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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至于景帝为什么直接告诉了姜祺然的身世,黎华容默然,估计姜祺然太不像荣王了吧!
为什么说姜祺然不像荣王呢?
从信中描述,虽然话不多,但是黎华容也能感受到几分荣王当年的意气风华。一步步从小兵爬上来,说实话,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
但是反观姜祺然?一脸的无欲无争,懵懵懂懂的,估计景帝有点怒其不争,想刺激刺激这人,但是人倒是没有刺激到,估计他自己被刺激的够呛。
不过黎华容倒是有几分知道为什么景帝十分看重唐旭尧了。明明没有见过人,却在话语中带着赏识,恐怕是在唐旭尧身上看到了几分荣王的影子。
姜祺然见黎华容的眼神,苦笑一声,他知道黎华容在想什么:“皇上确实说过我不像荣王……哦,我爹。”
“他最开始会在我面前说上几句不像不像,开始我不明白,后面才明白过来。”
“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像我爹呢?”
“皇上的眼神太沉重了,让我有些压抑……”
姜祺然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要把这十多年来的压抑说完。几人安静地听着姜祺然的话,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怜悯。
姜祺然不需要这一些眼神,他自己熬过了这么多年,这些眼神他见过不少,最反感的就是这些眼神,莫名其妙的眼神。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呢?他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按着生命的轨迹去走的,他也在认真去适应生活,一句“可怜”,似乎他的生活中只剩下忍辱负重。
但是他还是很快乐呀。景帝虽然待他不算好,但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父亲的债,他自己已经偿还了,那么他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上一辈的影子?
他开始不懂荣王做的那些事情,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着。可是把这一些说出来,一切似乎豁然开朗了起来。
其实他要的不是一个事实,而是一个解释,他为什么活下来的解释。
说到后面,姜祺然有些求助地看着黎华容和溥瀚玥:“我该怎么办啊?”说完,双手掩面,肩膀不断抖动着。
黎华容轻轻拍了拍姜祺然的肩膀:“景帝没有对你说什么,那你好好在皇宫里面就是,再说姜子安对你也不错,若是等他登上皇位,我相信他不是什么狠心之人。”
这翻话黎华容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看着姜祺然这么无助的情况下,黎华容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说到了姜子安,姜祺然很明显的一顿,然后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黎华容:“可是,如果他要巩固地位呢?”
接着,姜祺然把自己的顾虑跟黎华容说了出来。他想活下去。
姜祺然的话让黎华容沉默下来,确实,他也不敢保证以后姜子安会不会动姜祺然。一旦他的皇权受到质疑和威胁,把一个人拎出来是一定会的。
但是这时黎华容突然想到景帝说的那些话,他似乎略有所感,然后和溥瀚玥对视一眼,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一出。
于是黎华容沉吟片刻后说道:“景帝应该为你想好了出路。”
姜祺然一脸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出路?”
“上回景帝有意无意地问我关于你的事情,想划一处封地给你。他估计早就想到他的身后事了,在给你留个出路。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在封地,一辈子可无忧。
开始我还觉得景帝无情,看来思虑最多的,就是他了。”
果然,姜祺然听完黎华容的话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景帝会为他以后做打算,而且真的如平常皇子般给划个封地。
于是他抖着嗓子,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黎华容:“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问完后然后看着溥瀚玥,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溥瀚玥点点头,姜祺然确定后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然后他低着头,眼睫毛颤抖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这样让他连讨厌景帝的理由都没有。明明是景帝让他没有父亲和母亲,没有家的。
尽管他知道他爹不是无辜的,可是心里有一道坎,他总是跨不过去。
黎华容目光有些出神,姜祺然应该讨厌景帝吗?他说不上来,如果一个人让他失去了家,他会想把那个人杀了,可是这个人却又养了他这么久,连他的身后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只能感叹荣王当年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吧!
姜祺然浑浑噩噩地回了皇宫,刚进大殿就看到姜子安在,他目光开始躲闪起来,毕竟他刚刚知道了太多的消息,一下子有些消化不过来。而且还有很大部分是关于姜子安生母的。
姜子安见姜祺然离他那么远,皱起眉头来,以前姜祺然恨不得日日跟着他,怎么开始疏远起他来了?
他早就有感觉姜祺然在有意疏远他,他的东宫都不见姜祺然怎么来了,宋秋都抱怨过好几次。姜子安见人没有来,心里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刚好最近有空,就来看看了,结果看到了这副场景——姜祺然的疏远。
姜子安忍不住心想,是姜祺然在朝堂上听说了什么?难道他有意争夺皇位?但是一转头又想不可能。于是他不满地问道:“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姜祺然摇摇头,连忙靠近:“没有没有。”
姜子安:“你这是去哪儿了?”
姜祺然老老实实地说道:“去宫外了。”
姜子安好奇:“去宫外做什么?没见你来喊宋秋去啊。”也没见你来东宫找我去,姜子安在后面默默加了一句。
姜祺然有些慌了,他不擅长撒谎,于是眼睛看着其他地方:“找华容了。”这个不算是撒谎,后面是看到了黎华容。
姜子安眼神开始奇怪其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找黎华容做什么?而且黎华容不是开始在宫里吗?干嘛要舍近求远的出宫找?难道他喜欢黎华容?
姜子安说不上来心里有什么感觉,就是有些闷闷的。他上下打量姜祺然,发现这人身上衣服湿了一大片也不吱声。他声音冷了下来:“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冒着这么大的雨出宫去说?”
姜祺然用手揪着什么湿了的衣服,答不上来。
姜子安表情更不好了,他语重心长地劝说:“黎华容他有喜欢的人了。”
姜祺然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姜子安。
姜子安以为姜祺然不死心,于是狠下心来点破道:“他喜欢溥瀚玥,你跟他是没有可能的。”
这下姜祺然傻眼了,姜子安干嘛说这个?随后他反应过来,瞪大双眼,随即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知道啊,可是我不喜欢华容的,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现在是姜子安不知道怎么答话了,不过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他推了推姜祺然:“行吧行吧,先去换衣服再说。”
等姜祺然换好衣服出来后,姜子安已经走了,姜祺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姜子安今天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好在姜子安没有继续问下去,让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用到处找借口了。
这几天景帝感觉姜祺然有点奇怪,经常看着他走神。他特意抽出空来看着这个不是自己的儿子问道:“你是有事求朕吗?”
姜祺然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
“那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朕?”
姜祺然憋了半天,脸都憋得有些红,最后说道:“我是觉得您乃当下不二的真龙天子,一直治国有力,百姓们在您的治理下安居乐业……”
就在姜祺然还想瞎编下去的时候,景帝连忙打断,扶住额头哭笑不得,旁边的大臣们也是一个个憋笑得不行。其中最属姜子安最过分,直接笑了出来。
景帝道:“行了行了,没什么事都退下吧。”
于是姜祺然脸色通红地走了。而姜祺然这一系列的操作传到了黎华容耳中,对此他不做置评,倒是传消息的宋秋乐不可支。他笑出眼泪:“以前没有见过四皇子这么会拍马屁啊!”
姜祺然拽紧衣袖,怯懦地说道:“我也还好吧,要不然我夸夸你?”
宋秋赶紧制止说道:“不用不用,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去拍拍太子的马屁吧!”
姜子安笑骂着要揍宋秋,几个人打打闹闹,倒是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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