录着他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迷茫。
      一位高精灵.她的容颜酷似法莱墨-奈恩尼恩。不再是神秘威严的精灵王,而是在他年少的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的精灵少女。
      “夫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心如止水的哀伤中,他听见自己说。
      海潮击打着她身后的灰船,晨风张满白帆。
      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在海的那一头。
      天空向他低语。
      孤帆影尽,盖拉海姆孤独地目送灰船消失在海的怀抱里,一个人在海岸伫立了好久。后来,从虚无大陆的传说里,有人说盖拉海姆和法莱墨还活着,有人说他们死了。关于高精灵们的最后一点影子,沉落于伊兰德洲的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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