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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绿豆汤温温热,苏薪禾三两下喝完,留下阮靖柔一个人待在客厅。
半个小时过去,电视机依旧播放新闻,右上角多了小小的标识——重播。
苏薪禾的话不难理解,她大概是要放弃了。
从告白的笃定到现在,算来还不到三个月,没有鲜花玫瑰,也没有炙热的情感表达,苏薪禾只是亲了她,说了喜欢她的话,拍拍屁股走人,仿佛说过的感情随风飘过,风过了无痕。
话说开,苏薪禾整个身体放松下来,默默把自己的备忘录删掉。
里面有她最近在被窝里暗暗收集的如何追女孩的小花招,可惜的是,她没有勇气,更输不起,下午林漫一提起,脑海中不断放送阮靖柔躲避她的画面,想着想着,就打了退堂鼓。
阮靖柔就这么陪着她,也好,起码在她看得见的地方,按她说的,还能够待在她身边。
倘若换了更亲密的关系,依照阮靖柔现在的抵触情绪,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偶有一个不小心,两人闹掰了分手了,彻底相望江湖。
自我宽慰一番,苏薪禾的心情好了起来。
纠结着的时候,每说一句话深思熟虑,避开工作的交流,平日里的话语轻佻了些,都能让阮靖柔闪躲到一边,说不定还对她尬聊的表现私底下偷偷擦汗,苏薪禾不是情圣,难得有个好感觉的人,拿捏不准其中的尺度。
第二天,苏薪禾起了个大早,在公寓底下晨跑五公里。
运动疏解了她一晚上的憋屈,大汗淋漓。
回来看见阮靖柔在做早餐,跑步后的呼吸吐气比往常深,浓浓的米香萦绕鼻息。
苏薪禾一改之前的阴郁,主动凑到厨房门口,故作轻松跟阮靖柔搭话:“闻起来好香,粥晾一会儿,我洗澡出来吃。”
苏薪禾说话的时候,阮靖柔正在准备小菜,等她回过头,只能听见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哪儿还有苏薪禾的人影。
一泄气,手里的长筷子撇在灶台边缘。
喝粥的同时目不转睛盯住旁边的杂志,得空的时候在上面圈标注。
阮靖柔以前吐槽纠正过苏薪禾这个坏习惯,说她像个小孩子,吃饭的时候搞东搞西,让她放下手里别的事情,吃饭就该好好吃饭。
不耽误吃饭的功夫,才会腾出更多的时间。
吸呼——
阮靖柔喝完最后一口粥。
现在的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跟苏薪禾说话,反正,经历了过山车的感情激荡,她不敢说了。
老板怎么样,她有什么资格过问?
上次有这个感觉,还是她犯傻冲动跑到大厅后,被安排到总经办的那会儿。
苏薪禾不念在老宅的情分,公事公办说,她能留下工作,如果试用期不合格,还是要被踢出去的。
感情和生活果然不能纠缠到一起……
阮靖柔情不自禁往后靠,脑袋仰着,一手搭在胳膊肘,叹了口气。
微不可查的叹息声被苏薪禾的耳朵抓个正着,微微愣神片刻,眼眸低垂。
心里咯噔一下。
她已经尽量保持正常交流,如果阮靖柔这种程度也接受不了,她实在想不到要用什么样的方式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收回那些话来得及吗?
不能吧……叹息之余,她并没有后悔过。
奇怪的氛围持续了一周,工作的忙碌让她们短暂忘却这一段插曲,只有在家的时间,稍显尴尬。
难得周末没有任何工作安排,周五的晚上,阮靖柔回了自己家里,洗过澡在床上滚了又滚,就是静不下心来。
小时候会习惯性认床,离开家就睡不好觉,长大以后好点,起码不会整夜整夜睡不着 。
糟糕的是,阮靖柔竟有点想念公寓的床。
一定是因为床垫的缘故,家里的老棕垫没有品牌床垫软乎。
胡思乱想折腾到半夜,阮靖柔拿着手机迷迷糊糊趴着睡去。
早上被叫醒的时候,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稍稍抬起,脖子酸痛。
双休的第一天,阮靖柔找了个老师傅做了半天的按摩。
疏通筋骨出来,华灯初上,阮靖柔慢慢悠悠走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远远看见公交车站发光发亮的灯箱广告。
万灵集团旗下的某个连锁酒店。
上头的服务人员衣着整齐,面带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阮靖柔却觉得他们都不如苏薪禾拍的宣传片更有吸引力。
又是苏薪禾……阮靖柔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想到这个名字。
按摩的时候手机没放下过,不断解锁上锁,电量蹭蹭往下掉,却没有一个工作的事情找到她。
浑身上下不习惯。
同样不习惯的还有苏薪禾,她喝了整整一壶咖啡,接连不断回复十几封邮件,直到肚子不争气咕咕叫才回过神。
起身走到餐桌坐下。
请的阿姨尽职尽责,按照两个人的标准做的饭,四菜一汤。
私人手机躺着几百条未回复的消息,唯独没有阮靖柔的,工作手机也没有。
苏薪禾不由感到一阵烦躁,驱车到林漫家楼下。
“出来玩吗?”
“诶?”林漫拉开落地窗,探出半个脑袋朝底下看,“去哪儿?”
林漫背后跟着出来一道影子停在她后面,苏薪禾看着她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突然后悔冲动过来。
“算了。”
苏薪禾掐断电话回到车里,林漫不明所以拨回来:“不上来坐坐?”
“不方便打扰。”
“嗨,你来什么都方便!”
不一会儿,林漫下楼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真不上去?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臊!”
“不是……没有……”双手把着方向盘,苏薪禾面色难看,艰难地说:“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林漫可以,林漫的女朋友不行。
林漫:“一个人?”
没人应,林漫隐约明白苏薪禾跑这一趟的缘由,姬雨筠有旁敲侧击提起过,她还不敢当真。
车内气氛降至冰点。
苏薪禾自己不开口,林漫没好意思摊开了问,倒显得自己多嘴。
不过……
林漫眼疾手快把苏薪禾的手机拿在手上,对着她的脸解锁,翻开通讯录。
“喂?”
“咳,苏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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