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铁三角—与尔见

　　胖子那天喝了不少，早上起来的时候，头疼的不行，屋外有说话的声音，他皱着眉，嘴里叼着牙刷晃悠着身子，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院子里的那人他熟，是黎簇。
　　一旁的王盟见胖子来了，便回到他那电脑前继续扫雷。
　　“刚回国？”
　　黎簇下巴胡渣明显，他点点头，“吴邪呢？”
　　胖子见他依旧一副别人欠他两万五的臭脸，瞥了他一眼也不招呼进屋，只是摇了摇手里茶缸，“屋里正睡着呢，昨晚喝嗨了。”
　　“他这样还能喝酒？”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这样”
　　黎簇挠了挠头，不再说话，大高个子直直站在院里，倒是显得突兀，见胖子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毫不见外的越过胖子走到屋里坐下，正坐在胖子的位置上，胖子也才注意到他身后背的双肩包，包看着扁，应该是没装什么东西，胖子刷完牙，这才搭理起堂里的黎簇。
　　“没事就回北京。”胖子坐在吴邪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从兜里掏出电子烟。
　　黎簇并不搭理胖子的话，自顾自的从包里拿出几个小盒子放到手边的桌子上 ，“我在国外找了些，你看看对不对。”
　　王盟听见立马抬头，看着胖子，只见他凑近闻了闻，便摇了摇头，胖子说“那东西没这么好找。”王盟看着黎簇，他肩膀像是卸了劲。
　　黎簇揉了揉眼睛“吴邪他知道吗？”
　　“天真无邪，我倒是想他天真一辈子”说着胖子咧嘴笑了一下，“你还不清楚，他精着呢。”黎簇想了想两人初识，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给你发了个文件，回□□我查查吧。”胖子的声音没了平时的中气十足，黎簇点开看了一眼，便起身把盒子装回包里，作势要走。
　　“不见见他？”
　　“不了。”黎簇咧着嘴，“以后有的是机会。”
　　见人离开，王盟起身，“胖爷，我跟咳子说一声，他在北京。”
　　“起了？”胖子转身看身后的吴邪，头发炸毛，脸白倒是显的下巴的青色明显，脸也肿了不少，吴邪半睁着眼看着刚被关上的院门，“刚才那人谁啊？”
　　胖子没有什么瞒着的想法，没必要，他知道黎簇和吴邪之间的纠结，当时吴邪出事他在国外没能赶回来，这次来却选择不见，他那股拧巴劲，胖子最看不上。
　　“刚黎簇来了。”
　　吴邪抓了抓睡炸的头发，“他来干嘛？怎么不多留会儿？”
　　“拧巴着呢，人还不想看见你。”胖子把锅里保温的粥盛出来，粥是王盟一早来做的。
　　“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吴邪还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蓝睡袍，坐在餐桌前，招呼着王盟过来吃点。
　　“刚做好的时候我就吃完了。”王盟嘴上那么说着，还是给自己盛了半碗，坐在吴邪身旁。
　　饭桌上安静的异常，吴邪发现平时停不住嘴的胖子，难得话少了很多，他看着桌上的两人没由来的说了句“小哥还没回来？”，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小哥没再回来过，吴邪摸了摸鼻子，手里握着爷爷的那本笔记，这段时间吴邪没事就捧着这笔记，宝贝的连胖子也没看到几眼，“怎么天真，最近琢磨着给自己孙子也留一本？”
　　“胖子，我要出门。”
　　“恩？”吴邪没由来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想去找小哥，去那片海滩。”
　　胖子皱着眉，低头瞅见吴邪手里握着的笔记，露出了半张图和下面的二字，“鲛人。”
　　是满月，胖子才发现，天还泛着蓝混着红，圆月及淡，望着站在沙滩上的背影，吴邪穿着防风夹克，双手插兜站在被海水浸湿的沙滩上，身后的脚印一浅一深。
　　入夜，海风冰凉，两人支了个篝火，身上披着毯子坐在钓鱼椅上，胖子吸了吸鼻子，那股熟悉的腥臭味飘来，这味道可以说是他极为熟悉的了，自从张起灵回来以后整个吴山居都是这股味。
　　“天真，我回车上吹吹空调。”胖子他腿冻的没了知觉，起身活动活动，他看着眼前那个一直盯着海看的人，叹了口气，远海像是起了薄雾，他把身上的毯子披到吴邪身上，又给他抓了把花生。
　　胖子上了车，从兜里拿出烟，把腿架在仪表盘上，微侧着身子，看起来姿势并不舒服，他眼睛盯着海滩上的吴邪，海上雾气越来越浓，胖子闭上了眼睛，就像那天接小哥回家时，他努力让自己入睡，可惜脑子异常清醒，胖子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座椅和车门的角里。
　　突然猛的起身，转过头，后座多了个包，他望着窗外渐散的雾气，拉开拉链，熟悉的香味散出，极淡，胖子知道那是什么，生犀被小哥装在一个木盒子里，胖子打开一看，里面那一块，怎么说也能烧个大半年，盒子里还有张纸条，只有两字——抱歉。
　　天已经亮了起来，雾散去，眼前的沙滩上不见吴邪的踪影，胖子从自己包里拿出个小香炉，“叮”打火机的声音，烟顺着打开的车窗飘向窗外，胖子掏出个墨镜戴上，打开电台，不知道听了几首歌，后面的车门被打开，吴邪把手里的折叠椅和毯子丢到车上，关好后门，身上带着清晨海风坐在副驾驶位上，胖子打了个冷颤。
　　“走？”
　　“恩。”吴邪从怀里拿出那本笔记，“胖子。”
　　“干嘛？”
　　“我爷爷的笔记里写了一个传说。”
　　胖子点着了火，眼睛盯着后视镜，嘴里敷衍了一句“什么故事？”
　　“说深海中有一个归墟国？”
　　胖子按了静音键，电台主播的声音瞬间消失，车里安静的异常，他接了句“那不传说吗？”
　　吴邪喝了口水“谁知道呢，笔记里说深海死去的人会去归墟国，住在那里的鲛人会吃了他们的肉。”
　　“哦？食汝之肉，携汝之愿”胖子接过话头。
　　吴邪盯着手里泛黄的纸，“新月来，满月归”有水渍滴落，纸上的墨迹散开，“胖子。”
　　“天真。”
　　“你说我为什么没去呢？”
　　沿海高速，路上唯一的白色金杯一个猛刹，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为什么没去归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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