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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戌时二刻,齐千俞坐在马车里都等的都乏了,秦司乐才姗姗来迟。
“侯爷,我家王爷也在此地等候多时。”冬至见了秦司乐便喊了声,怕秦司乐左顾右看寻不见。
“小王爷呢?”
秦司乐跑来朝他身后看了看,瞧了几眼都未看到齐千俞便问道。
冬至瘫着一张脸,“侯爷来的晚些了,此处有些热,王爷在马车上歇着。”
“侯爷稍等,奴才去请王爷。”
冬至转身便微皱起了眉,他走向了偏阴凉的地方,轻轻敲了敲车窗,轻声道:“王爷,侯爷来了。”
齐千俞懒洋洋的应了声,便慢悠悠的起身下了马车。这一下车秦司乐就迎了上来。
秦司乐一脸委屈,“王爷,真不是我要来迟,怪我那三叔,总是问我西山的事。我不过就是一监工的,能知道什么。问东问西都快把那些石工的家底都要扒了干净。”
“可我哪知道啊。”
秦司乐郁闷的嘴角都快挂两油瓶了,他长了张俊脸,明明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但行为举止却总是冒着傻气。
如不是花名在外,空有侯爵的名头。媒人怕是早已踏破侯爷府。
齐千俞看他可怜的样子,不禁笑了下,说道:“你三叔到对西山上心的紧啊。”
秦司乐烦闷道:“谁知他是中了什么邪,起初倒是对那地方嗤之以鼻。谁知如今却巴不得替我去监工。”
齐千俞颇为诧异,一个在户部当值的竟对工部的事儿这么上心?
竟还想去监工?
他嗤笑道:“想不到,西山竟在你们秦侯府出了名?”
秦司乐唉声叹气道:“真是一点也不想在听到西山这个词了。”
齐千俞想起石工一事,便问道:“你那奇遇?说与你三叔了?”
秦司乐想起那事就缩了一下脖子,摇了摇脑袋道:“这倒未说,我怕三叔传我得了癔症。”
他恍然想起什么,转身便对齐千俞道:“对了,三叔托我求王爷一件事情。”
托侄子求些事,倒是挺像秦海鸣的风格。
齐千俞挑了挑眉,直觉求得不是件好事。他问道,“何事?”
秦司乐笑嘻嘻道,“王爷是否半月前罚了柯大人家的公子?”
齐千俞撇了他一眼道,“本王当何事呢?原来是这事。”
“冬至。”齐千俞转头喊了冬至,“去看看那些公子哥可还在乞讨,在的话,除了那个姓柯的,其余打二十板子送回去吧。”
冬至暗暗看了眼秦司乐,便道,“奴才这就派人去看看,王爷,那柯公子如何处理?”
齐千俞摸了摸下巴,状作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便重打五十板子,关押两年。不准旁人探视。”
冬至领了命,立即吩咐了手下去做。
齐千俞回头,笑道,“若非你提起,本王就要忘了。”
“你三叔所求何事?”
他当然知道秦海鸣求什么,不过这柯大人的面子可真大,替他儿子说情的人倒是不少啊。。
自宴会结束,他就是在等,就是等谁还要给这姓柯的求情。
偏偏他就要当面毫不留情。
秦司乐对姓柯的处置毫不在意,他嬉笑道,“不过是求点情面。不过王爷你都处置好了,就当他命不好吧。”
齐千俞颔首,他看就是姓柯的命太好,才会肆意妄为,藐视皇室。
秦司乐才回来不过两日,对此事好奇极了,他问道:“不过我能知道,这柯公子是犯了王爷什么忌讳?”
齐千俞倒是无意回答,就连提起柯姓都觉得晦气。他拍了拍秦司乐的肩,笑道,“小侯爷再不走,你的小知己怕是要陪了别人。”
秦司乐侧头看着自己的肩膀,直到齐千俞将手从他的肩上收了回来。他才抬起头,倍感焦急。
“王爷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娇娇姑娘不理我了,怎么办!!”
齐千俞笑了声便跟着向风月楼走去。
风月楼如其名,门外装潢大气。楼内满目春色。如不是去过,都有可能被这门外的风景唬了去。
齐千俞与秦司乐算是常客了,两人刚一进去就各自叫了常陪的姑娘去了各自的雅房。
楼中各色的姑娘与客人在廊间放肆着,场景绝艳。
就算是常常来此处,冬至还是满脸通红的在门外守着。
门刚刚关上,名叫秋月的姑娘穿着诱人的衣服坐在琴桌旁,抬头抚琴。”
齐千俞闭着眼落座在一张小桌旁,琴声悠悠传来。在这风月楼处,他竟有了几丝松懈。
听了半晌,齐千俞睁开眼,见秋月这一身妖娆露骨的打扮。别过脸蹙眉道,“去找件披风披上。”
这天炎热,找件披风捂的热。可齐千俞颇忌讳看到这些衣着不堪的画面,可又不得不碰到。
秋月却对小王爷这话见怪不怪,她倒无什么怨言,轻车熟路的从衣柜里拿了件披风披上。
见她披好,齐千俞这才直视她,“喊本王来,所谓何事?”
这屋里子隔音不差,再者也无人敢推门而入。索性齐千俞也不装装样子了。
秋月掩了掩披风,低着眼眸。想着该不该说,良久,她低着嗓子支支吾吾道,“回王爷,前不久,奴婢听到店里的客人说了一些话。”
一些话就将他喊来,齐千俞不在意的低头抿了一口凉茶,“继续。”
噗通一声,秋月她跪在齐千俞面前,颤颤巍巍道:“王爷,有客人说谢行迟将军他……”
她还是未能说完,她怕小王爷听了此事发了怒,气坏了身子。
可不说,后果是他所不能承受。
齐千俞听到谢行迟三个字一愣,近日谢行迟风头正盛,赢了百姓的一片好声。自己也几日未见,也未听到这名字了。
可是什么事让秋月这么急着喊他来。
秋月鼓足了勇气,但却还是低着头,声若蚊蝇,“京安许多百姓,暗地称呼谢行迟将军为……”
“谢将军!!止步!!”
冬至急促的高喊声打断了,这话又是未说完。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想到这里可是风月楼,齐千俞眼里有了一丝的慌张,他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秋月,难得犹豫了一瞬。
随后,他烦躁的咬了牙道,“先将披风脱了,去弹琴!”
秋月应了声,正将披风脱了一半。
雅房的门“哐当”一声,便被人一脚踹开。
久日未见的谢行迟带着一身戾气,气势汹汹的闯进了房间,见到秋月衣着露骨,面容艳丽,眼中似有团火在烧。
刚那一脚根本不够,他就该带人将这整个风月楼端了去!!
他气的牙根都要咬碎了。这几日被人缠着,实在没空去找齐千俞说清楚。
今日倒是巧,被人缠着非去什么清风馆找哥哥。惹了满肚子的闷火,等到了花街,听到有人说在风月楼见到了小王爷。
这股子火就达到了顶点。
“阿俞!你在这里做什么!”谢行迟恨不能现在就拽着齐千俞离开这里,满屋子的脂粉味冲鼻,满楼的不雅让人厌恶。
齐千俞本就有些慌张,这时见到谢行迟更是让他头皮发麻。若不是秦司乐说起秋月的事,他怕是这几个月都不会来这儿。
若是以往,他是无所谓,不管是他爹奕亲王,还是皇伯父知道,他都是不怕的。
就算是要与谢行迟友情断个干净,可他却意外的不想让对方知晓他去青楼的事。
齐千俞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既然要断个干净,就算他来风月楼关他谢行迟什么事!
管得着吗!
齐千俞一点也不慌了,竟开始理直气壮,他嗤笑道:“在这儿能干什么?本王来这儿当然是来快活的,谢将军呢?也是来找快…快活的?”
一想到谢行迟是来快活的,齐千俞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这么呆的谢行迟竟也要留恋烟花之地!?
门外有些吵闹,看热闹的人想要凑过来一探究竟。毕竟这可是谢行迟与小王爷啊。
一个朝廷新贵,一位皇亲国戚。
况且谢将军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个来捉奸的。他们微微对视一笑,彼此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可想要在凑近些时,却被冬至迅速关上门拦在了外面。
谢行迟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凌厉的眼神快要将齐千俞刺了个穿。他并未回话,只是在想如何将齐千俞抓回去且不引人耳目。
他大步向齐千俞身旁的座位坐下。看了眼秋月那副妖艳样子,就来火。
他皱眉呵斥道,“滚下去!”
这一声将秋月吓得打起了哆嗦,果然是声名远扬的大将军,只喊了一句,就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一旁的齐千俞的心却渐渐的冷了下来,方才谢行迟未回他的话,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他不舒服了,旁人怎可舒坦!
小王爷脾气上来了,呛声道,“不许走!!”
齐千俞发了话,秋月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总觉得此时她但凡有一点动静,就得受一顿怒火。
这年头,奴婢难做啊。
谢行迟瞧着齐千俞发了火,面上有些委屈。说要断绝关系的是他,如今来了青楼发火的还是他。
可自己又未曾做错过什么。
本该硬气的无视小王爷,将秋月赶出去的。可一见对方发了火,他就习惯性的没了脾气,习惯的去哄。
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他先认了。
谢行迟瞥了眼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秋月,毫不在意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凉的茶水。他举到齐千俞的面前,与方才那似要杀人般口气不同,柔声道:“阿俞,喝口茶吧。是我错了,先别生我气了。天气炎热,别气坏了身子。”
他温声细语,好似声一高,面前这人就要碎了一般。
秋月在旁见此,瞠目结舌。合着刚才她一人扛下了所有的怒火。
活活一个大冤种。
齐千俞还在气头上,这熟悉感让他忘了些什么。他气呼呼的说道,“喝什么喝!我现在就是要生你的气!”
凭什么不能生气!就要生!
谢行迟惯性的想要去搂着齐千俞哄,可偏头看到秋月还在一旁站着,衣服半露不露的心中就不爽。
他瞪了眼秋月,示意她赶紧滚。
见小王爷还气着,秋月便识相的将雅房留给了他们的二人。
秋月一走,谢行迟就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他拉进与齐千俞的距离,一只手环住对方。像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轻声细语,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留在齐千俞这儿,“阿俞,别生气了。好不好?若还生气,你就打我。我皮糙肉厚,不怕。就像以前一样,生我的气,告诉我。你是知晓的,我有时不知道那里恼了你。”
就像以前一样?
齐千俞将头抵在谢行迟的肩头上,他眼眸低沉,倒是不生气了,可人却低落了。
他咬着唇,眼圈染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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