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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楚妍微微蹙眉：“你是说，这整片星系，都是因为阳兽而诞生的？”
“可以这么说。”
“它不是最残暴的灭世大魔王么？怎么会是星球诞生的源头？”
“确实，它的每一次苏醒都伴随着很多灾难，也毁灭了很多星球。”华尔然缓缓说着，“但是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所有星球的始祖。”
他看着楚妍的神色，眼里弥漫出一丝喟然，感叹道：“其实最初，它是整片星际的守护者，但是谁又知道，它后来会变作灭世的根源呢？”
楚妍把最后一块面包角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又喝了一口茶，低声道：“这样的转变未免太极端了一点。”
华尔然轻轻地笑了下：“不奇怪，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阳兽会从创造者变成毁灭者，楚妍会从冰冷虚假变得温暖真实，而你会喜欢上一个从未想过的人。
“对了。”楚妍忽然想起什么，“你对齐上校的事情了解多少？”
“他叫齐恒。”说起他的时候华尔然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种有问题的人在自己的手下跟了这么久，甚至表现非常优秀，让他从未怀疑过对方的忠诚，这让他升起了一种十分强烈的危机意识。
他抿了下唇：“他并非沙阳星本土人，出生在边陲的无名星，曾在多个星球执行过军务，能力出色，直到二十五岁时才被选拔进入沙阳星。”
楚妍抬眸看着他：“你就这样信了我的一面之词？不怕是我撒谎骗你么？”
华尔然看她一眼：“想必伤还没好透，多休息会儿吧。”
说完他便起身出去了。
楚妍怔愣了一会儿，总觉得刚才华尔然的反应和自己预想中不太一样，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是觉得自己这一问侮辱他智商了么？
楚妍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穿书后过得很不容易，她本身就是个和原主性格天差地别的人，想要扮演好人设一直让她苦恼。
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这些人偏偏各个都精明得不行，恐怕稍一深挖就能发现她很多不妥之处。
好在这次回去后，和华尔然的瓜葛就差不多能够结束了，她已经提醒过他，想必他很快就能发现自己和楚恬儿身世的秘密。
只是这一次的改变，会让后续剧情如何发展，她却并不清楚。
能否就此脱离她命运的旋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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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时遇见的麻烦，这一次回去的经过顺利了很多。
楚妍偶尔碰见华尔然和欧阳牧时，也只是浅聊几句，不会有多余的牵扯，倒是楚恬儿似乎对她亲近了许多，有些将她当作知己的意味。
大半个月后，飞行船回到了沙阳星，楚妍带着楚家的这一批通灵师回到楚家时，却听说了一件不大不小却出乎她意料的事。
因为这次出航时楚妍多次身陷险地，还受了伤，消息传回来后，华绮为此动了怒。
听闻她特意进了一次王宫，和国王单独会谈了许久。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楚妍听到的内部消息，甚至对华绮这次面见国王的谈话用了“质问”这个词。
楚妍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很清楚华绮的关心并不是给自己的，却还是难免有些触动的感觉。
她前世时是个孤儿，不曾感受过母爱，而这一世，面对华绮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时，她也始终顾虑颇多，并没有体会到什么温暖，这件不算大的事情却让她有些许不知所措。
这种奇异的心情在她回到楚家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她领着沐阳在楚家门口下车的时候，华绮竟带着人等在门口。
楚妍一眼望过去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责备和心疼。
等到楚妍走到她近前时，华绮甚至向前迎了两步，拉过她手臂翻起袖子查看：“身上的伤是在哪里？还疼不疼？”
楚妍有点不适应，声音也呐呐的：“没什么严重的伤，已经好了，不疼。”
她忽然想起自己觉醒时流血过多，华绮也亲自送来了给她补血的药。
华绮确认了她手臂上确实没什么伤痕，稍稍放心了些，只是很快眼睛里带着一丝怒气：“谁许你逞英雄，一个人去飞行船外面激活能源箱？”
“母亲的消息真灵通……”楚妍那伪装出的气焰都莫名消了一节，“那时也是没办法，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到。”
她提到消息灵通几个字的时候，身后队伍里的几个楚家年轻子弟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华绮冷笑了一声：“不愧是帝国第一女通灵师。”
楚妍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一旁的沐阳忽地开口，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着她，离得这样近，她觉得他的脸好看得叫人分心。
她过了两秒才领会到沐阳的意思，轻轻啊了一声：“昨晚修行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人有点累。”
华绮的脸色松动了些许，视线在沐阳脸上转了一圈，没再多说什么。
“既然累了，就赶紧回去休息。”
楚妍忙不迭点头，比起困顿复杂的局面，善意其实让她更加难以应对。
她跟在华绮身后朝内走去，第一次觉得微风拂面的感觉让人这么舒服，恍惚想着，刚刚沐阳对她，似乎用了“您”这个称呼？
这还是小奴隶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以往他虽然口称殿下，但是对她的称呼不曾用“您”这个字眼。
莫名有些在意，她悄悄回头去看他，正好撞见他淡然的视线。
然后他对她笑了一下。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楚妍心底滋生，她想，那是他第一次不带丝毫腼腆青涩或紧张的情绪，直视着她双眼的笑容。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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