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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
故事的主人公,我们就叫她来福吧。我本来准备叫她小霉星的,想想不太吉利。
2020年,对于来福来说,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利。失业在家将近一年,考试全部失利,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没有收入,只有不断地支出。压抑的家庭环境,无时无刻地不再告诉她,你是个失败者。
那是很平凡的一天,因为全家都要去姐姐家。他们坐上了车,上车之后,她倚着窗户,忽然就在想,我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有活着的必要吗?我生来如此失败,努力也没有意义。其实我可以消失吧,也许这样就好了。
车里来福的小侄女从在不停地哭闹,来福的嫂子吼着:“走的时候说让把奶瓶拿着拿着,放在后备箱现在怎么办。”
开车的哥哥也高声地喊着,“那你自己是吃干饭的吗?”坐在旁边的妈妈低声地解释着什么。那一刻她的灵魂好似悬浮着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实在是好无趣。
下车之后,来福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跑过来,嚷嚷着要看小孩,抱小孩。来福将怀里抱着的书包放下,坐在门前望着外边。
不一会儿,两个小孩跑过来,“小姨,你怎么了?”来福极其勉强地笑笑,“有点晕车,你们去玩吧。”
两个小孩子乖巧地点点头,跑着和邻居家的小孩玩着。她看着他们笑着跑着,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黑白两色,旁边的风景都是灰暗的。她觉得这是不对的,她的状态有问题。她很努力的想要逃出去,但是提不起精神,想着就这样吧,反正生活本来就没有意思。努力也没有回报,我何苦还要挣扎呢。
电话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铃声一遍一遍地循环着,大有不接电话就永远响下去的势头。页面上大大的520,提醒着她这是谁的来电。
“喂,有事吗?”来福的声音有气无力。
“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车啊?”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的话语,她能感受他的担忧。好像忽然有一束光透进来,在一点点地温暖她。
来福深吸了口气,“嗯,有点晕车,难受。怎么啦?”她放慢了语速,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泪水。
“是这样啊,不是马上十一了嘛,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爸妈啊。”
“哦,这样啊。”来福沉默了一会儿,“可是现在见有什么用啊,我们什么都没有,见了又能怎么样啊。”来福不停地扯着衣袖,好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一样。
“我们可以先见见家长啊,没有的我们可以慢慢赚钱攒啊。”
“我不想说这个话题,可以吗?”来福口气开始变得僵硬起来,“我就是觉得好难啊。”
“不是,你遇到问题就得解决啊,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啊。”电话那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来福依旧沉默着。
“宝儿,我知道最近那些考试都失败,你可能有压力,但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先在那边找个工作过渡一下,然后慢慢来。我们一起赚钱,然后买个小房子。见家长不也之前说好了吗?先见见,又不是要见一面就定下来。我说过的,我会努力的。”电流好像把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 。
来福吸了两下鼻子,“那我要是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好怕。”听筒那边他好像笑了笑,很轻的一声。
“你好久都没有撒娇了,好想你啊。”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还有我啊,怕什么呢。会没事的。”
来福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也想你啦。就是、”
“小姨,我妈妈叫你吃饭了。”两个小孩又跑过来高声喊着,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语。电话那头,“那先挂了,你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嗯啊。”来福挂断了电话,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牵着小孩子的手回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不时地振动。饭桌上一群人在聊着家长里短,来福只蒙头吃饭,说着这家嫁女儿又是房车,又是彩礼,一共要了一百来万。这家的女儿给儿子买房花了多少钱。一会儿说以后要是嫁来福,房车必须都得有。来福潦草地吃了几口饭,就出去了,姐姐说让她再吃一点点,妈妈说,不用管她,天天吃那么点。
划开手机看了看,男朋友发来很多话。中心思想是,我很希望带你去见见我父母,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愿,我可以等你准备好。以及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来福没有打电话,给他发了个语音,“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的,我完了再问一下我妈。”
将手机揣在兜里后,来福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路边的福彩店,忽然开心起来。
打了一个语音通话,“我有一个一本万利的大生意想和你谈谈。”
“哦,是什么。”对面的人显然习惯了她突如其来的发疯。
“给我两块钱,赔了就没了,赢了我分你五百万。”来福兴奋地推销着。
“哇,这也太厉害了。”适时地捧哏对于感情是润滑剂。
“买,给你十块钱,随便花。”一副大佬口吻。
“好的,谢谢老板赏,现在再见,我要去为了我们的房子奋斗去了!”说着还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手势。直接挂了对面的通话,那边的人笑着摇摇头。
其实说得很好听,她来来回回的在店门口转了三四圈,等着里面那些抽着烟的男人都走完,来福才走进去。老板正坐在电脑跟前不停地输入号码。“一注机选双色球。”来福故作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今天没有戴口罩。
“稍等。”来福听着老板键盘敲击的声音,环视着四周,墙壁上好像是走势,地上的小茶几上堆满了中奖的刮刮乐。而地面上扔满了被丢弃的彩票,看着这些,来福想要是有钱了开个彩票店也挺不错的。
“双色球,机选一注,你的。”打印机噗呲呲地吐出来一张彩票。来福接过去看了一眼兑奖时间,竟然是第二天晚上。付完钱之后,她拍了个照发给她男朋友。以及一句好好想想中了一千万怎么花。
来福忽然开心起来,整个人都在思考中奖之后怎么办。可以买好多房子,然后有钱把家人的身体都做个检查,然后和男朋友两个人就躺着享受。她一路都是笑着走回去的。
晚上到了姐姐家,她睡在了小卧室里。房间的隔音不太好,她能清晰的听到打骂孩子的声音,以及小孩大声的哭喊。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也曾经劝过,后来好像更凶了。所以来福也只能假装自己听不见。
来福有时候很纳闷,婚姻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她有时候很恐惧婚姻,她身边的好像都是将就,就像来福清楚的记着还没有结婚前的姐姐是温柔的。所以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模样,一言不和地打骂,无休止的埋怨。这些究竟为什么如此熟悉,后来想想,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的啊。
来福很害怕的一点是,未来的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外面的小孩子开始笑着,姐姐也在说“你要听话,你要乖,你好好学习。“这样的套话,好似刚刚的一切都不存在,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来福想不明白,也就放弃了。她和男朋友开着语音,开始讨论彩票中奖怎么办。两个人意见很统一,就买房啊。
“两块钱买个快乐,也挺好。我感觉你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来福忽然就怔住了,她以为她一直伪装的很好。来福岔开了话题,“我也觉得挺好啊,以后每期都买,一周六块,一个月24块,还挺便宜的。”
“对哦,那我们买彩票吧,还能在开奖前做做梦,想想中奖后的日子。这样我们每天都很开心。”
“是啊是啊,我聪明吧。”来福得意洋洋地说道。
“可不是咋的,你最厉害啦!”来福听完这话,眉毛都开始高兴地抖动了。
两人在无聊的扯皮,来福开始刷着那些中彩票的贴子,越看越开心,好似已经中奖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想着她的运势好像到了低点,不是说,神爱世人吗?为什么我从未得到眷顾呢?
感觉自己好像又有陷入怪圈之中,立马开始刷帖子。突然看到一个帖子说,如果真的有第八号当铺,你们想要拿什么换什么?
下面评论大多是在打趣,我的肥肉、爱情啊之类的东西。来福想想,把我身上的负面情绪都拿走吧,说不定多的都能够在北京买一套房了。
随便往下划着,看到有人回复,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你们不知道代价会是什么?
下面立马就有人跟上,一个灌水帖被你变成灵异帖了,你不要吓人好吧。
L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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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划着也没有放在心上,又去刷了一会儿关于彩票的讨论就睡去了。她睡前还在想着,我现在领彩票所有的流程都知道了。接下来就可以去中彩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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