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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相悖
是夜,今夜无月,浓云汇聚拢在天边,密林中虫鸣,伴随着鸟雀的窥探。
一人一身黑色劲装自还珠楼的密道摸了出来,正是江虞,她一身男装打扮,面庞瞧着是为颇为秀气少年郎,却少了让人惊艳的美丽,只一双浅灰色的眸子依旧如湖泊静水,偶有波光流转,温柔缠绵。
为了避免身份冲突,被人认出,江虞在商会中一直是以男装打扮,捏脸也了换了个不常用的。
待到一处偏僻的废弃民居内,四周瓦片堆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江虞走至门边,两长四短的轻扣门扉,片刻后有人将房门拉开,将她迎入。绕过几间长廊,自不起眼的厨房,进入了密室中,穿过两扇石门,四周烛火乍然亮起,屋内三位起身对着江虞一拱手:“云首。”
江虞摆了摆手示意坐下:“事态紧急,先讲吧。”
“苗疆出面围杀藏镜人,可能是因为大祭司预言苗疆将要遭劫。”一个肚子圆滚滚,面相福泰的老头儿笑嘻嘻道“神神叨叨的,呵呵。”
“哦?内容知道吗?”江虞瞧他。
只听他压低嗓音:“修罗帝王,同生异命。光影并立,苗疆末日。”
江虞神色未变:“嗯,苗王对这位大祭司真信任吗?”
回答江虞的是另一边身着红衣的妖娇女子,她瞧了瞧江虞:“非常信任,而且大祭司的预言从未失策,现在,很多藏镜人的势力不受苗王的管控,已经在被剿灭了。”
江虞也不废话,将三根长执签抵在桌面:“我来便为此事,藏镜人的人,我要保。”
在座三人具是一惊,角落里带着兜帽的男人道:“这要与苗疆为敌,这不可能。”
“不要多,只要头目,贿赂也好,失踪也好,劫掠也好,假死也好,或者你们有什么手段。”江虞顿了顿“救下的人我每一人支付一千两黄金。”
“哎呀,云老大真是大手笔,不亏不亏~”圆肚子老头起身摆了摆自己的肥肉,神色严肃起来率先起身,取走了一支长执签。
红衣女子略略迟疑,没有取签,只对江虞一拱手:“我不便出手,但是会帮忙,此次未能前来的其他人我会帮忙联系他们。”
那黑衣男子迟疑片刻也取了一支。
江虞起身向着三人微微躬身:“拜托了。”
“云首客气。”三人具是恭敬回礼。
————————————————
藏镜人行于暗夜荒原,忽见两道诡异烛火,飘飘荡荡行于面前,正是荧夜鬼烛火光照,黑白无常索命来。
“鬼烛火!”一照面藏镜人便已认出对面乃是还珠楼的顶尖杀手,方打算凝神应战。
二人却是现身退后,只见无常剑取出一支细长木哨,启唇轻吹,却是无声。四周虫鸣安静片刻随即伴随着节奏传向远方。
无常刀随即挥刀乱斩掀起一阵风沙,斩断花枝落至地面:“任务完成,走。”
藏镜人眉头深深皱起似乎感受到身边多了无形的注视:“什么古怪?”
藏镜人甚是谨慎当下不再停留休息,加速向前准备离开此地,然而虫鸣与注视并未远离,前行半刻钟后,稍作停步坐在一块巨石后,打算看看有什么阴谋。
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东方的树林中传来些许骚动,便见一身着黑衣的身影急速前来,待到近前,周身却散开一片黑茫茫的雾气,忽明忽暗与夜色融为一体。
藏镜人不做多想,一掌击出,那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的险险避过,待幻蛊凝形后忙蹲下抱住头:“藏叔,别打我!”
“嗯?”藏镜人神色未变,依旧与江虞保持着距离“之前是你的人?”
“受人指派,主要是西剑流给了钱,派人围杀藏叔...”江虞毫不犹豫的将温皇的计划推给了西剑流,见藏镜人受伤甚重心下有些难受,然而当下不便切换心法,只能取出伤药,递了过去“红色恢复气血,蓝色恢复内息,半刻钟只有一粒的效果,要分开吃。”
“神蛊温皇要你来?”
江虞闻言立即认下,乖巧的点了点头:“最近的一拨围杀者在西南方三公里外,我让鬼烛火去另一边稍微引导,藏叔先休息一阵吧。”
“也好。”藏镜人这才略略松弛下脊背,靠在石头上。
“师尊讲九脉峰能有生路,九脉峰内地形复杂藏叔切记一记,我分些蝴蝶跟着藏叔,它能存三日,待在身边也能稍微缓解伤势。”江虞取出事先画好的地形图,吹笛引出碧蝶。
“将我藏镜人逼到这样的境地,不是他意料中的事情吗?藏镜人的生路,哈哈哈哈哈哈。”
“藏叔... ...别笑了,小声点。上一次在西剑流军师那里用过幻蛊,被他抓到我才是傻寥寥了。”江虞沉默片刻“师尊他其实真担心。”
“担心,他有心吗?”藏镜人目光冷冽,视线又停在江虞身上语气一凶“你还小,别尽信他。”
江虞弯了弯嘴角:“我知道藏叔的意思,但...我信。”
“哼。”藏镜人亦不再多言。
江虞不住眼的瞧着藏镜人,良久的沉默后藏镜人开口道:“你知道忆无心现在如何吗?”
“我以为藏叔都不问我呢。”江虞吐了吐舌头“如果西剑流内部出现问题,我会去救她出来,没有的话,现在还是西剑流内部对她来讲比较安全。”
“嗯,上次你去西剑流截人,成功只是侥幸。”
江虞顿了顿,微微一笑:“我明白,黑龙白狼在想办法恢复成黑白郎君,恢复之法,中原已有了把握,藏叔放心吧。”
藏镜人神色颇为暗淡:“若你见到她,不要告诉她,我是她的父亲。”
“为何?”江虞神色不解。
“做藏镜人的女儿,不是什么光荣之事。”
“苗疆战神的女儿还不够光荣吗?”
“现在的我是苗疆的叛徒,为世所不容。”
“藏叔永远是藏叔,只作为后辈的我一直都真光荣呢。”江虞抬头露出一副骄傲的神色。
“哼。”藏镜人神色稍霁。
“何况除了她自己,估计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到她是藏叔的女儿了,这不是你不讲我不讲就瞒得住的啊。”江虞双手摊开,神色无奈。
藏镜人“... ...”
两刻钟将至,江虞随即起身,身侧的黑色雾气渐渐收拢回江虞体内,藏镜人立起身,神色间亦稍稍缓和了疲色。
“藏叔,我会保护好无心”江虞将手放至胸前“...保重了。”
————————————————
江虞化蝶走向边缘,化成苗兵轻易离开了包围圈,随即闪身往还珠楼而去,按照计划再之后就需要散布消息,让苗疆主动将战场拉向九脉峰,还珠楼也可就此撤手。
行至中途却见一个紫色标识在远方闪烁,剑网三中,白绿蓝紫金,紫色标识代表珍惜物品,定睛一看,是十年一花的百绒草,这不是在路上随便就能见到的,江虞随即脚步为移,打算顺手带走。略行两步却见焦点中出现一人,江虞随即脚步一顿,那人却已经发现她。
“哦~竟然还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识货啊。先来后到哦,我可是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一人懒懒倚在树上,银发蓝眸,一身蓝白色的医者装扮,正是冥医杏花君。
江虞瞳孔微缩,没想到竟会在此遇见冥医,方打算直接离开,却见远处涌来一群人。
“是,史艳文。”
“史艳文在那里。”
“快追别让他走了!”
“嗯,还有别人?”冥医随即缓慢起身。
江虞斜斜瞥了一眼,却见一人中原侠士前行便要将那株百绒草踏断了,暗器下意识随手摆动,一块圆润的铁块打在那人脚踝,紧接着又有一块将人打的歪倒在地,险险保住了那一株百绒草。
“哇!差一点嘛,差一点嘛就没了!”冥医急忙跑过去护住那一株百绒草。
江虞忍住笑意严肃道:“快开花了,前辈赶紧收起来吧。”
中原众侠士见江虞出手伤人纷纷回过身来:“你是谁,是史艳文的同伙?”
江虞随即冷下面孔:“不,我不认识他。”
“胡白讲!不认得他为什么要帮他!”
“众人,快将这个臭小子一同拿下。”
史艳文原本受到的围攻压力骤然减小,却并未趁机逃离,捂住胸口的身形微微摇晃。
中原群侠向着江虞攻来,江虞拧了拧手腕,叹了口气,等中原稍稍太平一定要将提高民智放在第一位,这群人简直就是愚蠢的复读机!
根基伸手皆相差巨大,江虞连剑都没拔出来,四周已经是一片哀嚎。
史艳文见中原群侠遍地哀嚎,叹了口气:“多谢少侠。”
江虞回过头,却见他面色苍白体力流失与伤势的严重明显更胜藏叔,心下略生悲悯:“逃命路上不需要太多的寒暄与怜悯。”
“上次的人情尚未还清,这次又要欠了。”史艳文神色谦逊,虽是逃亡却未有狼狈神色。
江虞神色间带了些戏谑:“只有天下人欠你的,这一点小忙实在搬不上台面。”
一旁的冥医收好方才开花的百绒草,神色严肃的站起来走到一人面前:“依我看,你的手断了。”
“废话!他...他方才打断的啊!”那人不敢直视江虞。
“小伤,很快就好了。”冥医笑道,随即将满地被打的断臂断腿人统统医好接了回去“嗯,这样就好了,医药费,一人三两。”
“啊?还要收钱哦!”
“当然啊,我是医生我的原则是办事收钱,绝不能白医。”
“是他打断的...难道不应该是他赔钱吗?”青年人打量着江虞往同伴身后靠了靠。
“是啊,是啊。”众人看有人开口顿时附和道。
江虞见状一时忍不住笑场,背对众人忍笑忍得辛苦。
“再打断一次好了,当做我没医。”冥医握起拳头往前挥了挥。
“别啦!给你们钱就是了。”一时间众人纷纷掏钱,看的江虞目瞪口呆。
“这位前辈好‘手法’。”江虞展颜而笑,近日的郁结都散去心情都好了不少,手指点了点一旁的史艳文“我看这位病号也需要医治。”
“嗯,确实。”冥医随即向史艳文走来,抬眼上下打量一番“嗯~你有内伤在身有强行运气,想找死也不要这么着急吧。来,坐下。”
史艳文随即十分乖巧的盘腿坐下,江虞便见冥医取出一有小指粗的长针,中医针灸也有粗针,但这么长这么粗的的还是头一回见,随即便见冥医将长针扎进了史艳文的脑壳里面... ...
???
“调息一周之后再将药丹服下,你的内伤能恢复五成。”冥医伸出五根手指摇了摇。
“多谢。”史艳文接过药丹后自行开始调息。
江虞不住眼的打量史君子头顶那根针,见他打坐血蓝慢慢上升才略略安下心来,并非质疑冥医医术,而是震惊场面在前实在令人讶异。
“像他这种人,救他做什么?”
“对啊,史艳文是中原武林的叛徒呢,你应该杀他除害才是。”
“哦,你是史艳文啊?”冥医将视线转移到面前伤势沉重的白衣男子身上。
“正是。”史艳文应声。
却见冥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算盘,手指在算盘上光速盘算口中喃喃道:“这下欠多了,来史君子,私人诊疗费五百两。”
“啊,这...”饶是史艳文也不由得一惊。
“我明白你现在处境困难,你可以现场借钱。”冥医随即上前拔下那根银针,将视线移到江虞身上。
江虞心中暗叫‘你怎么知道我有钱???’
“怀疑的目光写在面上了。”冥医伸手在面上绕了一圈。随手将一瓶伤药递给史艳文“这药可以治疗外伤,算我特别优惠。”
“多谢先生。”史艳文接过药瓶仔细收好。
“叫我冥医就好了。”
“前辈啊,我帮你保下一只百绒草,这药可不只五百两呢。”江虞忍俊不禁的开口道。
“这...罢了勉强算你付过了。”冥医颇为大度的挥了挥手。
史艳文目光温和:“那,多谢小友了,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江虞察觉称谓的变化,回头盯视了一眼身后的一群人:“无名小卒而已,史君子就先离开吧。”
史艳文颇为担心的注视着两人,神情溢于言表。
江虞开口道:“我不杀他们。”
冥医笑笑:“我是一名医生,不会杀害病人的。”
“大恩大德,艳文来日必当回报”史艳文一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追!别让他跑了!”
“停下。”冥医随手丢下几片狗皮膏药“现在一个人十一两付现。”
“吓?不是三两吗,怎么又变成十一两了。”
“一个人三两,膏药贴布一两,还有七两是我救史艳文的费用。”
“等一下,为什么你救史艳文要我们付钱啊?”
“因为史艳文是公共财产,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讲吗。”
江虞再也忍耐不住,躬身弯下脊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共财产哈哈哈哈。”
“什么公共财产啊?”
“只要史艳文或者就可以救很多很多的人,我救了史艳文就是间接救了那些人,所以每一个人都要付钱。”冥医一顿整治后,每一个人都乖巧的递上了钱袋,江虞难以抑制嘴角的笑容,全程看完才发觉自己耽搁了脚程。
冥医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江虞身上:“你是一名大夫?”
江虞还记得自己的模样是商会会长,随即摇摇头:“看书杂一点而已,算不上大夫,倒是冥医先生,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嗯,年轻的后生,夸别人有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尚有要事,先行离去了。”话毕也不耽搁,一阵雾气后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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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为藏温破碎的友谊操碎了心,今天也是感念千雪阿叔的一天。
杏花花来了!杏花花!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