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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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梦里，一直出现一个声音。
　　在世界的彼端，那个我又在和谁交谈甚欢。
　　我好奇，我探索，那个我的存在。
　　你我终会突破重重阻碍。
　　任他山长水远。
　　你我终将完愿。

　　我终于找到了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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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白华刚要离开，听到这句话又坐了回去。宋晖国也感觉到了宋白华这边的动静，想说什么，却最后也是没说什么。

　　“按照正常的来说，碰到有人问自己的情感状况，也许人家不太看好自己的这段感情的时候，要表达自己的决心的时候，不都是会说‘我认定了这个人，是要和我度过一生的人。’类似这样的话么？”徐落英不解道。

　　又是一个被网络言情小说洗礼过的大龄单身女青年。
　　宋晖国无奈地在心底默默吐槽。

　　不过也确实奇怪。这样另类的表白，叶枢榆也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按照正常的恋爱交往，一个人的择偶标准会因为自己的生活环境和个体性格而受到影响。互补，是社会个体在选择另一半过程中最常见的标准之一。“另一个我”如果是指和本体完全不一样的自我，那么就得先知道本体的自我到底是个怎样的表现形态。

　　按照刘冰周围的好友和管家佣人的说法，刘冰平常很安静，有时候甚至不太起眼。那么“另一个我”就应该是那种在人群里很耀眼，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能引起刘冰的注意，应该不单单只是样貌那样简单。
　　但如果指的是和本体不完全不一样的自我，那么能够吸引本体注意的，除了样貌之外，还得有相似的性格。

　　“啊！老大有发现！”杨威明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叶枢榆的思考，顺着视线看向大屏，大屏上的画面瞬间就被切换成了一个人的个人资料。
　　男人和刘冰是一样的脸，肤色却没有刘冰那样白暂，看上去面无表情的证件照里，叶枢榆却看到了他眼睛里。对这个世界充满的憎恶。
　　宋白华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只觉得后背发凉。
　　大屏上的那个人叫王杰，26岁，根据资料的显示，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工人。

　　宋晖国拍掌道：“是这孙子准没跑了。大明赶紧发消息给黄耗子，叫他赶紧带人去海滨湾那逮人！”

　　叶枢榆看着王杰的照片，看来自己的第一个推论可以被推翻了。毕竟照片上那个人，一点都没有什么足够的吸引力。不知道为什么，盯着那个人的脸看久了，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特别的不舒服。

　　杨威明在打黄昊的电话的时候对方正在通话中，此时宋晖国的手机开始震动了。

　　“队长，我刚才从刘冰常去的那家酒吧出来，酒吧的调酒师说刘冰这周一的时候带着一个男人来过，我让酒吧老板去调监控了。”

　　宋晖国回忆了一下资料上现实的刘冰常去几家酒吧名字：“那家酒吧在哪？叫什么？”
　　“海滨大酒店附近。名字叫Trouble kingdom。”

　　“正好，大明刚刚查到嫌疑人可能是海滨湾度假别墅区的施工人员，你先过去看看。照片资料发你了，一会儿会有人过去和你会和。”

　　“等等，黄昊哥，”在宋晖国准备挂掉电话前，叶枢榆叫住了，“你问过没有，刘冰打耳洞的事。”

　　“有！调酒师特别反应过，因为刘冰那天炫耀过他一只耳朵上打耳洞的事，就是和那个男人一起，各打了一边。当时两人还一人带着一个耳饰，是一对翅膀！”

　　挂掉电话，众人长舒一口气。只要能找到那个叫王杰的，确定他是刘冰的秘密情人，一切都会好办很多。

　　叶枢榆皱起了眉头，刘冰真的会选择和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几乎没差别的人结成伴侣么？而且看王杰的样子，真的不是很能吸引人，如果更确切一点，王杰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压抑。

　　除非不排除刘冰本身就有自我崇拜并过分关心自己的完美的倾向。
　　也就是俗称的自恋。

　　但刘冰真的有这种倾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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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你没事吧？”
　　叶枢榆的思绪被苏南城的声音拉回，不由自主往那两个人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宋白华盯着王杰的照片，眼神里透露着些许的恐惧。

　　苏南城把目光从自己手机上移开的时候，感觉到身旁的人有点不太对劲。
　　宋白华没有反应。她看着王杰的照片，仿佛要把照片上那个人看穿。

　　“我去，这整容技术！不过就一冒牌货而已，没什么的吧。”苏南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长得几乎和刘冰一模一样的男人的照片。

　　自从昨晚看到了监控里那个和刘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之后，他倒是像打了预防针一样，没表现得过分惊讶，毕竟他心底已经知道有那么个人的存在，所以无论看到什么，都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宋白华不一样，她的反应有点过激，是安静得有点过激了。苏南城明显感觉到了，宋白华在害怕，可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他也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啊，一个冒牌货而已，为什么自己要害怕。听到苏南城的话后，宋白华这才回过神来问自己。

　　她心底其实很清楚，屏幕上那个，不仅只是个冒牌货，还是个失败品。一个被随意丢弃在阳光下的失败品。
　　只是，那个人，突然在靠近他们的生活，而且已经很近了。
　　宋南陔知道么？宋晖国和程潜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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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该吃午饭的点。多亏了苏南城那个毫无眼力劲的白痴，宋白华荣幸地和叶枢榆有了共进午餐的机会。

　　虽然她已经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以免被对方看出什么。

　　苏南城拉着鹿周行去点菜的时候，四人桌上只有宋白华和叶枢榆面对面，气氛别提有多尴尬。宋白华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话，但此刻她竟然感觉有时候旁边一直有人叽叽喳喳不停也不错。

　　“宋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叶枢榆好似无意的一句，宋白华皱紧了眉头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嗯。”
　　“我没那么厉害。”

　　叶枢榆没由来的一句，让宋白华瞬间有种自己被出卖的感觉。
　　也不知道该找谁发火，这一笔就先记在鹿周行头上。

　　“我很好奇，你对所有的陌生人都是那么抗拒么？”
　　“嗯。”
　　“你不爱说话，很抗拒和外界交流。刚才在选位置的时候，你先选择了左边靠窗的位置，对你来说那是个很安全的位置。你很缺少安全感？这和你父亲是警队队长好像不太符合。从昨晚到现在，你都不敢和我眼神对视，你很怕我。”

　　宋白华对叶枢榆的讨厌又多了一分：“你很烦。”
　　“我说中了多少？”
　　“自以为是。”
　　“不好意思，职业病而已，您能理解吧？”

　　宋白华冷冷一笑：“你很好奇？可我并不想告诉你啊。”
　　叶枢榆作出双手摊开的动作：“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想要知道你多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什么误会，早点解开比较好。”
　　宋白华接着问道：“叶先生好久没回国了吧？”
　　叶枢榆答道：“也就两年。”

　　“国外有句俗语‘Curiosity killed the cat’，所以，我劝你，适可而止。”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好自为之一点。”
　　叶枢榆耸耸肩，身子微微后靠。

　　苏南城和鹿周行回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有股浓烈的火药味儿。

　　他们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都想知道离开的这一会这两人发生了什么，然而两人干瞪眼好久都没有人敢开口。

　　宋白华的脾气他们也是知道，她不想说的事，你就算跪着求她三天三夜，对方也不会松口，说不定等你还在死缠烂打的时候，对方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餐午饭，在宋白华面无表情地切割带有血丝的牛排中度过。

　　苏南城和鹿周行觉得，如果他们有多余的动作，或者说了多余的话，下场就会和宋白华面前的盘中牛排一样。

　　叶枢榆倒是没察觉似的，也好像完全没有刚才的对话惹到了对方的自觉。事实上，刚才的小插曲并不影响他继续思考和案子有关的东西。

　　他总有不好的直觉。王杰，没那么容易就能被找到。
　　和他有同样直觉的，当然还有我们的宋小姐。

　　果不其然，回到警局的时候，宋晖国一脸阴沉，黄昊脸色也是极差的。很显然，黄昊没能找到王杰。宋晖国翻了翻黄昊对经理和工人们的询问记录，无外乎都是不太熟，没注意这一类的话。

　　他把几张纸叠在一起然后往桌上随意一扔，长叹一口气：“这孙子还真能跑。我们的人刚到那，负责人就说他今天开始不来了。酒吧监控里那个男人一直带着鸭舌帽，走哪都照不到这货正脸。我估计这王杰就是刘冰的秘密情人没跑了，弄死他的也是这家伙。”

　　黄昊说：“别那么急着下定论啊老大，我们现在还没证据呢。不过至少我们还是知道一些线索的，一会要不先去王杰家里看看。小松刚刚打电话来，说已经在把刘冰父母带过来的路上了。”

　　“询问的事就交给小松和英子。你和我，还有小叶，去王杰家看看。”

　　说完，三人就朝着警局外面走去。
　　“老爹呢？”
　　“程局去市政汇报……”糟，宋白华套话的功夫，大家看着她长大也算是有目共睹的，黄昊嘴巴不牢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话才说一半就感觉到自家老大的目光扫射过来。有点冷啊，警局暖气是坏了么。

　　“哦，走吧。”宋白华一脸坦然地对苏南城说。
　　“等等！你们俩上我车，少开你那辆车显摆！”宋晖国揪着苏南城的耳朵就往远离小黄蜂的另一边走去。

　　有特权就是好啊。苏南城默默感叹道，也顾不得自己的耳朵还被无情摧残着。
　　还有我又不是故意要显摆的，宋大队长要不考虑一下给报销一些油费。

　　宋晖国知道自己是拦不住自家闺女的，于是很示好地把两个人拉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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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好像电视剧里编的那样，一行人到王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根据房东说，王杰是今早交完房租就退租了，至于他先前预留的号码，杨威明也查过了是空号。由于王杰是用现金交的房租，所以也查不到他的银行转账记录。
　　还好房东没急着来收拾屋子，还保持着王杰住在这里的时候的样子。王杰的出租屋里的装潢很简单，简单得有些过分。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但茶几上空空如也。
　　所有的一切摆设就感觉好像是他只是很日常的出门一次，到了下班的点就会回来。然而事实却是王杰不会再回到这个已经暴露的住所。

　　“是他。”叶枢榆说。

　　宋白华也发现了，只有一室一厅一卫的出租屋，东西虽少，却被屋主安排的过分整洁，从门口两边的那一对鞋架就可以看出来，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在乎“对齐”。眼前所展现的一切，似乎很合理，但又极其不合理。所谓不合理，也就是环境的装饰，不该是那个资料上的人应该有的生活环境。

　　“我靠，老大！”
　　宋晖国和叶枢榆顺着黄昊的声音，走到卧室，入眼，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又是镜像空间。

　　一切又好像在预料的情理之中。

　　整个卧室不大，只有一扇窗，正对着床的位置。从门口的位置看对面，墙上也装了和房门一模一样的门，黄昊进去试着开了那扇门，只是装饰，并无实用。窗的中间隔线和床上放着的两个枕头之间的空隙几乎是对齐的。没有空调的房间，只有在靠窗的两边两个角落里各放着一个铺满灰尘的落地式电风扇。墙壁两边挂上了不太符合整间房间装饰的油画——和饭店包间一样的镜像画。画的旁边位置，就是靠近门的地方，是衣柜。黄昊打开一边的衣柜，宋晖国打开了另一边——一模一样。没有多少衣服，但是两个衣柜里，相对的位置都放着一套工地的工作服，工作服上放着一样黄颜色的施工安全帽。

　　叶枢榆在黄昊出来之后，也走进卧室看了一圈：“看来王杰就是那间包间设计安排者。”

　　“镜子。”宋白华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但并没有进去，只是从外面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对卧室里的三个人提醒道。

　　宋晖国闻言，走到宋白华身边，然后略过她，走进了卫生间。

　　洗脸池的两边放着一样的漱口杯和牙刷，还有两支使用程度差不多的牙膏，本该在洗脸池上方安装的镜子不知去了哪，现在只是裸露出一面水泥墙，确切的说，不仅是卫生间没有镜子，整间屋子都没有镜子。
　　如果他们观察得再仔细一点的话，可以发现整间屋子里，甚至是连可以反光的光滑面都找不到。

　　叶枢榆看了一眼倚在门边的宋白华，笑道：“你这观察力，不做刑警真的可惜。”
　　“谢谢，当你在夸我。”

　　然后宋白华就离开了屋子。这间屋子待久了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宋晖国也察觉到自家闺女和叶枢榆之间有股莫名的氛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俩今天吃午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叶枢榆抱臂耸耸肩：“没什么，只是感觉她有点讨厌我。”

　　小子，你终于发现了，她不是有点讨厌你啊，是非常！知女莫若父的宋晖国暗自评价。

　　“花花脾气就那样，不说话就能膈应死人，一说话就是惊涛骇浪，习惯就好。”黄昊拍了拍叶枢榆的肩，好像是在宽慰，但叶枢榆怎么感觉好像是在嘲笑自己。

　　宋晖国作势要去掐黄昊：“姓黄的，她老子我还在这啊！”
　　“嘿嘿，我先去叫鉴证科的过来取证一下。说不定能采到王杰的头发什么的好拿回去做个比对。”

　　黄昊在宋晖国要碰到自己之前溜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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