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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
宋由离开的第一个月,蒋沉舟只专注于学习,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但程琰之经常看见他盯着手机发呆,一到晚上就把自己拉去喝酒,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喝到胃出血,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点生气也没有。
一晚,蒋沉舟照常约他出去喝酒。程琰之到了逍遥(酒吧)时,蒋沉舟已经喝完一瓶了,程琰之皱起眉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指着他说道。
“你这个样子给谁看呢!宋由姐看的到吗?天天盯着手机你倒是打啊!蒋沉舟你真他妈像个孬种。”
蒋沉舟拿起手机,声音有些嘶哑,“我打过,一天十几通都是是空号,消息也发不出去,我能怎么办……她不要我了。”
程琰之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想要安慰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沉舟……我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宋由姐会回来的,毕竟她那么在乎你。”
蒋沉舟抬起头来,眼睛里泪花在闪,鼻子也是红红的,很是委屈“没有……她没有找过我,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就丢下我一个人。”
程琰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你们……这是何必呢。”那天蒋沉舟哭了,像个孩子一样,无措伤心难过,这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这是程琰之第一次看他哭,也是唯一一次。
蒋沉舟自从那天晚上哭过以后,他像是回到以前一样,什么也不提与以前没什么两样。晚上也按时回家,再也没喊过他们喝酒,一天两天,一个月。大家以为他并不在意了,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任何感情在时间的冲刷下都会变得黯淡,起码大家是这么觉得的。
高考的前几天,蒋沉舟参军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规规矩矩的参加高考,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连程琰之也没有。以他的成绩,国际高校任他挑。也是,蒋沉舟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规矩的参加高考呢,也就宋由管得了他了吧。
三个月之后,蒋沉舟回来过一次,之后就在没有人看见过他了。
男人倚在门口,嘴里叼着烟头,烟雾模糊了他的脸,看不清面容。
蒋沉舟单手抄兜,挑着眉,“嗯,明天回去。”
“不走了。”
“好。”他说话的语气淡淡的。
蒋沉舟灭了烟,挂断电话。外面跑来一个穿军装的人,他像蒋沉舟敬了个礼,眼神里满是尊敬,“蒋队!刘指导的电话,很急。”,蒋沉舟把手机装进口袋,理理衣口,回道,“知道了。”
他走进房间,把电话放在耳边,没出声。“蒋沉舟!跟你说了今天回来,你偏不听,明天要接人,很重要的!人宋律师是我们请回来的,你别给我搞砸了!听见没?”,蒋沉舟把电话拿远了点,慢吞吞的回了句,“听到了。”
“你明天要是迟到,就别来见我来。”对面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二日,蒋沉舟刚下飞机,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叹了口气,索性就把行李放回了家。
果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个银灰色的行李箱了,他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蒋沉舟推门而入,刘指导乐呵呵的跟面前的姑娘讲着话,语气别提多温柔。
眼前的姑娘是短发,细碎的发丝散落在肩头。淡雅的白色衬衫,下半身是碎花长裙,很活泼的小女生装扮。透着很微妙的……熟悉感,蒋沉舟不自觉的打量着。
“看够了吗?还不过来?”刘指导瞥他一眼,冷不丁来一句。被人察觉到心思,蒋沉舟咳了几声,试图掩饰尴尬。
转瞬刘指导又看着面前的姑娘,笑眯眯的说,“宋由啊,这是蒋沉舟,说起来你还比他大几岁呢。”
两人听到名字后显然都僵住了。姓宋,出国,比他大。蒋沉舟嗤笑一声,他早该想到的。前面的人立马转过身来看着他,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蒋沉舟就这么迎上她的眼神,也不躲。
宋由起身拉起蒋沉舟就往外走,刘指导一脸懵,这两人显然认识,看样子还挺熟。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歪嘴一笑,难怪这小子不近女色,原来是心里有白月光啊,他差点就给他找了个……咳咳。
宋由拉着他来到转角口,“阿舟,我……”,蒋沉舟盯这她看丝毫不慌,样子痞坏的,“怎么?舍得回来了?”男人语气很冲。
姑娘急得脸都红了,“阿舟,不是…我不是不回来,我想等自己足够强大了,能保护你了……”
“那你手机怎么打不通?也不联系我?我听你解释,你说啊。每个月固定打一笔钱回来,你的钱我一分没用。”
“那是……我,我不想让你担心。我也没有不联系你,我回来过看你过的挺好,也想着你要是忘了我或许也不错。”
宋由拽住他的衣袖慢慢吞吞的说着,“阿舟……其实我,我喜欢你。”宋由显然被自己说的话惊住了。蒋沉舟也呆住了,尽管他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自己。
蒋沉舟等了宋由多长时间恐怕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他痴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等你那么久?”
宋由松开他的衣袖,内心早已泛了酸水。她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转身说了句对不起,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也不管身后人的表情,她也不想管了,宋由跑着离开了,是啊别人凭什么等她那么久。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个人在演这场独场戏。而他那淡淡的表情,就像一个旁观者在看她一个人表演着。她怪不了谁,毕竟当初是她连再见都没说就离开了,可是她还是好难受。
蒋沉舟握着拳头往墙上一锤,低咒了一声。他冲进房间,把刘指导吓了一跳,大骂他,“你干什么?要命啊?”
“指导,您把宋由的地址给我,我知道您有。”,蒋沉舟很急,他后悔了。
刘指导瞪他一眼,“这是隐私,你要什么?”,语气很是严肃。
“追媳妇。”
一听到这话刘指导还管什么隐私不隐身的,眼睛都冒光了。赶紧把地址给他,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蒋沉舟道了谢,冲了出去。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小出租屋,叹了口气。她永远都是对自己那么节约,一年给自己转四五万,都不舍得给自己买套房子,他该拿她怎么办。
蒋沉舟把她的小箱子扛到了三楼,发现门居然是半掩着的。他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要是有人来了怎么办?是坏人呢?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女人坐在地上,周围全是空酒瓶。蒋沉舟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把宋由手里的瓶子抢走了,他皱着眉头说到,“别喝了。”
女人抬头,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脸上都染上了些许红晕。她嘟着嘴巴,对于他把自己酒瓶抢了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
宋由站起来,想把自己的酒瓶抢回来。可她一个没站稳摔进了蒋沉舟的怀里,男人胸膛很硬,疼的她泪水挤出来了。
蒋沉舟按按眉心,把怀里不安分的小女人扶正了。轻生对她说:“你乖一点。”,宋由听清楚了声音,勾住他的脖子哭了起来,声音哑哑的这他耳边说着:“你坏,你怎么这么坏啊。”
“嗯,我坏。”蒋沉舟耐心的哄着。
小女人还告状,“你不喜欢我,不要我拒绝我,一辈子也不要理你了。”
蒋沉舟时不时拍拍她的背,一一回答她,“没有不要你,我错了,我后悔了乖乖。”
“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不想做你弟弟,我想当你男人,爱你疼你,对你好一辈子,好不好?”,怀里的人儿哭的他心都化了,他不想在忍着了,他得告诉她的姑娘,他一直都喜欢她,不管是多少年前还是多少年后,蒋沉舟心里只装着一个人,那就宋由。他带着那颗破碎的心爱了她好久好久。
“宋由”
“唔……”
“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蒋沉舟终于说出口了,着藏了快一辈子都秘密今天终于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虽然当事人现在还糊涂着。
他揉揉宋由软软的头发,“别哭了,我心疼乖乖。”
怀里的女人探出脑袋,眼睛哭的红肿。蒋沉舟擦去她眼角的泪,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哄骗她,“宋由你户口本在哪?告诉我好不好?我们结婚,我对你好一辈子。”
宋由偏着脑袋,脑袋还是个糊涂的,哪里经得住男人的哄骗。她思考了片刻开口,“这箱子里。”,果然把自己给卖了。
蒋沉舟起身把女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去箱子里翻找。宋由收拾的有理有序,户口本就放在箱子的内侧,不一会就找到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另外一只手打横抱起躺在沙发上的宋由。边下楼边跟电话那边的人说着,“我是蒋沉舟,民证局帮我开个门,我结个婚。”,他抱着女人,好像抱着全世界,那是他的全世界。
蒋沉舟第一次动用权利和宋由结了婚,这结婚证还是连哄带骗骗来的。他勾起唇,骗来的也挺好。
当天晚上,蒋沉舟趴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再看看手里的结婚证,露出满意的笑。
他啊,把人绑在身板才安心。
宋由是两天后才知道自己跟蒋沉舟结了婚,她快气疯了。那天宋由接了个案子正在写报告,蒋沉舟在口袋里摸手机,拿出来的时候掉了两个红本本。宋由发现不对劲,先他一步抢过,结果打开看到是自己的照片。她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个混蛋趁自己喝醉了,把自己打包跟他结婚了。
蒋沉舟扶额面露无奈,正要解释什么。宋由突然冲上去抱住他,蒋沉舟以为她会闹,缺听见她说,“混蛋……把我拍的好丑。”
蒋沉舟把怀了的人抱的更紧了些,他的姑娘叫宋由,他终于娶到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这个世界或许不太好,每个人都是受害者,但永远不要把自己变成施暴者。你会遇到哪个伴你一生的人,也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对这个并不友好的世界心存善意。即使你深处黑暗,也终会有一道属于你的光打在你的身上。不要失望,不要对自己和这个世界失望,你也终会是某个人的期许。
向着光前行,你也会成为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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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舳》到这里就完结了,很短的一个小短片。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友好,但是我们依旧要心存善意,好好热爱生活。后期也会有小番外的,谢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