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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主……”
隐约传来一些急切的呼唤,陌生的语言使我好奇了。
“公主?”声音越来越近,光线中的轮廓也越清晰。谁?眯着朦胧的眼,我甚至不敢确定对方是否人类。
“公主,你醒了?快!赶快通知殿下,公主醒来了。”沸沸扬扬的呼叫让肿涨的脑袋更是刺痛。刚想开骂的冲动,可惜沉重的眼皮和嘴唇让人几乎无法动弹,最后的记忆跌入那该死的人工湖,怎么下一秒就来到这么喧闹的地方?
“公主,你感觉如何?”一张中年妇女模样的脸印入视线。不认识,我可以肯定。起码对外国人没有认识的。
“王儿!你醒了?”接着一把紧张的男声冲过来,挡在中年妇女面前有闪现一张——恩?白色的脸?至少,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胡须,白色的……
“王儿,是我,是父王,你还认得吗?”白色的男人——不,是老人,泪花闪闪。
抱歉得很,真的不认识你。起码没认识过一个长长眉毛,长长胡子的圣诞老头。不过,这模样实在很逗人,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美妙圣诞节的气氛。
“胡子……假的吗?”抬起手拉扯那把可爱的胡子,压抑不住这好奇。
“公主……”周围的人一阵低呼。
“呵呵,你还记得我的胡子,太好了,我的王儿,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爱扯父王的胡子。你真是我的王儿呀。”不怒反喜,老人激动得那个老泪纵横呀。
扯不下来?那么是真的了。我有些失望,正想再对眉毛下手,老人身后一个中年男人站出来理智制止了:“国王殿下,我看还是先给公主吃下药再好好休息比较好。”
“好好。”白须老人连连点头,让那中年妇女给我拿出一种看起来怪怪的药丸。不等我有反应已经放进我的嘴巴里。呃?吞下药喝下水终于觉得其中的不妥:“没糖吗?”向来习惯吃药过后都有甜甜的糖来去去苦的。
“公主请忍受一下,小的马上吩咐给你准备些甜点。”中年妇女带着歉意回答。
“好。”我点点头,表示能等。
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蓦然才惊醒,愣着老大的眼睛,真正仔细再仔细地审视眼前这些陌生人,最后察觉了自己一直感觉诡异的地方:这些人的装束和模样。
“你们……是谁?”惊恐往后退缩,我的嘴巴合不上来。
眼前这些人与其说像卡通动画片里的还不如说像魔幻电影里的更贴切。每个人的装束打扮正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奇怪,长袍、束衣,还有各种闪闪发光看起来漂亮极的饰物。还有……金碧辉煌的华丽房间,现在才发现可怜的自己身处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王儿,你不认得父王了?”白须老人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理解中没有错的话,父王和父亲意义一样。啧啧,我那个因债务附身潜逃毫无音信的父亲再怎么沧桑也不至于老成这等模样。“我不叫王儿,我叫蓝乐儿,你搞错人了。”我如实回答,同时也为这个年迈的老人可怜,肯定是老糊涂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可怜的孩子。”无视我的申述,老人泛着愧疚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地望着我。
快来人来制止他!心里直呼救命,哪来的当街乱认人的老头?
“国王殿下,公主当年离开时还年幼,一定是记忆有些模糊了,请你不要太紧张,以后她会慢慢回忆起来的。”身边的人一见老人开始梗咽,纷纷开导。
“也对。”点点头,老人紧紧握着我的手:“当年你还小,可能记得不多。好吧,先养好精神我们再说吧。”
救命呀!木然地望着这一屋子奇怪的人,脑袋一片惨白。
如果说现在的处境是一幕魔幻电影,我肯定是里面那个犯了精神病的那个。
…………………………………………………………………
公主,这个名词除了幼稚园时常常读的童话故事集外还真是和我距离太遥远了。可是眼前的现实却告诉我,原来这童话般的传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连几天窝在这华丽得让人却步的房间里,从错愕到怀疑到无奈接受这个奇妙的现实,到现在我还是很纳闷自己这奇妙的经历。从跌入那该死的湖里开始,这连串的怪异事件已经超出自己能想象的范围,思来想去没有找到能解释的答案,我认命了。
只是,迷惑着依然是伴随二十五载没有错的臭皮囊,难道这个公主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要是这样,那还真是搞笑的事情。
“王儿,今天感觉如何?有没好点?”频频表现最为关心的还是那个圣诞老人,虽然一直强调是我的“父亲”。但每次看到这张圣诞老人脸都忍不住咧嘴笑。
“我早就好了。”能吃能拉,能走能跳,看不出自己还有需要休养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拂着长长的白胡子,老人欢喜笑得见牙不见眼。
话说回来,虽然感觉莫名其妙,却感觉到老人真诚的关心紧张还是让自己扎实感动一把,自从十年前父亲因躲债一走不见踪影后,再也没享受到父爱,不过那个混蛋父亲在时也没有啥值得一提的感情就是了,所以对这慈和的老人还是充满了感激。
但也惊讶,眼前这个圣诞老人竟是这一国之君——塞那王。到现在我还在消化中。
“我的王儿,你真如你母后一样光彩夺目。”塞那王一直紧握我的手,微颤的手掌传来那关爱的温情让我不再敢说什么自己并不是他女儿的事实。眼前这个年迈的老人,已经完全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了,让人忍不下心来伤害他这个心情。
但是……
“你为何会认为我是你女儿?”虽然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但是明亮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应该不至于老眼昏花才对。
没有马上回答我,他仍是笑,温柔的笑却隐隐透露着几分辛酸:“当你出现在许愿湖里,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这样笑着望着我许久,他才幽幽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我那可怜的女儿,当年若不是一时大意疏忽你不会掉入湖里。这是我的错。虽然知道是湖神带走了你,但二十年了,我时刻无法忘记自己的疏忽而失去了你。现在,湖神可怜我,才让你重回我的身边的。”
二十年?我不由咋舌。一个二十年前失踪在湖里的女孩早变成一堆白骨了,他竟然还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他的女儿?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是我……”正想说什么理性的反驳,他却哽咽了悔恨的声线:“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的疏忽害你母后郁郁而终,让你失去了二十年的爱。你看你,漂亮的头发,这么美丽的眼睛,和你母后如此相似的容貌……都是我的错。”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老人完全潜溺在对自己的怨恨中。
“咳咳……”一猛烈的咳嗽让他更是抖动了整个老迈的身体。周遭的人猛然一阵紧张,他朝众人罢罢手制止他们的扶持,最后抬头笑着对我说:“幸好,湖神还算眷顾我,能在我快离开这个世间前还能重获你,我这一生就无憾了。”满是皱茧的大掌轻轻拂我的脸,如爱抚这一颗脆弱的明珠一样小心而谨慎。
心底蓦然涌上一种酸酸的痛。
眼前这位风中残烛的老人并不是对我的来历没有任何疑问,只是他心底那层深深的愧疚让他宁愿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因自己而失去的女儿,这样或许能让他心中的愧疚感能减少一些,能让他对妻子的郁郁而终能轻松些吧。
而我……能直直剥开真实,把老人最后这点希望泯灭吗?
又是一阵咳嗽,这次他没拒绝周围人的扶持照顾,脸色苍白让医师送上药。
望着这的老人,心处在一片混乱的挣扎中。
“父王。”
神色痛苦的老人略顿了顿,抬头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喜的期待。
“父王。”拉住他微颤的手,我深深呼吸:“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还有二十年的空白呀。”
从激动眼里仿佛能看见愧疚在这刻得到了解脱,老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颤巍的身体终于平静了下来。
“对,我们还要弥补二十年的空白。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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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空白?那是什么?
直后悔到要咬自己的舌头,只因一时心软愚蠢地把自己推到了绝地。不反对公主这个象征权势地位的身份,但同时也发现这也不是好混的人物。从走出房间那刻开始,就被一连串公主育成课程所埋葬了自由。
“公主殿下,请你集中精神。”严厉的声音再次把我神游的心情叫唤回来,转过头,一脸哀怨地望着眼前那木头脸的礼仪导师,很好奇这人是不是一出生就挂着这木头表情。
“这些宫廷礼仪请公主务必遵守,才不至于为卡卡亚斯丢脸。”导师说得很严肃,对王室的礼仪一点也毫不含糊。唯有无奈点点头,有气无力回答:“知道了。”
不甚满意,但导师还是点点头,毕竟教导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女孩这些原本应该从小养成的个性还是需要时间还有精力。
“导师大人。”蓦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抬头问:“我可以走去宫殿看看外面吗?这也是礼仪学习的一教程吧?”一直在想好好观察下这个奇异的世界,可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
犹豫看了看我期望的脸,导师摸摸小胡子:“要是公主殿下能把这些日子小臣所教导的礼仪都熟练的话,这是接下来的课程。”
笑容僵住了,我一下子没有任何把握。
宫廷的生活就如困在金丝笼子一样,华丽却始终是囚笼。卡亚斯皇宫的每个地方都让我研究个了遍后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了憧憬却因为这个尊贵的身份无法走出去,这让我浑身不自由。终于忍不住飞奔在宫殿走廊中,无视身后追赶得娇气连连的宫女,今天打算决定好好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一溜烟冲进国王的宫殿,还不等见到人就扯起大嗓门叫道:“父王,我要出宫走走。”
一冲门就见到塞那王正和几个大臣在商议政事,而其中的礼仪导师正对我这粗鲁模样捏紧能夹死苍蝇的眉心,赶紧吐吐舌头行了个礼:“抱歉,我打扰各位了。”
“呵呵,真是有活力的孩子。”所幸老国王对完全没有公主的样子的我毫不介怀,依然笑得高兴。相处以来塞那王并不像那种威严高傲的王者,更像溺爱着孩子的和蔼父亲。总对女儿给与那种宠溺关怀的爱,相比现实中那不负责的父亲而言,老国王更让我感动。
“父王,请准许我出宫走走吧。不然我会闷死的。”撒娇哀求着,深知道塞那王对我的要求向来没辙。
“宫里有这么无聊吗?”塞那王苦笑,但同时再次咳嗽几声,
“父王。”挨上去轻轻拂着他瘦弱的背脊,心里隐隐泛起心痛。
塞那王笑了笑:“那好吧,你下午就出去吧,但是晚餐前要回来,而且要带上随从。”哀求了好多次就算这次最顺利。
“万岁。”欢呼跳起来,兴奋地往老人的脸上送上大大一吻:“谢谢父王,我最爱你了。那我出去了。”一番甜言蜜语硬把老人逗得笑得合不拢嘴:“记得一定要准时回来,不能离开随从的视线……”
“这孩子……真是活力充沛。不是吗?”从女儿的背影收回视线,塞那王溺爱地笑对着眼前的大臣道。
几位大臣脸上各异。
“公主很精神,这是好事。”最为了解塞那王的默切亚大臣回答:“学习能力也很好。”
“哈哈,这是好现象。”塞那王欣慰笑,沉默一会严肃问着这些心腹:“竟然如此,你们看我这身体已经挨不住多久了,是不是该为卡亚斯的继承人所打算了?”
一番疑问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凝重了表情,均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见各大臣都不敢打破沉寂,塞那王决定自己做开场白:“今天我们不妨来谈谈这件事。”
“殿下,一切请你决定吧,我等遵守殿下的意愿的。”默切亚率先回答。
当然也并不全部和应他的想法。
“你们都知道,我离开二十年的爱女从湖神身边回来了,现在她是卡亚斯最正统的继承人,不是吗?”终于,塞那王淡淡道出自己的想法:“竟然这样,那么她就是我的王位的继承人。你们看这样合理吗?”
这样是不容置否的常理,但是……
“殿下……”另一人开口:“公主虽然是王位正统继承人,但是她始终离开了这么多年,现在才从头学起,这还需要时间的。”当然最大的疑问是这个公主到底是不是正牌公主也有待考究,但这不是能在溺爱着女儿的塞那王面前能点明的。
“你的意思是公主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塞那王的确沉下了脸色。
“小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固然冰雪聪慧,只是为卡亚斯王国的未来着想我们或者有着更好的王位继承人选。”库鲁大臣赶快解释。
“你是说费德尔……”塞那并没有怪责的意思,但是陷入了矛盾的斗争中:“的确,费德尔很符合资格。”
全场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但是,我毕竟欠这孩子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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