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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公主
雨彻底停了,夜却黑得如浓墨。
秦迭音赶到城郊现场时,席牧带着队员正咬着牙对抗着封印中“恶龙”的力量,为秦迭音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更好的局面。
“恶龙”状似西方传说中的长尾双翼龙族,与东方龙不同,长相十分粗犷凶恶,体型宛若一座小山,力大无穷,拥有火属性能力。
此时,恶龙站起了身,在封印中疯狂煽动双翼,封印将掀起的飓风控制在结界范围内,才没有造成破坏与伤亡。
“沟通过吗?”
秦迭音问了句,她还没来得及调动出周身所有的力量,封印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莫名其妙的稳定下来了。
席牧摇头,拍了拍秦迭音的左肩。
“恶龙拒绝沟通,迭音,你的封印能力变强了?”
话音未落,封印中的恶龙发出一声咆哮,整个封印再次抖了三抖。
恶龙自通道中走出已近十年,只咆哮过两次,大家猜测,这是个高傲的家伙。
这是第三次咆哮。
“它说什么?”
沟通能力者捂住耳朵,血从耳朵里流出来。
高等生物的语言落到低等生物的耳朵里,哪怕拥有沟通这项能力,人类还是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伤害。
“它说,秦姐身上有公主的味道,它希望我们帮它寻找到它的公主,然后它会离开我们的世界。”
“公主是我们的语言体系中最接近它的意思的一个词,并不确切。”
他们虽然见多了奇葩的异界生物,却也不禁觉得有一丝荒诞。
近十年来,恶龙的出现伤害到了很多的能力者和普通人,最后它却可以带着自己的公主毫发无损地离开这个世界,想走就走。
而人类方的现代科技对这种异界生物几乎无能为力,使用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又会造成更大的灾害。
左右为难。
一次次的妥协,使这个年轻队伍满是风霜。
这样的事情经常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上演着,特殊能力者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伤害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罗二,你问它,什么公主?”
席牧沉沉地出声。
“都开心点,恶龙在东八区守了十年,如今临门一脚就要送走,有希望了。”
罗二擦了擦耳朵里的血,对恶龙重复了一遍席牧的问题。
恶龙再次咆哮。
罗二虚弱地道:“我无法接受更加具体的信息,金发公主流落异界,恶龙自通道降临,寻找公主。我们得把公主带来让它辨认。”
沟通结束,席牧请示上级,最终仍旧是同意了恶龙的要求,而负责沟通的罗二是被抬着离开的。
封印重回平静,大家撤回归队,只留几人看守现场,实时监控。
会议室中林林散散坐了十来个人。
秦迭音回忆了今天的行动轨迹。
“昨天我加固封印时,恶龙毫无反应,说明我身上属于公主的味道是今天才染上的。我乘公车去的检测中心,检测中心都是熟悉的面孔,土生土长的东八区人,不可能有金发。”
席牧调取了秦迭音的行动轨迹监控,大家看向三十二倍速播放着监控内容的大屏幕。
“家——检测中心——公交车站——家。”
看到秦迭音失魂落魄的从检测中心走出直到公交车站的这段画面,大家纷纷沉默起来,有几人甚至别开了眼。
秦迭音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诚恳地安慰着大家:“能力退化是特殊能力者的宿命,我只是很遗憾,没有人能一直坚守在一线岗位上,退居二线并非无法接受。”
虽然几乎所有特殊能力者的夙愿都是在一线战斗到最后一刻。
兔死狐悲。
短暂的低迷后,席牧继续会议,并且开始分配任务。
“一组负责去排查那辆公交车上所有的乘客及时间段内公交车站相关流动人员,监测所有可疑对象,重点放在金发上。二组负责去排查坐过那辆出租车的乘客,其他人原地待命。”
“我和迭音,分头去找那个高中生和那个出租车司机。”
席牧甚至有心情开个玩笑。
“还好,迭音她坐的是最早的一趟公车,最近雨水泛滥,传染性病毒流行,公车每晚都会进行通风消毒。”
大家配合着笑了下。
秦迭音鞠了个躬:“抱歉了大家,我以后会尽量少乘坐公共交通的,我——哈啾!”
大家这才真心实意地开怀,关切道:“办公室有感冒药,我等会冲一杯给你。”
秦迭音道了声谢,揉了揉鼻子。
“是福不是祸,吃了早饭都行动起来,争取尽早解决恶龙问题。”
“是,席队!”
这群人这才想起来得先去吃个饭。
月落星沉,朝阳初升。
秦迭音开着自己的车,出发了。
“谢氧,男,汉族,十八岁,就读于图雅高中三年一班,成绩优异,无特殊经历。”
查完资料,秦迭音才知道那个中二病小孩叫谢氧。
挺特别的。
早晨七点,图雅高中三年级正在进行早自习,秦迭音的车稳稳的停在图雅高中门口。
她显然换了衣服,戴着一次性口罩,长发扎了个马尾,穿着身利落的纯色长袖工装连体裤,踩着双同色系的运动鞋,飒爽利落。
就是一点儿也不像个学生,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门卫拦住了秦迭音:“找谁?”
秦迭音摘了口罩露了正脸:“三年级一班秦……忘了大名,我是他姐姐。”
“……你是他姐姐你不记得他名字?”
门卫嘀咕归嘀咕,还是拿出本纸质表格给秦迭音填。
秦迭音扫了眼,笔尖落下一手漂亮整齐的楷体字。
填完了姓名联系电话等基本信息,门卫才放她进去。
“车不能开进去啊,你找个地方停,大门口不能停。”
秦迭音点了点头,重新戴上口罩,转身时和一位女士错身而过,她鼻塞严重,仍旧闻到了很浓郁的一股香水味,只是浓郁,并没有难闻,非常特别的兰草香气。
她回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对方的笔尖,谢兰。
小孩的妈妈挺年轻漂亮的,人如其名。
秦迭音开走了自己的车,徒步走进了图雅高中。
图雅高中全称图雅市第十八中学,分有初、高中部,拥有百余年的历史,师资力量优越,基础设施比之一般的大学都丝毫不差,其中一本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二点七,剩余百分之七点三都会选择出国,或者直接被保送。
可以说是,全员精英。
秦迭音十多年前便是毕业于这所唯一敢自称图雅高中的中学,此时回归母校,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姐姐?”
中二病?
秦迭音抬眸,心底思绪翻涌,最终归于平淡。图雅高中的校服还是黑白配色,一如既往地丑得令人发指。
衣靠人装,小孩身上的校服被衬得没有那么丑了,只是小孩原本端正的眉眼,如今有一侧充血发紫,大约是新被揍出来的拳头印。
还没来得及等秦迭音说什么,他身旁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就笃定地开口了。
“你就是谢氧的家长吧?”
这真是天大的乌龙。
“您好,我是秦……”
众目睽睽之下,秦迭音卡了壳。
秦观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秦观。”
“……”
“我是秦观的表姐,受秦观母亲的委托来处理秦观的事情。与谢氧有过一面之缘,就在昨天,所以是误会。”
秦迭音半点不尴尬,镇定自若。她鼻音很重,听得出来是感冒了,所以众人没有纠结她脸上戴着的口罩。
事实其实与秦迭音所说有一些出入,秦观母亲还在赶来的路上,秦迭音发了短信让她别来了,拍着胸口保证帮她解决秦观的问题。
秦观顶着同样大的一个拳头印幽怨地问:“为什么我姐姐不记得我叫什么,却知道我同学叫什么?”
秦迭音甩锅:“你们班主任刚才说的。”
谢氧的母亲,也就是刚才在门卫室撞见的那位女士,谢兰。
“您好,秦女士,我是谢氧的妈妈谢兰。”
谢兰乍一看不像是谢氧的母亲,倒像是姐姐。
双方家长终于坐下,谢氧给几人倒了温开水,然后和秦观并排傻站着。
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就是他们俩的班主任。
班主任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子喝了口茶。
“你们自己说说吧,为什么打起来。”
谢氧和秦观对视,目光交锋中达成了只有他们俩才懂的一致,最后秦观开了口。
“也没什么,就是互相嫌弃,然后早读的时候,他太吵,我昨晚作业写太晚了……我让他小点声他不答应,然后就……”
秦观的声音越说越小。
秦迭音按了按眉心,真相或许都不是因为这个,大抵更幼稚,是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程度。
“谢女士,这样吧,我让秦观给谢氧道个歉,老师这边写个三千字检讨。其余诊疗费用,精神损失费等,我们会合理地赔偿。”
谢兰看了眼谢氧,见他点头,于是道:“可以。现在高三,时间宝贵,道完歉就先让两个孩子回教室吧。”
秦观本来有些不情不愿,被秦迭音扫了眼刀才老实下来,鞠了个躬。
“对不起,谢同学。”
谢氧扶他起来,直白的眼神里是幸灾乐祸。
“没关系,秦同学。”
班主任看了会,见家长都没什么意见了,便道:“你们俩回教室,一人三千字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
谢氧飞扬的眉眼可见的塌了下来。
秦观则意气风发地溜了。
班主任这才道:“他们俩没说实话,现在是高三最后的阶段,这个年纪都要面子,我不好当面指出批评。虽然秦观先动手不对,但谢氧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他们俩是为了另一个同学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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