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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案(八)
二十三号上午九点。
外面又开始飘毛毛细雨,泥巴路非常难走,很容易打滑。
刑艺走到村门口,路边石头上写着“永安村”三个字,不等她继续往前走,里面突然涌出大批村民,扛着扁担锄头。
为首的是一开始刑艺见过的俩女人,她们俩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个男人站出来直接叫她滚。
女人们开始朝她扔烂菜叶子,刑艺根本挡不住,一片吵杂声中说话只能靠吼,“我来这里只是找人,你们赶我干什么?”
“你找什么人?”是一开始她问话的男人,“都跟你说了村子里没来过其他人,你从大清早开始就在这鬼鬼祟祟的,你不是坏人是什么?”
其他人跟着附和,刑艺有口难开,也没什么人听她说话,她只能暂时离开但并不打算走远。
手机坏了传讯机还在,她赶紧联络王阳明等人,永安村已不属于港城的管辖区域,等交涉完申请完搜索许可证,只怕48小时都过了。
“确定在村里吗?”王阳明问。
“村子里的人有很多疑点,我不能百分百确定,赵妍和张涛那边也没什么收获,只剩这里,”刑艺道:“我们至少该尝试一下。”
刑艺没接到莫局电话,向中给王阳明施压,他和宋文等人正面交涉,起初的2只警犬也一并带上。索性等着也是等,她开始私下寻访。
关键时刻拼的就是实力,王阳明不愿落后太多,秦舒失踪时间超过24小时这件事足以让警局所有人颜面尽失,他极快地召集更多人手试图硬闯。
村民们集聚村口和他们僵持,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仿佛见过类似场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霸表情。
从天黑熬到天亮,秦舒昨晚睡得并不安稳,听见狗叫声早早醒来。
其实也没醒很早,外面天色已大亮,屋里没开灯,看上去和傍晚没什么区别,只有透过门缝、墙壁裂缝和窗户几道微弱的光,尚能看清脚下的路。
客厅是那种双开的木门,中间有缝隙,她试图开门将光线全放进来,这一拉扯居然没拉开,她以为是有门栓的原因,扒拉着门缝看阻碍点发现门根本不是从里面锁上的。
秦舒用力拍门,大声喊“叔叔?阿姨?”回应她的只有狗叫声。她没放弃,又四处寻找看是否有后门,路过客厅时没注意到脚下门槛,她往前扑棱好几下险些摔倒。
“该死,这灯到底怎么开的,”秦舒又喊,“叔叔阿姨你们在家吗?”无人回应。她沮丧寄了,不知如何是好,忽听隔壁卧室听见响动声,她急忙跑过去,眼前的影子吓了她一跳。
“你你你你在干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林晓斌,他好像正吃东西喝水,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他弯腰下去捡,伸长手臂也够不着,最后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下来。
秦舒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林晓斌似乎很不好意思,脸颊烧得通红,不敢看她眼睛。
秦舒可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叉腰问道:“你爸妈呢?怎么大早上没看见人。你家灯怎么开?”
林晓斌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尴尬中,垂着头,不回答的模样看上去半死不活。秦舒加重音量又问了一遍,“大哥,你知道你爸妈去哪了吗?大门被锁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啊?”林晓斌茫然地看着她,“你出去干嘛?”
秦舒被他的问话气笑了,指着自己,“你说我出去干嘛,我又不是这里的,我出去当然是回家啊。”
林晓斌突然激动起来,“不,你不能回去。你是我未来的老婆,这里就是你的家。”
“?”秦舒见他是残疾人本不想对他发起嘲讽,可这人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凡事先看自己配不配,她直白道:“你没事吧?你是腿瘸了不是脑子烧坏了吧?想娶我做老婆的人都排到法国了,你先看看自己能不能走到法国。”
林晓斌最受不了有人骂他瘸子,也就是这样一直没人给他介绍。昨天父亲带了个好看的小姑娘回来,先入为主的就以为这是他未来的妻子。
“你不就是我老婆。你哪儿也不许去。”林晓斌歇斯底里,面目狰狞地朝她扑过来。多亏他是个瘸子残废了,秦舒往旁边快速一闪顺利躲开,他直接重重摔在地上。
这次秦舒再没去扶,心想活该。从他摔的地上绕了一大个圈子去其他房间找后门,生怕碰到他脏了自己的脚。
她走后林晓斌不知抓到什么东西,重重地甩到墙上,到处丢到处砸。秦舒听见响声懒得管,巴不得他把他家砸烂。
终于找到个所谓的小仓库,小仓库里有一扇窄窄的木门,不知道什么线弹到她手上,她用力一拉,房间突然亮起来。
秦舒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新大陆,又拉了拉这根加粗版的钓鱼线。房间内的灯又灭了。感情这就是灯的开关?她又好奇地拉了拉,和家里的按钮原理一样。
有亮光就好办多了,她从里打开小门的活栓,用力拉扯小门但小木门还是没能打开,“难道也从外面锁上了?”
透过门缝看外面有类似铁链的东西,她猜测多半上了锁,又返回去找窗户,发现窗户外都装有防盗钢筋,这房子像栋监狱,她根本出不去。
她面色沮丧,想起林晓斌说的话,很难说林远程骗她过来就是为了困住她让她做儿媳妇,什么手机在家手机停机,都是骗人的。她还是大意了。
就让她这样坐以待毙她不甘心,反正也无事可做,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发现小仓库的角落里有锤子锄头一类的东西,她先提起锄头木头的地方,因为不会使用,锄头的尖端旋转过来差点挖到她脚。
一把烂锄头。秦舒将它丢一旁,太危险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还是不要做。
她又拿起锤子敲木门,门外的大黑狗听见响声直接开始狂吠,这是个机会,也许外面路过的人由此发现不对劲呢?她敲得越发卖力。
没过多久她开始敲累了,旁边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响声,秦舒心里还是害怕,定睛一看发现林晓斌竟然跟了过来,她立刻举起锤子,大有他再上前就敲死他的愤怒。
“你别白用功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今天二十三号,村子里的人都上街赶市场了,就算有人在村子里,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林晓斌似乎知道很多秘密。
“你什么意思?”秦舒脸色铁青。
“你知道我们村其实很多流浪汉娶不上媳妇的,那他们怎么办,大多数女的其实和你一样,”林晓斌邪笑起来,“所以你还是乖乖当我媳妇儿吧,虽然我腿脚不利索,但我向你保证我今后一定会善待你。”
“神经。”秦舒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些礼仪老师教她的礼貌对这种人来说根本不管用,还是骂出来比较爽。
秦舒虽不再继续敲门,手里的锤子却并没丢。一面着急逃不出去,心底还是庆幸林晓斌是瘸子,否则她不一定打得过。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儿更不敢掉以轻心,她发誓回家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学习防身术,必要时刻成为打女也不是不行。
折腾一早上,她整个人又累又饿,看这家徒四壁脏乱差的样儿,就算有吃的喝的她也不敢用。
林晓斌贱兮兮地把零食都拿出来,炫耀道:“我说了,只要你做我老婆,我不会亏待你。”
“我就算饿死渴死,也不会吃你家任何东西。”秦舒语气很不好,“我怕被你们毒死。”
林晓斌痴痴地笑起来,将零食收好,“没关系,你饿了迟早会求我,反正过了今天还有明天。”
秦舒被他念得头大,比划着手里的锤子,“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人了。”还是蛮力能解决问题,林晓斌好像有被吓到。
她收起锤子,透过窗户观察外面情况,窗口就那么大,可视范围有限,也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
平地上的出口就那两个,秦舒开始看四周,发现客厅上方约三米处有个通风口,从下往上看着挺大的,人应该能爬过去。
想法是很好,问题也随之而来,她怎么够得着那个窗口,更不确定外面是否还有其他遮挡,退万步讲,就算爬上去了外面没人接应也是个问题。
三米她能直接跳下去吗?到时候岂不是头朝地?她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林晓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嘲讽道:“别费力气了,那根本不可能。不过你要是也摔瘸了,咋俩肯定成不了。”
秦舒是真的觉得他又吵又烦,要成大事必先扫除障碍,这是在秦家从小就学会的东西,很明显林晓斌已经惹到她了。
她从小仓库里搜来一圈绳子,将绳子的一端系在木桌子的腿框上,用另一段开始网他,试图将他拴起来再把他嘴给堵上,避免他乱跑乱叫。
林晓斌一看情形整个人都惊呆了,推着轮椅拔腿就跑。秦舒本意不在此懒得去追,将两条长木凳重叠起来,她勉强踩上去。
两边都在晃,她心里胆战心惊,得亏长得高伸长手勉强能够到窗口,她用尽腹部力气使劲儿往上爬,扣着硬邦邦墙壁的指甲已全部折断,缝里芡上不少泥土。
门外传来一阵狗叫声,和龇牙咧嘴想咬死人的那种叫法不同。接着是钥匙在锁槽转动的声音,有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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