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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
直到那探究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让人不能再无视,这样的目光萧珩无比熟悉,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小侍女在打什么坏主意。
萧珩在疏影殿弄花逗鱼一个上午,正午时从外面匆匆走来另一位内侍,在浅兰耳边低语两句又匆匆离开。
萧珩便望着她。
浅兰垂眸避开跟萧珩目光相对:“小仙师,花真人唤你去竞技场。”
萧珩没动。
“小仙师?”浅兰以为是萧珩没听清,提高了音量。
“不去。”萧珩回答。
浅兰不解,眉头微蹙:“为何?”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完浅兰便发觉自己失礼了,告了声罪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她不问了,萧珩自然也懒解释,继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花。
这花生得娇嫩,粉色的花瓣薄得快要透明,柔柔弱弱的让人怜惜,疏影殿内除了竹林之外遍地都是这样的小花。
浅兰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探过来。
可是她又一句话都不说,那眼神又让萧珩实在浑身别扭。
于是萧珩主动开了口:“浅兰姑娘,帮我束发罢。”
浅兰眼皮一跳,应了声跟随在萧珩身后回到屋内。
萧珩坐在铜镜前,一头浅蓝色的长发柔软丝滑,没有光亮的眸子和冷淡的神情更增几分禁/欲和疏离感。
浅兰站在萧珩身后,少年身量高挑,坐姿端正,哪怕坐着也高过她的肩膀。
男人的发型向来不怎么复杂,浅兰只束起小部分,让那张昳丽的脸完全展露出来,额前留下碎发,头发束的不高,松松地搭在后背,她又从一旁的盒子里找出一些发饰挂在发间。
配上萧珩身上的学府装,竟是透出一股华贵之感,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慵懒和恹恹让他更加不可靠近。
萧珩透过镜子一直在观察浅兰的神色和动作。
不知是否真的心里有鬼,从始至终不曾和萧珩对上过视线。
“还得劳烦浅兰姑娘为我带路。”萧珩回头,唇角微微勾起,“去竞技场。”
浅兰呼吸一滞,正色道:“是。”
浅兰带他走出疏影殿,路线与花绝带他来时一样。
萧珩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病犯了。
浅兰将人送到竞技场外围就告退了,说自己身为凡人不可以在这样的场面出现。
萧珩点点头,目送她走远之后才在竞技场上寻找花绝的身影。
按理说花绝应当在掌司身旁,毕竟是掌司亲自去把人请来的。
但是掌司身边只有寥寥几人,并没有花绝的影子。
真是奇也怪哉。
“快看,是宴河真人的大徒弟。”
“他好帅啊,听说他上次月考差一点就可以得到进入神山的资格,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进前五十。”
“肯定能好吧,上次的前五十除去的话他就是第一了。”
“可是听说上一轮去神山出了事,好像推迟了,还不知道会不会重新选人呢。”
“不能吧?这样的话我的机会岂不是又渺茫了?”
竞技场人多口杂,不少小道消息都在学子们中间传开来,无非在说一些关于上一批没进神山的八卦。
萧珩身边空出半径三米的圆,不熟的弟子们因为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都躲着他,偶尔会投来一两道或好奇或不善的目光。
果然人多的地方还是会有些让他心烦意乱。萧珩深呼吸,在心中安慰自己,起码隔了安全的距离,他们爱看就看吧。
调整好心绪,抬眸看向竞技场中央,柏千一身白衣飘飘,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柏千的对手是另一位的真人的亲传弟子,听身旁的人讨论,了解到这个人就是上一批因为事故没能进神山的人之一。
人群中一阵唏嘘,感叹着自己这次又一次与神山无缘。
“师姐,请问上一批人是出了什么事没能得进神山?”萧珩向边上八卦讨论的最激烈的几位女弟子露出笑容。
女弟子看到他这笑魂都飞了,面色微红:“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是遭到了袭击,还有好几个师兄师姐受伤了,这次的月考都没参加。”
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可是什么样的人敢对杳迹学府的学生动手呢?
先不说杳迹学府本身的实力雄厚,就是那些把自家孩子送来蹭天灵地宝的家族就是块铁板。
似乎是看出了萧珩心中所想,那女弟子又说:“我师父说可能是极寒之地的老妖怪又出来作怪了。”
“老妖怪?”萧珩第一反应是从极寒之地出来的花绝。
女弟子点点头:“是千年前和魔物一起在大陆为非作歹的妖怪,我师父说那妖怪本是天地生灵,本该生性向善,后来有魔物把他给带走了,被魔气侵蚀后成了妖怪。”
哦,他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了。
寒珏阁阁主。
几个月前他还在寒珏阁拉着两个小孩闲逛,璇玑说阁主是个大好人。
当时琅琊想说话被萧珩堵回去了。
琅琊要说的话在上一世……不,上一次轮回中说出来时,和璇玑直接在大街上闹了起来(虽然是璇玑单方面地凶琅琊)。
琅琊说:“萧公子不要在寒珏阁外说自己是从寒珏阁出来的,因为外面的人认为我们是恶鬼、是妖魔、是罪恶。上一次琅琊和璇玑一起出去玩说漏了嘴,差点被那些人打碎了。”
璇玑和琅琊是玉石精,被打碎就相当于普通人被剁成肉泥。
要说极寒之地不是人的东西多了去了,那里住的都是极寒之地内各种修炼出人形的妖兽灵兽。
要说极寒之地哪一只老妖怪能让大陆的人闻风丧胆,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还在极寒之地建立了一座城还能把那么多灵兽妖兽管理得井井有条的阁主简直当仁不让。
“多谢师姐解惑。”萧珩客气的颔首。
女弟子羞涩一笑,摆摆手。
两人交谈的功夫,擂台上的人也打了起来。
“一个月不见,功力见长啊。”第一轮进攻落了下风,那位师兄拉开距离平复着体内紊乱的气息。
柏千礼逊地点点头,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抬剑又是一击。
这一剑极狠,正对心口,对方头皮发麻汗毛倒立,感受到了严重的危机,运足了十成十的功力来挡。
咯嚓。
对方挡在胸前的剑寸寸碎裂,柏千的剑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刚才只戳破了一层薄纸。
对战的师兄感觉自己死到临头了。
观战的学子们惊呼,都捏了把汗。
闪着寒芒的长剑直直刺破了他的衣服,绝望地闭上了眼。
“呵。”一声轻笑,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颤抖着掀开眼皮。
柏千面色平静地收回长剑,“师兄可真是小瞧了我,竟然让我一路直取要害,不过如此一来师兄可就输了。”
说完他看着跌坐在地的青年,有些讥讽地笑了。
柏千下了台,对方的身影也在台上消失了。
宴河真人的弟子们围了上去。
“大师兄好厉害!”
“大师兄居然两招就把人打败了,这次一定可以进前五十!”
“别说前五十了,大师兄一定是本月第一!”
“看谁以后还敢说我们是只能靠搭档的废物!”
“不知道这位师兄可有道侣?”
萧珩站在最外围,凝视着被人群包围的柏千。
怎么说呢,他刚才用的功法并不是咏水决中的任何一招,但是也不排除人家用的是自己看不到的第二层的剑法。
被师弟妹包围的柏千隔着重重人海,和萧珩对上了目光。
他绝对,有,问,题。萧珩眯了眯眼,错开对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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