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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
这边溪禅见林景复从小径走过来,不想看见他,便匆忙道“何大哥,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新的消息了记得定要给我传一份过来,”说完便匆匆走了。
林景复看着避他如蛇蝎的溪禅,问何恒之“恒之,什么消息?你认识顾家小姐?”
何恒之听顾家小姐这个词许久才反应过来“阿禅?”林景复点点头,原来她小名叫阿禅?
何恒之继续道“无甚消息,不过问我些吃食杂书罢了,宴会上见过几面”何恒之撒了谎,溪禅根本从来没有参加过宴会。但何恒之不想让人知道他弟弟同溪禅的关系,她们还没有正式下定,若现在就传出去了,对女方的名声不好。
林景复应声“原来这样,”
“只是卿至,她家门第低,又无甚城府,你,能帮衬就帮衬些,”
林景复心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就好像自家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一般,但转念一想,她也不是自家的呀,也兴许几日就走了,便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应声道“你都开口了,放心吧”。何恒之笑笑不再说话,他这位朋友还是很值得人相信的。
林景复回到院中,想起第一次见顾家阿禅时,真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地界,好笑的摇摇头,下次得问问她名字是什么,总不能也叫阿禅吧,也不知怕他什么?见了就跑,莫不是自己长的很吓人?林景复只知她是来养病的,不知什么样的病,可好些了?胡乱想了一通,真到了第二日其实什么都给忘了。
直到有一日,何恒之拿了一副小帖给他,让他拿去给阿禅临摹用,他才想起来,夜里回去便赶紧吩咐小厮给溪禅送去,另又加了些上好的笔墨纸砚和一些精巧的小玩意。
不一会,小厮慌慌张张地回来禀报,说是顾家小姐的腿疾犯了,连带着高烧不断,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着,连药都没得喝。林景复听了心中着急,“身边的丫鬟婆子呢?怎的只一个小丫鬟?”
小厮懦懦道“说是身体不舒服,都早早儿的歇了” 林景复明白过来,这是奴大欺主“不过一个奴才倒都欺负起正经的主子来了?”,他还惦记着何恒之的嘱托,于是带着小厮一路怒气的向景慈院走去。
待到了景慈院,果真看见下人房里一片漆黑,想必早就睡了,林景复没有叫醒她们,只把小厮差出去叫了几个护院的家丁,守在景慈院门口,自己进去房间,
推开门,果真只有一个丫鬟不停的给溪禅的额头上换着帕子,溪禅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上烧的通红,青栈除了换帕子,就只知道哭,往常在顾家,小姐一生病,几个主子着急的就差所有人都守床边了,可在林家,生起病来连口热水都喝不上,青栈一人分身乏术,总不能一边换帕子一边烧热水?
林景复坐在床边探了探溪禅的额头,还在发高烧,小脸难受的直冒汗,“快,去外面找冯坤,让他去请大夫,”林景复眼睛抽空瞪了青栈一眼,青栈赶忙连摔带爬的跑向门外。冯坤便是跟在林景复身边的小厮。
溪禅已经神志不清的开始呓语起来,一会觉得自己是在临安,漫天大雪,只喊“冷,好冷啊”。一会又觉得自己在盛京,七月流火,好像要把自己融化一般。就这样,反复交替又好像是阿慎在她耳边说话“阿禅,快起来啊,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走了,”溪禅开始挣扎,双手乱挥着“不要走,你不要走别剩我一个人,”
林景复看着抓住他衣袖的溪禅,干咳两声,旁边的大夫已经到了一会,还有些被惊醒的看门婆子,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林景复,没听说过这位顾家小姐同少爷有什么关系啊?林景复挣脱不了溪禅的手,只好让大夫就这样给溪禅就诊。
大夫看完,两手抹了一把汗,“这位小姐是旧疾复发引发的高烧,若是再烧上一整晚,只怕就算能醒来,也是个三岁儿童稚儿模样了。我开了退烧的方子,让人去抓了药,喝上三五副也就无甚大碍了,只是这位小姐的腿疾,怕是不太好医治,”
林景复指挥了冯坤去抓药,“先把烧退下去再说,你先回去吧,明日再过来给小姐看诊,”说罢大夫退了出去,青栈也随冯坤出去抓药。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留溪禅不时的呻吟声,林景复静静的看着她,五官干净澄澈,樱桃般的小嘴偶尔紧紧抿在一起,眉头时皱时疏,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这样揪心?林景复伸手抚平溪禅的眉头。
小手紧紧的抓住林景复的袖子,林景复想掰也掰不开,索性就任她抓着了。林景复有些无奈,他还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仔细想想这样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一会青栈端了药过来,一口一口的喂溪禅服下,药只进了一半,大半都流了出来。
林景复看着只好吩咐青栈再熬一碗端过来,方才又喝下去一半。后半夜溪禅的烧退下去点,林景复才靠着雕花床的边框小眯了一会儿。
青栈守在门外半刻不敢松懈,只恐怕里面有吩咐,她听不到,耽误了小姐的病。青栈随着溪禅见过这位林家的公子,一次是在林老安人的屋里,一次是小姐和何家大公子在花园里说话那次,两次见他,都看他神色冷淡,没想到却也是个暖心的主子若是溪礼少爷还在,定也会如林公子般照顾小姐的吧?
而屋里被青栈念叨着的林景复,却已睁开了眼睛,端详着溪禅。其实此时溪禅已经安然睡去,双手也已经放开林景复的袖子,只松松的搭在上面,可林景复像是不知道一样,仍如原来那般坐在床边。
林景复每次看见她都会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可真是让人惊艳呀,朦胧的清晨,少女一袭白衣,红色披风,提一盏昏黄的兔儿灯,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仔细看去,真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吸没了。
林景复自问不是那种色令智昏之人,可那晚的溪禅真是让他起了旖旎之心,第二次在府中相遇时,只觉得令人诧异,莫不是又进了梦中?后来才知道她原是那顾家的小姐,可林景复不敢再多打听,只觉得若再多接触,只怕林景复就再不是原来的林景复了。
天已经亮了起来,林景复看着还在熟睡的溪禅,手不受控制般的轻抚着溪禅的脸颊,“怎么就这么笨呢?连个奴才都镇不住,罢了,日后自己多帮扶她一些就是了”林景复心中暗想。临走时,轻握了下溪禅的手,才转身离去。
几乎林景复刚刚转身,溪禅就睁开了眼睛,如果这时林景复回头看一定会发现溪禅的眼睛一片清明。溪禅早就醒了,她刚准备睁眼,就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刚开始她以为是青栈,可是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双手食指中指带着薄茧,常年握笔的人才会有的茧子,青栈虽识得些字,却是万不可能常年握笔的。那人又轻握了她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溪禅看向他的背影,瞳孔放大,竟然是他。溪禅只记得自己又梦见了临安的爹爹娘亲还有阿兄,甚至于阿慎,他们一个个的都离开她,抛弃她,她在梦中紧紧抓着阿慎的衣服,求他不要走。
难道抓的竟是林景复的衣袖?
青栈看见林景复离开,便赶紧进来,看见她家小姐已经睁着眼睛,便问道“小姐,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溪禅闭闭眼睛然后又睁开“我好多了”
青栈放下心来,叽叽喳喳的把昨晚如何凶险都同溪禅说了遍,包括林公子如何请大夫,以及溪禅如何抓着林公子的衣袖不放手,最最要紧的还有林公子整整守了她一夜,是林家最好的一个人等等。
溪禅听的头疼,挥挥手让青栈退下。
他是好人?世界上的人哪怕就剩一个恶人,那他就是,更别说他最后对溪禅做的那些,真是让溪禅恶心极了。溪禅脑中突然一闪,他莫不是,莫不是,对她有意?
溪禅嗤嗤的笑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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