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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格峰演习场
维夏队长领头的大部队很晚才到,我完全没想到他们走得这么慢,抵达第一地点时还那么狼狈。等了很久的谭雅少校站在旗帜前都气笑了,但笑着笑着笑容就逐渐变得爽朗,但这种快活的感觉反而更令人不安。
“各位,太慢了,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啊!”谭雅少校张开双手,垂下头,阴影遮住她的上半张脸,只能看到她下半张脸上笑容格外愉快:“多亏各位没有使用魔力,炮兵队还有充足的炮弹。既然各位已经节省了这么多魔力,那么想必接下来也有充足的精力抵抗炮兵队的袭击吧!”
说到这时,她抬起了脸,将插/在岩缝中的双头龙旗帜拔/了出来,握在手中比划了两下,大旗在她的手中威风招展。
“各位就在这个据点进行防卫训练,姑且算是防御战。没什么,只要连/射三十六小时,炮弹就会打完了!”
“3、36小时?!”有人震惊。
“那就开始吧!”谭雅少校张开双臂,她胸口的演算宝珠亮起光,以她的魔力为坐标指引,从岩山之后很远的地方,无数实弹投掷而来。
石灰岩的地面很难迅速挖出战壕,只能给铲子灌输魔力挖约一公尺深的猫耳洞,维夏队长是最先反应过来并挖好坑的。而其他人在之前的移动中都没带铲子,现在只能用防御壳硬顶,为了减少被击中的概率,大部分人都卧倒在了地上。
维夏队长挖坑的举动使我联想到武道大会的时候天津饭用气功炮炸出的大坑让围观的我们躲进去的事,有人示范在前,我没有犹豫就开启防御术式飞到天上,举起手朝地面比了比大小,然后使用爆烈术式,“轰”地也把地面炸出了一个坑。
挖好坑,我就像曾经一样蹲了进去。坑挖得有点大,没过一会儿,队友们就匍匐着滚了进来,我的微型战壕里顿时变得挤挤攘攘。比起我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但他们比我更加训练有素,来到坑底后就自觉分派几个人在头顶张开防御壳,然后轮流换岗防御。这样一来,坑底的人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你是怎么做到的?开启防御术式和飞行术式的同时使用爆烈术式?”金发绿眼睛的白皮青年滚到我旁边问,我记得他是第四中队的中队长,但名字却不清楚。
“就是先用防御术式再炸地面。”我阐述了一下我使用魔法的顺序,但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不是问这个,我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同时使用三个术式。”他说。
“就是这样用啊……”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就像在问我怎么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一样,我觉得正常人都能做到,所以没办法给他解释。
“一般人同时使用两个术式就很勉强了,不能随随便便就能同时叠加好几个术式,不然魔力会很快消耗掉。”他给我解释。
“啊?”我还第一次听说是这样的,不免有些惊奇这个世界的魔导师真是蓝条太短了。难怪顶着炮弹的轰炸,也只有我一个人飞起来炸了坑让大家躲,其他人不是没想到,而是做不到。在我看来是一边走路一边说话的简单事,在他们看来竟然是一边喝水一边说话的绝技。
“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强了吗,这叫我们怎么活啊。”金发青年直叹气。
“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行。”一个声音从左侧传来。
“维夏队长!”蹲着挪过来的是我的直属上司维多利亚·伊娃诺娃·谢列布里亚科夫,哪怕是头顶炮击不断,她还保持着良好的心态说:“还好这里有地方躲,猫耳洞要是被垂直炮击到就是噩梦了。”
“说起来贵官的紧急防御能力真是优秀,在我们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应对。”金发青年称赞道。
被他这样夸,维夏队长不好意思的笑了:“没有没有,只是按照少校的性格,我猜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而已。”
“原来如此,我听闻贵官在莱茵战线时就是少校的队员了,所以才会对少校有这么深的了解。”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少校还是很难理解的。”维夏队长心有戚戚的苦笑。
“队长。”我向据说对少校有一定了解的维夏队长提问:“之前提古雷查夫少校突然问我,我认为战争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战争的话……战争是一种没有限度的暴力行为,这是将校学校课本里的定义,但如果是少校的话,问这个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吧。”维夏队长想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看来少校的想法我也猜不透。”
“也许就只是考校学识,因为这个问题也是因人而异。例如对我来说,战争就是一群人的战斗,其中还有死亡和政治之类的因素,但这些都和我们无关,我们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金发青年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
头顶的炮火震天响,蹲在壕沟里,我也变得灰头土脸了,三十六小时的炮击抵御,全员严肃一言不发是不可能的,借着休息的空隙,大家都会随便聊两句,我也认识了不少人。
金发青年叫沃伦·格兰兹,格兰兹少尉,第四中队队长,曾经在莱茵战场获得过铁十字勋章。褐色头发中分,脸颊瘦到凹陷的瘦高男人是威利巴尔德·凯尼希,凯尼希中尉,第三中队队长。而在指挥众人轮防的是第二中队队长拜斯中尉,他梳着大背头,看上去是众人中最成熟可靠的一位。
在初步认识大队里的人之后,我对所有人都是冷酷无情的战争兵器的初印象就消退了,我发现除了有些特殊的作战词汇我听不懂之外,他们会的我都会。不管是防御术式还是后面躲避战斗机和军犬搜索徒步跋涉到第二地点,甚至是应对雪崩,我都远优于其他人。
我原以为自己是来凑数的,没想到却成为了本次战斗机动演习的最优生。
一个月后,祖格峰脚下,谭雅少校站在木台阶上对我们训话。我背着手,站在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大家让给我的,我一开始没明白为什么要让我站C位,但后来发现这位置正对着少校我就懂了。
大家都怕少校,发现只有我最受少校青睐,所以就让我顶在前面……
但其实我也怕她……
怂归怂,装样子还得装的,我面无表情站着也很像一回事,谁也没发现我其实心虚得不行。
“从今日起,你们将从毫无价值的蛆/虫毕业,,从现在开始,你们是帝国的魔导师,缔结战友羁绊的你们,直到死去为止,军队都是你们的兄弟、你们的战友。今后各位将前往战场,有些人将无法归来,但请铭记在心,帝国军人终有一死,我们是为了死亡而存在的,但帝国将永远存在,换而言之,你们也将永远存在!因此,帝国期待你们永远奋战!”
在谭雅少校的训话声中,演习终于结束了,我悄悄在心底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可以远离少校了。我知道自己并不隶属二〇三航空魔导师大队,一旦完成训练就要离队,所以就不用再害怕被少校抓典型了。
然而放松的同时我还感到有点不舍,毕竟一个月来在演习场摸爬滚打的战友情不是说说而已,我想我永远不会忘36小时炮击后,大家彼此搀扶着从战壕里爬出来的场景。
想到要和同伴们离别,我甚至有点泪目,可还没等我真的掉眼泪,南方军区的调令就下来了,让我继续做二〇三魔导师大队的编外人员,参与大队接下来的实战。看来参谋部是想让我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了再把我从大队里划拉出去。
就这样,在统一历五月四日,我跟着快速反应部队的先锋飞上天际,前往达基亚解决越境的达基亚先遣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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