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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好，那后天下午你记得跟老师请好假，我先到歌剧院门口等你，你们学校离有点远，到时你就打个车。”
“嗯，吃了晚饭我就过来，看完音乐剧9点左右，我还要赶回学校，司机会在9点半准时来接我放学，我不能让我哥知道了，嘿嘿！”
莫雨桐沉浸在后天晚上音乐剧的憧憬中，为了能够看懂它，自己这两天还是补一下课吧，两张票花了1160元呢，还有前几花出去的几百元，一个假期就用光了她三分之一的储蓄。
莫雨桐摇了摇头，不行，假期过后要想办法赚钱了，看看能不能多做点稿子吧。
音乐剧当天下午，莫雨冉和张简相约6：30在歌剧院门口相见。
这歌剧院是新建起来的，据说位置较偏僻，莫雨桐也没有去过，为了先踩好点，她6点钟就骑车到了。
歌剧院的位置果然很偏，它建在湖边，湖边有一个公园。公园和歌剧院中间隔着一条新修的马路，然而因为是开发中的新区，这边人口稀少，歌剧院的旁边还有在建设中的写字楼和博物馆，更远一些是体育馆，路边各处都设了不少路障与绿色的围墙。
或许是来的太早了，歌剧院人很少，门口的喷泉池稍显冷清，歌剧院的四围是宽阔的草坪，路边种了些来不及长成绿荫的树木，莫雨桐走了一圈，看见一些小商贩在地上支起了一个个小摊子，摊子上有各种可爱的人物小卡片，小饰品，小贴纸还有大张的海报，以及一些零食。
莫雨桐蹲下来仔细地挑选了几个可爱的钥匙扣和书签，回去每个室友都送一个吧，她想。
买完东西，她曲腿侧坐边听MP3里面的英文边等张简。歌剧院门口越来越热闹，她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6点半了，观众已经排起了长队准备安检入场了。
日暮西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简还是没有来电话，莫雨桐有点着急。于是她给张简打了一个电话。
“喂，小简，你到哪了？”
“不好意思啊，莫老师，我才刚打上车，你等很久了吗？都怪老师，布置那么多作业，我是写完作业才去请假的，幸好我的演技过关，把胃痛演的活灵活现，班主任立刻就批了我的假条，哈哈......莫老师，你再等我10分钟左右，希望路上不会堵车吧。”
“好，我去路边等你，你不用着急。”
两人挂了电话，莫雨桐离开排队的人群，一人穿过宽阔的草坪，来到T字路口。
莫雨桐站在路口的时候，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从对面的公园里走了过来。他眼睛看向热闹的歌剧院门口方向，似乎在找什么。他正在过马路，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大人的陪同。幸好此时马路上没有经过的车辆，这个地方，还没有设红绿灯，连一条斑马线都没有。
莫雨桐马上跑到路中间把小男孩抱起来，在小男孩大哭大叫地挣扎中，把他放在路边。
“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你的家长呢？”莫雨桐蹲下来问小男孩。
“奶奶，奶奶不见了，呜呜呜......”
“你在找奶奶吗？你们在哪里走丢的，姐姐帮你找一找，好吗？”
小男孩看起来并不信任她，他哭得更凶了。
“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呜......”
“小朋友，你不要哭，那里人多，姐姐带你去那里找奶奶，好不好？”莫雨桐一手牵着小男孩的手，一手指了指不远处排队的人群。
小男孩看了一眼那边，在哭哭啼啼声中答应了一句。
“好。”
“小朋友真乖，不要哭哟，姐姐一定能帮你找到奶奶的。”莫雨桐牵着小男孩往人群处走去。
然而没等他们走几步，他们就听到路对面的公园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叫声。
“小天！小天！你在哪儿呀，小天......”
小男孩听到呼喊声就停止了脚步，他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后，立刻用力挣脱了莫雨桐的手。
莫雨桐还没反应过来，恰在这时，她的电话铃声响了。她一边追着奔跑着的小男孩，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小简，你到了吗？”
“是的，我到了，下车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个T字路口。”
“嗯，我好想看见你了，莫老师，我马上就过来。”
“好，我先不跟你聊了，哎，小朋友，不要乱跑!”
莫雨桐看到小男孩“奶奶奶奶”地哭喊着朝对面跑去。
一辆黑色汽车飞快地向他冲了过来。
莫雨桐心狂跳起来。
“小朋友，不能乱跑，快停下！有车，危险！”莫雨桐惊惧地大喊道。
可是，小男孩还是不管不顾地跑向了马路中间。
小汽车完全没有减速的样子，它直直地冲了过来。
怎么办？怎么办？莫雨桐如临千斤坠石压顶，万剑齐发来袭，她还没想好怎么办，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她飞快地冲了出去，在汽车撞过来的瞬间，紧紧地抱住了小男孩的身体。
脑中一道电闪雷鸣，莫雨桐心想：我要死了。她本能的闭上眼，随即她被一股不小的力量撞到在地，伴随着一阵惊呼。
“莫老师！快闪开！”
接着她听到紧急的刹车声，和少女的短促的惨叫声。
“啊---”
“砰”的一声，物体撞上车又落地的声音。
车停下了，不过，车马上又以飞快地速度开走了。
莫雨桐觉得自己耳朵要聋了。她不敢去想，不敢去听，也不愿去听。
她躺在地上，好像死人一般。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他从她的怀里挣脱开来，跑走了。
“奶奶，奶奶......”
“小天，我不是让你不能乱跑吗？我只不过上一个厕所。一出来你就不见了，急死奶奶了。”
“奶奶，那两个姐姐被车撞了，她们有没有死掉啊？”
“不要看，小天，我们快走，太吓人了。”
莫雨桐头皮一阵发麻，她翻过身趴在地上，黑色的夜幕中，路灯已经亮了起了。在惨淡的灯光中，莫雨桐看见一个瘦小的影子，抱着小男孩，脚步笨拙地跑进了公园，她看不清小男孩的脸。他们的身影眨眼就被树丛隐没了。
莫雨桐忍着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在她的正前方四米之远的地方，一个女孩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双深色的帆布鞋，天蓝的短裙，白色的上衣，胸口有一个蓝色的蝴蝶领结。长头发散开着，苍白的小脸好像睡着了，了无生气。
看着看着，突然，莫雨桐仿佛如梦初醒，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那个女孩的面前，然后慢慢跪在女孩面前。
她用手摸摸女孩惨白的脸，再摸到到耳后。
一手的灼热鲜红。
莫雨桐手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小简，你醒醒！你行醒！这里危险，你快起来啊！”
“这位妹妹，你现在还不能动她。我们已经打了120了。你不要着急，救护车很快就回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制止住了莫雨桐想要去抱张简的手。
“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啊？小简她不能有事，请您帮我，请大家帮帮我，大家救救小简吧！”
莫雨桐如遇救星，她双手抓紧男人的衣袖，眼睛看着周围的人，跪地乞求。
“小妹妹先不要哭，救护车很快就会来。你是小姑娘的什么人啊？能联系到她的家人吗？一定要快点联系上孩子的家长。”
“张飞扬。对，赶紧告诉张飞扬。”莫雨桐喃喃道，她松开了男人的袖子，然后转着圈子，眼神在地上盲乱地搜索。
“姑娘是在找手机吗？是这部吗？”一只手拿着一部白色的手机，递到她的面前。
手机的屏幕花了，碎得四分五裂。
莫雨桐点点头，从那人手里接了过来。她用沾满鲜血的手哆哆嗦嗦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屏幕粘上血迹，她用袖子快速地擦了一下，又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她拨了张飞扬的号码，电话几乎立刻就通了。
“喂？”
“张先生，你快来吧！小简出事了，小简她......她被车给撞了。”
“你先别哭，你快告诉我，小简她伤的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小简她现在躺在地上，她昏迷了。而且她头上流了很多血。”
“好，你打了120了吗？报警了吗？”
“有，这里有很多人，他们打过120了。都怪我，要是我不去追那个小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怪我，都怪我......”
“莫雨桐！你听着，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告诉具体地址。”
“我们在新建的歌剧院门口的马路上。”
“好，我马上就过来，你注意保持电话畅通，随时注意接我的电话，有什么呢情况你要立刻报告给我，你听清楚了没有？”
“电话不要挂断，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我现在马上就过来。”
“听清楚了。”莫雨桐点着头。
电话挂断了。
莫雨桐双手紧紧得握住电话，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议论的声音如潮水一般淹没了莫雨桐。支离破碎的句子穿过她的耳朵。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你看，女孩的颈动脉还在跳动。”
“难说哦，看样子是伤到头部了，头不可是要命的地方。”
“可恶，这肇事司机竟然逃逸了，这里也没有监控哦。”
“这里没有监控，前面不是有吗？要查还是查得到的。”
“这里怎么会发生车祸呢？路这么宽敞，难道是两个小姑娘横穿马路？”
“即使人家小姑娘横穿马路，也不可能撞上啊，那个人分明是逆行了，我猜司机醉驾了，八九不离十。”
“刚有人说这个大一点的姑娘在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孩，小姑娘看见了，就把他们推开了，自己却撞上了。”
“哎，可惜呀。”
“那个小孩呢？大人没看着吗？”
“跑了，大人一看出事了，就抱着孩子跑了。”
“这良心是让狗给吃了吧。”
......
不远处，一辆警车闪着灯，一路警报着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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