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他非我不可

　　第二天的成人仪式，楚妍大概是所有人里态度最无所谓的一个。

　　她依照安排一早就等在中庭北边的一座凉亭里，四周还十分矫情地挂上了帘幔，从外边看过去是朦胧绰约的样子，风一吹，周围的轻纱就拂动起来。

　　据说是楚家主的主意，着重要突出她是个即将被求娶之人，让所有有意的男子都走一遭楚家的试炼通道以示诚意，还特意把地点设在这座楚家保存年代最古老的建筑里。

　　楚妍看着面前这十分复古的亭檐梁柱，多少有点无语。

　　没想到她那位名义上的便宜老爹，还挺有少女心。

　　只是她根本对此毫无心思，全部精力都在跟在自己身边的沐阳身上。

　　论理，本来该陪她坐在这里的是苗苗，只是她现在实在是一刻也不敢让沐阳离开自己的关注范围内，所以强行将人换成了他。

　　楚家主最初虽然不同意，但是在她的坚持下很快就妥协了，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就算楚妍再喜欢身边的这个小奴隶都无伤大雅，就像当初华尔然笃定她不会嫁给一个奴隶一样。

　　她有些恶趣味地想，这世界果然是实力为尊，只要身份足够高贵，不论男女，似乎在私生活上都不会被人严苛以待。

　　但是她只是跟沐阳单独共处一个空间就已经十分难熬了，偏又不敢把他支开，甚至还得担心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楚妍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了点，有点苦恼外面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未免来的太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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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楚家试炼通道外，某位青年才俊正跟楚恬儿对峙。

　　许昭脸色十分难看：“我要你帮我，不是让你替我找这试炼通道的路线图！”

　　楚恬儿脸上带着三分不耐，蹙眉道：“那你要什么？”

　　“区区试炼通道而已，我还不至于要靠作弊才能通过。”许昭咬牙切齿，“我是让你帮我出主意该送她点什么。”

　　按照这次的规矩，这次成人仪式上，所有有意的人在成功通过试炼通道后，都可以单独和楚妍有短暂的交流，再送上一件礼物以示诚意，至于能否打动对方，就要看缘分了。

　　其实来到这里的人大多知道，最终楚妍的归属是取决于楚家对利益的权衡，楚妍本人的喜恶反倒没那么重要。

　　但是对于许昭而言，最在意的却是能不能打动楚妍。

　　楚恬儿一滞，抿了下唇，也有些恼羞成怒：“你既然那么厉害，怎么连礼物也要别人替你想？不是说殿下亲口让你参加的么，怎么，你连她心仪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许昭一副被她说中心事的样子，她心里的郁闷消除了不少，化作了几分幸灾乐祸。

　　许昭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对楚妍并不了解，为今天的礼物之事纠结了许久，好不容易昨天楚恬儿答应帮他，虽说脸色不大好，却承诺今天一早会给他想要的信息，许昭也就耐心等着，谁知道她竟以为他要的东西是试炼通道的路线图！

　　他看上去像是连试炼通道都过不去的人么？许昭郁闷得快吐血。

　　偏偏楚恬儿现在的一席话叫他毫无反驳之力。

　　他黑着脸，强撑着哼了一声：“罢了，幸好我多备了一手。”

　　事到如今，只能拿出自己一开始准备的礼物了，要是全指望楚恬儿，他这会可真束手无策了。

　　楚恬儿显然并不买他的账，最初和他相处时还觉得颇为投缘，自从知道楚妍对他有意，这会儿一见他就觉得烦得很。

　　她哼了一声，也不管他，直接调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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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仪式，四大文明来的人数总计不下数百人，但是真正有资格去走那试炼通道的，也不过区区十几个人罢了。

　　楚妍知道卡伦联邦的许昭和杉齐议员都会来，其他两大联邦也各有几人，最多的还是沙阳星的青年翘楚，但是最令她意外的是，华尔然竟也在这些人之列。

　　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论公，皇室被楚家这一番操作实打实恶心了一番，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该参加。

　　论私，华尔然心仪的人是楚恬儿，到她这里凑什么热闹？

　　楚妍只能推测，或许华尔然是打着跟她一样的主意，等事情定下之后，就公布出自己和楚恬儿身世的真相，顺理成章地把娶的人变成楚恬儿。

　　她出神想着，忽见一旁的沐阳抬了下眼皮朝外看去，顿时紧张兮兮地站起来：“怎……怎么了？”

　　他睇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她的反应，恭声回她：“殿下，好像有人过来了。”

　　楚妍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显得太过关注他，于是镇定地坐下来，哦了一声。

　　透过摆动的纱帘，她也看见了外面临近的身影。

　　那人刚一走近，还未掀开帘子，楚妍就从那露出的一角青衫上认了出来，是华尔然。

　　楚妍有点意外华尔然竟是最先到的，毕竟他身体能力比较弱，那试炼通道内又十分凶险。

　　只是转念一想，却又了然。

　　楚家自然不能真的让这些人在试炼通道内出现意外，只是个考验的形式罢了，而且其中有不少关卡多是靠智力解决的，这对华尔然来说正是最大的优势。

　　甚至可能试炼通道的路线图和关卡早就送到他手中了。

　　见华尔然进了来，沐阳躬身行了一礼，自发退到了帘子外去，把这亭内的空间留给两人。

　　见他这样，楚妍心里的感觉怪异得很，既有些担心，又有些松了口气。

　　华尔然在她对面坐下来，端起桌上摆好的茶喝了一口，微微一笑。

　　楚妍没有对他拐弯抹角：“我没想到你也会来。”

　　华尔然似乎并不意外这一问，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不会真的以为，能够顺利和别人联姻吧？”

　　那倒没有。

　　楚妍心知无论楚家选中谁都不会顺利，这其中包含着不少楚家主对皇室的挑衅和试探。

　　她自觉现在面对华尔然没什么心理压力，自顾自捧着茶杯喝水，也不主动说话。

　　倒是华尔然，见她不开口，也是沉默了半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半晌，还是楚妍耐不住，开口问他：“你要送我什么东西吗？”

　　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走。

　　华尔然却似乎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张脸冷下来，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又把我送你的东西给别人？”

　　楚妍一愣，这才想起那只手镯灵器的事，心想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拿去替你保护心上人了，你还想怎样？

　　只是想到这次自己多半要替楚恬儿选中的人还是许昭，并没有华尔然什么事，心下还是虚了几分，只好带着丝歉意道：“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她本来也不喜欢欠别人。

　　华尔然看着她的神色，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神色微嘲：“楚妍，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欠我的，凭那一只灵器就能还清了？”

　　楚妍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明白了，晚点你把这些年送我的礼物列个明细，我会一一整理了还你。”

　　华尔然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张脸涨得紫红，咬牙切齿连说了三个好字。

　　楚妍对他这副如同受了羞辱般的愤怒来源十分不解，正犹豫要再说点什么，就听华尔然道：“这些你都能还，我的身体你又怎么还我？”

　　她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连咳了好几下，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华尔然。

　　他的神情和用词，让她难以避免地想歪了：难道原主之前已经跟华尔然发生过什么？

　　华尔然声音冰冷：“你该不会忘了吧，我之所以没能成为一名通灵师，全都是七岁那年被你推到冰湖里所致，这件事，你又要怎么还？”

　　楚妍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心脏，听明白华尔然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茫然地“啊？”了一声。

　　华尔然却已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楚妍，你欠我的早就扯不清了，想跟我划清界限，下辈子吧。”

　　楚妍仍是茫然。

　　华尔然已经抬步走到出口的纱帘处，手掌挑开纱帘的一瞬间，他抿紧唇，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他最后还是没对她说出替她准备的礼物，他原本打算送她一个选择，成为未来的王后，或是自由。

　　如果她真心喜欢那个所谓的小奴隶，他愿意成全她，他会违背父母的意愿，在时机尚不成熟的时候，就将她的身世捅开，让她远离这权力纷争的旋涡，放她自由。

　　只是今天见了她，却是被她气到不行，笃定了不肯放过她。

　　他有一瞬间想到了楚恬儿，却又被压下。

　　比起叫他爱恨交加，命运纠缠的楚妍，楚恬儿其实更像是他心里一个美好干净的符号，他从未真正走近过她，而她也未必肯和自己在一起。

　　正如他所说，楚妍欠他的，根本就还不清，他纠缠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心情舒服了很多，勾起唇角笑了下，径自离开了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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