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外卖！您的无限续命面包到了！

　　21

　　我给自己订了闹钟，倒头便睡，可我才觉得睡了10分钟，再度醒来时外面已经夜幕降临。

　　睡得失去时间意识的我爬起来去找小达比，让他给我与手机配套的充电线和耳机等物，他以“这是迪亚波罗的赏赐和礼物”为由拒绝干涉，不打算让我给这台手机充电。

　　我迷惑，甚至以为这是不是新的试炼，要保持这台手机电量一直到下一次我们见面？

　　这到并不难，我将手机关机就把它珍藏了起来，等待需要联系他的时候再打电话。要是迪亚波罗想暗中联系我……小达比已经这么说了，就代表迪奥大人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我听话地把手机塞到柜子里，并非本人不对电子产品感兴趣，只不过原因其一这里是异世界，其二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过多使用它。

　　带着再度精力充沛的身体，我推开房门。外面的走廊上来往的仆人还不算少，她们大多是行色匆匆的女仆，推着餐车或者端着碗盘。

　　这是到了晚上开餐的时间了。我出门就融入了广大女仆队伍当中，一路来到大堂，长桌上已然摆满佳肴，各色的美食罗列在不同的方位，能很清楚地看出享用者的不同喜好。

　　我看了眼餐厅的古朴报时钟，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窗外已是暗色的夜景，天空中高挂着半个月亮。

　　与之相反的是亮堂的屋内，大堂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很是灿烂，给这儿带来一股贵族氛围。

　　卡兹坐在餐桌前，虽然依旧袒胸露背，但这次穿了特别的原始风格衣饰，穿了古朴的宽松裤子，鼓鼓囊囊的像长袍。

　　暂时只有他一个人落座，周围的座位明显能看出是为他人准备的，只不过客人还没到场。

　　我走过去和他问好，卡兹瞥我一眼，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皮筋：“卡兹大人，您要是进食的话，不方便可以把头发束起来。”

　　卡兹摆摆手轰走我，脸上写着“整这没用的玩意干什么”。我尴尬笑笑退回去找了个合适的角落站好，颇有些紧张地环视餐厅。

　　很快从楼上走廊过来一个人影，卡兹坐在桌边自顾自拿着汤匙喝汤，完全没有抬头的意愿。

　　穿着经典礼服的瓦伦泰自阴影中走出，衣摆微荡长卷发柔顺闪光。他真的走路无声，像只猫一般从门口转身进来，然后步入灯光之下施施然就坐。

　　我觉得这用餐场面很是壮观，两个本不在一个世界的反派家伙共坐一桌，一会儿也许还有更多人加盟。

　　吉良应该不会来——我这样推测着。迪亚波罗应该也不会到场，但迪奥应该会来的，他总是要尽地主之谊嘛。

　　瓦伦泰完全没和卡兹打招呼，不过他倒是很有礼貌地没有直接开吃，坐在长桌首位右侧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很有威慑力地环顾四周。

　　那双深邃的蓝眼睛敏锐地抓出了隐没在众女仆中十分低调的我，也难怪，我的头发是黑色的，而dio堡聘用的女仆发色大多为金色、栗色或者棕红，身形与面貌清一色西方人特征。

　　我只能假装浑然不觉，傻不愣登地让面部肌肉放松，呆板地凝视地板。

　　“卡兹，你又在开餐前就动手了。”

　　一声从未听过的声音传入耳朵，我小小惊讶了一下。这些天虽说身处异世界了，主要与我生活的还是各大重要反派，对于他们每个人的声音，甚至是像走路姿势、动作习惯、脚步声差别我都有仔细留意铭记。这是个辗转多boss之间女仆的必修课，支撑我的探究精神的却其实并非职业素养，而是——

　　呃，我的jo厨身份带来的痴汉加成让我乐在其中，我总是在观察，然后发现小小的收获而感到满足。这就是我所喜爱的角色活生生的样子啊！

　　其实说不准，这份被隐藏起来的热爱和好奇已经被与我接触过的精明的反派们发现了，对于我这块面包的兴趣和那无处不在的试探、疑问也来自于此吧。

　　我很高兴这一点，从穿越48秒后被迪奥掐着脖子时，我就开始塑造自己与众不同的隐藏点博得活下去的机会。而这份神秘感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一种人物形象时，已经平安与老板搞好关系的我已经在事业上步入正轨了啊！

　　先给自己立了flag的我按捺住心情望向说话之人——深紫色的神父袍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说起来这件衣服衬得他腰细腿长格外显出挺拔的身材。我喜欢长袍这种东西，披散而下的衣摆遮住了双腿，只有在行走时才能显出轮廓，平添一份私密感。

　　普奇的深色皮肤与白发行成对比，说起来明明是白人的家伙却天生长得黑，有这很明显的特征呢。

　　神父那双有着十字瞳孔的眼睛带着些不满看向卡兹，他也靠近餐桌。不过不像占据主人位右侧的第一主宾瓦伦泰，不像早早入席坐在左侧第二主宾卡兹，普奇坐在了次位的椅子上。

　　忽然地，他抬起头来，像是早就排练过了一般，没有寻找的动作就与角落里候站的我对上了眼睛。他对卡兹提出不满的话音刚落，就用眼神牵扯我的注意，吩咐道：“来给卡兹准备餐巾，你们这些大意的女仆都没发现这里少了一份餐巾吗？”

　　我浑身发毛，大厅里原本充斥着脚步声、餐具碰撞声和仆人们的私语声，而就在主人们一位位入席时，我竟没发觉四周已然死寂一片。

　　普奇的话显然在暗讽卡兹不懂餐桌礼仪。卡兹的餐具旁放着餐巾，只不过摆放的方向和刚刚瓦伦泰入座后拿起的不同。他的话浅层含义便是卡兹不会用餐巾，深层里在不满他对迪奥这位荒木庄大领导的冒犯。

　　说实话，所有反派地位差不了太多，纵使迪奥是组织者，是最有资历的家伙，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忠诚与他当下属那是天方夜谭。普奇这也是为他挚友挽面子罢了，不会有人因这事闹起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卡兹虽是柱之男，但高智商不是含糊的。他闻言也不爽地盯视，但最后也只是对他的不满表示了嘲讽。

　　“是迪奥迟到了，你也是。”

　　他说着撂下手里的汤匙，那动作仿佛归刀入翘：“瓦伦泰勉强算踩着点到场。”

　　卡兹又瞅了瓦伦泰一眼，大总统优雅地给了他一个对视的眼神，那目光里浓浓的不屑，却是没有搭言。

　　“你们这些自诩先进的人类还不如你们的祖宗懂礼貌吗？”

　　“谁听说过柱之男会进化成人类的笑话？”

　　“我卡兹现在已经成为了究极生物！”

　　“你只是愚昧的家伙，我相信神是不屑于引领你的。”

　　他们就这样僵住了，每个人的脸色都难以言说。

　　瓦伦泰一言不发坐在饭局里，眼神仿佛在看小孩子过家家。

　　在忽然的沉默中，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

　　谁都看不起谁，反派们之间不存在什么互相折服——迪奥和普奇是个例外。

　　我是普奇的工具和他们的台阶，在这不恰当的时间硬着头皮走过去放一块莫须有的餐巾。

　　从未觉得高高的豪华吊顶的水晶灯这么刺目，那光似有温度，灼得我脊背额头发汗。

　　低气压让我觉得手足无措，我估计没人想要面对光是一个就有足够压迫感的反派共餐现场。

　　恨不得自己的头巾能长长变成面罩蒙上脸的我走出角落里的阴影。普奇的眼神带着点劝诱，像是他的职业病。但那份看物件的蔑视让我清楚意识到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只蚂蚁。

　　我不是准备餐具的女仆，我只是穿着女仆装，刚刚从自己的房间睡醒的特殊囚犯。完全没有参与过晚餐安排，哪怕一只汤匙都和我无关。我不可能知道哪里放着备用餐巾然后施施然走过去拿来。

　　况且，我不认为这样的选择是最佳答案，我一个人都得罪不起，顺应谁或者表现的如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没有拖沓，我想没有主子喜欢那样的仆人。
　　径直来到卡兹身侧，没有看他的必要，我礼貌恭敬的避开眼神，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外加刚刚递过一遍的皮筋一同快速折成形状放在了他的手边。

　　我又重复了那句话，只是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板公式化：“卡兹大人，您要是进食的话，不方便可以把头发束起来。”

　　这就仿佛我是来送皮筋的，并非餐巾，我没有顺着神父的话来，却也没有明确站队。

　　反派们仅仅是语言上的冲突而并未动手，这恶俗宅斗既视感的状况就真的是他们变弱了吗？
　　并非，只不过是『平衡』，这个世界就是由近乎可怕的『平衡』构成的。反派们也非一激就怒的无脑家伙，他们很聪明，知道谁也奈何不了谁，知道——

　　只能维持着这冰锁链一般的平衡，寒冷难触却又随时受着周围环境温度的影响，不知何时自然融断或是被那个不怕冻掉一层皮的家伙扯碎。

　　我飞速扫过每一个人，法尼瓦伦泰托着下巴微不可查地牵了一下嘴角。
　　我立刻敛下心神，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可笑的小丑。我只能目光呆滞地拖拖拉拉回到原来的岗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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