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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陈玲终于能出院了,陈玲的父母也要回老家去了。陈玲和孔天乙就去高铁站送他们,陈妈说,“回去我们帮你们挑个日子,就把婚事办了吧。”陈玲听了啊的一声,陈妈说,“啊什么啊,你们两个一个马上就满三十了,一个三十四了,还不结婚等什么时候?还是你们两个还要考虑考虑?”
孔天乙笑道,“我都可以,听玲儿的。”
陈玲说,“会不会太急了点啊?”
陈妈说,“还急?和你同龄的,小孩都上学了!”
“那……那你们看着办吧……”
陈玲父母进站了,陈玲就跟孔天乙说,“你是不是忘记你不能吃东西啊,你不怕穿帮啊?”
孔天乙说,“那你想一直没名没分的跟我在一起吗?就算你不介意你父母可不会答应。”
“可这个问题总要想办法蒙混过去吧?”
“不怕,柿子那还有升级版,让他帮我加个人工胃就行了。”
陈玲瞧了瞧孔天乙,这面相,甚至抱起来的手感……做得可真逼真,居然还能升级,“话说你的这些得要钱才能做出来吧,你们哪来的钱?不是黑来的吧。”
孔天乙笑道,“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正常人都能猜到好不好。我琢磨着就你这一身,怎么着也上亿了吧,不会被发现吗?可能还不止……这世上就没有能做到这样的机器人,要不然早就头版头条报道出来了。”
“没事,柿子虽叫我还这笔钱,但他手段高着呢,哪怕我不还也很难被发现。”
“我倒不是担心,老实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实感,我总怀疑我是不是还在游戏里。”
陈玲忽然觉得额头传来温温软软的触感,才赫然发现孔天乙竟然吻了她。孔天乙说,“别胡思乱想了,我明明这么真实的在你眼前。”
陈玲脸蛋噌的飙到四十度,“你别当众干这事啊!”看到周围果然有人在看他们这边,陈玲忙拉着孔天乙离开。
孔天乙还笑着在她耳边说,“我看你很清醒嘛,那是不是私下就可以?”
陈玲没有回答她,此刻越美好,她越是不安。她是真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觉。好比孔天乙的机器身体,明明江山一直在忙着做游戏,她纵使再聪明,也要有个研究的过程吧,不可能连连研究了这么多东西出来。这也太逆天,太不合常理了。世上那些科学家,哪个不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有了一点成果。
如果是她的幻觉,那她可能得看医生了。
如果是真的,那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现实的发展会按照游戏里的情节发展下去。
陈玲很想抽空再去一趟首都,她想见见真正的江山,问一问她,是不是真有末日预言。
不过那必然很麻烦,她还得买票,而且江山又不认识她,能不能顺利见到她还是个问题,所以陈玲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在游戏里问问百川看能不能知道一些信息。
孔天乙租了间房,叫陈玲搬过去跟他住,陈玲本来不好意思,但孔天乙叫陈玲帮他分担房租,她也就去了。
陈玲搬过去后,才发现只有一张床,“这还有位置,我再买张床吧。”
孔天乙忍着笑说“不用了,我要早点还钱,所以晚上也会工作,就不用睡了。”
陈玲有些心疼,“那你总得充电吧。”
孔天乙笑,“充电站着坐着都能充,还是你想让我躺着充啊?”
“要不是我,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这副身体不会感觉到辛苦,只要有你陪着,我做什么都开心。你先整理你的东西,我去洗澡。”
陈玲忙说,“你还是别了,你身体虽说防水但还是尽量别碰水。”
孔天乙说,“那我去洗衣服,我总不能不换衣服吧。”
“我来吧,你的手也一样,最好别碰水。”
“那你的手泡水里久了也不好。”
“没那么严重。你的手可都是钱啊,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懂不懂,这也是为了不再欠更多的债。”
其实陈玲没那么勤快,反而是懒得要死的,但谁让她欠孔天乙太多了呢。她又赚不到什么钱,只能能做一点是一点了。如果是放到以前,她一定无法想象今天她会这么自告奋勇。但好像,如果是为孔天乙的话,她还是很愿意做这些的。
有时候想想,她觉得这份感情过于沉重,她都还不能适应,甚至久了不知道能不能扛下来,会忍不住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又想自己真是太不知足了,任何一份感情,都是得来不易要珍惜的,也没有谁完全付出的道理。
孔天乙因为要还钱,很多时候就在忙着工作,而且是身兼数职。
比如医生,在陈玲主治医生的推荐下,孔天乙就在一家私立医院当了医生,当然孔天乙事先说过,他只在固定时间看病,也多亏他医术高明,双方才能达成一致。
比如画手,孔天乙的画画得好,一出就有人看中,相信以后有名气了,一定能卖得更好。
比如投资,陈玲本还想说投资有风险,但是是孔天乙的话,她也就不发表愚见了。反正是他自己赚的钱,他想怎么花是他的事。当然,万一,有一天他赔了,她一定劝他悬崖勒马。
总之,孔天乙本来就会得多,学习新东西也学得快,根本不愁赚钱。陈玲相信,还上钱只是时间问题。她惊讶的还是,游戏里的人,能跑到现实世界来,但是都跑出来了,里面学到的东西,现实中也能运用,真不用奇怪了。
陈玲抽时间让柿子带她去了鑫星,她本来是没想过要去的,但是她也只可能在那里找到百川了。幸好陈玲得知自己在现实世界昏迷后,就没什么心情修炼,时间上也就还没过去太久,才二十年左右。相信花时间去找的话,又能在游戏里见到江山。
因为柿子只答应带陈玲到鑫星,江山在哪却是不肯说,陈玲只有自己找了。但是陈玲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她到达鑫星之后,发现人们竟然怀旧的重建了首都。虽说不可能完全一样吧,但是首都的一些标志性的建筑、街道什么的都重建了。
江山的住处也差不多还是那块位置,不同的是,江山的头发全白了,她老了。不过颜值还是在线,可能脸蛋好保养,但是头发实在是用脑过度了。
陈玲找到的时候,江山正在睡觉,她坐她床边,伸手试探了一下。
果然百川出现了,“你又来干什么?”
陈玲在心里高兴了一把,正色道,“我想问你,你游戏里的剧情是你编的,还是有什么依据……”
百川也坐床边说,“当然是有依据的,我才没兴趣费那个脑子去想那么多,不然也不会让你看到这么多江山的秘密。所以我的游戏剧情,就是现实,当然不同的是,因为玩家的出现,才不至于和现实完全一样。”
“你别告诉我,现实世界也有末日……”
“有,你也看到了,你第一次见江山的时候,我正黑到气象局,那时我就推算出来了冰川会在未来大范围融化。”
陈玲坐不住了,“你别唬我。”
百川抬头看着陈玲说,“你要觉得我唬你,你又跑来了,还是让柿子带你来的,因为你之前灵力消耗过度,到现在都还不能自己飞过来。你也太依赖柿子了,真以为我心大是不是?竟然让柿子给孔天乙做机器人身体,你居然还能当没事人一样跑来问我?”
陈玲一瞬间僵住了,好像是啊,她是不是犯浑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还能自己送上门。“那……你……会怎么样……”
百川走到陈玲面前,也在思考应该怎么样。
陈玲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百川终于说,“你的账号我封了,虽然是孔天乙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他是因为你才这么做的。”
陈玲懵了,她尚还有点思考能力,“那孔天乙呢?你会把他怎么样?”
百川无情说道,“销毁。”
陈玲的危机意识已经让她快速有了一点心理建设,她本想下意识抓百川手臂,又觉不妥退缩了,“你别……这事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他是为了救我。还有,是我告诉他什么游戏什么现实的,论罪魁祸首,是我!你刚才的判断很对,你应该封杀我,而不是他。而且他只是程序对不对,你稍微修改下,他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根本翻不了天的。”
百川不满道,“你觉得你这样帮他求情,他很开心吗?”
陈玲忙说,“那,那是我不会说话,你既然还能站在他的立场想,你应该可以理解他对不对?说到底你们是同类啊,那你能不能看在这份上,别销毁他,他没得选择,他不想,你也不想生来就是程序对不对?”陈玲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不喜欢在人前流泪,忙别开头去擦。但这时候,她又顾不得那么多了,又转过头来试图让百川回心转意,“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莽撞没头脑了,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人很好,很好说话,以致让我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我想,你不会……不会这样做对不对?”
百川微微一笑,“你给我发好人卡也没用,机器身体都已经做出来了,晚了。”
陈玲脑袋都已经成浆糊了,“那他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总得还吧,你不能便宜了他啊,到时被发现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百川捂嘴道,“行,我就再留他一段时间,让他还清欠债。不过他太聪明了我得防着点,所以我会删掉他的记忆文件。他不是想和你在一起吗?我就成全他,让他忘记过去做一个人。”
陈玲本想说他什么都忘记了,还怎么还啊,但想想又觉得还清了是不是就得被销毁了,“可他始终是机器人,他会发现的。”
“那我不管,他不记得游戏的事就行了。到时候你办张卡,让他把赚到的钱打卡上,柿子自然会处理。还有,你最好看着他点,如果他还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一定直接销毁,绝不留情。”百川说完,就将陈玲踢下了线。
陈玲在租房里醒来后,怔了一秒,然后赶紧打电话给孔天乙,“你在哪?”
孔天乙说,“我在回来的路上。”
陈玲急忙出门,“具体在哪,我去找你。”
“我就回来了,这么想我吗?”
“是啊,你……”陈玲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孔天乙好像摔倒了。
陈玲的心咚咚直跳,她出了门,却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幸好有路人发现了,拿起了孔天乙的电话,并告诉了陈玲位置。陈玲赶紧跑过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路人说,“你确定不用叫救护车?”
陈玲说,“不用,刚我说了个坏消息他可能就是吓到了。”
“可万一是有什么毛病呢,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他……他妈妈刚过世了,他是他妈一个人拉扯大的,他难过也很正常。不过晚点我一定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就不用叫救护车了,毕竟救护车是救急的,就不叫了。谢谢啊!谢谢!”陈玲使出浑身的力气想将孔天乙背起来,好在路人帮她,不然她还真有点搞不定。
这点陈玲也觉得蛮神奇,这孔天乙居然和一个正常人体重差不多,也多亏如此,要不然就地穿帮。不过即使如此,陈玲也是超级艰难的才将孔天乙背到了楼房里,更难的在后面,他们住五楼……
陈玲背着孔天乙艰难的爬了几级台阶,她真的很想休息,但这毕竟还会有人经过,她只能咬牙坚持。刚才别的路人听了她说不让叫救护车,她就听到了猜疑声,她真的是有点扛不住了。要不是这时候她没时间想那么多,可能情绪都已经奔溃了。
陈玲的体力还是到了极限,为了不让孔天乙往后摔,她真是使了意志力那种才带着他往前趴倒。不过出于本能,陈玲还是腾出了一只手保护自己不磕到,然后孔天乙就从她背上滑了下去。陈玲顾不得别的,赶紧又死命抓着孔天乙,然后艰难的转过身,抱起孔天乙趴她身上,她才有时间坐楼梯上喘气。
哪怕现在有人经过,她也不想动了。
这时,孔天乙竟然醒了过来。他不吭一声的爬起来,然后蹲着看着她。
陈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你醒了……”陈玲的脑子转得还算快,赶紧加一句说,“你怎么突然昏倒了,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吗?”
孔天乙朝陈玲的脸伸出手,陈玲愣了一愣,然后他就擦着陈玲的脸说,“你脸上沾到灰尘了。”陈玲完全没料到孔天乙是这种反应,她以为他是被百川强制关闭好删他记忆文件。“刚……背着你,跌倒了,又太混乱了……对了,你磕到哪里没有?”
孔天乙摇了摇头。
既然孔天乙醒了,陈玲就省事了,“那,我们先回去吧,万一谁来了,还以为我们在这干什么呢……”
陈玲站起来上楼,刚走两步,发现孔天乙并未动。陈玲想,他可能还在懵圈,就又走下去拉他的手,拉着他走。如果放到以前,她是决计不会拉他手的,因为怕撞见人。
回屋后,陈玲简单擦洗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孔天乙又不怎么说话,陈玲也就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还记得一点还是全部忘记了。
陈玲发现孔天乙在打量房子,看样子是真不记得了,也是,刚才那反应也不像是记得的样子。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现在游戏也上不去了,光泽那边……唉,还是想怎么跟孔天乙解释吧,其它的都不是事了。
孔天乙忽然说要去洗澡,陈玲忙说,“别……你看天也不热……今天就不洗了吧……”卧槽从头淋到底,心也太大了!
“都摔跤了,不洗怎么行,麻烦你帮我拿下衣服了。”孔天乙说着就要进浴室。
陈玲只好说,“可你是机器人啊……”
孔天乙微微一笑,“没事,防水的,就算我整个人掉水里,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说完孔天乙进了浴室关了门。
虽然陈玲也知道是她太小心了,但小心使得万年船。以前孔天乙也说要洗澡,都被她拦住了,然后他就没一次洗成。这次,孔天乙不再听她的,确实是忘记了吧,但是又……对她说话挺温柔的,还知道安慰她……想想孔天乙对不熟悉的人,虽然彬彬有礼吧,但其实很疏离的。甚至不是她自夸,连那些熟悉的人,他也不会与他们怎么亲近。
孔天乙的举动让陈玲搞不懂,这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一般忘记了不应该生分起来吗?
趁孔天乙洗澡的时候,陈玲尝试了一下进入游戏,确实是进不去了,跟睡普通枕头一样。所以孔天乙应该是被删掉了记忆文件,不是百川在吓唬她。
陈玲想了想,必须先搞清楚孔天乙的情况,就想请几天假,“天乙,我想休息几天,你要不也休几天?我看你这阵子一直在忙。”陈玲最担心孔天乙把赚钱的本事忘记了,到时候还傻乎乎的跑去干活不就糟了。
孔天乙在浴室说,“好。”
于是陈玲帮孔天乙跟医院请假,也就医院那里要说一下,其它都是根据孔天乙的时间来,很自由。医院那边也很顺利,多亏孔天乙有能力,人家院方很看重他。更多亏陈玲有问一问孔天乙在做什么工作,又知道他手机密码,不然真是懵逼。
孔天乙洗完澡出来,看见陈玲还杵着说,“你怎么还不睡,很晚了吧。”
陈玲这时哪睡得着,“我还要洗衣服呢,你先睡吧。”
“你衣服不是都洗好了吗?你要洗我的衣服?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看能碰水,好着呢。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陈玲被孔天乙推着到床边,她就只能睡觉了。接着,孔天乙竟然关了灯也爬上了床。
陈玲僵了一僵,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啊……不是,不是失忆了吗?陈玲不敢动,孔天乙躺好后也没动。
可能是太晚了,陈玲正自纠结怎么办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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