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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烈要塞
从酒店到迷雾森林的距离并不远,尤其是卡烈要塞并不禁空,两个人可以用飞行术,奥罗伊甚至还抱怨,因为帝都的禁空令,帝都所有魔法学院的学生对飞行术的掌握都是一团浆糊。
“议会里有些法师更蠢,连珀黎尔都不如,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毕业的!”奥罗伊说,“你不知道,珀黎尔跟我说,去年搞笑新闻第一条就是议会两名议员打架从二楼摔下来,摔到骨折。”
阿斯特完全不敢想象一个法师不会飞行术和缓落术,毕竟一个法师的身体不像剑士、骑士那么强壮,法师塔又那么大,如果真的靠双腿走,真是要累死法师了啊!
阿斯特的法师塔在迷雾森林的正中央,但周围用了无数阵法隔绝外来之人,四千年前大战,他的学徒卡米利娅打开了最外层的五道防御盾,帝国稳定后,研究院的人开始眼睛后面的迷踪阵法,不过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能靠近法师塔核心。
“这是当然的,因为海瑟丝是清醒的,所以当他发现有人篡改我设定的阵法时,会自动开始变换。”阿斯特解释,“所以如果不是卡米利娅当年为了救人打开防御机制,根本不会有人能找到我的法师塔。”
阿斯特带着奥罗伊绕过了所有防线,从三楼的窗子进了法师塔。
奥罗伊自己也有法师塔,他的学习速度又极快,阿斯特就只是带他走了一遭,他就摸清了其中七成的规律。
阿斯特看了看两人进的房间,打量了一下房间的装饰,有些怀念地笑了笑:“奥罗伊,你住在这个房间吧!”
奥罗伊应了一声,阿斯特又说:“对面就是我的卧室啦!”
这当然更好了!奥罗伊开心地想着,也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间,房间很干净,一看就是刚打扫完没多久,房间书桌上还有几本书,看起来偶尔也会有人住。
是啦,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进入阿斯特法师塔的人,当年的阿斯特那么厉害,一定也有很多朋友的,看阿斯特刚刚的神情,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可能与他更是亲昵。想到这里,奥罗伊心情低落了一些。
就在奥罗伊瞎想的时候,海瑟丝端着托盘从墙上冒出来。
“阿斯特,是图莉普跟你回来了吗?”海瑟丝将两杯果汁放在了桌子上,看向奥罗伊,一贯在招待客人方面都游刃有余的管家先生海瑟丝少有的失态了,“诶,这位先生……?”
海瑟丝有些奇怪,他以为是阿斯特找到了图莉普,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性。
“这是我的法师塔海瑟丝,这是奥罗伊,很巧哦,他姓图莉普。”阿斯特笑眯眯的,主动给奥罗伊递果汁,“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法师塔里只剩下果汁啦。”
奥罗伊并不在乎这一点,只是对海瑟丝的话有些好奇。海瑟丝拿走托盘就从墙面离开了,阿斯特把人带回自己房间,窝在软绵绵的小垫子里。
海瑟丝不愧是一位优秀的管家,短短半天的时间,海瑟丝就将整个法师塔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做出了一批新的家具。
阿斯特的房间里也换了一批新的家具和抱枕。
“你以前的朋友叫图莉普吗?是——是个女生吗?”奥罗伊坐在阿斯特对面,还伸手帮他把垫子拍得更蓬松。
“不是女生,是一个法师塔,不过……”阿斯特摇摇头,情绪有些低沉,修长的手指不断摩挲着杯壁,奥罗伊上前,小心地抱住了阿斯特,无声地安抚着他。
阿斯特蹭了蹭他的肩膀,脸有些红,小声说:“我没事,真的,你不用担心我的。”
奥罗伊没放开,阿斯特空出一只手,戳了戳奥罗伊的手臂,安慰他:“我真的没事的,不过你要是想抱着我也可以啦。”
“嗯,我想。”奥罗伊十分诚实,阿斯特用了个悬浮术把果汁放在一旁,又把奥罗伊拉进自己的抱枕堆里。
奥罗伊觉得,就这样和阿斯特浪费一晚上时间也没什么不好,阿斯特也总觉得这个姿势舒服得有些熟悉,他下意识地拿出一本书递给奥罗伊。
“这是什么?”奥罗伊翻开第一页,“诗集?”
阿斯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有些害羞了,他抬起手臂试图把书抢回来,却被奥罗伊往怀里抱了抱。
阿斯特觉得被奥罗伊这么抱在怀里念诗,倒是有些像小时候被老师抱在怀里哄着睡觉,还别扭地动了动。
奥罗伊看到扉页的“送给我伟大的法师朋友阿斯特”,又想到这本书被阿斯特留了几千年,心里酸死了,他一边问着“我给你念诗吧”,一边想着要怎么告白。
阿斯特并不知道奥罗伊还在想怎么表白,毕竟在他看来,他同意奥罗伊住进自己的法师塔,奥罗伊也打算带他住进他的法师塔,这就已经算是互换结婚戒指了!
虽然阿斯特并没有让奥罗伊哄自己睡觉的打算,却依然在奥罗伊低沉温柔的声音里渐渐阖上双眼。
奥罗伊发觉怀里的人慢慢地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低头一看,果然是睡着了,他将书放在一旁,把人抱到床上,睡梦中的阿斯特仿佛察觉到奥罗伊要离开,死死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谁都听不清的话。
海瑟丝察觉到主人睡着了,偷偷从墙壁里钻出来,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会儿,小声跟奥罗伊打了个招呼,抬起手做了个盖被子睡觉的动作,奥罗伊莫名地觉得,海瑟丝在暗示自己可以跟阿斯特同床共枕。
不过他现在的姿势,也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劝自己拉开阿斯特的手,回到隔壁房间,不如顺水推舟地睡在这里,即使明天一早阿斯特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可以找到一个完美的解释!
这简直太合乎他的心意了!奥罗伊一边将两个人的外袍脱下来,指挥着它们自己挂到衣架上,一边示意海瑟丝先生关上灯。
海瑟丝贴心地拉上窗帘,又将地上的抱枕收拾了一下,才关灯出门。
奥罗伊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他仿佛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阿斯特并不在他的身边,应该已经醒了吧,他虽然这么想,却因为醒来没看到阿斯特,心里仍有些不愉快。
他撑着床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无力,他张嘴试图叫一下阿斯特或者海瑟丝先生,却发现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杯子好像也被海瑟丝先生收走了,他只好自己用了个水凝术弄出一个小水球给自己喝。
法师袍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但是身上的睡衣并不是自己的,奥罗伊并不喜欢这种丝绸睡衣,但他觉得这个睡衣应该是阿斯特的,虽然阿斯特没有说过,不过他下意识地觉得,阿斯特会很喜欢。
似乎是长时间的睡眠让他的反应速度大大下降,直到他穿好法师袍,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阿斯特的法师塔里了——这里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房间,他身体的每一滴精神力都在告诉他这是他的法师塔。
他打量了一下,这里是他记忆里住了二十多年的法师塔,但摆设又完全不像,窗帘并不是珀黎尔前阵子硬要他换的流行款式,而是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
他下了床,打算四处转转,双腿却有点撑不住,只得用了个漂浮术,卧室隔壁就是药剂室,他更确认了这不完全是他的法师塔,他不会将药剂室安排在卧室旁边,要不是为了阿斯特每次来做完魔药可以直接回房睡觉,他是绝对不可能允许——
等一下,这里是他的法师塔,他也只是第一天认识阿斯特而已,为什么会给阿斯特单独一个药剂室呢……
还没等他想到什么,就看到自己的老师走了过来。
老师已经去世了很多年了,甚至连灵魂都直接消散了,而面前的老师仿佛年轻了很多——老师当年也并不显得衰老,只不过成熟稳重,比起眼前这个喜形于色的人而言,看起来就更靠谱一些。
“先生终于醒了,谢天谢地,阿斯特先生说的果然没错。”这个跟老师长得一样的人高兴地说,“先生饿了吧,我熬了粥,您要不要和阿斯特先生一起吃点?”
这人惊喜万分,似乎担心了很久总算可以松口气:“阿斯特先生可是天天都来看您,海瑟丝还说,阿斯特先生担心得都快吃不下饭了。”
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但奥罗伊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他听到自己说:“又闹脾气,怎么能不吃饭呢,真是胡闹!”
老师笑道:“您醒了的话,阿斯特先生也能放心了,刚刚我听他说您马上就要醒了,还看他吃下了一碗燕麦粥才上来看看的。”
奥罗伊闭上眼,又看向眼前的人,他知道这是梦,他和阿斯特还在卡烈要塞,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回到他的法师塔呢?眼前这个人也完全不可能是老师,那么,是谁让自己陷入这个梦中的?
他试图拒绝,结果开口时,话却拐了个弯:“那你还不赶紧不去看看他还想吃什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上来找我呢,图莉普?”
图莉普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你和阿斯特说了同样的话,我听谁的呢?”
知道是阿斯特在关心自己,奥罗伊脸上带了些笑意,他正想去找阿斯特,就看到刚吃完饭的阿斯特从楼下飞上来,看到了他,阿斯特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年轻的阿斯特更加可爱,他抬起手使劲儿挥了挥,结果他的一整张脸都被法师袍的大袖子和黑色长发给挡住了。
“安德洛,你清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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