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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
又过了三五日,夕阳斜照,阮子衿窗边练字,云坠进来端茶,问道“主子心真是静,才能写出这样的字。”阮子衿说道“你又在点我了”云坠又说“主子,奴才只是觉得,在这后宫生活的女人,大多是仰仗着皇上的宠爱生活,主子没必要得罪皇上。”阮子衿笑笑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从小跟着哥哥们读书识字,学的就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主子这话像是,要去做大官了,可是后宫妃嫔,不就应该讨皇上欢心吗?”说到这里外面有个人默默的点点头阮子衿却摇摇头“云坠,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是也有尊严和体面,这点于我比宠爱,荣华都更重要”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云坠抬头要骂,却看到来人竟是皇上,主仆二人赶忙行礼,皇上摆摆手,云坠退了出去。阮子衿看着皇上沉着的脸,动也不敢动一下。又说萧祁在门口听了半晌,觉着这个女人真是书读多了,脑子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在后宫听惯了人们讲宠爱,讲圣心,这个女人居然在这里讲尊严,体面。“起吧。”阮子衿赶忙站起来,请皇上坐在软塌上,又端上一盘糕点,一杯茶“皇上请用”萧祁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阮子衿也就坐下了。“懿美人,倒是很怡然自得嘛。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阮子衿斟酌一二笑笑“不过是打发时间,弄些玩意儿罢了,皇上该喝口茶,品品点心。”阮子衿看着他品了品茶,又吃了一口点心,摇摇头,心中忐忑不知皇上能不能品出其中真味,只说了一句“这手艺,不如宁嫔”萧祁看着阮子衿底下的头,觉得有几份可爱。才又说道“这意思,却是独一份的。”阮子衿露出了一个笑容,萧祁看着这个有几分纯真的笑容,不由的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果然有几分雅意。”“嫔妾不过是应个景罢了,也是附庸风雅”萧祁站起身来,走至案前,拿起阮子衿写的字看看摇摇头“确实好字,和朕不相上下,只是少了些岁月的磋磨”阮子衿听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摇摇头。又说了没几句,李启明进来小声在萧祁身边说了几句,萧祁起身对阮子衿道“朕还有政事,不能陪你了。”阮子衿行礼,送萧祁至门口。两人分开,却是各怀心思。关雎宫内,阮子衿带着分开时的笑容走到桂花树下,踩着脚下的红叶,听着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云坠看着阮子衿脸上的笑容,隐隐有些担心这宫中,有人图名,有人图利,有人图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图一份真情意的女人,她摇摇头,不想坏了阮子衿此时的好兴致,想着改日再提此事吧。乾清宫的西暖阁内,李启明站在一旁,听平章候和淮王二人回朝堂之事,皇上看着神情认真,却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笑容,心中思量“这位懿美人,确实有些本事,能让我们这位见多识广的皇上也觉得回味无穷,看来这关雎宫以后也要红火起来了”淮王和平章候心中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今天皇上到底怎么了。萧祁吩咐在东暖阁传膳,三人移步东暖阁,萧祁看着一桌子饭菜,唤来李启明问道“懿美人的酒可送来了?”“回皇上,刚刚关雎宫的小太监送来的,皇上在处理政事,奴才不敢打扰。”萧祁没有苛责“那就呈上来,我与七弟少桓一起品品。”说罢李启明命人呈上来几个小坛子,还有三副酒具“回皇上,这酒具也是懿美人送来的,说是这菊花酒需得温过再饮”李启明和几个小太监将坛子中的酒导入温酒器,正要退下,萧祁却说,把这坛子给朕看看。接过这坛子,之间上面书“碧萼迎寒秀,金英带露香”淮王和佟颖也要了一坛,看着上面的字都是会心一笑。淮王说道“皇兄,这后宫之中竟然有如此妙人,就是臣弟早年荒唐时候,也未见过这样的佳人了。”佟颖嘴上不说心中却暗想“仅是一壶酒,便足见风流雅致,又听阿慧说其楚楚动人,确实算得上是妙人。皇上虽然是君主,但也是男人,恐怕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敏敏,唉。”心中感慨面上仍是笑着。吃罢了饭,眼见宫门要下钥,淮王等人方才出宫。萧祁多喝了几杯,此时也是歪在西暖阁的榻上,敬事房的太监端着一盘的白玉绿头牌。萧祁看着绿头牌,脑海中浮现出,今天下午窗边写字的女人,又想起在木兰花下落入自己怀里的女人,脸上溢出了一丝笑容,翻过那块写着懿美人牌子,敬事房的太监,马上退了出去。
一顶富丽堂皇的轿撵,停在关雎宫门外,敬事房的太监入内宣旨,引阮子衿上撵,轿撵上系着几个铃铛,所到之处人们便也知道不必再等,于是将宫门外的红色灯笼熄灭,也是历来的规矩,阮子衿坐着轿撵走在宫道上看着一盏盏红灯熄灭,只觉得是一个又一个女子的希望,被轻轻的一口气,就吹灭了。从侧门进了宣台殿,早有嬷嬷和几个宫女在等待,宫女服侍阮子衿沐浴,嬷嬷在一边教阮子衿侍寝的规矩,阮子衿象征性的应了几句,心中却是上下打鼓,没听进去几句。沐浴之后又只穿了常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众人便退了出去。这宣台殿,应该是宫中最早用上炭盆的,但即使如此阮子衿依然觉得有些冷,唤人抬进来一个小的熏笼,搁在塌上,阮子衿半倚着发了会儿呆,有些昏昏欲睡。萧祁又看了会儿书,待到李启明提醒方才动身宣台殿,萧祁推门,便见到阮子衿倚着熏笼在窗边发呆,一手托着粉腮,云鬓轻裁漫拢,肌肤如雪,美不自胜,见此美景,真是不禁心旌动摇。萧祁走近阮子衿不免带来一丝寒气,阮子衿打了个战,睁开眼睛,见来人,赶忙行礼,萧祁看她半睡半醒之间有几分娇憨,脸上也漾着一层笑意“是朕让你久等了。”阮子衿听这话背后更有深意,脸颊一红又闻到皇上身上有酒气未散,只说道“皇上吃多了酒,便来那臣妾打趣,臣妾呆着没趣儿,早该回关雎宫去。”说话间下地要走,赤着脚,站在地上,萧祁见了觉得楚楚可怜,更有一种征服的欲望升腾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又将熏笼仍是放在她旁边。“天冷,何必赤着脚站着,平白的受了凉,更变成朕不是了。”阮子衿又见他提起当日西暖阁的事,又羞又恼将头埋在枕头上。萧祁有心撩拨自然不会放过她,“今日在这宣台殿内,不知爱妃可否为朕更衣?”萧祁不过叫了顺口才叫爱妃,但好像阮子衿不太喜欢,微微皱眉,但还是轻手轻脚的解开他的扣子,见她样子倒也有几分小女儿家可爱,也记下这一笔。褪去外面的常服,只剩下薄薄的里衣,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这个夜晚萧祁阮子衿深陷于情与欲之中,可是这个夜晚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阮子衿再醒来,身边已经无人,云坠在身边喊着自己“主子,该起了”,她神色也是十分着急,阮子衿逼着自己醒过来,看到周围装饰,想起来自己仍在宣台殿,一时又是害羞又是着急,想起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云坠服侍子衿穿好衣服,又随意梳了个发髻,急忙往坤宁殿去。
坤宁殿内皇后娘娘穿着一身翠绿金丝滚边的常服是不同与往日的华丽高贵,面带着笑意,阮子衿行三拜九叩的大礼,皇后便让她起身,按规矩教育道“皇上对你十分厚待,你也应当铭记后妃之责,为皇家开枝散叶。”阮子衿低头答是。行完这番规矩,阮子衿随皇后到暖阁榻上,两人仍是叙话。“皇后娘娘身子已大好了,怎么还闷在宫中,合该出去走走。往日请安的规矩,也是该照常了的” 皇后摇摇头,仿佛一场大病让这宫中纷扰与她无关了一般。菱西也是着急,却不知从何劝起。阮子衿不知道帝后究竟为何落得如此地步,只是见得皇后病后,皇上一次也没有来过坤宁殿,皇后又好像毫不在意似的。阮子衿又在想,但是自她进宫这几个月,皇上从没有在初一十五去过任何人的宫里,有几次在容妃,僖贵嫔处用了晚膳,也一样回乾清宫安置,又不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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