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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296.
直播第五天，我们遇上了食人鬼。
那是一个无人的小巷，一侧是烂尾楼，另一侧是一片漆黑的贫民窟。
当时正下着雨，满地积水。
死在这里的是一名年轻女性，还不满二十，却是当地某无名帮派的成员兼帮派头领的情妇，死前在酒吧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地走了两条街，幸运地没被人抢走耳朵上廉价的假珍珠耳饰或者打晕了卖掉，却在接近家里的巷子里被鬼杀死。
我看过她的照片，是个瓜子脸黑长直的和风美人，气质文静内敛，带了几分忧郁，半点不像个□□混子。
她的尸骨我也看过，被啃掉了大半个身子，内脏露在外面，脸上眼珠子被扣出来吃掉了，脸颊的软肉也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惨白、带着牙印儿的骨头。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我一边“沙沙沙”地向前走，一边微笑着冲摄像头讲述这里的故事。
就在我说到她的逝世时，一种莫名的联系牵动了我大脑里的某根神经。
身为鬼王的本能告诉我——它来了。
“……请看这里，这是横滨的贫民窟，这位不幸的女士就住在这里。关于它的来历……”
我继续说道。
297.
制服食人鬼的过程相当顺利。
在我们刻意的伪装下，它并没有察觉我和无一郎的身份，而是进入了一边的烂尾楼，又上了二楼，然后看准我们三人的位置，从空中落下，利爪直冲无一郎的脖颈。
无一郎侧身躲过它的利爪，直接抽刀削掉了它一条手臂。
就在同时，我也拔刀斩断了它的双腿。
“哎呀，漂亮！收视率涨起来了涨起来了！”太宰治笑眯眯地举着摄影机悠哉悠哉地鼓励道。
无一郎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食人鬼的胸口，顺手切断了它的另一只手臂。
我将它的手臂踢远，举起手电，照亮食人鬼的的面庞，然后扭头看向太宰治，笑容逐渐扩大：“近一点，拍脸。”
食人鬼的确拥有一张和无一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神色却大不相同。
那张脸肌肉紧绷，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嘴角咧开到快要撕裂。
它躺在地上，“啊啊”乱叫，挣扎不断，却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靠近禁锢住它的人、为了吃肉。
“似乎没有理智。”
我评估着凑近它，随后目光落在它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道细细的、深色的线，绕脖颈一周，如果砍下头颅能用某种方式安回去，那大概就是这样了。
……但这的确是一只鬼的头。
我用袖子擦了擦那里的皮肤，调整了一下手电筒，镜头跟随着手电筒落在了那道细线上。
细线的两侧肤色并不一致，虽然都是惨白的，但头部的那一侧肤色更接近正常人类。
我暗中伸出指甲，然后掰断，接着将鬼翻过来，捏着我的指甲划破鬼的皮肤，一路从后颈划到了头顶。
没有出血。
一张并不算薄的、甚至带着肉的人皮，连带那头黑绿色的长发散开在地上，食人鬼只剩下白骨的头颅暴露在我们眼前。
——这只鬼，竟是从脖子开始，就没了血肉！
298.
我没心思再去管那只鬼，而是默默拿起了那张人皮。
脱离了食人鬼的人皮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粘附在皮上的肌肉逐渐松弛下来，人脸的表情也慢慢地变得平和。
我用右手拇指在在这张脸的左脸颊上擦了擦，一个青色的云形斑纹逐渐显露出来。
我说不出话来，又什么都不好做，于是举刀干脆利落地砍了这只鬼的脑袋。
食人鬼在雨水里逐渐湮灭，连灰烬都没剩下。
“你……”
无一郎犹豫着，深手想要抓我的手，又迟疑地停在半空。
“……回去吧。”
我用另一只袖子把人脸上的泥水全部擦干净，接着干脆脱下外套将之裹起，
“明天把他葬了。”
我说，
“我做不了别的，这个总还是可以的。”
299.
“恐怕不行。”
巷口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都穿着一身军服。
带头的男人一头白发，还有两撇小胡子。
大片的灯光打进巷子里，照得这里亮如白昼。
“这位……侑子小姐。”
男人说，
“你是否愿意抬起头，然后擦掉脸上的妆容呢？”
300.
“……逼女孩子当众卸妆可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啊，先生。”
我道。
“前提是您真是一位可爱的小姐。”
男人说着，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几个包裹被扔在我和无一郎面前，包裹里的液体在积水中慢慢扩散开来。
“性别歧视可不好……”
我喃喃着犟嘴，同时无奈摇头，看了眼无一郎不由自主露出来的、在强光下格外扎眼的竖瞳，从手提包里翻出卸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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