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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曾几离魂
九月邪迟疑着点了点头,日诀书一脸惊异,徽舟呆愣着完全没了反应,只是死死盯着九月邪不放。周围的侍卫大多不明所以,陆管家仍然保持清醒,及时问了句,“何以证明?”
九月邪眼珠一转,仔细观察陆管家身边的白马,过了会儿仿佛终于确认了般,“踏梦?”
踏梦嘶叫一声,飞速向他奔来,九月邪下马,抱住它的脖子,踏梦欢喜地用马鬃蹭了蹭九月邪,粗重的鼻息喷到他脸上。安抚似的摸了摸踏梦的头,相隔两年,白马已经长这么大了。纯白的踏梦在马群中是非常显眼的存在,品种优良血统纯正,脾气也不小,自然不会随便对人展现出如此亲密的一面。一时间承日二王府众人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古怪。
陆管家眼中隐隐带些错愕,打量了九月邪半晌,蹙眉道,“不对,很不对。”
日诀书回过神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越邪已经死了……即使没死,也不会长成这样……”
呆愣的徽舟恢复神智,脸色苍白,九月邪与越邪明显不是同一个人,且不说年龄上的差距,越邪的容貌只能算清秀可人,眼前的红衣美人,虽然毁了半边脸,但依然能给人视觉上的震撼,残缺不全,却是绝色。
可是……从希望到失望的落差太大,让他本已冰封的心又狠狠抽动了一下。
“这件事说来话长,已故的家师擅长神鬼之术,当年我曾被人诱使离魂,浑浑噩噩之间附在了越邪身上……”九月邪骗起人来眼都不眨,迅速梳理着整个故事的脉络,“死后师父为我招魂,才回归本体。”多说多错,编出一个似真似幻的故事,一群人只觉云里雾里,鬼神本是虚无缥缈之物,现在说来却是唯一取信人的法子。
回忆起来,越邪死后,日诀影对二王府的解释是遇刺身亡,偏偏交不出尸身。越邪只是个小书童,死了就死了,谁敢多嘴?日诀书感到蹊跷,但也无法。徽舟听说后提剑出了王府,在路上堵了慕无情数十次,才问出实情。越邪的墓就在慕无情住的小屋背后,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越邪的名字,徽舟相信慕无情,一个惜才的师父没有理由害徒弟,便收了剑心灰意冷地回了王府。
如今越邪重现,带着一套离奇的说辞,加上踏梦的态度和他对徽舟的偏袒,一时众人都难分虚实。徽舟早已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只希望这是真的,越邪是真的回来了,即使是魂魄归来又有何妨,他再受不住一次从天堂到地狱的心碎,那种忽上忽下的感觉会把他折磨疯的。
“越邪。”陆管家第一个表态愿意相信他的鬼话,“你身边的,可是墨岚王?”
陆管家抛出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方才太过震惊,致使众人完全忘记了两方的敌对关系,他们本次的目标是截杀墨岚王,但九月邪却是摆明了站在他们对面的,就算他是越邪,只要他仍帮助墨离风,那么他们就还是敌人。
九月邪微微勾起嘴角,便是一个动人心魄的笑靥,“所以我是九月邪,不是越邪。”
“你要救他?甚至不惜伤害王爷?”陆管家面色微变,凭墨离风的武功围杀已是不易,刚才九月邪的能力他也见识到了,他若帮助墨离风,己方绝对是全灭的结局。
“我不会让你们杀他,但也不愿伤了你们,毕竟王爷于我有恩。”
“你如何能两边讨好?”
“我虽不知你们为何潜入墨岚,但请速速回国,必不为难,如果你们硬要跟……”九月邪的笑容莫名的多了份阴险,“不论是用药、用绑的或者其他什么,强行让你们离开的方法总是有的。”
陆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打破了一贯的风霜淡定。日诀书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越邪”,比当初的少年成熟了不知多少倍,如果说无忧无虑的少年是青涩而懵懂的雏鸟,那么现在神采飞扬的美人就是翱翔的苍鹰,完成了蜕变拥有足够的力量搏击长空。或许越邪不是懵懂,而是懒惰,不愿去想的事就不去想,睡睡懒觉偷偷点心,那也是一种令人向往的生活。
九月邪自然不是吓吓他们,若是他们还要追杀,用强制手段以绝后患他完全做的出来,他关心的人只有徽舟和日诀书,顺便带上陆管家,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九月邪自认不是心忧天下的高尚君子,更不是慈悲为怀的佛门高僧,天下如此之大,生死轮回不过百年,入得了他眼的,只有在乎的那么几个人而已。
日诀书听出他的坚决,叹了口气,看来任务是完不成了,半路杀出个智慧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九月邪,凭他们剩下的人手根本是妄想。对了,越邪复活的消息是否该告诉皇兄?从慕无情处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日诀影负越邪在先,九月邪记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了皇兄的安危着想,似乎应该坦白,但讲了之后,九月邪怕是会有麻烦吧……
在日诀书心里,已把活泼开朗的少年当做了弟弟,得知死讯的时候还黯然神伤了好一段日子,不是一点怨恨没有,但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帝王,这么做是没有错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越邪留在王府中的痕迹太深,沐语常常躲在无人的角落哭泣,徽舟越来越沉默,除了练剑杀人几乎再无乐趣,厨娘偶尔会惋惜早上做好的糕点放着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消失。连日诀书自己,走过徽舟旁边的房门时,也会不自主地怀念,从前那个爱笑的孩子,在谁面前都可以笑得阳光灿烂。
一愣神的功夫,身旁的徽舟已经抬脚向九月邪走去,站在几乎与自己等高的人面前,徽舟极其罕见地微笑起来,声音很轻很柔,“你还好么?”
从没听过徽舟以这种语气说话,九月邪吃惊之余本能的点点头,忆起往日徽舟对他的照顾,回了白衣侍卫一个笑脸,露出几分越邪的孩子气,“我很好。”
徽舟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捋了捋他额前凌乱的刘海,又转身回到日诀书身边。日诀书向九月邪告别,一行人便离去了。
对徽舟来说,知道越邪还活着已经足够。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至始至终,墨离风的神色都是淡淡的,直到人影远到无法看见,才回头望了九月邪一眼,起身上马。
“你不问?”熟悉的神色再次出现,仿佛对徽舟的那一笑只是幻觉。
“我有什么好问的?”墨离风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反正你现在是墨岚的人就对了。”
九月邪瞧他半晌,眨眨眼,突然道,“我终于有点欣赏你了。”一个帝王,能在下属跟敌人表现出异常熟识的关系后继续委以信任的简直屈指可数,偏偏墨离风就是其中一个,该说他傻呢还是用人不疑?
其实墨离风在看到九月邪腕上的伤口后就再没有怀疑过他,很少有人能在毁容断脉还如此洒脱,而且九月邪对他的好绝不是虚情假意,装一时可以,装的日子久了总会有破绽,与他相识到现在,墨离风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算计。每个人都有过去,或悲惨或幸福,但过去的已过去,现在和未来却是崭新的。
墨离风知道九月邪八成没跟自己说真话,可他一心一意的救护是真的,他墨离风在阴谋算计上或许稍逊他国帝王,还不至于连真情和假话都分不清。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刚才白衣侍卫的态度,本来沉默冷酷的一个人,忽然变得那么温柔,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他看九月邪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像是在看一个情人。加上之后那暧昧不清的动作……墨离风不由瞅了瞅毫无知觉的九月邪,怎么说呢……所谓的情感迟钝,就是这样的么……
不等他开口,九月邪先道:“刚才那个是承日国的二王爷日诀书,跟我说话的是王府的总管,姓陆,与你打斗的侍卫叫做徽舟,我以前受过二王爷的恩惠,曾在王府中当过他的书童,恩情总是要还的。”
承日么……承日与墨岚的关系不好是公认的,但承日二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诀书为何只带那么点人马亲身涉险倒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墨离风突然记起,第一次在浴室里遇到九月邪时,他说过“我帮你对付承日并兴盛墨岚,作为交换,你要给我足够的权势让我去见日诀影。”当时他心存疑虑不曾在意,现在想来,听那时他的语气和称呼,九月邪怕是跟日诀影也有些牵扯不清的前尘,是好是坏,无从得知。
“走吧。”九月邪率先扬鞭冲到前头。
从潋滟山到冰景可是隔了小半个墨岚国土的距离,不快一点,浅素会压不住那些分散民心的流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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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好拖啊……居然把一个见面拖成了一章……捂脸。
感情进展缓慢中,小墨和小邪才开始信任欣赏么泪。
就素酱紫,请期待下文~
小邪骗人不眨眼的功夫,是跟他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