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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案(六)
风浪突起,海水涨潮,水浪不停地拍打岸边,卷起层层浪花。
何督察一行人往后退,勉强避免水浪打湿衣衫。现场听说绑匪手上的人并非秦舒,乱成一团,“都不是秦小姐,那我们赶紧撤退!”秦天顺的人小声嘀咕。
“现在怎么办?”宋文一行人小声讨论,时不时看总督察,等他发号施令。
等半天都没回应,赵妍给子弹上膛,透过望远镜定准了绑匪,希望一枪致命。张涛握住她枪杆,“别贸然行动,我先去稳住秦天顺。”
秦天顺不肯用钱去交换无关紧要的人,朝总督察发飙,“你们立刻给我去找我女儿!我一定要让这群混账血债血偿!”
张涛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的枪抵着秦天顺后脑勺,“让你的人把钱放回去!人质还在绑匪手上。”
秦天顺回头一看都快气笑了,伸手指着总督察,“看看你们这帮子人做的好事,我一定向莫局投诉你!”
“砰——”
空中一声巨响,不知谁开了枪,似乎有人被丢进海里,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海面起了浪花,很快归于平静,最后齐齐涌上来,给礁石来个猛烈冲撞,又快速退去,销声匿迹,仿佛无事发生。
“不是让你先别开枪!”宋文呵斥道。
恰好手机声响,是邢艺打来的,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话语急切,“现场怎样,人质救下来了吗?”
“人质……”宋文不太能说出口,是他们这群人错过了最佳解救时机。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他快速汇报道:“Sorry madam,我们没能救出人质。秦天顺认出绑匪手里的人非秦小姐后不肯给钱,绑匪立即撕票,人质被他们丢进海里,营救人员正在打捞,生死未卜。”
“没人拦住秦天顺吗?”邢艺心里起了巨大的悔意,她不该抱侥幸心理。
“张涛拦了,但无济于事。”宋文自责道:“对不起,等事件结束后我主动领罚。”
邢艺再没说什么,总督察的电话进来,她不太想接。手上的粉红蓝宝项链提醒她真正的人质秦舒可能在两个多小时前就逃跑了。
至于人在哪里,月亮被乌云遮掩,邢艺看着一望无际的前路,还未可知。
一个电话不接又一个进来,邢艺很想关机但不能,她准备回警局一趟,有些事不得不亲自解决,代价是什么她亦非常清楚。
晚上23点,莫局在港城开紧急会议,全体人员必须全部到齐。
好在早有准备,不然差点迟到,邢艺风尘仆仆赶到会议室,一双双眼睛齐齐盯着她。
“都在等我啊,既然这样会议可以开始了,”邢艺不太满意他们的行为,嘲讽道:“我听说你们似乎没救回人质哦。”
向中对她的话里有话很不满,指责道:“从被正式立案那刻开始,请问你邢艺在什么地方?”他扫了眼刑侦二队,“没记错的话你们队好像少到了个人,实习生都管不下来,也许你这个督察升错了人。”
“李媛媛她正在家里照顾人质的女儿,小女孩儿一直哭闹,她走不开。”宋文急切解释。
“既然知道绑匪绑架的是司机朱映红,为什么不早点公布消息?!”莫局质问道。
邢艺看了眼宋文,“起初我只知道绑匪绑架了两个人,但在中途发生过转移,据目击证人说蛇皮袋里只装了一个人,不知道具体谁被转移了。唯一能确定的事是本次绑架案中一共两人失踪,大部分人去公海解救人质,那我就去找另一个失踪的人,大家兵分两路办事效率也更高。”
刑侦一队督察王阳明讽刺道:“谁知道你邢督察是真想两全其美还是独自揽工?”
“王督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涛听不惯他的阴阳怪气。王阳明更加起劲,“你算什么东西,还轮不着你教训我!”
张涛手握成拳,邢艺抓住他胳膊,示意他冷静。自认为自己做事光明磊落,更无需自证。
空气在此刻僵持,莫局适时出来劝和,“大家别吵,别吵。邢艺你说你那段时间去查另一个失踪的人,现在如何了?”
“垃圾车在杨柳东路的大桥上撞栏杆坠河,无人伤亡,行车记录仪失了效。”邢艺陈诉道,“后来我又找清洁公司要了垃圾车之前的行车路线,发现他们在永宁县北路和垃圾场终点站都停了十多分钟。”
宋文补充道:“垃圾场终点站我之前和Madam还有媛媛一起去过,起初怀疑是他们初步转移交接的地点,但一无所获。”
“我猜跟我们提前设防和围堵有关,所以他们更改转移地点。”邢艺道:“垃圾场虽没什么收获,但我在永宁县北路的公厕里找到一条粉红蓝宝的项链。”
邢艺将项链摆在桌上,莫局凑近了看,确认道:“是秦舒的项链。秦家在秦舒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拍下了这颗十克拉的粉红蓝宝,当时惊动整个港城。”
“所以莫局,我想即刻申请四条警犬重新搜查杨柳东路和永宁县北路,趁现在还没下雨。”邢艺道出心声。
王阳明听了不爽,“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啊,所有人都当Madam 你的陪衬。”
莫局清了清嗓子,“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就好,向中,这件事后续就交给你来分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莫局不愿做得罪人的事,向中心里明白,老大走后一屋子人关起门来讨论,彼此也不用再装客气。
“邢艺,你可知朱映红为何而死?”向中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我不知道你在得知绑架犯绑架两人只转移一人的消息后怎么想的,朱映红因你而死,秦舒的案子我也不能完全交给你。”
赵妍都看呆了,莫须有的罪名说扣就扣,她不服,“凭什么说朱映红是因为Madam 而死,真要怪就怪你迟迟不拦住秦天顺。”
“你住嘴!要不是你开枪走火惹怒了绑匪,朱映红会被丢下海吗?”向中回想起码头那一幕,仍旧怒火中烧,“还有你张涛,把枪口对准秦天顺,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吗?”
“我说了一开始不是我开的枪!”赵妍强调,“但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抢先一步毙了绑匪所有人!”
“不知悔改!”王阳明小声吐槽,声音传进邢艺耳朵里,谁都不爽。
“行了,你想怎么判之后再说,”邢艺对向中道:“12个黄金小时已过,只能争取在24小时内找到秦舒。”
向中当机立断下决定,“由邢艺亲自带队,刑侦一队的人辅助帮忙,争取尽早找到人质。”
不是吃独食就好,王阳明虽不服,但眼下已是最好的安排。
邢艺仍旧选择兵分两路广撒网的方式,怕之前人少搜索有遗漏,让张涛和赵妍带两条警犬去垃圾场,剩下的人再带两条警犬回永宁县东路。
凌晨三点,天公不作美,妖风四起。
“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秦舒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突然想起了杜甫的这句诗,沉重的棉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根本睡不着,霎时间她竟觉得自己和杜甫感同身受。
要是小时候有过这经历就好了,诗歌鉴赏这不妥妥满分?以前秦舒对贫穷毫无概念,现在一定能洋洋洒洒写千字议论文。她心态真好,现在还想着写论文。也不知是对自己有逃跑机会的自信,还是对秦家或者港城警局的自信。
记得军训演练时,有位Madam 信誓旦旦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平等且用力地维护好港城治安,保护好每一位公民。现在她亦落了难,她们能找来的对吧?
秦舒想起自己那条粉红蓝宝,她摸着胸口上方的位置,仿佛在感受它的存在。
屋顶的瓦片好似在伴风跳舞,暴雨哗啦啦说下就下。不知哪处又开始漏水,半夜有人起来用桶接水,声音似规律伴奏声,“嘀嗒,嘀嗒——”。
秦舒翻了个身,忽而房门声响,嘎吱一声,有人进来,她立即屏气凝神,甚至准备好如果对方靠近床边,她将采用飞毛腿的姿势用力踹对方一脚。
对方好像不是要害她,只是进来在漏水的地方放了一个桶,又凑近看了她一眼,退出去,关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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