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透有话要说

　　274.

　　名为大仓烨子的女孩让我换了身衣服，又拿出一瓶肉色乳液以一种相当心疼的表情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涂了一遍。

　　“这是BB霜，军警内部特供！保证怎么晒都不黑！”

　　大仓烨子道，

　　“给你这种不能晒太阳的生物用真是太浪费了！”

　　说着，她晃了晃瓶子，眼睛紧紧盯着瓶子里剩下的液体，心疼地说：“这可是我三个月的用量啊！”

　　我眨眨眼：“抱歉？”

　　“咦？”

　　大仓烨子有些惊奇：“看你之前的模样可不像会道歉的。”

　　我低头去看自己被乳液涂满的手。

　　手原先的颜色是惨白，放弃拟态时还会从里到外透出灰蒙蒙的死气来，但女孩的乳液却是肉色的，微微透着活血才会带给皮肤的淡粉。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因对而受到的赞美不必推辞，为错误而道歉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女孩拧紧瓶盖，把瓶子放进一旁的小书包里，再抬起头来时脸上一片严肃。

　　“为什么说那么多？”

　　“日暮神社的那位应该有快速联系你们的方式，”我说，“我不算聪明，但也不至于想不到这些……我的目的只有无一郎，如果可以也会尽量做个好人，别的怎么都好。”

　　“你要明白，你身上的业障我们不可能忽视。”

　　“报仇而已。”我说，“无路可走后就跟着心走，很正常。”

　　“无一郎可没跟我们说过，”大仓烨子与我对视，“我也不认为战国时期位高权重深受信赖的鬼将如何会无路可走。”

　　我笑：“无一郎一直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大仓烨子道：“我同事说他是个很正直的家伙，但是心里一直有种深沉愤怒，还有几乎要爆发的恨意。”

　　我说：“因为我。”

　　“说来听听？”

　　大仓烨子托腮，在一旁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等那位来吧。”我说。

　　“你又知道了。”女孩可爱地撇嘴。

　　“你给我涂防晒霜，又给我换衣服，显然是要带我混进人群里。”我说，“既然如此，你发消息的作用就值得琢磨了。”

　　我顿了顿，

　　“……你们也不至于那么轻信我的话。”

　　“啧。”

　　大仓烨子扭头不再看我，坐在凳子上晃着腿专心等待。

　　“呐。”

　　“什么事？”大仓烨子不耐烦道。

　　“我希望那位能够快一点到，”我盯着自己的手指瞧，十根骨节鲜明的手指不安地动作着，“虽然我跟你聊了那么久，但我很急、真的很急……我不确定自己的耐心还有多少、还能忍耐多久。”

　　“一分钟就够了。”

　　们被打开，黑发的青年眯眼站在门外，不满道：“你那话是对我说的吧？以乱步大人的能力看透你只要一分钟！为英雄复仇的悲剧主角！——哼哼，果然乱步大人最讨厌战争了！”

　　275.

　　闻言，很突兀地，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大仓烨子惊道：“你你你！你哭什么啊？！”

　　门口的青年走进来，露出身后的银发剑士。

　　他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我面前：“擦擦吧。虽然这种事乱步大人见过不少，但他们是不同的，他们是英雄，是无与伦比的、属于人类整个族群的英雄……除了那些野心家和被洗脑的笨蛋，所有人都会为他们动容。”

　　大仓烨子惊讶地张嘴，用口型无声道：‘喂喂喂！发生了什么啊！’

　　门口的银发剑士沉默摇头，神色间多了几分悲悯。

　　我面无表情地掉眼泪，默默接过纸巾，不敢道歉，生怕漏了哭腔。

　　青年揉了一把我的脑袋，依旧眯着一双大眼睛，神色平静，心跳也平静如初。

　　“没有威胁，某种程度上比小无一郎还要安全些……——放心带走吧。”

　　276.

　　我知道面前的青年不曾有过一丝动容。

　　这是很正常的。

　　聪明的家伙看事通透，看到的也更多，而看得多了，难免麻木不仁。

　　不只是他如此，若要让我站在局外去看我的事，我也不会如何心绪起伏，至多“啧啧”两声，说两句“实在过分”之类的风凉话，然后暗自警醒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但他的话确实是动人的。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自己坚持是一回事，一旦有人对你表达了赞同，即便对方并没有动容、也没有感动，踽踽独行者依旧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就是我泪流不止的原因了。

　　人是需要认同来坚定自己的信念的。

　　277.

　　说完话，青年转身就走，嘴里还碎碎念道：“还有好多事啊，等一切结束了，社长你要好好夸我哦……”

　　我目送他离开，然后看向大仓烨子。

　　大仓烨子被我看得发毛，问我：“你干什么？”

　　我的眼泪止不住，依旧不敢说话，四下看了看，找到洗手台，接了一捧水，沾水写道：“无一郎”

　　大仓烨子：“……”

　　大仓烨子：“你正常点。”

　　我盯着她看，一边看，眼泪一边从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大仓烨子捂脸：“走走走！现在就带你去找你弟弟！”

　　278.

　　大仓烨子给我扣了顶鸭舌帽遮住我的脸，带我坐了巴士又上了新干线，一路从东京坐到了横滨。

　　蓬莱的人不多管闲事，这使得我边哭边走也没有遇到刁难。

　　走了一会儿，大仓烨子带我来到了公交站台前，此时我的眼泪也止住了。

　　女孩拉我上了车，兴致勃勃地付了两人的车钱，又在新干线的入口拉我下车。

　　“哼哼，这就是高明之处！”单马尾的女孩叉腰笑道，“大人流量、不记名交通卡，任羽衣狐怎么样都查不出！”

　　我牵着她的手走过安检门：“再不走后面的人要等急了。”

　　然后冲身后的大叔无奈微笑：“我妹妹最近在追一部妖怪漫画。”

　　“喂喂喂！”大仓烨子不满，“你怎么知道‘漫画’的？疑点都摆在明面上了啊！”

　　“那位‘乱步’先生不是都确定我无害了吗？”

　　“我们可是军警！要为人民负责的！怎么可以轻信一家之言！”

　　“羽衣狐的间谍都塞到你们内部了吧？居然有脸说这个。”

　　大仓烨子指着我：“你你你你你你！”

　　我对着她张开嘴，露出藏不住的尖牙：“宁愿带着食人鬼混进人群也不用军警内部的交通工具和线路，这很明显了。”

　　“艹啊你够了啊！我会快点带你去见你弟弟的你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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